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周從靜海回來之後,他就係統地調查了溫知夏身邊的工作環境。


    盡管有心理準備,但是結果還是讓他渾身發麻。


    然而這些人的底細都藏得很深,他們已經勾結成了一張嚴密的網,要不是傅家在醫療界人脈強的無人能及,普通人壓根查不到這些人的底細。


    他拍桌而起,呼吸急促,手臂上的青筋層層迭起,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傅總,傅總,別激動啊傅總!”


    劉振嚇壞了,趕緊拿過紙巾盒,給傅若時倒上水。


    然而傅若時的咳嗽絲毫沒有得到緩解,他咳了一陣,越咳越凶,最後忍無可忍,隻能拿紙巾掩著,快步往衛生間去。


    一進衛生間,他就往水池裏吐了口血。


    也不知是急火攻心,還是咽喉的舊傷複發,這口血吐出來後,他心裏舒服了一點。


    良好的家教讓他始終習慣於隱藏生理上的不適,隻有在沒人的時候,他才敢呈現出脆弱的一麵。


    抬起頭,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嘴唇殷紅,安德森的話又一次回蕩在他的腦海:“必須盡快手術,否則後果嚴重。”


    可是溫知夏現在還在那種惡人穀一樣的地方呆著,他哪有心思照顧自己的身體,於是立刻再次訂好了今晚回錦城的機票。


    溫知夏接到吳主任的電話時,剛從門診下班。


    吳主任的聲音十分關切,“知夏啊,在那邊感覺順利嗎?有沒有不開心的?”


    這電話是傅若時讓她打的,他知道溫知夏向來報喜不報憂,就算受了委屈也不太願意說,就讓吳主任先來跟她談調回去的事。


    “挺好的啊吳主任,”溫知夏說,“謝謝您還這麽關心我,我剛適應,這邊的飲食我也挺習慣的。”


    吳主任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知夏,你想不想調回來,想的話你跟我說就行,我立馬給你辦。”


    “我才來幾天啊,”溫知夏笑了笑,“主任,真別擔心我,我怎麽說也得幹個半年再走吧,現在回去,我怕人家說我在靜海幹的不好,被退回來的呢。”


    見她態度堅決,吳主任也知道這姑娘一般人是勸不動的,於是她隻好說,“那行,反正你要是想回來,就跟我說一聲,我隨時都能給你辦。”


    “嗯,當然了,”溫知夏點點頭,“謝謝主任,您工作也別太辛苦,等周末我回去看您。”


    掛了電話後,溫知夏心裏感動之餘,還是察覺到一絲異樣。


    吳主任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暗示自己回去,難不成,也是聽說了這邊醫院的事情?


    但溫知夏絕對不會因為這點事就被嚇跑。


    下午的時候,樊孝琳就回去整理白天的錄音和攝像內容了,溫知夏給她發了個信息問她吃了沒,她沒有回複,估計是累睡著了又。


    溫知夏心情複雜,打算找老餘買份餛飩,帶回家吃。


    老餘今天出攤挺早,她老遠就看見他冒著熱氣的帳篷了,在這清冷的秋夜,給人別樣的溫暖。


    “還是一份餛飩,帶走。”


    “好嘞,”老餘笑嗬嗬的,“你男朋友呢?”


    “我真的沒有男朋友,”溫知夏無奈地岔開話題,“對了,您父親的事怎麽樣了,還是決定在這邊住院嗎?”


    老餘立馬說,“不住了,多虧你,我們後來去錦城打聽了一下,那個南醫生的口碑也醫術都很好,他說我爹啥事沒有,回家多活動,保持好心情就行了。”


    “其他方麵呢?”溫知夏不放心,“之前不是還是肺裏有問題?查了嗎?”


    “查了呀,都查了,啥事沒有啊。”老餘哈哈笑著從爐子裏夾起一塊拳頭大的牛肉,裝進袋子裏,“給!這個送你吃,剛鹵好的!”


    溫知夏推脫半天要付款,老餘死活按著收款碼,最後她沒辦法,隻好收下了。


    剩下的話老餘沒再多說,畢竟他還要在這一帶做生意,說多了得罪人。


    溫知夏拎著餛飩,步行進了宿舍樓。


    剛到樓下,她看見樓道門口隱約有個高挑的人影,伴隨著煙氣飛散,在路燈的照射下,看上去有些料峭。


    傅若時看見溫知夏,立馬掐了煙。


    “今天沒加班啊,”他努力擠出輕鬆的笑,“冷不冷?”


    看他三天兩頭往外跑,溫知夏且當他複婚的心還沒死,但她已經有點煩了。


    “不是說了,不要再來找我了嗎?”溫知夏深吸一口氣,努力說著狠話,“今天又是什麽理由?是這邊的度假村有工作,還是下了飛機剛好路過?”


    傅若時被她絕情的話刺的心很疼。


    如今,她連邀請自己上樓坐一會的耐心都沒了嗎?


    溫知夏並不是誠心要這麽說,但她隻想讓他早早死心。


    而且她不想再被聽見自己房間有男人的聲音。


    “都不是。”傅若時隻好開門見山,“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能借調回錦城嗎?這地方不行,不安全。”


    他也知道了?


    溫知夏更加篤定,甚至還有點高興,心想馬上就給樊孝琳吃個定心丸,這地方她可以盡情查。


    “我知道。”於是她果斷點頭,“你知道的我也知道,可能沒有你全麵,但並不是一無所知,你別總覺得自己掌握了一切好不好。”


    “你知道?”傅若時震驚,“那你為什麽不走?”


    “我為什麽要走?”溫知夏說,“因為害怕?所以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坑害患者?”


    傅若時看著她冷靜無波的眼神,心裏忽然痛得要死。


    他攬過溫知夏,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因為我害怕。”


    他的眼眶紅了。


    “溫知夏,我求你了,”他哽咽,“你離開這裏吧,我真的,真的害怕.....”


    被他緊緊抱著,溫知夏看不見他通紅的眼眶,但卻能聽見他的哽咽和哀求。


    目空一切的他,此刻在說害怕。


    “傅若時,你放開我。”她冷靜推開他,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憑什麽抱我,你以什麽身份抱我?你尊重我嗎?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傅若時的腦子裏轟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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