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向南本想直接一頓老拳,先出口惡氣再說。


    可他把這小子拎起來時,發現這狗日的正翻著白眼,大口貪婪的呼吸著,就像餓極的狗,看到冒熱氣的屎!


    丁向南知道這是剛才摔的,得讓他緩緩,不然真容易出事。


    緩了大概五分鍾,這貨總算把氣喘勻了。


    丁向南二話不說,抄起來就是倆嘴巴子。然後,又是倆,再然後,又是倆。


    這一會兒功夫,十幾個耳光全落在對方臉上。


    他也不是很用力,把力道控製在不把對方臉一下就打木了的程度,然後就這麽溫水煮青蛙似的打個沒完沒了。


    小時候經常挨老師揍的學生,應該都有相關經驗,老師胳膊掄圓了,大嘴巴子抽上,一邊一下就行,再多了,就有些浪費。


    因為前兩下臉就木了,再往後的話,就是一加一遠小於二的結果。


    丁向南憋了這麽多天,鐵了心要出氣,可是剛才摔一下就差點給狗日的摔個半死,重拳出大氣的希望渺茫,那就細水長流式的打幾分鍾再說。


    這小子幹瘦幹瘦的,那大長臉得有三十公分,標準的大驢臉,有個外號就叫老毛驢,簡稱老驢。


    老驢算是領教了這個看上去挺秀氣的小夥子有多缺德了,這他麽每下都不重,可架不住沒完沒了啊。


    絲絲拉拉的,疼上加疼,這一疊加就讓人恨不得在臉上狠狠的揉兩把,還不如一下給來個痛快的。


    他本來還想硬氣兩下的,可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隻要這個缺德玩意兒一問,自己立馬就說,問啥說啥,隻要不這麽折磨人就行。


    可是他都做好心理建設了,對方不問是啥意思?


    啥也不問,就是一個勁的打臉,這啥時候是個頭?


    要是讓他知道,丁向南心裏想的並不是打多少耳光,而是打多少時間的話,估計他更得欲哭無淚。


    又過了一會,老驢見對方還沒有停的意思,衣領被對方狠狠的拽住,躲也沒法躲,而自己的兩隻手用盡全身力氣,掰著衣領處的手,才堪堪能正常呼吸。


    所以,對於對方的耳光,他除了嘴上求饒,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這時他才想起一句至理名言,你認慫有多快,吃的虧就有多少。


    於是他後知後覺的說道:“大哥,您想知道啥就問吧,我都說!”


    丁向南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接著打。


    老驢心裏著急起來,這他麽不會是個啞巴吧,老子怎麽這麽倒黴!


    “大哥,別打了,我說,我都說!”


    丁向南開口了:“你說啥?”


    老驢心裏鬆了一口氣,這個王八蛋總算是開口了,不是啞巴剛才裝什麽裝,害得老子白擔心一場!


    心裏罵的那叫一個硬氣,可嘴上卻比當年跟鬼子說話的漢奸還諂媚。


    “您想知道啥我都說!”


    “老子想知道怎麽打臉能更疼一點!”


    丁向南嘴上說著,手上可一刻沒停,這時這老驢的一張驢臉有點瓜子的形狀了,因為眼角處已經腫的老高了。


    開始的時候隻打兩邊眼角位置,隨著時間推移,他打的越來越不準了,無死角的變成了滿臉打。


    一旦打到鼻子上,那就不隻是疼了,還他麽酸,酸疼酸疼的。


    五分鍾過去了,丁向南還沒有停下的意思,這時老驢心裏害怕了,這他麽是遇到變態了啊!


    啪啪的聲響,打在老驢的臉上,更砸在他的心裏。


    “大哥,別打了,嗚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嗚嗚……”


    丁向南雙眼一瞪:“別他麽哭哭咧咧的,給老子憋回去!”


    老驢立馬止聲,那令行禁止的效果,簡直比訓練有素的軍隊都猶有過之。


    “老子歇會手,這期間我問什麽你答什麽,沒讓我滿意,咱們後麵繼續!”


    老驢小雞啄米般點頭,生怕對方反悔似的。


    “誰讓你來搗亂了?”


    “我們老大!”見丁向南皺眉,他趕緊又補充道:“我們老大叫史建。”


    原來正是當初丁向南和邵林森在學校門口大戰黑衣人時的那個幕後老大。


    當然丁向南自然是不認識什麽史建,更不知道他跟這個史建還有活幹架的淵源。


    “史建為什麽要針對我們大院?”丁向南麵無表情的悠悠說道。


    老驢麻利的無縫對接:“這個我們老大沒說,真沒說,隻是疫情之前有個富豪請我們老大吃了頓飯,後來我們就接下了這個活。”


    “什麽活?”


    “就是逼這個大院裏的人簽合同,賣房子。”


    丁向南知道,再詳細的東西,肯定問不明白了。


    此時他氣也出的差不多了,於是把老驢拉了起來。


    “走,給老子打掃幹淨了,要是有一點不幹淨,今天晚上你就別走了。你放心,我不會報警,會親自招待你!”


    聽到丁向南這話,老驢心裏忍不住一顫,他惡狠狠的想,老子寧願被警察帶走,隻要老子坦白從寬,認錯態度誠懇,最多也就關幾天,在你這裏,老子的臉還要不要了!


    在丁向南的指揮下,老驢強忍惡臭,一點一點的打掃,有些牆縫裏麵,甚至得用手摳,這他麽給他惡心的,吐了好幾次。


    他一邊打掃,一邊後悔自己犯賤,剛才撒這麽大麵積幹嘛?倒地上不就完了嗎,往門上撒幹嘛?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可賣,費了三個多小時,他總算看著丁向南點了頭。


    不顧及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丁向南說道:“拿上你那個糞桶,提上半桶,帶我去你們老大家!”


    “兄弟,不是,大哥,史建可是個亡命徒,咱平頭百姓重要的是過安穩日子,真惹上那種人,以後可就沒法安生了,真的犯不上!”


    丁向南沒有說話,而是把手指壓的哢哢作響,然後扭了扭脖子,又是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


    把老驢嚇的屁股一緊,趕緊答應道:“好。”


    丁向南讓老驢去附近的茅坑裏整了些大糞,老驢還很有經驗的說這得兌水。


    說完他就後悔了,這他麽不是犯賤嗎?兌上水後,那股惡臭鑽起鼻子來,簡直比他麽電鑽還厲害。


    丁向南遠遠的跟在老驢身後,看著他拱著腰,小心翼翼的提著隨時可能晃出來的桶,艱難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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