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戰野極端


    〖環山河岸·魔法評議院總部〗


    毒霧如海潮驚浪,卷襲四方。幽靈鬼船破海而起,氣勢磅礴,碾壓廢土。


    船頭,一隻巨大的魔靈蝙蝠,發出尖嘯,震耳欲聾,刺破精神。


    紫法師裝的約瑟,淩空直上,一指輕劃,死之氣息挾帶恐懼的波動,擴散八方,與之拚抵。


    “讓我瞧瞧,你們心中的正義,究竟,有多堅強!”


    議長古蘭默言,而行於動。老者激發了所有的克敵禁製,揮動起蛇杖,操使著自己的魔法具現物‘幽靈鬼船’,展開一連串的炮火轟炸。


    站在船頭的歐格長老,漲紅著老臉,催發全部的魔力,令頭頂裝飾的蝙蝠魔靈,活化巨大,張嘴尖嘯,音波撩過全境,掀起波瀾,聲逼約瑟。


    地上的青發老嫗,伸出雙手,操縱著毒霧之海,將約瑟團團包圍,不留活路,欲置於死地。


    半空的約瑟,卻邪笑勾嘴,周身忽然光線泯滅,無盡黑暗極速蔓延,侵吞世界明理。


    “不死的戰士們啊!將自喻正義的偽善者,給與真實的洗禮吧!降臨,幽冥之兵。”


    千百黑袍的死亡幽兵,睜著冰冷的火瞳,手持勾鐮,宛如,死神的使者,從暗之幽界滲人飛出,殺向議長古蘭三人。


    ……


    東邊戰場


    拉斯提羅斯率先展開進攻,失落魔法·具現之弧,將腦中所能想的一切虛幻之物,化為真實,投射現界。


    腳附天馬之翼,右手漆黑之劍,左手惡魔之刃,傲慢的銀發男子,如離弦之箭遽然射出,劃破血空,攻未到,勢先臨,逼壓眾魂。


    獵犬會長高德曼,一手風狼之牙,纏繞風卷狼形迎麵而戰,近身搏殺,凶猛不輸少年人。


    爪刃交接,有鐵兵脆響,身影幻現,攻防此彼。


    隻一者拚命,一者玩悅,使得戰鬥偏於微妙的地步。


    蛇姬會長奧芭老太,轉動兩指,讓地麵零散的大量石塊,瘋狂旋轉。隨著速度,快到一定的境界,竟形成了呼嘯的龍卷,直撞向糾纏中的拉斯提羅斯和高德曼兩人。


    蒙著布條,滿臉悲傷的糙漢阿利亞橫擋一道,一手麵前,一手麵地,展開風之魔法,空域與絕,形成護體氣罩,彈開龍卷,反手一道衝擊,打向奧芭老太。


    奧芭老太,四肢遲緩,反應不及,褶皮麵容,頓時失色。


    一旁,天馬會長人妖波布,連忙施法‘異向取性’,幹擾對方生理,接連讓心悸、頭痛、疲勞和潮熱等多種症狀發作,讓阿利亞一時不防,著了道。


    脫力失手,打偏地表,掀去一塊表皮。


    奧芭老太驚難脫險,嚇到臉色發青。波布流汗,趕忙擋在奧芭老太身前,挺身護佑。


    魔法短效,使得阿利亞很快恢複過來,但他先是失聲痛哭,然後,不掩悲傷下的陰狠,讚歎著三大公會的會長實力後,猛然出招,一改虛假的軟弱。


    拉斯提羅斯戲耍完高德曼後,及時抽身,變回人類的手臂,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勾起惡趣味的笑容,召喚新的寵物。


    “撕碎醜陋的化身,讓人間再見你崇高的姿態,聖獸·貝魯庫沙斯!”


    從幻想中誕生的鋼鐵巨獸,展開漆黑的肉翼與爪牙,霸道蓋落大地,高德曼守不住防,被打進了土裏,噴血灑落。


    拉斯提羅斯再召三隻魔獸圍獵高德曼,而他自己,卻漂浮在半空,享受著趣味的悸動。


    ……


    西邊戰場


    兩名高傲的強者,堂堂正正,決分生死。


    每招每式,都顯得大氣磅礴,劈天裂地。


    光頭長胡子的鳩拉,雙手猛地拍地,大地凸起數百岩鐵壁,延向個頭高大的阿茲瑪,宛若褐土長城,引起地動山搖般的陣勢,氣勢駭人不已。


    阿茲瑪肌肉虯結,布條長發簌簌顫抖,沉穩的麵目下,流露出一絲狂熱。


    他張手勾爪,將土地中流淌的自然魔力,濃縮成果實,產生爪型的爆炸,一瞬貫穿上百岩壁,粉碎震敗。


    “爆裂爪!!”


    鳩拉泰然以對,冷靜換招,合掌,再催絕式。


    “岩鐵粉爆。”


    語起,地震,大量像是鋼鐵一樣堅硬的岩石尖刺,紛紛突起,欲刺穿對手。


    阿茲瑪霍然後退,嘴角止不住上揚,雙手分劃,密密麻麻一大群的魔力果實浮空飄起,在他周圍環繞,發生連鎖的爆炸,瞬間,摧毀了所有的地刺絕林。


    他之左手,化出十幾米長的葉片之劍,身錯消影,撕開空氣,騰移到鳩拉麵前,揮刀不容留命。


    鳩拉抬麵,魔源沸騰,籠罩全身,擺出武道架勢,打出岩鐵拳印,擊散葉之劍,然後,近身毆戰阿茲瑪。


    一時間,兩道魁梧人身,打成一團,你來我往,互不怯弱,血肉交擊,汗水迸濺。


    這是屬於,真正男人之間的戰鬥風格,以身驗證彼此的強大和體魄,震撼心靈。


    ……


    南邊戰場


    布魯諾特足踏大地,震碎四極,恐怖的裂痕無邊蔓延千裏,重力場域霸道擴張,入目之景,全被壓塌粉碎。


    黑色長辮囂張蕩起,白色大衣獵獵迎空,魔力令得這片空間粒子沸騰。


    麵龐沉在陰影裏,不知所想,隻有,無盡陰霾。


    “沒人飛的出,這重力的牢籠!”


