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鬆:“你個老瘸子,你跟我在這賣什麽關子呢。


    把在孤兒院那忽悠小孩的那一套搬到我這來了是吧。”


    張長生:“嘿, 我這不是停頓一下嘛。


    說來你說不定還聽說過,但你鐵定不認識。”


    陸鬆:“少放屁,快說。”


    張長生看了一眼圓圓,若有所思,仿佛透過小小的身軀。


    看到了此時正急著偷聽自己記憶的瑾璿。


    瑾璿那也是主打一個無語啊,就是你幹的是吧。


    好好好,她已經明白了。


    其實她原本就應該是那種靈異小說主角的命。


    孤兒開局。


    天生自帶陰陽眼。


    給這老瘸子強行改成了普通人,我特麽...


    瑾璿的沉默那叫一個震耳欲聾啊。


    那怪不得會挑自己穿越呢,這個叫歸位啊。


    或者倒不如說,隻是延後了。


    但聽這意思,自己的能力還被動加強了?


    所以自己在這裏的靈感,就很強大?


    妙啊。


    張瘸子那瞎了的眼睛好似單獨動了一下,正好對準了現在的瑾璿所在的位置。


    這一刻瑾璿有一種犯了巨物恐懼症的感覺。


    又有種站在千丈高樓上下一步就是墜落的既視感。


    下一刻,張瘸子捋了捋胡子,緩緩開口道。


    “我來為你講兩個故事,一個是那西方的神話。


    而另一個,則是曆史上真實存在的人。”


    陸鬆:“你啥時候還整上洋神話了,那有啥好看的。”


    張長生:“你不聽有的是人聽。


    別人想聽我還不說呢,你這老幫菜。


    好了,不廢話了。


    曾經有個西方的王國。


    國王多年都沒有子嗣,於是他去往神廟詢問這是為什麽。


    神告訴他。


    這是因為他的子嗣未來會殺死他的父親,還會娶了他的母親。


    也就是親手殺死你。


    國王萬念俱灰,可很快王後就懷孕了。


    真的生了一個孩子。


    國王因為知道了預言,因為不忍親手殺死。


    為了避免命運,於是傷害了他。


    並選擇拋孩野外,任其自生自滅。


    可辦事的人卻很離譜的把孩子送人了,但送的人很窮。


    神話裏說,是送的人將之送給了沒有孩子的鄰國國王夫婦。


    可我覺得這就是天命使然,這個孩子還真就被鄰國國王看中,成了王儲。


    後來這個孩子或多或少通過一些渠道知道自己是個外鄉人。


    他同樣像天神的詢問。


    天神在軟磨硬泡下,告訴他。


    你將親手弑父,並娶母為妻。


    他同樣是萬念俱灰,為了避免命運,幹脆來到了鄰國。


    也就是他出生的地方。


    於是命運直接就讓這孩子遇到了國王的車隊。


    而他正心煩意亂,根本沒心思在乎這些。


    這國王腦袋上也沒寫自己是國王,安排仆從給這孩子一個教訓。


    結果這孩子天生神力,直接把仆從和國王幹掉了。


    於是他在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而後來,他在用自己的智慧解決了王國的問題後。


    也迎娶了自己的母親,甚至生下了孩子。”


    陸鬆聽完人都傻了:“這洋人都什麽玩意,神話怎麽亂七八糟的。”


    張長生笑笑道:“不急,再聽聽另一個故事。


    曾經有一個小的王國。


    老國王一直都沒有自己的兒子。


    在祈求了許久的神靈以後,王後夜裏夢見一隻六牙白象進入自己的身體。


    終於誕下一子,可同時其母也因為生育了這孩子而死。


    這注定是一個生下來就伴隨死亡的孩子。


    全國上下的占卜術士紛紛為其獻上祝福,並為他卜算未來。


    紛紛預言他會成為萬王之王。


    就和那些武俠小說主角開頭一般。


    可這一天同時到來的,還有一位在深山中苦修的仙人。


    這位仙人不僅帶來了恭賀,同時還有他的預言。


    這個孩子注定會成為萬王之王,離開家前往山中苦修,並成為千古聖人造福世間。


    給國王氣的,可國王很清楚這些仙人的能耐。


    思來想去,為了避免命運。


    他要讓這孩子遠離一切痛苦,生老病死,甚至都不教給他這些概念。


    國王建立一座城市,將所有的窮人生病的人都放到其中,讓小王子無法見到這一切。


    這小王子確實沒能見到這一切,可因為隱藏,在他的心中埋下了深深的種子。


    葉子會枯萎,鳥會飛走不見蹤影。


    他總覺得自己活在巨大的謎團中。


    終於有一天,小王子出遊。


    在一天之內,他見到了生,老,病,死。


    當看到如此多痛苦的人聚集在一起,這震撼了他的生命。


    他整日被巨大的痛苦包圍,一想到生命中的苦難,便夜不能寐。


    後來的他毅然決然的放棄了紅塵,妻子,孩子,進入了深山選擇了苦修。


    而目的便是為了找到如何讓世間人脫離痛苦的辦法。


    的確成為了萬王之王,以及當世聖人,與語言一致。


    我說到這,你懂了嗎?”


