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有才哪裏知道智慧化身的身體存在先天不足,智慧化身隻知道自己的身體無法抵抗雷劫,卻不知道他的丹田和正常人相比是略有不同的。也正是因為忽略了這一點,所以他創造的功法都多多少少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


    不僅《大夢天經》如此,其他功法也是這樣,這也是逍遙仙宮凋敝如此的根本原因。


    錢有才是個現實主義者,他不想知道為什麽,隻想知道現在該怎麽辦。智慧化身那老東西是指望不上了,他連罵都懶得罵。


    他試著將神識探入反螺旋錐體,神識剛進去就失去了聯係,他皺了皺眉頭,看來無法具體探知裏麵的真實情況,那就隻能模擬了,他用神識掃了一遍自己的儲物戒,沒找到合適的東西。


    錢有才事出緊急,也不客套,直接下命令:“林毅把你的飛劍借來一用。”


    “呃!”林毅略一遲疑,腦海裏浮現出鍾俊樹的提點,連忙把疑慮放在心裏,手一招將飛劍恭敬的呈給錢有才。錢有才用左手接過飛劍,右手則繼續不急不緩的幹飯,麵對意外,他沒有任何慌張失措的樣子。


    錢有才倒豎飛劍,劍尖抵住飯桌桌麵,反轉劍柄,劍尖旋轉,飛劍以勢如破竹之勢直透桌麵。錢有才拔出飛劍,又換了個位置,這次給了飛劍一個向上提的力量,平衡飛劍自重。飛劍旋轉,仍然勢不可擋。錢有才連續試了十多次,漸漸有所明悟。


    他喃喃自語:“空轉是因為接觸不上,是這樣吧?”錢有才再次將神識探入下丹田,仔細觀察反螺旋錐體的旋轉情況,嗯,他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他給出兩種答案,一是反螺旋錐體卡住了,沒接觸上,二是接觸上了,接觸麵光滑,沒有著力點。不管是哪種原因,解決的辦法都是一樣的,給它一個足夠大的垂直力。


    怎麽辦呢?錢有才想到用塑形訣做個錘子,又一想不對,他就算做出來錘子又能怎樣呢?以他的法力能揮動錘子麽?除非他能構思出一件反螺旋錐體那樣的錘子,以靈力驅動,不用他自己想辦法。這顯然是緣木求魚的想法,算了,既然內力不行,錢有才將目光移動到林毅身上,那就外力吧。


    錢有才朝林毅揮揮手:“看你最近修煉挺勤快的,也不知道有沒有進步。來,試試你的力量,朝這打,用全力。”


    林毅搖頭:“屬下不敢。”


    “嗯?你是看不起我麽?怕我扛不住你的拳頭?”


    “不,不,不是,屬下真不敢。”


    “讓你打你就打,要準要穩要狠。”錢有才隨即拿劍在肚臍位置劃了個圈:“這裏,垂直角度。”


    “我……”


    “到底打不打?”


    “我打我打。”林毅見錢有才神色不耐,不敢再猶豫,提拳上前。


    “用全力,若敢保留,我打還你一下。”


    林毅一聽這話,忙收了留力的想法,錢有才皮糙肉厚,挨一下不妨事,要是換成自己的肚子,錢有才的拳頭,他輕則床上躺幾天,重則去西天。


    “砰!”


    錢有才眼皮動了動,隨即擺手:“讓鍾俊樹進來!”


    不一會兒,鍾俊樹捧著鍋靈穀進屋,他已經聽說錢有才的要求,別說,眼裏還有點小興奮,蒼天有眼,竟然有機會錘他,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錢有才看他神情就猜出他的想法,瞪了他一眼:“使勁,全部的力氣,否則別怪我秋後算總賬。”


    他這麽一說鍾俊樹反而有點不知所措,也不知道秋後算總賬算的是打的狠的賬還是打的輕的賬。錢有才這人,捉摸不定。


    他略一猶豫,還是選擇了全力輸出。


    “砰。”


    錢有才甩甩手,讓他倆出去吧。兩人走出茅草屋,錢有才吐出口氣,咬牙搖頭晃腦,真他娘的疼。


    從這兩次外力幹擾的情況看,是有用的,受力的刹那,反螺旋錐體會有短暫的向前,不過力量不夠,錐體前探之後又退了回來。


    “哎。”錢有才的目光落在吞靈聚夢榻邊上的鏈子錘上,他有點含糊,不知道這錘子下去,自己還在不在。


    錢有才看了看窗外,天邊片片紅雲,時候不早了。


    他咬了咬牙,他奶奶的拚了。


    錢有才抓住鏈子,提起一個錘頭。窗外的兩人透過窗戶看著草屋裏的錢有才。


    “咚。”錢有才將自己錘成個蟈蟈樣,嘴裏的血沫子順著牙縫緩緩漬出來。他扔掉鏈子錘,勉強站穩腳跟,一步一步退向吞靈聚夢榻,緩緩坐下,閉目。


    “太他娘的殘暴了。”鍾俊樹看的直咂舌,這他媽的什麽人呀,真狠呀。林毅也是看的目瞪口呆,看過狠人,沒看過這麽狠的人。這下比抹脖子可難受多了,抹脖子痛快,這個隻有痛。兩人對視一眼,再次確認錢有才惹不得,這人狠起來連自己都打,還往死裏打。