    似是憂歎,似是冷漠,無息輕微。


    “吼————”


    突然,一聲憤怒的咆哮,挾帶不甘的惱火,衝破了重力的束縛,化作殘影,在四方奔躥,找尋攻擊的時機。


    無聊的人,平淡的眸中,顯出淡淡的波動,他扯起一絲弧度,說道。


    “你……好像可以!”


    咻!


    亂躥的殘影,倏然一定,洞穿空層,挾帶激烈的風暴,駭然襲來。布魯諾特輕輕冷哼,右拳凝聚重力波,抬手轟上。


    砰!轟————


    兩股霸道的能量互衝,形成巨大的漩渦,粉碎地基空間,氣流爆亂八方,裂山崩石,光輝波瀾,視線扭曲,兩人各退數步。


    布魯諾特揮散汙穢的塵埃,打量著戴著帽子的小老頭烏爾夫海姆,那有別先前的巨大獸形,眼底有暗光浮動。


    “與接收魔法中的魔獸之魂相似,卻又有很大不同的力量!”


    烏爾夫海姆獸臉猙獰,綠鱗毛旺,指甲堅長,渾身都是健壯的肌肉。自然釋放的氣息,遠比那些模仿凶獸,改變自身的魔法,還要野性沉重,狂氣撲麵。


    “這是……獸脈覺醒?你的身上,竟有獸族的血統!真是令人驚訝。這個時代,應該已經沒有純血獸族了才是?”


    “但你為何能覺醒獸脈返祖?這明明是,隻有純血的獸族族民才能夠做到的事!你……讓我感到興奮了!”


    烏爾夫海姆臉上,閃過一絲痛楚,立馬,冷漠否認:“你想多了,老朽的身上,隻有,十分之二的獸族血統。”


    “這還是經過老朽的父親,不停地研究實驗後,才勉強獲得的成果。不然,老朽連這十分之二的血統都沒有。”


    “純血獸族,一個久遠到連名字都快被世人遺忘的,早已被時代葬在塵埃中的種族。”


    “現在,人們提到的獸王之類的獸族,也不過是群雜血不知多少代後,毫無智力與理性的低等魔物。”


    布魯諾特眼露茫然的憧憬,悠悠敘說曾經的曆史:“比四百多年前‘龍族統治的時代’,還要久遠的‘百族爭霸的時代’!”


    “要是我能夠出生在那個璀璨的時代裏,有多好!那是眾多異族強者,征伐天下,博弈大陸的時代。”


    “那是,該屬於我們這類人,活躍的時代!”


    烏爾夫海姆體內的魔力,如霧覆蓋全身,蒸發了空氣,倍增了力量,人體的負荷,稍有冷卻。


    他不耐開口道:“你的回憶還沒結束嗎?老朽要出手了。”


    “非是不打。”布魯諾特收回思緒,眼神再是陰冷,“而是……為殺!”


    ……


    北邊戰場


    軍裝魁梧的身影,背負雙手,挾帶彌天黑暗之力,禍舞風雲,霸狂不掩,睥睨人世。


    聖十第二的紳士男子,抖落高領的披風,攤開雙臂,放開全身的魔力,用最直接的方式,抗衡邪魔巨惡。


    轟嗡嗡嗡嗡——


    天地鳴音,山河顫動,氣勁橫壓四方廢土,沙石飛揚,塵埃掩空。無由轟鳴驚六合,蕩八荒,空前壓力威懾邊界,衝擊山腰,拂掃光明。


    “常暗回旋曲!”


    無伸手按前,旋轉的黑暗魔力,以綠光妖異的姿態,噴湧爆發,扭曲了空間,泯滅了生機,化為至邪的力量,蓋壓蒼穹,氣蕩山河。


    海伊貝裏恩不屈強威,雙手交錯,血紅魔力凝聚在手,劃開巨大的猩紅十字,橫阻勢臨逼麵的綠色光束,轟霆一爆,寰宇皆顫,餘波衝擊四麵八方,掀起滔天波瀾。


    接著,海伊貝裏恩送上回禮,掌心魔力浮動,凝無盡之血,再造靈蝠,施放天野,布滿穹空。


    “血蝠林!!”


    被圍攻的無,那如血殘虐的眸,無聲彎起,竟帶愉悅,並指聚化虛暗長鞭,揮打方圓百丈,形成肆虐的狂風,將漫天蝙蝠輕鬆一掃,空蕩無痕。


    無另隻手,往地一按,黑暗引力朝外輻射,以無為中心,將周遭所有朝他吸引。


    無數碎石瓦礫飛來,衝入旋轉的風渦,一點點的將四周吞食。海伊貝裏恩咬牙催動魔力,展開屏障抵擋,但他身上的鬥篷,還是差點要被收走。


    眼見,引力越來越強,海伊貝裏恩心思急變,放棄抵抗,相反,任由自己朝無的方向,加速飛去。


    在靠近的刹那,立馬,放開大招。


    “血泣刻印!”


