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長葉了……哇哇哇哇。”錢有才嘴巴張的老大,他已經無法用言語來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驚喜一波跟著一波:“拔節了,長高了,不會吧,這麽快。唉,好像慢起來了。”錢有才腦海裏思緒如電,瞬間明白了,需要補充能量。


    不就是靈石麽,哥有。錢有才大手一揮,一萬靈石碎裂成粉末,如春雨一般灑在泥片之上,豆種生長速度回來了一些,不過顯然還是不夠。靈石算的了什麽,又不是我自己掙來的,再來。這次是十萬,接著又一個十萬,十萬累積成百萬,百萬累積成千萬,千萬之後一個億,兩個億,三個億……十個億。


    “我的天,開花了。”錢有才興奮的直咽唾沫。手上更是不停,十一億,十二億……十五億。


    “結莢了。”錢有才心如火燒,實在是太嗨了。


    繼續,哥還差這點靈石了?


    十六億,十七億……二十億……二十五億。


    “成果了。”


    十顆豆株,每株十個左右豆莢,每個豆莢有三到五粒豆兵,錢有才仔細數了數,總計收獲四百六十八顆豆兵。


    他將豆兵一一收好,裝了一小口袋,現在不是查探豆兵的時候。豆莢開裂之時,正是豆株最鼎盛之期,也是神識碎片收獲的最佳時機。時不我待,錢有才按照《神識種植術》的方式進入冥想狀態,物我兩忘,在這一刻他和十株豆兵融為一體。


    隨著豆種一起生長的神識碎片被他的神識吸引,在冥想狀態下逐漸融合,錢有才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念頭通達,思潮翻滾。


    這一刻,他聽見了風吹落葉的聲音,他聽見了小草搖擺的聲音,他聽見了嫩芽破土的聲音,他聽到了花兒搖曳的聲音。


    這一刻,他看見一滴水從草葉融進泥土,他看見一隻不知名的蟲子鑽出地麵,他看見花粉在隨風飄揚,他看見一隻兔子在窩附近蹦蹦跳跳。


    這一刻,他的神識延伸到兩公裏外的山崖,接著擴展到三公裏外的瀑布,隨後是四公裏外的叢林,最後是五公裏外躲避追蹤的習辰。


    錢有才緩緩睜開雙眼,他靜靜的坐了一會兒,仔細回味著剛剛身體靈魂的深切變化。他的神識強了一點五倍,之前他最遠探測距離是兩公裏,現在是五公裏,這個距離已經和大部分金丹後期的修士差不多了。


    十顆豆株極速枯萎,融入土中化作春泥,眼前的泥片像個會彈的皮筋,一下子變小,隨即跳的老高,錢有才嘴巴微張,小金丹隨便吸了一口,泥片回到吞靈聚夢榻上。


    神識的極速增長大大增加了錢有才的自信,他拿出從唐邕那裏得到的法術大全,翻到“撒豆成兵”那頁,大神通法術,我來了。錢有才在法術方麵的天賦無需贅述,也就半個小時,他通了,這種事很難說為什麽,就是一看就會。


    錢有才抓了一把豆兵,試著來一手,沒有變化。再來,“嗯”錢有才又試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起手勢就卡住了,就像有封印一樣,冥冥中有種力量在跟他說不行。錢有才不信邪,又來了兩回,“噗嗤”,吐了口血。


    錢有才老實了,趕緊拿出大量兔肉,一頓猛吃,再來顆小塔出品的健胃消食小藥丸,身體複原,內傷似乎差不多痊愈了。


    其實,對於使用“撒豆成兵”會出現這種情況,錢有才是有心理準備的,他隻是一時得意忘形,飄了而已。撒豆成兵不行無所謂,豆兵仍然是豆兵,錢有才重拾信心,想試試元嬰期豆兵的威力。


    他四周看了看,這個地方顯然不合適,那就繼續深入吧。說幹就幹,錢有才向下深入了五百米。


    他拿出兩顆靈石恢複靈力,錢有才忽然感覺到哪裏不對,神識探入儲物鐲。


    “我,我……我的靈石哪去了?”錢有才腦瓜子冒汗,想起來了,剛剛太興奮,沒克製住,種豆兵了。


    “二十五億呀,算上之前的五億,就是三十億。”錢有才欲哭無淚,隨之想到讓他更難過的,催熟豆兵起到最關鍵作用的是神泥,而神泥似乎也是消耗品,就算不是一次性消耗品,也不可能無限使用,需要充能那種。


    他大致回憶了催熟豆兵的整個過程,保守估計,如果隻用靈石,預計需要幾百億。錢有才現在隻想知道,哪裏有百億補貼。


    萬念俱灰,所有的興奮勁全沒了。錢有才愣了很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兩天,錢有才拍了拍自己的臉,自我安慰:“不就是靈石麽,多大點事呀,大不了再去偷一回。桃妃有,其他四大將軍、虎妖、樹母大人一定也有,對吧,我就不信了,我偷不到。”