    錢有才將神識探入下丹田,還好,有用了,反螺旋錐體正常了。他閉上眼睛又睜開,眼前全是黑的,接著“噗噗噗噗”連著吐了八口血。他卻不能關注這些,剛剛往後退是實在撐不住了,現在反螺旋錐體開始運轉,他得繼續吃。錢有才艱難站起,挪著腳步,一步一步來到飯桌前,拿起飯勺,繼續幹飯。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太陽徹底落到山下,錢有才的破門大計也終於完成了。按智慧化身的說法,完成之時會有一點點小福利,他體內的宇宙在他破門的刹那會逸散出一些氣體,都是絕對的稀罕物。先天一氣,先天一氣化成的三道聖氣,太清聖氣、玉清聖氣、上清聖氣,還有混沌之氣,太初之氣,鴻蒙之氣,萬物母氣,太上真氣。每種氣體隻有一絲,智慧化身早有安排,按著做就行。


    錢有才不大分得清哪個是哪個,不過也沒有關係,他連續用了九次塑形訣,將九種氣體做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零件,然後又按照智慧化身的提示將它們組裝成一把鎖,用特殊的結構組合讓它們形成互鎖,互相牽製,循環往複,形成一個穩定體。接著再將這個組合拖到上丹田識海,往識海一扔,大功告成。


    至於有什麽好處,怎麽用,智慧化身隻字未提。錢有才猜測要麽就是智慧化身自己也不知道,要麽就是智慧化身修為不夠,用不到,要麽就是智慧化身層次不夠,知道怎麽用卻用不了……反正在錢有才看來,這個智慧化身就是不靠譜的代名詞,和“智慧”完全不搭邊,也不知道是不是逍遙天帝惡搞出來的化身。


    穩定體在識海裏浮浮沉沉,錢有才觀察了一陣兒,未見異常,這才又把神識轉回下丹田。下丹田內多了個反轉的螺旋,螺旋緩緩轉動,錢有才看了一會兒,發覺出異常了,他體內的靈力正在以極慢的速度流失,而流向正是智慧化身所謂的我的宇宙。


    “我靠!”錢有才忍不住爆粗口,智慧化身太不靠譜了:“我這哪是打開了一個新宇宙的大門,我這是給自己整個祖宗,天天得好吃好喝供著。”錢有才真想把這新世界的門堵上,哎,算了,現在天要黑了,明天試試能不能吞掉後山的厚壁巨竹,若是不行,說什麽也要想辦法把這個東西除掉。


    錢有才仔細斟酌一番,心中有了計較,智慧化身不靠譜,大夢天經自然也不靠譜,以後就本著好用就用,不好用就換,哪個好用用哪個,妥妥一個拿來主義。一句話,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籠子裏,不能跟這糟老頭一條道走到黑。


    說到黑,外麵的天確實見黑。錢有才告訴鍾俊樹兩人不用再造飯了,林劍一日未歸,這個時間恐怕也不會回來了,錢有才招呼兩人開飯。


    鍾俊樹和林毅盡管心裏想你不是一直在開飯麽?但樣子乖的很,連連點頭。他倆吃不了多少,錢有才倒是無所謂,反正下丹田有個大爺得供著,多吃點總沒壞處。


    鍾俊樹獻殷勤:“錢副掌門,你感覺怎麽樣?”他指了指錢有才的鏈子錘。


    “沒事,就是皮緊了撓撓!”錢有才無所謂的回答。


    “您真的沒事了,您都吐血了,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


    “那不是吐血。”錢有才嘴硬,接著繼續狡辯:“靈穀吃多了,火旺。沒聽人說過麽,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得病的。我這一次吃這麽多,得把餘毒排出去,否則要得病的。這不是吐血,這叫排毒,知道了麽?哎對了,你們沒事也得排排毒,我可以幫忙。”


    林毅白了鍾俊樹一眼,沒事獻殷勤,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他站起身子:“我吃完了,我去洗碗。”


    鍾俊樹也跟著打岔:“我也吃完了,林毅等等我,我幫你洗碗。”


    兩人匆匆逃離。


    “哎,你說錢副掌門吃這麽多靈穀怎麽還沒晉升到煉氣二層?”鍾俊樹回頭瞥了眼正在臥佛榻上打坐的錢有才,錢有才背對著他們,也不知道搞什麽鬼。


    “誰知道了。”


    “哎你說,會不會明天起來,錢副掌門突然就築基了?”鍾俊樹腦洞大開。


    林毅下意識的搖頭:“怎麽可能?”然後又看了看錢有才的方向,錢有才的姿勢不知什麽時候變成身體正對著門外,此時錢有才身前出現一小堆靈石,從顏色上看有金靈石、水靈石、火靈石,還有特殊的風靈石、雷靈石、冰靈石,這三種靈石屬於稀罕物,同樣是靈石,這三種的價值是五行靈石的十倍。除了這些靈石還有一株完整的葫蘆,葫蘆藤根部裹著土,從土的色澤判斷,應該是靈土。林毅一看,五行三奇全了,不知道這位爺在幹嘛。


    錢有才身前的靈物一樣一樣消失,天漸漸黑了,月亮初升,林毅發覺錢有才的嘴巴張的很大,看那架勢好像天狗吞月。“欸?”林毅指著錢有才:“他……他練氣二層了,不三層了,四,五,六,七,八,九……”林毅一屁股坐到地上,傻子一樣:“不會真的直接築基了吧?”


    鍾俊樹也傻了,他抹了抹自己的嘴巴,難道開光了,他低聲說了一句:“鍾俊樹明天會變成築基修士。”然後滿懷期待的看著錢有才。


    錢有才則朝他二人揮手:“愣著幹什麽,還不回來,弧猿過來了。”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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