    數千鮮紅的刻印,顯化無與海伊貝裏恩周邊,宛若,山林海木,牢鎖天關,綻放無盡血色,崩滅蒼穹,空前驚駭。


    但這還沒完,當毀滅之能引爆天地之刻,一股相反的斥力,將所有血光排除在外,導致中心無事,而四周的廢土裂開山脈,塌毀成塵。


    海伊貝裏恩神情一暗,化血氣為盾,口抹朱紅,飛快逃離此處。


    而中心無事安康的無,麵帶詭異的微笑,負手於背,從容踏步走來,磅礴的黑暗之力,隨他行過之處,而沉落深淵。


    無之眼掃過議長古蘭幾人,和三大公會的會長,平靜話道。


    “s級巔峰的實力,借著古代禁陣,勉強可發揮出ss級的戰力!不差。”


    他又看過狂獸·烏爾夫海姆、花樹·沃洛德,以及,鳩拉的戰場。


    “準sss級中期和初期的實力,可以。”


    最後,無望向了在前方飛快退離的海伊貝裏恩,眯起了眼,在他短短時間內,便愈合的傷口上,察覺了什麽。


    “而你,此地目前最強的魔導士,準sss後期的實力,叫人驚歎。說真的,你們讓我驚訝了!本以為,評議院一群酒囊飯袋之徒能有多強,想不到,你們的實力,遠超我等的預估。”


    “看來,這些年,你們並不是沒有半點長進。”


    “而且,在你的身上,我還感覺到了血族的力量。”


    前方飛退的海伊貝裏恩聞言,瞳孔猛的一縮。


    “不用驚訝,吾好歹也曾是魔法開發局的局長,對上古的曆史熟知於心,也做過各種領域的實驗。”


    “你是那個在‘百族爭霸’的時代裏,最後,被毀滅了的血族後裔,吾沒說錯吧!”


    海伊貝裏恩的心髒再次一緊,他腳下的速度反而更快了,但仍是甩不掉無的身影。


    “別跑了,在這血暗的結界內,你能躲到哪去?”


    “停下吧!吾對你的身體,開始感興趣了。”


    無眯起殘虐血紅的雙眼,下意識舔起了嘴唇。


    而海伊貝裏恩則在想,比起過去理智的表人格‘布萊恩’,和隻有破壞欲望的裏人格‘無會長’。


    現在,這個合二為一的全新人格,則更為恐怖與危險,他必須想方設法,拖住這個實力遠在他之上的敵人時間,不然,一旦對方騰出手來,那己方戰局,將會很快迎來終結。


    ……


    中部戰場


    沉默的空氣,悲痛的心緒,無法忘懷曾經的友誼。


    但正義的心,不容邪惡逞凶,所以,沃洛德出手了。


    “萬物啊,生長吧!”


    大地凸起千萬種巨大的植被,破土瘋長,無限延伸,擠滿了天空,遮蔽了大地。


    木葉成林,藤蔓如蛟奔騰,抽打著虛空,宛若浩瀚的綠林,迎麵擴展,逼壓心魂。


    哈迪斯冷漠飛升,飄到半空,捉摸不透的身影,猶如鬼魅橫邪,避開枝藤,直接闖進了森海木林。


    途中,遭遇了各種食人花類與毒氣,以及,葉片利刃的攻擊,但都被哈迪斯隨意化解,本以為沃洛德的手段,僅止於此。


    畢竟,他是妖精的尾巴初代四人裏,唯一不擅長戰鬥的人。


    豈料,當哈迪斯進入森海深處之時,已然失去沃洛德的行蹤,而接下來,遭遇的攻擊,更讓他對沃洛德大為改觀和讚歎。


    濃密霧起,一片純白。看不見前,摸不著後,四方無影,如置身混沌的空間,無根,靜不了心。


    哈迪斯平淡環視,停在半空的身子,久久沒有動作。


    突然,森海各處,響起簌簌悸響,宛若,某種生物擦過草葉,遊走在陰暗的角落,讓人不寒而栗。


    哈迪斯眉頭一皺,本能預警,猛地拔空而起。隨之而來的,是四麵八方衝出的荊棘鞭藤。


    它們像是有著靈性的長蛇,朝哈迪斯紛紛撲去,糾纏不放,圍追堵截,交織成網,要將哈迪斯困死在這片危機四伏的天網中。


    地麵突突砰響,食人的花蕊,張著血盆大口,直衝其上。哈迪斯因霧氣的遮掩,視線有礙,無法完全捕捉到那些詭異植物的動態,又疑霧中有毒,早早屏住了呼吸,用魔力撐開了一圈屏障,欲擺脫身後追來的植物。


    這時,他才發覺,這片龐大的森海,不就是專門針對他的自然囚籠嗎?


    即是,保護沃洛德的結界;也是,困住哈迪斯的先天監獄。


    隨處可見的毒物,若不是哈迪斯,已經到達了極高的層次不懼,對別人來說,真可謂不敗的要塞。


    但……遇到哈迪斯就不一定了!


    “天照三十六式·空!!!”


    哈迪斯並指旋劃,三重符咒陣法,以他為中心,擴散千米,內景之物,寸寸瓦解,霧氣也於消散。


    左手虛緩抬起,四周凝結千萬黑色的能量球體,猝然射向八方。


    登時,森海遭到大麵積的貫穿,殘餘的能量,還繼續腐蝕著參天巨木,讓它們快速枯敗死去。


    “暗之波動。”


    平靜的話語,帶不起眸中一絲的波動,更顯示他的鐵石心腸。


    但黑暗之力的蠶食屬性,還未過半,整片龐大的森海木林,突然,散發出另一股強大的生命之力,蓋過了破壞的力量。


    讓滿目瘡痍的森林,霎時,恢複了綠意盎然的繁盛姿態。


    哈迪斯麵無表情,繼續散發著黑暗的魔力,而那股強大的生命之源,從各處奔湧而來,與之相持對抗。像是兩股精神,於平靜的表麵,展開另類的爭鋒。


    這樣的戰鬥,遠比直來直去的破壞,更加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損傷靈魂的根本,變成白癡。


    而明麵暗裏的兩人,還一心二用,拉開精神與現實的兩場戰鬥。


    ——————


    〖廷格利城鎮·劍咬之虎〗


    轟轟轟——


    光與影糾纏著神之火,一連九段彈跳,左右縱行,在曠闊的大廳內,八方亂竄交手,看不清身影。


    隻見,黑白兩色飛濺。隻聞,火光爆炸連鎖。


    滿廳的拳影,掌痕錯綜疊雜,要多凶,有多凶。


    最後,揪成一團的三人,衝上樓層,打出公會牆壁外,在紫色的巨塔表麵,沿著建築外層,戰向公會樓頂。


    大廳內,來不及阻止雙龍的高雅紳士‘路法斯’與虎皮型男‘奧魯伽’,被邪僧傑曼攔下,開始另一場恐怖的戰鬥。


    建築外圍高層,三道人影緊貼牆麵,飛速搏殺。


    光拳閃耀,影斬鬼魅。神之炎突然爆發,震退雙龍。


    斯汀格先止住身形,巴在邊沿,張嘴噴出一道聖潔的激光。而另一邊,後抓穩沿角的羅格,默契同心,幾乎,同時張嘴,噴出暗影魔波。


    “白龍的……咆哮!!!”


