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燒傷科新來的副主任醫生毛茜茜。


    她天剛辦完入職,還沒進科室,就開始打聽辦公室的八卦。


    “這麽年輕又這麽漂亮,玩的花點不正常嗎。”另一個男醫生說。


    “澤哥,你別亂說話,”孫明昊嘿笑著說,“別搞得跟我們科室很亂一樣,給人家茜茜主任留下不好的印象。”


    三人相視一笑。


    出租車在路邊停下。


    顧淳從副駕駛下來,給後座的溫知夏打開車門。


    “知夏,”顧淳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破舊的小區,“就算你想防著我,也不用騙我說你住在這種地方吧?”


    溫知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防你幹什麽?我本來就住在這,這房子是我租的,離醫院近。”


    剛才顧淳執意要送溫知夏回家,就是想看她家住在哪。


    自從顧淳懷疑溫知夏可能嫁給了傅若時之後,一直在千方百計打聽兩人的感情情況。


    但哪怕他用盡各種辦法人脈,都沒能問到一星半點。


    唯獨那晚傅若時去醫院找她,被孫明昊看見,將此事告訴了顧淳。


    當時顧淳幾乎100%確定兩人結婚了,然而,此刻他又弄不明白了。


    傅氏,富可敵國黑白通吃,能讓自己的大少奶奶住這種沒檔次的地方?夫妻分居兩地?


    “知夏,你在這裏等我一會。”說完,他跑向路邊的便利店。


    沒多久,他就扛著一箱24瓶裝的礦泉水,和一袋水果出來。


    溫知夏都看呆了,“你買這些幹什麽?”


    “天氣熱,”他將水果遞給溫知夏,“你拿輕的,我幫你把水搬上去。”


    他不是真的想給她送水,而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住這裏,還有她家裏的情況。


    溫知夏看他扛的那麽辛苦,也隻好說,“你小心點,跟我上來吧。”


    顧淳就知道她不會拒絕。


    他認識的溫知夏就是這樣。


    別人對她好一天,她對別人好一輩子。


    也就是說,隻要對她稍微上點心,就能獲得十倍的收益,何樂而不為。


    進了樓道,溫知夏走在前麵,顧淳走在後麵,他順著她修身的裙擺看去,借著礦泉水的遮擋,一直凝視著她圓潤的臀......


    到了六樓,溫知夏打開門,讓顧淳先進去。


    顧淳啪的把礦泉水摔在地上,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前胸後背全都汗濕了。


    “我休息一下,你不介意吧?”顧淳指著溫知夏的沙發說。


    溫知夏看他累的臉都漲紅了,也不好立馬趕他走,“我去給你倒杯水。”


    借著她離開的空檔,顧淳四處觀察。


    目前看來,她的衣服鞋子目測不超過一千塊,家電都是99秒殺款,包也是最便宜的帆布袋。


    這種裝備,你跟我說她嫁給了傅若時?


    孫明昊是不是信息有誤啊?


    正疑惑著,溫知夏回到客廳,收起桌上一排他擦過汗的紙巾,給他遞了杯茶。


    顧淳借著喝水的間隙,一直在瞄溫知夏細白的小腿。


    似乎注意到了異樣的眼神,溫知夏敏銳地往後站了些。


    “怎麽,你該不會怕我非禮你吧?”顧淳話裏有話道,“我可不是那種欺男霸女的紈絝子弟。”


    溫知夏想到他以前出軌的曆史,冷淡地說,“你要是跟他們一樣有錢,會不會欺男霸女還真難說。”


    顧淳老臉一紅,他輕咳一聲放下杯子,“知知,我知道你還在恨我。”


    “想多了。”溫知夏說,“我每天都很忙,沒那麽多時間愛啊恨的。”


    “那你為什麽草草結婚?”顧淳有些激動地抓起她的手腕,“還是說你根本沒結婚,你是為了躲著我,故意騙我的。”


    “你冷靜點,”溫知夏掙開他,“我結婚有我的原因,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你能不能別自作多情?”


    “那他肯定對你不好!”顧淳忽然抬高聲音,“不然你為什麽會住在這種又窮又破的地方?那個男人給你什麽了?你連戒指都沒有,你怎麽證明你結婚了?”


    顧淳的眼睛特別大,嘴唇又特別薄,一發火的時候有種莫名神經質的感覺。


    溫知夏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情緒化的,她不願意跟他起爭執,就讓著他。反而給他一種膽小好拿捏的感覺。


    “這需要證明嗎?”她安撫他,“我都25了,結婚不是很正常嗎?”


    “那他是誰?”顧淳逼問她。“你給他打電話,你叫他一聲老公,他答應了我就信你。”


    他說著說著又激動起來,抓著溫知夏的肩膀,把她肩膀都抓出手指印了。


    其實以前顧淳也這樣失控過。


    溫知夏印象很深,那次他們在公園的河邊談分手,顧淳不願意分,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你要是跟我分手,我就把你推下去,然後我也跳下去,我們一起死。


    後來她即便動了分手的心,也不敢提。


    和他在一起的最後兩三年,溫知夏後知後覺過的有多壓抑。


    看見她一言不發的樣子,顧淳鬆開她。


    “對不起。”他往後退了兩步,“我沒有凶你的意思,我是怕你受了委屈,不敢告訴我,我怕你不幸福!”


    “知知,你告訴我。”


    “那個人是不是傅若時?”


    溫知夏揉著通被他捏疼的肩膀,“你走吧,我晚上還有事。”


    “你不跟我說真話,我就不走。”


    溫知夏皺眉,“你再不走,我真的會叫人過來了。”


    “那你就讓他來!!”顧淳又瞪著眼睛,“我要告訴他,要是他對你不好,我會殺了他!”


    他話音剛落,桌上的手機鈴聲傳來。


    溫知夏立馬跑過去,看見傅若時的微信語音。


    顧淳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喂?你說。”溫知夏穩著呼吸。


    “說什麽啊祖宗?”傅若時的聲音懶洋洋的,“不是你找我的嗎?我剛才打球去了沒看見,你有事嗎?”


    聽見這個聲音,顧淳的臉色驟然僵硬。


    那個意氣風發,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的聲音。


    哪怕是看不見臉,都能感覺到是在笑著說話的。


    這不是傅若時還能是誰?


    而且這個語氣,明顯就是對著最親近的才有的語氣。


    懸著的心基本死了。


    剛才虛張的聲勢泄了一地。


    溫知夏警惕地看著他,又強作鎮定地對傅若時說,“沒事,我不小心按錯了,你在哪呢?”


    “你怎麽了?”傅若時也敏銳地察覺到她語氣裏的生硬,“你旁邊有人嗎?”


    溫知夏猶豫了一下,“我跟孝琳在一起。”


    顧淳緊緊握著拳頭鬆了鬆。


    傅若時哦了一聲,“那我在路邊等你,你找不到再給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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