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傅若時看她站起來風風火火的樣子,有些失落地說,“可是,你飯還沒吃兩口呢。”


    “你留著晚上回來吃也一樣的,”溫知夏也覺得可惜,但吳主任打電話來點名要她去會診,她不可能不去,“菜很好吃,謝謝傅總。”


    她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就往莊園外打車去了。


    傅若時看著看毫無留戀的背影,還有桌上隻吃了兩口的菜,心裏空落落的。


    他感覺,自己現在正一點點感受著溫知夏這三年受的委屈。


    被忽略,被無視,被嘲笑,付出不被看見,期待的反饋落空……


    即便強大如他,但當最愛的人毫不猶豫地離開餐桌的刹那,他沒辦法掩飾失落。


    結婚那幾年,他吃兩口就走的時候,其實也會覺得自己不該走,但他也不希望溫知夏硬生生藏起身上的刺,隻為當他傅若時的好妻子。


    這是一種矛盾的心理,又想靠近她,又怕被刺傷,又想拔掉她的刺,又不想看見她磨掉身上的刺……


    但從今以後,他哪怕被刺的渾身是血,也會緊緊抱著她。


    傅若時回過神來,追了出去。


    “溫知夏!”


    他追出莊園,看見溫知夏拿著手機站在路邊,他上前,“別打車了我送你,我去傅克明那,順路。”


    溫知夏本想拒絕,但想到他專門為自己做飯,自己還沒吃兩口,還是點了點頭。


    “好,謝謝傅總。油錢我微信轉你。”


    “不是,你......”傅若時兩眼發黑,“你再喊我傅總,我吐血給你看。”


    “好的,傅先生。”


    傅若時忍著突突跳的太陽穴,半天才把這口氣咽下去。


    畢竟他下定決心,要做這段關係裏忍耐和承受的那一方。


    為了挽回失去的顏麵,傅若時開了那輛最帥的銀色帕加尼,在街頭招搖過市。


    奈何溫知夏一路上都在回微信,接電話,連自己上了什麽車都不知道。


    傅總一想跟她聊天,溫知夏就跟別人發語音,完全不給他插嘴的機會。


    “那個,你要喝咖啡嗎?”傅若時好不容易找到個空檔搭訕,“我給你們科室買......”


    “傅先生,您能不能稍微快點?”溫知夏催促,“院裏在催我。”


    傅若時試圖狡辯,“別急嘛,市區限速。”


    溫知夏無語指著他的表盤,“15碼,我走路都比您快了。”


    幾百萬的超跑開出小電驢的效果,某人小心思被識破,他不過是想跟溫知夏多待一會。


    忙成這樣,掙幾個錢.....傅若時在心裏嘀咕。


    但是心裏不爽歸不爽,傅總現在明麵上絲毫不敢再頂嘴,他努力學著尊重她的工作和職業理想,不對她的選擇指手畫腳。


    想到這,他一腳油門加速,銀色帕加尼瞬間化身烈馬,閃電般飛馳。


    十分鍾後,溫知夏抵達醫院。


    “謝謝傅總,再見。”她急匆匆地跳下車,消失在繁忙的大樓裏。


    傅若時很傷感,她走的這麽急,今晚肯定不會回莊園了。


    想著自己要獨守空房,傅若時在醫院門口惆悵了十分多鍾,才歎著氣離開。


    溫知夏一回科室, 就投入了緊張的工作。


    忙完後回到辦公室,已經是下午三點。


    她沒喝兩口水,曉雅就進來了。


    “知夏姐,”她麵露難色地說,“上次那個貴婦,又來找你了。”


    溫知夏好奇地摘下口罩,“哪個貴婦?”


    “就是那個不苟言笑,冷冰冰,穿一身紀梵希的大姐。”


    話音剛落,宋愛玲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溫知夏,你出來一趟,”她麵無表情,“我有事跟你說。”


    是她?溫知夏心道不好。


    但如今她也不是以前那個理虧著在傅家忍氣吞聲的小媳婦了,她淡定地哦了一聲,跟著宋愛玲出去。


    來到走廊,宋愛玲站定,從愛馬仕包裏拿出一份合同。


    “你和若時離婚的事情,我之前太忙,一直沒顧得上管,”她說著,語氣裏沒什麽情緒,“其實最近這段時間我也在反思,我們家確實有欠你,若時也有不對的地方。”


    溫知夏沉默地看著她,等著她說但是。


    “趙小寧已經被遣返回國,被紀委的人帶走了,”宋愛玲接著說,“徐卉目前的診斷是高位截癱,重金屬中毒,她下半輩子也下不了床了,你要是恨他倆,這樣的下場也夠你解氣的了。”


    說完,她指著手裏的文件,“你把這個離婚合同填一下,錢不是問題,你想寫多少寫多少,簽完之後,傅氏立馬打款。”


    溫知夏手都懶得伸。


    她看著宋愛玲,“請問這是您的意思,還是傅若時的意思?”


    “這有區別嗎?”宋愛玲沒想到她敢這樣反問自己,“他不是我兒子嗎?他不是傅氏的人嗎?”


    溫知夏搖搖頭,“不一樣,他上一份離婚合同用的是卓銳的抬頭,也就是說,在這件事情上,他才是當事人,要不咱們三個坐下來談吧,不然今天您找我說離婚,明天他找我說複婚,這個信息不對等,我夾在中間,沒辦法處理。”


    “你……?”


    宋愛玲被她噎的說不出話。


    她怎麽忽然硬氣起來了?誰給她的底氣?


    溫知夏不是硬氣了,是醒來了,她不需要別人給她底氣,她的底氣就是她自己。


    然而宋愛玲看著溫知夏不為所動的臉,心裏窩火的很。


    她又換了一個措辭:


    “我聽說,你在燒傷科幹的不太開心,你們院長跟我很熟,不如這樣,我給你安排一個錢多事少,穩定的崗位,有我給你介紹,以後醫院裏沒人敢欺負你。”


    “您聽誰說的?”溫知夏再次否認,“謠言。宋總,我和大家關係挺好的,我也不想換崗,我是憑本事考過來的,我喜歡這個崗位,我年輕力壯身體健康,錢多事少的崗還是留給別人養老吧,您別輕信傳言。”


    怎麽還教訓起我來了?


    宋愛玲冷冷地看著溫知夏,試圖從她的眼裏看見哪怕一絲的怯懦或諂媚。


    但絲毫沒有。


    實際上,宋愛玲不喜歡溫知夏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溫知夏不夠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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