錢有才嚇的一個激靈,他仔細一聽,這聲音熟,應該是藥大師身邊伺候的童子。錢有才顧不得關注仙紋神泥的變化,他兩步並作三步向門口跑去,跑了幾步,忽然意識到什麽,隨即放慢腳步,一步一個腳印緩緩走向廢丹倉庫門口。


    他從大門出來,門口立著三人。藥千道藥大師眼觀鼻鼻觀口,一臉嚴肅,臉上卻無喜無怒。藥千道下首站著個中年人,一身正氣,身上穿著檢察的衣服,想來是某個校園執法人員。


    最前麵是凶神惡煞的童子,童子一見錢有才就來氣,藥千道多次表態想收錢有才做關門弟子,這怎能讓他這個童子不惱。自己差哪了,論修為自己天仙,錢有才不過大乘;論家世,自己是督軍之子,錢有才不過是個平頭百姓;論關係,自己和藥千道大師隔著幾代本是一家人,他錢有才算哪根蔥。


    錢有才先後向三人行禮,童子怒喝一聲:“錢有才你以權謀私,公器私用,餘害無窮,陷百萬稷下學宮師生於危險之中,你可知罪!”


    錢有才偷眼觀瞧藥千道的表情,藥千道一臉沉靜,看起來鐵麵無私,錢有才卻能看出他的維護之意。有藥大師背後撐腰,錢有才底氣十足,他淡淡一笑,緩緩回道:“學生無罪,不知何罪,還望學長指點!”


    “哼,還想裝模作樣,蒙混過關!”童子露出一抹冷笑:“實話告訴你,你在通天塔的勾當已經暴露了,證據確鑿,還不認罪伏法!”


    “通天塔?”錢有才露出一抹疑慮,反問道:“我在通天塔可幹了不少事,不過學生向來克己複禮,何來有罪之說呀?”


    “哼,你在通天塔幫人處理廢丹的事情已經通報到學校,竟然還敢抵賴。別人不知道還好,你管理廢丹倉庫豈可知法犯法?廢丹給我們稷下學宮帶來極大隱患,一直是令整個學校擔心的事情。你身為廢丹倉庫管理人員,不但不想辦法解決問題,竟然還為一己私利,偷偷把別處的廢丹扔到稷下學宮的倉庫。其心可誅,其罪不可恕!”童子是一天也不想讓錢有才多活,恨不得現在就治他的罪。


    錢有才朗聲大笑,他目光炯炯地看向童子,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學長此言差矣,我錢有才雖不才,卻也知道輕重緩急。廢丹之事,我非但沒有添亂,反而是稍稍做了一些貢獻。唉,奈何我為人低調,不想大張旗鼓,卻不想還因此受人誣陷,真是讓義士心寒呀!”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通天塔之事,我承認,我確實參與了廢丹處理。但那是為了高效地處理廢丹的,為了減少廢丹對稷下學宮乃至整個宇宙的威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學校的安全,為了師生的福祉,為了整個宇宙的安危。”


    童子聞言,臉色微變,他沒想到錢有才竟然會如此狡辯。他冷哼一聲,正欲開口反駁,卻被藥千道打斷。


    “夠了。”藥千道沉聲道,“有罪無罪,不是靠口舌之爭就能定論的。我們需要的是證據,是事實。”他指了指身邊的男子:“這位石言兼師長,是學校的治安管理處的管理人員,錢有才,你有什麽話可以向他陳明,向來他自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判罰。”


    石言兼微微點頭,表情仍然嚴肅,沒有說一句話。


    童子看向錢有才,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審視:“錢有才,你說你是在處理廢丹,可有證據?”


    錢有才微微一笑,他緩緩推開倉庫的大門道:“三位請進,一看便知!”


    藥千道當先而入,石言兼緊隨其後,童子盡管心裏急切,也不敢越矩,跟在後麵,錢有才在後麵關上大門。


    三人走進廢丹倉庫,隻見偌大的廢丹倉庫裏隻有邊緣地帶帶著一小堆廢丹,大概有個二三十噸的樣子。童子不受控製的衝了出來,他咽著唾沫,手指在身前來回比劃,急得嘴巴都不利索了:“廢……廢……廢……廢……”結巴的連著說了四個廢字,才喘過一口氣,歇斯底裏的指著錢有才問道:“錢有才,快說,你把廢丹藏哪裏去了?”