    “影龍的……咆哮!!!”


    一左一右,一白一黑,兩道龍之吐息,在射出的半途,無礙交融,化作更大的能量脈動,轟向讚克羅。


    但讚克羅卻麵露不羈的微笑,收手仰頭,吸納周遭的魔力,竟使出了相似的招式,嘴裏噴出黑色的神炎,擊潰光影的咆哮,反轟飛雙龍,令之血濺慘敗。


    “炎神的……怒號!!!”


    建築外圍,石壁炸開,玻璃飛散。滾滾碎石燃著黑火,在下墜的途中泯滅,青煙濃密升騰,半久不散。隨後,暗影攪動煙氣,再開殺機。


    “影龍的連雀閃!”


    羅格身化影素,四處盡現,不定其蹤,手作刀刃,分殺讚克羅。


    讚克羅回身攤手,緊覺注目,全身燃起黑色之火,如披神衣,萬法不侵。但在這時,他的神經,忽感陣陣刺痛,另道危機逼近。


    轉頭刹那,一點白光大作,滿目耀眼,大腦頓時一空,隻覺側胸劇痛,伴著龍嘯響起,世界,化為一片純白。


    “滅龍奧義·聖潔新星!!”


    轟————


    半數高層,在純白擴散的光焰中,燼滅虛無,零碎成灰,震天轟響,久久才得以散去。


    退回普通狀態的斯汀格與羅格,站在建築空洞的殘骸框架上,不敢大意的搜尋著讚克羅的屍體,不見其影,他們不能放心。


    果然,從某處濃煙裏,傳來一陣輕慢的笑聲,扒開倒塌的柱子,悠然走出,渾身竟無大礙,這讓雙龍的呼吸,猛地一滯,不敢相信親眼所見。


    “你怎會……”


    “哢哈哈哈~~”


    “同是從太古流傳下來的滅殺係魔法,大家的招數,本就相似居多,你們的能為有多少,本大爺心裏自是清楚。”


    “來吧!拿出你們隱藏的真正實力,來撼動滅法,作為滅殺係最強的地位吧!”


    “千萬……不可讓本大爺失望!”


    此時的公會大廳內,正上演著另一場激烈的戰鬥。


    “奧魯伽,你主攻,我輔助。”


    路法斯說著,迅速退到魁梧的奧魯伽身後,由野性好戰的奧魯伽主動上前打頭陣。


    身附漆黑雷電,舉步抬拳,武動乾坤,聲威霸道,恫嚇風雲。邪僧傑曼一喝退止,風流掃卷,魔威更甚。


    登時,飛沙走石,氣滾八方,黑雷奔流,大廳擺設,竟皆粉碎。


    奧魯伽瞠目呲牙,兩手各聚黑雷球,如同雙子連星,怒轟傑曼。


    風雷呼嘯半空,過境之處,擦過漆黑的焦痕。傑曼陰沉皺眉,左手無言拍空。


    黑雷雙子臨至刹那,那手周遭氣流瘋旋,化作更加霸道的渦眼,碾碎雷球。


    然後,招不停,反手擊出,宛若真空白洞,迅殺到奧魯伽和路法斯兩人眼前。


    眨眼隻是短短幾秒,奧魯伽還尚未收招完全,然,渦眼已至跟頭,他的臉色,霎時白了,來不及躲閃,瞳孔放大,充滿戰栗的恐懼。


    就在這時,路法斯及時出手,兩對指尖抵在太陽穴上,再現記憶中的雙子黑雷,阻擋在前,與之同爆。


    兩人悶哼間,被餘波震飛數十米外,才將將停步,好不驚險。


    奧魯伽胸口起伏,驚魂未定,更出一身冷汗。路法斯也不遑多讓,但他還是伸手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以示安撫。


    遠處的邪僧傑曼,冷眼看向路法斯,嘴裏卻讚道:“用記憶造型魔法複製了黑雷球,並增幅了力量,才能擋住老夫的氣渦旋。”


    “路法斯,你果然是老夫最為看重的劍咬之虎五大戰力之一。”


    “而你,奧魯伽,明明掌握著雷之滅法這樣強大的力量,卻施展的如此糟糕,真讓老夫失望。”


    奧魯伽咬起牙齒,怒火高漲,“老匹夫,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要看我的真正實力,那我就讓你看個夠。”


    話才說完,奧魯伽轉怒為嘯,全身毛血細孔張開,磅礴黑雷,噴湧而出,暴烈無比。


    如披神甲,抬步跺地,身縱奔雷,一刹不見,隻望破空白霧,串串延向傑曼。


    背後的路法斯,急忙跟上,大吼勸阻:“奧魯伽,別衝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影挾雷,一瞬轟至,拳出萬雷如鈞,掀翻大廳,炸開空層。


    “廢物。”傑曼低喝,朝前一抓,氣滾長江,如無窮無盡之力,排山倒海,覆沒雷霆。


    奧魯伽驚詫難信,連忙引電護體,卻不想氣勁渾霸,超乎他想。


    登時,附身雷甲崩碎,如流光千縷散去,數處骨骼斷裂,噴血飲恨。


    路法斯救援不及,神情一暗,雙手魔湧,冰雷上手,悍然一擊。


    “冰凍黑雷之劍!!”


