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七天,錢有才在第四天的時候考慮過捏碎令牌飛出秘境,不過仔細一想,飛出去能幹什麽呢,外麵是火山,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修煉,還不如就在這待著。


    反正目前沒有危險,等等再看吧。這幾天時間,錢有才初步掌握冥想的訣竅,能夠很容易進入冥想狀態,不過若說達到天人合一物我兩忘,一笑一開花,還指不定猴年馬月。他不著急,這種冥想效果已經足夠他進行下一步。


    《神識種植術》第二步是裂神,用特殊的方法將一段沒有儲存任何信息的神識分裂出來,就是裂神。在方法旁還有批注:裂神過程極為痛苦,要小心謹慎。錢有才吸了口氣,開始按照書上的方式嚐試將一片空白神識拗斷,如提示那般,這個過程極為煎熬,那感覺就像一直有人在往腦袋裏敲鋼釘。


    這個過程還是個精細活,不能分神,那處境就像一邊在刀尖上跳舞,一邊還要躲避從未知方向射來的子彈。錢有才試了半個小時,渾身哆嗦成一團,抖動如篩糠,仍然未有所獲。


    他實在堅持不住,隻得停下功法。此時的他雙眼猩紅,額頭上汗如雨下,耳邊嗡嗡嗡響個不停。錢有才感覺哪怕再多挺一分鍾,自己就會死掉。錢有才抱怨一句:“這該死的功法。”他感覺身體虛浮,全身沒有一點力量,連坐姿都難以保持,錢有才索性一歪,躺在吞靈聚夢榻上,一睡不醒。


    不知過了多久,錢有才醒了,腦袋還是針紮一般的疼,他嚐試著坐起來,這下子更疼了,那感覺就像有人在他頭骨上來回刮痧。錢有才隻得繼續躺平,他想了想,覺得自己可能是受了神識方麵的傷,錢有才有些後悔,不該貿然嚐試《神識種植術》,不過說什麽都晚了。他暫時沒有太好的辦法,隻能躺著慢慢恢複。


    錢有才躺在吞靈聚夢榻上,腦袋枕著引魂入夢枕,腦袋放空,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不知怎的,錢有才看到自己出現在一處多彩的空間內,空間的上方漂著數不清的肥皂泡,錢有才看著那些肥皂泡,那些肥皂泡給他一種奇異的感覺,好像每個肥皂泡內都包含著一段故事。


    錢有才試著看看肥皂泡裏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故事,得到的結果卻是如夢如幻,不知墜入何處。他收了心神,眼睛從頭頂移開,看向地麵。


    地麵是一片片流光溢彩,每一片流光溢彩就像是無數張畫紙裝訂成冊的書。唯一的不同,書是一頁一頁呈現的,而這些流光溢彩是把所有內容透視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哪頁講的什麽。


    錢有才又向四周看去,這片空間極為神奇,他初看的時候空間十分寬廣,四周無邊無涯。可是當他想看看哪一麵的樣子之時,那一麵又會突然間貼上來,呈現在他眼前。四壁刻著一幅幅超現實主義的畫作,怎麽說呢,畫確實是畫,給人的感覺也是寫實,隻是看起來好像是把幾千年的故事完全揉捏在一張紙上,讓人摸不著頭腦。


    錢有才自言自語:“我這是到哪裏了呢?”


    有一段文字在錢有才心中流淌:“世界是個回音穀,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你大聲喊唱,山穀雷鳴,音傳千裏,一疊一疊,一浪一浪,彼岸世界都收到了。凡事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因它在傳遞你心間的聲音,綿綿不絕,遂相印於心。”


    錢有才福至心靈,念了一段引魂入夢枕的寶訣,接著運轉控寶術,滾滾靈氣從錢有才身上迸發。


    眼前的世界突然就變了。


    四頭猛獁象懟到他的身上,像是幻影,疼痛卻是真實。還不待錢有才反應,兩隻恐爪熊爪一前一後插進他的胸膛,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恐爪熊消失了,錢有才下意識向旁邊閃躲,正撞上仙人掌樹上,又是一種非凡的體驗;錢有才從仙人掌上跳了起來,迎麵潑過來滿天岩漿,錢有才疼的瞳孔泛白,差點沒昏死過去。然而下一刻,徹骨的涼意讓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一根冰錐照著他的菊花來了個千人斬。錢有才咬碎了滿口牙齒,夾著的雙腿不自覺的抽搐……


    錢有才數不清自己到底遭受了多少磨難,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知覺,眼睛裏甚至隻剩下呆滯。最奇怪的是,他發覺他正看著自己,受難的是他,目擊者也是他。


    錢有才一怔,我怎麽會看到我自己?