    張長生深深地看著圓圓,似乎是和瑾璿對上了。


    陸鬆開口了:“這鳥人誰啊?”


    張長生道:“佛。


    兩千多年現實中的人。”


    陸鬆一愣:“啊?罪過罪過,佛祖莫怪,我下次帶兩斤香給你燒上。”


    張長生沉默了,這話說的跟帶兩斤香腸走親戚似的。


    “算了,跟你說什麽。


    你看到了嗎,這幾個人都試圖對抗命運。


    可結果呢?”


    陸鬆恍然大悟,突然麵有怒色。


    :“照你這麽說,那踏馬的不是無解。


    你這老瘸子在這神神叨叨半天就告訴我,解決不了?”


    張長生搖搖頭。


    “你這家夥。


    我隻是再告訴你,有的時候越試圖逃離命運。


    卻離命運越近。


    也許命就像每個人最終的目標。


    你又怎知你試圖繞的遠路上,不會剛好來到你的命上呢?


    所以啊,老陸。


    這孩子的命也一樣,我就問你。


    他們正是因為父親的做法,最終更加直接的走上了道路。


    你,還要保她嗎?”


    陸鬆不是傻子,他懂。


    很明顯,自己想保圓圓。


    可這很可能就會變成親手推著圓圓上路的助力。


    片刻,他道


    :“按你的話,也許我遇到她就是命。


    也許我哪天沒走到那,同樣也會有人把這孩子送到我這。


    也許是我睡個午覺的功夫,就會有大鳥把孩子叼過來。


    也許是我中彩票,對獎路上,隨手在垃圾桶裏翻到個孩子。


    又或者釣魚,釣上來了這孩子。


    可這孩子是我親手抱回來的。


    名也是我給的。


    她就像我的孫女是的。


    我又怎麽舍得她受苦?


    你告訴我,如果我什麽都不做會怎樣?”


    張瘸子捋捋胡子,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我怎麽知道,但我想30公裏外的老婆子。


    你知道的,那個神婆還沒有傳人呢。


    指不定哪天就把這孩子偷走了。


    如果你說危險,現在還不危險嗎?”


    陸鬆聽完直接開口道。


    “不用說了。


    就算是命,我也認了。


    她已經是個孤兒了,我希望她能有一個平安,尋常的童年。


    這些事,就算要麵對。


    還是等他再大點吧。”


    張長生道:“那我要是說,還要你的一點壽命呢?”


    陸鬆一下愣住了,可根本沒猶豫。


    眼裏閃過一絲悲傷:“多少年?”


    張瘸子:“也就是一二十年吧。”


    陸鬆啞巴了:“罷了,這可能就是你說的那狗屁命運吧。


    誰讓我,看不得孩子受苦呢?


    張半仙,給我留點日子處理後事。


    我老頭子不能就這麽直接走了。”


    張長生笑了。


    “我逗你玩呢,你真信啊。


    你都叫我半仙了。


    我能不幫你。”


    陸鬆:“好啊,拿我開涮是吧?”


    突然間瑾璿的心揪住了。


    她捂住自己的嘴,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媽的,該死的成年人。


    都是騙子。


    騙人。


    她之所以印象不深刻。


    因為張爺爺死的很早。


    她以前以為是死的早,自己小沒印象。


    連臉具體是什麽模樣都忘了。


    實際上哪怕是正常人,時間久了都會有所遺忘。


    隻剩模糊的影像,這一刻她努力的試圖回想起來。


    靈感河水逐漸沸騰。


    記憶中張爺爺死後,陸鬆曾經非常痛苦,大罵對方是張老騙子。


    現在她知道了為什麽。


    媽的,騙子。


    20年啊,說給就給。


    啪一聲,泡泡破裂,又一段關於張爺爺的記憶恢複了。


    葬禮上。


    圓圓聽到了這樣一段話,不知聲音從何處來。


    “陸老頭,我就騙你這一回。


    雖然你聽不見了。


    但我還是要說。


    要是當時沒有你我媽的事也解決不了,我沒本事保。


    現在,我踏馬不欠你了。


    咱們來世再一起釣魚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圓圓。


    你在聽吧。


    對不起,你張爺爺沒用。


    保不了一世,還暫時拿了你的感情。


    但我給你留了東西。


    我這一身本事,以後你都能用的上。


    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


    無論你在哪,要去哪,無論再難,一定會有路的。


    堅持下去!


    你生於泰山,天地正氣所存。


    一切妖邪不侵!


    我會在天上保佑你的。


    我可是你張爺爺,張半仙啊。”


    靈感河水沸騰。


    那最大的泡泡破裂開來。


    這一刻,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瑾璿麵前。


    張爺爺的麵孔出現在瑾璿的麵前,逐漸和另一人的臉重合到一起。


    此刻她心神巨震。


    熟悉的話語回蕩在耳邊。


    “你一定紅透半邊天的。”


    轟的一聲瑾璿的腦子徹底炸了。


    她隻記得張爺爺那胡子的模樣,幾乎忘了模樣。


    這一刻才發現,竟是與年輕的張爺爺完全一致。


    龍國特管局總長,代號。


    人山。


    護國的仙人。


    正是自己的張爺爺,張長生!


    張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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