    冰荊,雷鎖,雙生共長,撲天襲麵而去,直衝傑曼。


    傑曼雙眼忽亮,露出殘忍的血光,兩手朝邊分抓,各聚龐大氣流,形成真空漩渦,翻手推前。


    “氣·雙流。”


    冰雷兩種異樣屬性相結,發揮出了超乎尋常的威力,過境之勢,宛若,最為瑰麗的奇景,摧枯拉朽,無往不利。


    而雙流氣旋,則更為狂暴,直把周邊的牆壁生生撕碎,裹挾著大量的石塊碎屑,勇猛掃蕩而來。


    二股無堅不摧的力量相衝,把整個極為寬廣的大廳,連帶著上六層高樓一起,拉入毀滅的漩渦中,沸騰的能量,四處亂竄,久久不散。


    傑曼抓起濃密的豎發,掃了眼混沌茫茫的煙氣,不耐的嘖了一聲,胸徑鼓蕩,身上魔紋發出不祥的暗芒。


    他正準備抬手抹去礙眼的硝煙時,卻不料,一道挾帶霸烈黑雷的魁梧身影,撞進眼簾。


    強勢逼到近前,大開大合,揮招硬氣,短暫上風,壓製的傑曼,一時失察,放不開架勢,退縮頻頻。


    “奧魯伽!”


    “是我,老匹夫,我不怕你,再來大戰三千次吧!”奧魯伽從原先的激怒,找回了冷靜;也因怒火,而削弱了不少童年的陰影,讓他的發揮,趨於穩定。


    “狂妄的小子!”傑曼惱火冷哼,不用多久,便找回了感覺。


    一位是豪邁的漢子,一位是粗壯的老人,肉搏近戰,更是虎虎生風。雷氣交碰,霹靂電閃,火花四濺,炸的周圍一地窟窿。


    兩人身材皆是魁梧類型,打起來,絲毫不惜性命,拳腳硬幹,汗水迸發,戰的一時火熱難分,慘烈非常。


    而場外的路法斯,則時時刻刻盯著傑曼,隻要傑曼露出一絲空隙,他就會立即出手,至傑曼於死地。


    這讓傑曼每回都戰的心驚肉跳,不得不保留三分,將戰局拉長,等待一擊致命的時機。


    ——————


    〖瑪格麗特小鎮·蛇姬之鱗〗


    利昂的苦歎,沒有換來渴求的回應,而是更加冰冷的無情。


    “冰造·火山炎柱。”


    格雷蘊藏寒氣的雙掌,猛拍地板,頓時,延冰封境,囊括整個公會麵積。


    冰如熾熱的岩漿沸騰,最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化作完整的火山口,爆發噴湧,衝毀了整棟大樓。


    宛若,一道巨型冰柱,貫穿雲空,突破蒼穹,帶出大量的殘骸和屍體,凍結虛空,成了某種詭異的寫照。


    利昂與雪莉婭聯手防住了冰山突襲,帶著其餘兩人,退到波及範圍之外的安全路麵,離近縱橫交錯的河道邊沿。


    從天落下的雨水,受到彌漫在整個小鎮的凍氣影響,紛紛在下墜途中,結成了透明的冰珠浮空。


    利昂這時才發現周遭的一切,已成滿目白雪的冰雕世界,冷而美,卻無人息,宛如,充滿死寂的天堂。


    格雷與茱比亞落在房頂,俯視著他們,沒有任何表情。


    “格雷!”利昂內心複雜難明,他幾個縱身,也越上了一邊的房簷,與格雷二人對持。


    茱比亞不理他倆,化水移行,衝向了神情戒備的雪莉姐妹三人。毫無顧忌的搶先出手,殺式連環。


    “水流斬破。”


    八米長的水刀劃空,連綿不斷,猶如蛛網,從前斬來,不留活口。


    雪莉立馬操縱四周的岩石,凝聚成一座巨大的石像人偶,雙手護胸,半蹲阻截。


    “人偶劇·岩人偶,防禦降臨!”


    數十道水刀,斬進岩偶堅硬的身軀後,不留分寸,直接砍爆。一旁悠卡,見機行事,雙手運魔,連續拍向前方。


    波動之力,如那連綿不絕的炮彈,轟向出招間隙的茱比亞,然,茱比亞早有預料,一念動機,周身急轉龐大的水流,形成拱圓,罩住自身。


    連綿波動的攻擊,雖震得水流拱圓劇顫,而掀起不斷的漣漪,但未傷到本尊的安全。


    正當茱比亞放心大意時,一道嬌小的黑影,出現在她的視線死角,躍至半空,單手凝聚黑色的旋風,揮出橫向的漆黑龍卷,直破防罩。


    殘風擊到茱比亞的右肩胛骨,震得她向左飛去,撞進路麵,背頸一痛,口悶長血,從齒縫滲出。


    茱比亞冷漠抬頭,深暗的眼底,殺意驟升。


    ss級初期……,天之滅法!!!


    她一眼判明了襲擊自己的小女孩實力與魔法,沒有惱火等衝動情緒。隻是,理智的分析一番後,又開始了下一波的攻勢。


    樓頂風冷,寒風吹心。


    因冰凍的雨水,化作皚皚白雪,覆滿群樓,似讓人不由覺得身在冰原冷寂的世界,孤哀虛無。


    利昂愁眉痛心,望著心中最為掛念的師弟,眼含難舍的悸動,唇瓣顫動不止。


    無能回應真心的人,釋出冷漠斷情的一擊。


    “冰造·斧刀輪舞!”


    利昂黯然的眸底,痛苦糾葛,不願麵對這樣的無情,所以,出手不由保留三分。


    “冰凝·蒼龍!!”