    錢有才隻是自我安慰,現在讓他再去偷一次,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他拿出一顆豆兵,靜氣凝神,然後緩緩注入靈力和神識。豆兵閃閃發光,貪婪的吸收著錢有才的靈力和神識,然而十分鍾過去了,豆兵還是這個狀態;二十分鍾過去了,仍然如此;三十分鍾過去了,錢有才感覺有點暈,他有經驗,知道這是神識耗盡的前兆。他無奈的歎了口氣,緩緩收回靈力和神識。


    錢有才看著掌心逐漸變暗的豆兵,心裏埋怨:“這叫什麽事呀,錢花了,一點體驗感也沒有。”


    錢有才大概猜了猜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一是神識不夠,二是靈力品質太差。他心裏明白,還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了,想憑借築基期修為駕馭元嬰期豆兵,是有點想當然的意味。接下來該幹什麽呢?


    錢有才想想自己的處境:神識消耗殆盡亟待恢複;身上還有不少暗傷;七絕殿的某些人想拿自己祭刀;樹母大人更不會放過自己;身份令牌丟了,不知道幾時回返。


    至於修煉,還是算了,吞靈大法動靜太大,遮掩法陣根本遮擋不住,得,躺平吧。


    嘴上說著躺平,實際上錢有才還想掙紮一下。他內視識海,看了看泥片,似乎好像大約色澤比之前差了一些。


    錢有才試著和小金丹商量:“打個商量如何?我也不要你的,你給我換一片總行吧?是不是,買貨還允許退貨呢,何況是分配。我們關係這麽近,你不會不講人情吧?什麽意思,不理我?你這樣就不對了,不換就不換被,何必拿出這種態度。是不是,買賣不成仁義在。你這樣很傷人知不知道,我傷透了心,你是不是得給點補償?就算不給補償,我這麽煩你你樂意麽?給點遣散費也好呀……給個表示好不好?”


    無論錢有才說什麽,小金丹就是不理,最後的掙紮以失敗告終,錢有才借了引魂入夢枕,小金丹同意了。


    錢有才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幽幽入夢。


    這是一個數學作業的夢,夢裏他一直在算題,開始是一加到一百等於多少,他沒有多想,一個個加上去。結果剛出來,題目變成一加到一萬等於多少?錢有才感覺不能傻了吧唧算下去,他開始找規律,沒用多久,他真的找到了規律。錢有才發覺一加一萬等於一萬零一,二加九千九百九十九也等於一萬零一……


    之後又是一道計算圓周率的題,從五邊形開始切圓,然後是正六邊形,邊越來越多,計算量越來越大,也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錢有才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麽,他念了通寶訣,捏了個控寶術。


    夢和現實交割,錢有才睜開雙眼,隻覺得精神飽滿,力大無窮,看來自己的猜想是對的,引魂入夢枕能夠解決各種神識的問題。


    剩下的時間幹嘛呢?錢有才心中有個聲音:“繼續躺平。”他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老老實實的躺在地底五百米深的地方,眼前一片黑,說起來這種活著把自己埋了的體驗怪怪的,特別是閑下來什麽也不做的時候,這種怪誕的情緒越發明顯,錢有才得出個結論,修真者是群變態的群體。


    錢有才不禁問自己:“到底為什麽要修仙?”


    “為了成為最強者?”錢有才搖頭,強都是相對的,哪有絕對的,隻有更強,沒有最強。


    “為了長生不老。”


    怎麽說呢,長生對於帝王也許有莫大的吸引力,但對於修仙者真的有那麽大吸引力麽?很難說,畢竟即便修仙,也是跟時間賽跑,一刻不得閑,稍有怠慢,壽元盡了修為無法提升,還是個死。目前還沒聽說哪個人能夠逃脫壽元的束縛,能真正的長生。


    “桃妃這樣的精怪倒是個例外。”錢有才想了想,繼續搖頭:“她們其實更慘吧,性命操於人手,隻能苟活在小小的儲物空間之內,連基本的自由都沒有。七絕殿留她們一條活路,她們得活,哪天七絕殿起了殺心,分分鍾就沒了。”


    “難不成修仙是為了自由?”錢有才表示懷疑:“即便桃妃真的脫離了這個小靈界,她就能得自由麽?像她說的那樣,一直飛一直飛……”錢有才想象著無盡的虛空,一個人從過去飛到現在接著飛向未來。


    “會不會受不了孤獨,選擇了卻一生呢?”錢有才想想那萬年十萬年百萬年的孤獨就不寒而栗。


    “修真到底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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