    錢有才想起來了,自己在做夢,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夢,這體驗有些怪異。錢有才感歎:“這夢好真實呀,痛的真實。”他閉上眼睛,念了段引魂入夢枕的寶訣,接著打出控寶術。再次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他扭了扭腦袋,看看四周。頭底下是引魂入夢枕,他躺在吞靈聚夢榻上,這裏是他建的地下土屋。


    錢有才試著坐起身子,很順利,頭疼感消失了。他拿出個夜明珠,將其懟進屋頂,四下看了看還是不確定這是在夢中還是現實。


    錢有才拿出一些兔肉,大口吃了,咀嚼感真實,兔肉的膻味真實,飽腹感也是存在的。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從小塔裏摳出個小丹丸,一口吞了,消食感也是真切的。錢有才找到埋在地下的陣盤,將陣盤關閉。土氣和木氣交織在一起,木元素像粘稠的蔬菜粥。錢有才將陣盤激發,再次埋入地下,這是真實的世界。


    到底過去了多久?我的頭怎麽不疼了?第一個問題容易解決,錢有才拿出身份令牌,身份令牌上麵有倒計時,八十二天。


    “原來僅僅過了幾個小時。”錢有才眯著眼睛思索這剛剛發生的一切,他捋了捋思路:“自己在練習裂神,然後昏倒,醒了之後強行起身再次昏倒。等一下,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區別是第二次昏倒的時候,頭枕在了引魂入夢枕上。可是自己之前也枕過呀,那時候並沒有發現異常。這回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是因為我神魂受傷的緣故?


    沒有答案,先放置一旁,再往下捋。我應該是做了個夢,或者說以夢的形式進入了另一個空間,現在想想,應該是引魂入夢枕的內部空間。然後做了個受盡刑罰的夢,再次醒來的時候,頭不痛了。也就是說,頭痛在夢中轉變成其他形式的疼痛,然後隨著夢消失了,應該就是這樣。”


    錢有才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他想了想,決定再試一次。錢有才再次開始裂神,痛苦隨之而來,這一次錢有才沒有堅持到堅持不住為止,他趁著自己還能動彈,將自己撂在吞靈聚夢榻上,腦袋枕著引魂入夢枕,放空自身,等著進入半夢半醒的狀態。


    很快他再一次來到那個多彩空間,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差不多還是那樣。錢有才的視線停在一個肥皂泡之上,他有種感覺那個位置之前並沒有肥皂泡,而且他似乎在那個肥皂泡內看到了自己,就像他在夢中以一個目擊者身份看到的那樣。


    錢有才念誦寶訣,運使控寶術,疼痛隨著一幅幅幻化出來的畫麵真實湧現。前一刻絞痛,全身冰涼,迸沁著冷汗;下一刻,火辣辣的,傷口愈合又撕裂,反複折磨;又一刻,蛋蛋開始了它的憂傷,感覺靈魂已經出竅,奈何橋上走了三回;又一刻,食指連著心,目齒劇裂……


    再次睜開眼睛,頭頂是夜明珠的亮光,頭疼再次消失,錢有才從恍如隔世的狀態轉變成喜極而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也許真的是太疼了吧,也許隻有哭才能發泄夢裏積攢的種種負麵情緒。


    半個小時之後,錢有才又一次施展了裂神,一個循環開始了。反反複複折騰了六次,錢有才終於成功分裂出一片空白的神識碎片。錢有才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養魂缽,將神識碎片收在其內。


    他咬了咬牙,反正疼一回了,不如多弄出幾個碎片。錢有才發了狠,沒日沒夜的裂神,這一日他查看養魂缽,數了數有二十六片神識碎片。


    錢有才拿出身份令牌,倒計時顯示還剩七十天。他伸了伸四肢,心說:“原來已經過去了二十餘天,也不知道白筱雲怎麽樣了?”說起來真是鬱悶,升仙台上錢有才沒看到白筱雲,傳送法陣那會兒同樣沒見她的影子,這一晃二十多天過去了,他這裏陸陸續續過去了不少人,仍然沒有白筱雲。


    錢有才忍不住唱首民歌解相思:“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鍾鼓樂之。”


    歌聲本是唱給美人聽,可惜此處沒人。桃花島上,桃妃正在鏡子中看著外麵的世界,她一瞥之間看到了錢有才唱歌這一幕,桃妃也不知道為什麽,錢有才那深情的眼神刻在了她的心坎裏,她記住了錢有才的臉,也就是王子安。


    樹母大人問:“看什麽呢?”


    “沒看什麽。”桃妃笑靨如花:“外麵那些蒼蠅罷了,看看他們幾時才走。”


    “不會太久,兩個月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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