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傳來一陣陣哼哈的吼叫聲,和嘭嘭的悶響聲。光聽響就給人一種欣欣向榮的景象,顯然這裏生意還是很興隆的。


    丁向南進去後,得到了一個年輕美女服務生的熱情接待。


    “請問先生是來學武的嗎?我們這裏的老師,可都是武術冠軍,館主更是赫赫有名的實戰派武林高手。”


    服務生滔滔不絕的介紹著,他們這裏那些聽起來還挺唬人的賣點。


    雖然比較心急,但丁向南仍然耐著性子,把語氣盡量放平和。


    “老妹,不好意思,我不是來學武的,我是來打聽點事兒的。”


    服務生聽到這話後,熱情瞬間降低了不少,不過看他劍眉星目的,比較帥氣,也就沒有瞬間冷臉。


    而是禮貌性的繼續問道:“打聽事?打聽什麽事?”


    丁向南語氣極為誠懇,眼裏滿是希冀之色的說道:“我想打聽一下十年前八極拳丁雲昊的事。”


    問出這句話後,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耳邊威武的呼喝聲依然響亮,但他卻已經充耳不聞,仿佛全世界都安靜下來,隻剩下這個服務生,靜靜的站在他對麵。


    “不好意思,我沒聽說過您說的那個人,要不您再去別處問問?”


    服務生仍然麵帶微笑。


    聽到對方的回答,剛才安靜的世界再次喧囂起來,這種喧鬧之外,還夾雜著嗡嗡的轟鳴聲,震得他一陣陣眩暈。


    “那我能不能見一見你們館主?”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突破口,丁向南自然不會就這麽死心,強打精神繼續問道。


    “不好意思,我們館主不在。”


    這時一個膀大腰圓,身形健壯的方臉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是誰在找我?”


    聽這語氣,看這架勢,是館主無疑,丁向南暗自慶幸。


    他極盡所能的擺出最禮貌的姿態,說道:


    “您好,我想跟您打聽一下十年前八極拳丁雲昊的事。”


    那位館主聽到丁向南的話後,眉頭微不可察的向中間一收,說道:“你打聽這個幹嘛?”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知道當年爺爺跟別人有沒有結仇,萬一問到被爺爺得罪過的人,尷尬是小事,問不到有用的信息就麻煩了。


    於是他不帶惡意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我聽說書人講了他的事跡後很是神往,所以想找他拜師。”


    “你問的事我不知道,這裏也沒人知道,不過我可提醒你一句,江湖事可不是你一個普通人可以摻和的,要是惹來大禍因此丟了小命,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中年人冷聲說完後,大步流星的向裏走去。


    丁向南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站在那裏。


    “先生,其實來我們這裏學也很不錯的,我們館主遠近聞名,可不比那個八極拳差,您看需要報名嗎?”


    看得出,這個服務生是個盡職盡責的小姑娘。


    丁向南難掩失望之色,勉強一笑說道:“謝謝,我先回去考慮考慮再說吧。”


    服務生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臉,說道:“好的,您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我在這裏隨時等您來報名學習。”


    丁向南心有不甘的扭頭離開了這家武館。


    他在中年人的話裏能聽出來,對方可能知道一些事情,但是看對方的神情,好像有點諱莫如深。


    於是他又去了第二家武館、第三家武館。


    然而,一無所獲。


    他哪裏知道,他去的這三家武館,老板其實是同一個人,其中兩家武館,當時就把有人打聽丁雲昊的事匯報給了老板。


    第二天是星期一,他下午沒有課,所以去了更遠的一家武館。


    但是所有的人,要麽是一臉茫然,要麽是諱莫如深,總而言之,一個下午下來,他一無所獲。


    一次次的滿懷希望,然後一次次的失望而歸,這起起落落的心情,搞得他身心疲憊。


    不知不覺間,天色暗了下來。


    在這安安靜靜的夜晚,心煩意亂的丁向南,如行屍走肉般走在無人的,不知名小路上,不禁產生了濃濃的挫敗感。


    月光下,他顯得那麽孤獨,那麽蕭索。


    哪怕是關於爺爺的一絲消息,他都無法得知,還談何尋找?


    突然,一種如芒刺背的感覺,把他的思緒瞬間拉回。


    有危險?


    可以肯定!


    丁向南放慢了腳步,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條僻靜的小路,路兩邊是光禿禿的樹林,一陣風吹過,樹林裏還傳出沙沙聲響。


    月色下,輕風裏,一個修長黑影,站在路中央,這個黑影手裏拿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刀。


    “不用想著跑,我是長跑冠軍。”


    黑影聲音有點冷,就像刺骨的北風,讓人聽了心裏毛毛的。


    丁向南故意往左右和後方瞅了一圈兒,說道:“兄弟,你認錯人了吧!”


    話雖然這麽說,但他心裏卻是知道,這個人針對他的就是他,不然那種在森林裏,屢經生死才產生的生死危機感,不會憑空出現。


    “錯不了,等的就是你,本大爺我在這裏等著送你上路。”


    黑衣人說話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仿佛在跟一個死人說話。


    “你們城裏人都這麽客氣嗎?”


    丁向南沒頭沒尾的問出一句後,接著說道:


    “不過‘本’是我的小名,別人很少這麽叫我。而且路這麽寬,自己走就行,哪還用送。今天太晚了,要不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丁向南一邊快速思考對策,一邊插科打諢。


    黑衣人沒有聽出他話中的玄機,被人占了個小便宜,還不自知,仍舊牛氣衝天的說道:


    “明天?你想的太遠了,我想我明天應該看不到你了。”


    丁向南‘驚訝’的說道:“不會吧,你看著這麽年輕,而且拿個刀子怪威武的,也不像有啥絕症的啊,怎麽會看不到我呢?”


    黑衣人臉一黑:“別廢話,人在江湖飄,注定要挨刀,與人錢財,替人消災,下輩子投胎,可別愣頭愣腦的瞎打聽。”


    說罷,他一步一步,緩慢的向丁向南走去,手裏的刀一直與地麵成四十五度角拿著。


    像極了影視劇裏,極其炫酷的冷麵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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