    十九冰斧錯網交劃,巨刀輪空,帶動風鳴,割裂城鎮群樓。淡綠冰龍騰飛穹空,衝入斧網,撞破粉碎。


    風煙吹過利昂與格雷兩人的發絲,露出冷漠與柔情的兩張麵孔。


    倏而再動,師出同脈的冰之造型魔法,在他們手上,玩出了千變萬化兩種不同的極端之境。


    動之山林野獸,天上飛禽。靜之刀槍劍戟,大炮戰艦,無一不在四野之冰凝聚成形,統統殺向對方。


    造成一方激烈的戰場,轟動乾坤,連被血暗結界染紅的天空,都抹上了一縷白痕。


    在那方戰場中,格雷騰出手,再造冰刃覆臂,腳踏冰碟飛擊淩空。


    利昂單手凝冰刃,足乘冰鳥,迎空對格雷。


    劍影鋒寒,刹那交擊,唯餘輕響蕩陰空。


    ——————


    〖潤芙拉沃港口小鎮·人魚之踵〗


    寂靜的世界,回溫複明,雷電消散,海浪趨於平靜。


    但天空,依舊陰沉,血暗壓抑。


    焦黑一片狼藉的沙灘,煙霧迷蒙,漫漫天涯。


    東洋和服的女子‘神樂’,拔刀在那,姿勢未變,胸口起伏,呼吸急促。襤褸破敗的衣裙,穿在她身,顯出異樣動人的媚姿。


    破口露出的嬌嫩肌膚,青紅有別,血痕留跡,傷沒有多嚴重,但在多少。


    汗水濕淋了大半的身子,臉上亦有水珠,掛滿了清麗的麵容,透著一股戰損後的性感。


    神樂急喘粗氣,感應自己流失過多的體力,和幾近枯竭的魔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青煙滾滾的劍痕殘骸,緊張的心,隨著故作平靜的眸,急尋著某個身影。


    哪怕,她知道沒有人能在剛才的一擊過後活下來,但心,仍是有點不安。


    加上沙灘外圍,還有,擒著米莉安娜,臉上帶著醜泣麵具的男子,在暗中竊視,她還不能顯出一絲一毫的疲憊,叫人察覺,自己已是強弩之末。


    在神樂這麽思考時,突然,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像是驗證了她的猜想,前方青煙滋滋彌散,雷電隱現。


    隨著,微電漸大,震散雲煙,沙灘再臨雷海暴亂,氣流躁動。


    響徹天地的第一雷,也在神樂無主的思緒中炸開,讓那萬電金光交映下的慘白臉龐,更無血色。


    “怎有……可能?!”


    疑問之後,伴隨而來的是更加鋪天蓋地的窒息壓迫與靈魂戰栗。


    霧散顯露出,宛若神明的魁影。依舊,淡漠逼人的視線,俯視人間,毫發無傷。


    神樂瞳孔再次一縮,心神恍惚,難以置信,不停喃喃。


    “沒有傷……一點傷都沒有!怎麽會?怎麽可能?為什麽……為什麽?”


    “難道……難道,他是……”


    轟——


    思考未深,雷響斷念,電光中的魁影,緩緩抬眼,凝視這方。神樂忽感背寒,心髒一緊,眼花刹那,那人已至身前,萬雷跟隨,咆哮滅道,毀天滅地。


    神樂氣力有待,魔法周轉艱難,揮刀天斬,護佑自身安危。


    卻不想,雷崩電掣,招難企及,四肢五髒,瞬遭雷電擊穿,快不眨眼,再受六倍攻擊,重創危命,血濺黃沙。


    身如炮彈,亦如,被千折萬磨後的破布,後墜方外。


    目露微茫,腦空無想,不知發生何事,她已隻剩殘命。


    “什……麽……”


    沙灘外圍,眼見戰局已定,麵戴醜泣假麵的男子,哀哭著,將目光放到被控製的人質身上。


    米莉安娜臉色煞白的望著一下顛倒的亂局,和重傷命危的姐姐,掙紮著被束縛住的身體,不停叫喊,呼喚她名。


    “姐姐,神樂姐姐!!”


    意識朦朧的倒在焦黑沙土上的神樂,勉強轉動著渙散的眼珠,看向唯一還存活的妹妹,張啟著破幹的嘴唇,亦在虛弱回應。


    醜泣男子的一隻手,變作漆黑的刀刃,緩緩架在米莉安娜的頸上,她不動了,神樂卻睜大了眸子,渾身開始顫抖。


    “不……不要……”


    “拜托,請放她一命,拜托……拜托……”


    米莉安娜僵了一瞬,又似乎是放下了什麽,淚水流下了眼眶,她看著躺在焦土上的神樂,張開口,無聲的說出三個字,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神樂理會了意思,那三個字是“對·不·起”,她的身體更加顫抖,渙散的眼眸,驟然急縮,拚盡全力,支起身,傷口開裂,鮮血急流,口吐朱紅,她嘶啞的發出靈魂的呐喊。


    “不……住手……給我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唰——


    黑光一閃,一顆美麗的頭顱,滾落向地,散發掩住最後,那似哭似笑的表情,將一切埋沒黑暗。


    神樂噎住了聲音,呆住了哭泣的麵龐,熱到冰涼的淚水,流入了心底,逐漸寒冷。


    失魂的眼神,空洞了,也失去了……所有的……光。


    “為……”


    “什……麽……”


    醜泣男子,哀哭著收起變回來的異手,神經兮兮的踹開米莉安娜無頭的屍身,一邊哭,一邊哽咽道。


    “嗚嗚嗚~,無用價值的人質,沒有繼續留著的必要,嗚嗚嗚~,你也……,嗚嗚嗚~~,死吧!”


    他話之言,似令旨下命,雷光中的身影,抬起朝著全無精氣的神樂,輕輕一抓,群雷聚集,化作一杆長槍,激射而去,裂蕩風雲怒,光流耀九天。


    刹那至臨失魂的神樂麵前,不看一眼,無動於衷,任強大的電流爆散,似要炸穿焦土,淹沒她的軀體。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三重魔法陣橫亙在重傷垂死的神樂跟前,將所有傷害反彈。


    拉克薩斯仰麵一刻,雷槍已到身前爆炸,群雷驚顫,地動海搖,風煙急轉。


    神樂遲緩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暗淡的眸內,逐漸輝亮,又蘊含著不明的複雜與恨。


    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白色製服的男子,那頭深藍短發,在煙雲風散中,輕浮漂搖,高領擋住了英俊而又冷漠的側顏,可依然讓神樂知道,他,是誰!


