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哭天喊地的李鍾,偶然間抬頭看見了丁向南的眼神,登時嚇了一跳,滿臉駭然的不斷後退著。


    仗著自己的身份和身手,平時在保安隊耀武揚威的他,這次在丁向南麵前,徹底的現出了原形。


    這完全就是一個膀大腰圓的慫包啊!而且是一個把欺軟怕硬,發展到極致的慫包。


    就在這時,一聲對李鍾來說仿佛天籟之音的怒喝響起:“都給我住手,上班時間你們這是幹什麽?都不想幹了是嗎?”


    原來是人事部張經理,來正式通報處分決定,正好趕上他們這一段。


    李鍾左手抹了把冷汗,右手則懸在身後,迅速換上一副便秘般的笑臉,隻是這笑臉猙獰扭曲,比哭還難看。


    他標誌性的哈起腰說道:“嘿嘿,張…張經理,我們鬧…鬧著玩呢,順便練練拳腳,作為保安,說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是這樣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張經理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丁向南,這讓李鍾多少有些尷尬。


    “是的,李隊長說的沒錯。”丁向南停下跳步,點點頭說道。


    如果有人注意看他的背在身後的右手,就可以發現,他的右手也開始不停的顫抖起來。


    還真有人注意看,李鍾就一直在注意著丁向南,他和丁向南分別向左向右轉身,以麵對張經理。


    轉身後他略微比丁向南靠後一點,正好看到了丁向南背在身後的右手。


    看到這個他心裏好受多了,這王八蛋並不是不疼,他也疼,隻是他忍住了而已,以後自己也得忍著點,不然場麵還真他麽丟臉。


    張經理當著兩個當事人的麵,正式通報了公司的處分決定。


    當他讀到李鍾記大過一次時,仿佛聲音都高了一些,由此可以看出,李鍾和他的主子在公司,已經積攢了不少的怨氣。


    丁向南早有心理準備,李鍾卻如遭雷擊,那勉強湊出來的笑容,瞬間尬在了臉上。


    “怎麽回事?打了經理的這個臭小子竟然沒被開除?最主要的是自己怎麽扯上了一個處分?


    細說起來,人家打了經理一頓後的處分,比自己這位送經理去醫院的,處分還輕了兩個等級!”


    這是李鍾被郝有福招來後,第一次有種在公司沒地方說理的感覺。


    屋裏屋外的那些保安,看著李鍾那如喪考妣般的表情,一個個心情舒暢,恨不的合唱一曲今天是個好日子。


    當他知道是因為自己拍馬屁,送郝有福去醫院,而耽誤了總經理的會時,臉色更加精彩起來。


    合著自己在被郝有福,跟數落三孫子似的撒氣時,公司這邊的處分,已經如屎盆子一般悄然扣到了自己頭上。


    他心裏那個冤啊,簡直無以言表。


    日子一天一天過,自從打了這一架後,在保安隊內部,李鍾雖然行事仍然囂張跋扈,但對丁向南卻是能避則避,實在避無可避被迫交流也帶著一種小心翼翼。


    對於李鍾這種表現,丁向南也是樂的清閑,始終掌握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


    保安工作,沒有特別事件的情況下,在日常中很難做出突出表現,丁向南雖然心中焦急,但他能做的就隻有專注於自己的本職工作。


    上次被打的郝有福,在休息了一個星期後,終於來上班了。來就來吧,人家非得整點花活,下午三點半才來的。


    仿佛這樣更能顯示出他在公司的與眾不同。


    也確實是與眾不同,一天上兩小時班,除了老板以外,別人誰能整出這事來。


    得知丁向南竟然沒被開除,僅僅得了個警告處分後,郝有福勃然大怒。


    這不僅僅是麵上無光的問題,簡直是啪啪打他的臉了。於是他怒氣衝衝的向顧清秋的辦公室走去。


    到了顧清秋辦公室門口,他收拾了一下心情,換上滿臉微笑輕敲了下門,也不等回應,立馬推門而入。


    看著幾乎連門都沒敲,就進來的郝有福,顧清秋秀眉微微皺起。


    “嗬嗬,清秋啊,表舅今天第一天上班,過來看看,最近公司有什麽事沒?”


    “郝經理坐,”顧清秋拿起咖啡杯輕輕攪動著,眼皮都沒抬的說道,“至於公司裏嗎,一切正常。”


    顧清秋稱呼他為郝經理,那他剛才稱呼顧清秋名字就有點自討沒趣了。


    所謂你跟人家攀親戚,人家跟你論職務,其中的尷尬隻有他自己能體會。


    而且看顧清秋都沒正眼看他,他心中的不爽更加強烈。


    “聽說那天無故打我的那個當事保安,公司隻給了個警告處分,這有點不太合適吧。


    像這種目無尊長的員工,咱們不能讓他一顆老鼠屎毀了一鍋湯啊。”


    “郝經理,這事人事部已經下發完處罰通知,已經算是過去了,而且……”


    仿佛是在組織語言,顧清秋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他除了年輕氣盛,跟你發生了衝突外,好像也沒有犯什麽大錯,所以人力的處罰決定我是沒有意見的。”


    郝有福心裏那個氣啊,公司裏哪個經理見了他不得給幾分麵子,這次顧清秋竟然一點麵子都沒給他。


    “清秋啊,你這麽縱容下屬,對公司的發展可是會有不利影響的。”


    見郝有福竟然還在這倚老賣老,顧清秋心裏反感更盛,說道:“郝經理,畢竟是董事長親自聘他來的,在他沒施展才華前把他開了,回頭我可沒法向董事長交代啊。


    對了,明天早上好像又輪到那個丁向南值門崗了,為了避免發生不必要的衝突,以後記的帶好出入證。”


    聽到這話後,郝有福微笑的臉,實在撐不下去了,打了聲招呼向外走去,出門後一張臉徹底黑了下來。


    顧清秋才懶得管他的心情好壞呢,如果不是老爸阻攔,她早就找機會把他的經理職務給擼了。


    她突然感覺心情不錯,淺嚐了一口咖啡,嗯,今天的咖啡好像比往日的更有味道一點。


    放下杯子,她繼續處理文件。


    在這一周的時間裏,丁向南也漸漸熟悉了這份保安工作。


    讓他比較鬱悶的是每次見到顧清秋這位總經理總,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敵意。


    這不禁讓他有些懷疑,在這裏自己是否能達成自己的目標。


    然而他暫時又沒有其他好的去處,隻能在心裏暗暗著急而已。


    當然,董事長回來後,會有給他調崗的可能,這個可能性一直支撐著他。


    下班時間早就過了,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的顧清秋伸了個懶腰,略微休息了一下,便收拾好東西向外走去。


    當她走出辦公室後突然想起,自己的出入證好像沒帶,甚至都不記得放哪了。


    “算了算了,不拿了。”她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話,一邊繼續向外走。


    隻是她走了沒幾步又停下來,想了想,最終還是回了辦公室。


    好一陣翻箱倒櫃,才在一摞書中找到,心裏惡狠狠的說了句:“愣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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