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手!”


    傅若時甩開唐聆聆,“錦城的男人全死了嗎?非揪著我不放?來來來,我們公司單身漢多的是,我親自幫你挑!”


    溫知夏有些僵硬地停下了腳步。


    這就是上次晚上給他打電話的女孩?


    還是又是新的?


    原來,自從上次“相親”之後,唐聆聆就對傅若時念念不忘,她以前相親的各種二代不是醜就是無趣,要麽就是情史太複雜,傅若時這種英俊多金有趣,還潔身自好的男人簡直就是活化石,她怎麽舍得放棄?


    “你們不是離婚了嗎?”唐聆聆不死心,“若時哥,既然離婚了就說明你們不合適,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我們試一個月,要是你覺得不行你再甩了我唄!”


    看來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溫知夏轉身退出大廳。


    就在她還沒下台階的時候,忽然聽見傅若時高聲說,“唐女士,你自重點行不行,我有老婆,我老婆姓溫,是個醫生,誰說我們離婚了?”


    溫知夏凍結般止住了腳步。


    她震驚地轉過頭,隻見大廳裏的安保,職員和保潔,全都看著傅若時的方向。


    然而,他們在看傅若時,但傅若時卻一眼就對上了人群裏的溫知夏。


    他魂都嚇飛了。


    “溫知夏!”傅若時邁開腿就就追,“我跟她真沒什麽!你他媽聽我解釋!”


    溫知夏二十五年攢的臉皮,此刻在卓銳徹底丟完。


    她越走越快,不敢回頭。


    “老婆!”


    這震耳欲聾的一聲老婆宛如定身術,溫知夏差點嚇暈過去。


    她無奈極了,隻能轉身,生怕傅若時再喊出更離譜的話。


    “你亂喊什麽?”她走到他麵前,“你喊錯人了,你老婆在上麵。”


    “我喊錯什麽人了?”傅若時一臉認真,說,“我喊你,溫知夏,你是我老婆。”


    這下不止溫知夏聽見了,卓銳得的圍觀員工也都聽見了。


    全場嘩然。


    在此之前,卓銳很多人都知道傅若時有個妻子,但基本上沒人見過,此時他這般昭告天下,大家可不來勁了,都在伸頭探腦,一睹老板夫人的真容。


    “這就是老板夫人啊?”


    “我見過她!她騙我說她是分公司的保潔!”


    “你傻子吧!哪有這麽漂亮的保潔?”


    “人家可真低調,看著就是好人。”


    溫知夏聽見了四周的議論,都不想活了。


    隻想逃離這這個是非之地。


    但她又跑不過傅若時,傅若時追下台階後,伸手一拉就把她拽了回來。


    溫知夏在慣性的作用下,結結實實撞在他胸口上,手裏的杏花樓和lindy都掉地上了。


    “喲?給我帶的?”傅若時眼前一亮,撿起糕點,“謝謝啊。”


    溫知夏對他的不要臉習以為常,便硬著頭皮說正事,“我是來還你東西的,這個包是月寒給我的,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傅若時看也不看就甩到肩上,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那是唐聆聆,就那晚半夜打電話,你接的那個,我跟她說了我已婚,絕對沒跟搞曖昧。”


    即使他不解釋,溫知夏也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拒絕是幹脆的,立場是鮮明的,話說的也是最難聽的。


    不像以前剛結婚那會,有女人找他,他還特意跑來問自己,生氣了嗎,吃醋了嗎,急切地要她證明她在意他。


    “關我什麽事?”溫知夏說,“還有,你能別大庭廣眾喊我那個嗎?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傅若時看著她,狡黠笑道,“哪個?我忘了,你重複一遍。”


    無賴。


    溫知夏看他這個死不認賬的樣子,推測他應該還是想借已婚的身份做擋箭牌,隔絕一些無關緊要的追求者,再拉攏一些喜歡已婚男人的投資人而已。


    於是她再次推開他,“東西送回,傅總留步。”


    傅若時再次拉住她。


    “都給我帶玫瑰花餅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不能陪我吃完再走嗎?”


    “不是給你的!”溫知夏被他厚臉皮的樣子,氣的抓狂,“是別人給我的!我又不知道它是玫瑰花的,你碰過了我不想吃了行不行?”


    傅若時笑道,“行行行,你怎麽說都行。”


    “.....”


    溫知夏氣笑了,也不知道他拿哪來的自信。


    “懶得跟你說話!”


    她瞅準了一輛出租車,然後飛速跑過去,關上車門,“師傅快走!”


    傅若時看著她像個小兔子一樣跑走,眼裏湧現出濃濃的寵溺。


    他沒有再去追她,他要適可而止,防止通不過她的考驗。


    他給傅月寒發了個微信【來我這拿包,我請你吃飯】


    傅月寒自己都沒想到,她送個包都能幫到表哥。


    此刻,從不吃甜食的傅若時,站在路邊津津有味吃完玫瑰花餅,轉身用一句話,鎮住了所有看熱鬧的員工:


    “看什麽看?沒看過兩口子吵架?”


    自從溫知夏的論文被錦城燒傷雜誌錄用後,她最近又接到了一個小型學術會的邀請。


    邀請是吳主任轉發給她的,內容是關於創麵和組織修複的,之前溫知夏寫過不少類似的論文,吳主任讓她抓緊時間整理一篇發給會議聯絡部。


    溫知夏幹勁滿滿,一周內就整理好了摘要和發言的ppt,給會議聯絡員發了過去。


    這一整周,傅若時都神奇地沒有再騷擾她。


    離譜的是,他的朋友圈以每天一條的速度在更新,跟他從來不發圈的神秘風格大相徑庭。


    晚上溫知夏回家洗完澡,打開微信朋友圈,第一條就是傅若時發的:


    這是一張在紐約哈德森廣場拍的網紅建築vessel大鬆果,以其仿造鬆果形狀建造而出名。


    他還配了文字:很醜,建議炸掉,讓我設計。


    她之前在網上看過這個大鬆果,覺得很漂亮很有趣,她還問過傅若時,說能不能路過給她拍張照。


    那會他正在忙上市,輕描淡寫來一句,“那地方經常有人跳樓,我才不去,不吉利。”


    溫知夏有些好奇他的轉變,於是點進他的主頁。


    往下翻,是前天發的,在他辦公桌,一杯紅茶和兩塊餅幹。配文:今天的班就上到這裏。


    再往前翻,是他回麻省理工交流,拍的一群學生搞的反戰抗議。配文:世界和平。


    接著往前翻,是一張曼哈頓的夜景,配文:下班。


    再下麵,是一首音樂分享,槍炮玫瑰樂隊的november rain,配文是歌詞:when i look into your eyes i can see a love restrained. but darlin'' when i hold you'' don''t you know i feel the same (當我望著你的雙眼,我看見了被壓抑的愛。但愛人當我抱著你,你可知我也是同樣的感覺)


    .....


    這段歌詞,看的她心裏有點痛。


    她愛他的時候,又何嚐不是壓抑又痛苦的。


    那他呢?


    溫知夏曾經不知道,現在依舊不知道。


    他的愛就像他的人,霧裏看花,捉摸不定。


    有時帶著明顯的功利心,有時是他生意場虛情假意後的真情寄托。


    然而,溫知夏是第一次看見捉摸不定的傅若時在認真記錄生活,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麽這麽頻繁,但她還看的津津有味。


    她一直往下滑,手指不小心點了個讚,也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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