    “抱歉,這個女人,你不能殺。”


    ——————


    〖奎桑特蒙鎮·青色天馬〗


    現場氣氛,忽然一肅,艾露莎渾身鎧甲再度變化,暗光烏耀,化作深黑之色,布滿尖刺的全覆戰甲。


    空氣波動,靈子顫栗,無邊煞氣,混雜著血腥的味道,撲壓向四方。


    她宛若,來自地獄的守關者,按著杵在地麵的鋸齒巨刀的刀柄,定住了天地中心。


    “艾露莎第二強的盔甲,煉獄之鎧!”


    大叔一夜,倒吸一口涼氣,神經突然緊繃,鋼鐵香氣附魔,雙手猛地護起胸前,抵著前方。


    下一秒,不遠之地的艾露莎,單手拔起鋸齒刀,掄動揮舞,似扯起了整片天幕,挾帶狂瀾殺風,狠狠砸向一夜。


    劇痛快速蔓延全身,壓過神經,理智崩潰,一夜隻感巨力襲來,靈魂空然,整個人被轟飛向天,接連撞破二十二棟民居,才熄滅了塵煙。


    一旁眾人,則更是目癡口呆,好久過後,才反應過來,嚇的眾人連忙朝老師那裏奔去。


    大意了,我忘記艾露莎在身為一個魔劍士之前,更是一名出色的戰士,百器兵家,無一不通。


    大叔一夜倒在廢墟裏,慘敗滴血,全身金屬化的皮膚,正寸寸龜裂,崩散,恢複血肉模糊的凡身。


    一夜嘶聲吃痛,撐力站起,他不能倒下,不能輸,更不能死。


    他是青色天馬現下唯一的長者,也是大家最為信賴和依靠的老師、大哥,他有責任保護好天馬的同伴,不讓天馬被邪惡滅絕。


    嘩!


    艾露莎鋸刀輪舞橫空第二斬,撕掀濤瀾,狂沙風卷滅塵間。


    前方,跑近一夜身邊的蓮等四人,驚忙回頭,各展魔法抵邪刀。


    伊凡:“白色狂怒!”


    蓮:“空氣炸裂!”


    珍妮:“接收·機械之魂,重型火炮!!”


    雪風螺旋,彌四野。空氣波動,衝天擊。怒燃械火,轟地裂。三力融貫,破狂斬。


    斬風狂沙勢蓋天都,弱魔之力,不堪一觸,登時潰散,襲滅三身。


    響開古文書,紋路顯化空,閃光盾阻,擋前鋒。不出一息,粉碎爆炸,四人同時遭創,嘔血倒撞周邊殘岩。


    “大家……”


    一夜忍痛,從腰間小包,抓出一瓶魔法香水,深吸附魔,電光纏身,青金霹靂。


    “雷電香氣·轟雷一閃!”


    胖身化雷,變鳥橫空,俯衝穿刺,裂地焦痕,鳴宇驚蒼,滅十方。


    艾露莎鋸刀擋前身,煞氣狂亂影響神誌,如野獸發出悚人的低吼,硬接雷鳥一啄,空氣炸裂,地塌十丈。


    “老師!!”


    “大哥!!”


    伊凡四人從石堆坐起,一邊咳血,一邊擔憂大吼。


    砰——


    煙塵卷起漩渦,然後,爆散開來。現出,拳擊鋸刀的兩人身影,他們毫不猶豫,立馬分開,又戰到了一塊。


    刀轉風,拳挾雷,風雷碰撞,激蕩八荒六合。


    影交錯,影纏身,錯身匯融不分人。


    刀狂裂,刀霸行,刀行霸道,如鬼神。


    雷轟震,電光閃,轟雷電閃,不屈容。


    一時下,一時上,行情難測,話不透。


    膽戰心驚憂患深,四人小弟不甘閑,齊心上前助讚攻。


    “暴風雪!”


    “空氣波!”


    “重型機槍!”


    “古字符標!”


    一夜有感同伴魔攻,趁機收手後退,但艾露莎瘋追不放,鋸刀斷空,擊破來招,怒火燃心,身上鎧甲再次變化,炎帝鎧裝覆滿全身。


    她右手持著炎帝劍,左手拿著雷帝槍,劍槍合一,是為“破天炎雷斬”!!


    一夜心驚凜眉,火香附魔,雷火交融,綻放可怕威能。


    “雷炎流·焚天滅。”


    轟轟轟轟轟——


    摧枯拉朽,方圓盡毀。


    城鎮崩塌,草木皆折。氣勁直衝四麵八方,落雷轟擊大地,火焰燃盡生靈,成一片亂象廢景。


    一夜不敵艾露莎兵威,被震退百步,雙臂赤紅,顫抖不停。身上多處骨折,傷及肺腑,口悶心血,從嘴縫流出。


    附魔狀態快速消退,平常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長發,此時,已散落滿麵,油臉灰暗,不曾想的狼狽。


    雷槍劃開煙塵,高跟踏在焦土,如同,扯動一夜心魂的死神,緩緩步出霧海。


    垂劍持槍放在地上,隨步拖動,兵刃摩擦著地表,發出悠遠刺耳的金屬聲,直入一夜雙耳。


    又似乎,是來自精神上的折磨,讓他內心備受煎熬,不堪滋擾,頻頻皺眉,眨眼,臉色越發鐵青起來。


    一夜無由內傷發作,吐血單膝跪倒在地,艾露莎眼內,邪氣灼燃,起手殺式絕命,再開劍槍合鳴。


    伊凡四人見景,魂裂膽喪,不顧傷體,拚命趕來,同時出手,全力阻止敵人命招。


    無奈,炎雷之力,雄渾霸道,遠超他們之能,當即遭到反噬。


    就在他們與一夜,將要奔赴黃泉一刻,一縷銀芒映入眾人瞳孔,切開空間,斷滅炎雷浩勢,止戰中停。


    艾露莎本能預警,忽然抬劍橫擋,鎧甲突沉,遭千劍一擊,不由變色,被逼退數米,神情凝重。視線越過眾人,看向前方。


    隻見路盡中央,柔光投落,櫻花飛舞,粉發長飄,一字露肩,白色和服,振袖雙麵印骷髏。


    性感柔媚的端莊女子,橫抱紅柄太刀,如花魁出巡,足踏高跟木屐,不疾不徐,優雅走來。


    下眸雙眼有淚痣,垂眸我見猶憐姿,實為風華絕代的麗人。


    微微一笑,傾城以至忘憂國。


    “小女名為‘斑鳩’,請不吝賜教!”