    錢有才沒有搭理童子,而是轉向藥千道和石言兼:“兩位師長請看。”


    石言兼嚴肅的臉滿是驚駭,他是執法者,每年會查看一下廢丹倉庫送上去的賬本,心裏大概有數,廢丹倉庫積累了上萬年的存貨,那可不是一噸兩噸的量,那是按億噸計算的東西,怎麽一下子就沒了,這個錢有才到底用了什麽法子,處理掉這麽多廢丹。


    藥千道看向錢有才,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讚賞:“錢有才,說說吧,這是怎麽回事。”


    錢有才聞言,恭敬地行禮道:“藥大師,您之前跟我提過廢丹的危害,學生一直記在心裏。學生沒有別的本事,就是胃口好,一直想著若是能為老師你分憂就好了。我這個人傻,沒有什麽主意,就想既然我胃口好,那就吃吧,都吃了危害就沒了,也能為老師分憂。然後就開始沒日沒夜的吃,這不吃了三年,吃沒了。”


    藥千道皺眉:“那為什麽還要去通天塔做醃臢生意?”


    錢有才忙道:“那是學生一時糊塗,學生時刻記得藥大師的教誨,要義天下為己任。我看稷下學宮的隱患解決了,藥大師往日的教誨如春風拂麵,我便鬥膽想盡一些微薄之力,解決一些別人的憂患。學生不自量力,還請老師責罰!”


    藥大師緩緩點頭,言道:“你有這個心也不負我對你的一番教誨。”他轉頭看向石言兼:“石先生,你看這事?”


    石言兼心說你倆左一句右一句,這雙簧唱的,差點就要給錢有才記個一等功了,你還讓我說什麽,我還能說什麽。他清了清嗓子:“錢師侄,且帶我看看,再做定論。”稱呼都變了,這定論其實已經下了。


    石言兼飛上半空,手裏多了個流影珠,他繞著廢丹大陸火速飛了一圈,隨後回到藥大師身側,石言兼對錢有才道:“錢師侄,不是我不相信你,不過茲事體大不能馬虎,你能否在我麵前吃幾顆廢丹,我記錄下來,呈給學校領導看看。”


    錢有才自無不可,他撈起一把廢丹,一顆接著一顆扔進嘴裏,一邊吃還一邊介紹,做出非常享受的表情:“這顆籽鹽味的,嗯,燒烤味、番茄味、黃瓜味、海鹽味、奶酪洋蔥味、麻辣味、芥末味、酸奶油洋蔥味、芝士味、黑胡椒味、榴蓮味、芥末蜂蜜味、黑鬆露味、螺螄粉味……”錢有才來了一段貫口,石言兼看他甘之如飴的態度當場就從半信半疑變成完全相信了。


    藥大師則搖頭笑錢有才胡鬧,童子見狀,雖然心有不甘,卻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他瞪了錢有才一眼,隨即看到藥大師的目光,便不敢造次,隻得低下頭在心裏將錢有才罵上一萬遍。


    石言兼滿意的收好流影珠,他看了眼藥千道,隨後目光落在錢有才身上:“錢師侄,你這次貢獻巨大,盡管我個人沒法給予你什麽表彰,不過你有什麽想法,可以跟我提,我會在說明會上向學校反映。”


    錢有才忙跪倒,說道:“學生為人跳脫,擅作主張,不受處罰已是萬幸,安敢有居功之心。即便是,我做出了一點點成績,那也是老師教導的好。真說有功,藥大師當居頭功,周岩周師二等功,我最多排第三。”


    石言兼和藥千道相互看了一眼,一向嚴肅的藥千道大師臉上心花怒放,石言兼自然不想得罪藥大師,他說道:“好吧,這番話我記下了,開會的時候會如實陳述。必中事已了,石某告辭了。”


    藥千道微微頷首,目送石言兼離去,隨後轉頭對錢有才道:“有才,你這次做得不錯。”


    錢有才恭敬地回答:“學生會繼續努力,不辜負老師的期望。”


    童子在一旁聽著,心中雖然不忿,但也不得不承認錢有才這次確實立下了大功。他冷哼一聲,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讓錢有才好看。


    藥千道擺了擺手:“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也要去向學校匯報這次的事情。”


    錢有才恭敬地行了一禮,送藥千道離開。他轉身回到廢丹倉庫,看著那一小堆廢丹,錢有才回到倉庫,看著那一小堆廢丹,心中不禁有些得意。這次自己不僅解決了稷下學宮的大問題,還贏得了藥千道大師的讚賞,這對於他今後在學宮中的地位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提升,等過一陣兒,徹底站穩腳跟,就可以把白筱雲接出來了。


    他走到廢丹堆前,隨手撿起一顆廢丹,放在手中看了又看,憧憬著和白筱雲的美好未來。忽然,他意識到好像忘了重要的事,仙紋神泥到底怎麽樣了。


    錢有才忙分出一縷神識進入丹田,上丹田葫蘆娃們的孤島懸浮在半空中,識海波雲詭譎。


    “嗯?仙紋神泥呢?我靠,不會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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