    ——————


    〖耶樓叩絲瑪大城鎮·四頭獵犬〗


    滾滾濃煙漫卷整層,一些,從崩開的坑穴中,湧入其它樓層,將之吞沒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灰霧裏。


    兔兔丸招止落地一瞬,蕩起一陣清風拂散塵煙,就在這時,一隻手,破霧探出,按上他的臉龐。


    內魔噴發,恍然一爆,兔兔丸頓感頭腦炸裂,雙目失明,五股熱流,從耳鼻口處雙雙淌下,那是鮮紅的血跡。


    兔兔丸悶哼劇痛刹那,本能附炎提刀,由下往上,就是一斬。


    兩聲呼招,一前一後,幾乎,同時響起。


    “醉·劈掛掌,鷹鐵!!”


    “七炎流·登龍斬!!”


    嘩——


    煙霧被炎刀撕開,露出一個渾身慘烈,鮮血淋漓的男人。他的胸口,被切開一道大塊的豁口,又因火灼,而讓那處傷口,焦黑的可怕嚇人。


    兩人同時被對方擊成重傷,不禁踉蹌後退不止。


    帕卡斯卻憑借著驚人的執念,咬牙咽血,忍痛豁命,拚死出手,連打亂轟,把兔兔丸打的傷筋斷骨,血沫直飛。


    地磚突然鬆動,岩刺荊林璀然綻放,要將帕卡斯淹沒覆死其中。殊料,帕卡斯的瘋狂,更勝一籌,虛圓化招,風卷碎岩,鷹鐵貫心肝。


    他以瘋,打岩林;以狂,破死招;以命,博生機;以魂,逆危局。


    量是無人感情,成為傀儡,在暗中操盤的土之索爾,也不禁被嚇破膽寒。


    於頃刻間,又被帕卡斯抓住空檔,扣住重傷欲撤,雙目失明的兔兔丸,再次發動近身搏命的攻擊。


    不在乎自己,不在乎其他,所有魔力、拳力、掌勁,統統傾瀉在兔兔丸的身上,讓他痛不欲絕,肝膽寸裂,發出如同悲鳴的慘叫。


    索爾霎時回神,連忙催動土之魔法,千百隻岩石手腕,宛若漩渦包流,將帕卡斯從腳到身,層層纏鎖,分開兔兔丸與帕卡斯,趁機將兔兔丸拉出戰圈。


    豈料,帕卡斯的狠,遠超他的想象,更猛地全力爆發。


    “醉·劈掛掌,四象!”


    “喝啊————”


    撕聲裂嘯,驚遠長空,一股無匹魔力,從帕卡斯周身向著八方噴湧,震爆嚴密石手,碎破空間,氣流炸開方圓,衝擊六合四象,動顫城樓。


    拚去大半魔力,帕卡斯紅眼凶擒不遠焦慮飛退的兔兔丸,誰知,先前炸碎的石手群林再次出現,將帕卡斯全麵吞沒。


    而這次,已失去大量魔力與體力的帕卡斯,終是沒能掙脫升天,被眨眼覆沒無蹤,暗裏操盤,無傷本體的索爾,命開大招,將此戰畫下句點。


    “合手罪牆!!!”


    上下左右的壁界,遽然結合,將帕卡斯如蚊掌滅,血濺牆石。


    久久之後,當索爾確定再無變數和生機之時,才慢慢現身葬下帕卡斯的血紅石牆,而重傷失明的兔兔丸,支撐著殘破不堪的身體,在原地緩緩喘息。


    索爾獲勝的臉上,明明木訥,卻又叫人看出一股自負傲慢的態度。尤其,是對兔兔丸,無波動無眨眼的某個角度,就是能看出一種鄙夷兔兔丸的不屑。


    而就在索爾轉身欲離開之際,兔兔丸的精神敏銳一動,身體本能地往後飛退。


    索爾尚未反應過來,意識已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一隻鮮紅的血手,強破石壁,抓住索爾的後腦,用力捏之一爆,腦瓜粉碎,白漿迸濺。


    “月……下……”


    劈掛掌最後一式,帕卡斯生命最後一招,也是唯一的遠攻之掌,留在絕佳必殺的一刻。


    白色的月牙掌擊,破牆轟向兔兔丸,那是他僅有的全部力量。當他吐納其名之後,也是他咽氣之時。


    碎裂的石牆,傾倒出染滿鮮血與石灰的半截軀體,如同息幕的英雄,填上最後的強者史詩。


    他無悔,他無怨,他……盡力了。


    人生最後的戰鬥,他很開心。因為男人,就該戰的轟轟烈烈,絢爛過後,永寂黑暗,不留他念,唯於他名,傳唱後輩,不忘英姿。


    最後的月牙,太過微弱,被失明重傷的兔兔丸,憑借精神感知和魔法,強勢化解。


    但那股驚人的意誌,卻衝撞著兔兔丸,那被罪惡禁錮的靈魂,無聲哀泣,悲痛刻骨,卻無能為力擺脫邪惡的操控。


    隻能,在心海,那微小不足一毫的偏隅之處,為英魂獻上最大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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