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無法拒絕的合作


    “是麽!如果,您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這件事’,我等得重新考慮一下才行了!”


    漢斯·唐·莫尼亞迪,因之前舉止上的從容與淡定,以及,遇事利落的處理方法,被人敬畏著;即便,有一小部分人,仍有所不滿,但礙於地位所限,也隻得低頭。


    此時的漢斯,麵色凝重,沒有了先前那般淡然,眉宇間,竟多了一份憂愁。


    他負手站在茶桌前,背對著客人們,沉思不語。


    窗外的光暈,是臨近黃昏的橙色,收斂起煞人的溫度,餘下淡淡的溫暖。


    屋內,稍顯暗淡,卻又不是一抹的黑;光,不再刺眼,如清澈的溪水,平靜而柔和。


    “吉爾達茲先生,不是在下不願相信您,而是您說的,實在是太過聳人聽聞了!”


    “您竟然說,我們要麵對的敵人,是一群未知的存在?嗬嗬,換做是別人,也不會立馬就相信吧!”


    漢斯輕啟的話語裏,夾帶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複雜感,他歎道。


    “這並不代表,在下否定您說的言論!恰恰是因為,在下相信著您,才會覺得苦惱。”


    “如果,要我對其他人說,敵人是來自某個國家的生物兵器的話,他們還願意相信;但如果,我說是未知存在,他們一定會認為我瘋了吧!”


    “你也這麽認為嗎?不用客氣,想到什麽就說吧?”吉爾達茲挑著眉頭,一副不在意的慵懶表情。


    “不,您誤會了!在下絕不認為,一個身為菲歐蕾最強魔導士公會的上級魔導士,會編出這種謊話來騙我!如果要編,也應該要編的像樣點才對,這種一眼,就能道破的,還算什麽謊言?!”


    漢斯緊鎖著眉頭,端起手邊,已經涼了的咖啡,狠狠喝了一口,也使得浮躁的心,舒緩了少許。


    “隻不過,這的確很難讓人信服!能讓菲歐蕾最強的公會,一夜之間,從這個世上消失的勢力,我的記憶力,可完全沒有誰,能夠輕易辦得到吧!除非,是‘黑龍·阿庫諾洛基亞’!”


    “又或著,是與之並列的‘黑魔導士·桀爾夫’!”吉爾達茲陰沉的,接過他的話道。


    “我們估且,先把這個話題放在一邊,敵人的力量,深不可測,這是事實!目前,針對他們的資料,我等已再收集,但很可惜的是,那天‘瑪格諾利亞’,並沒什麽可疑的人出現!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樣。”


    “那群……姑且稱作‘影’。”漢斯朝吉爾達茲瞟了一眼,“他們,仿佛,憑空出現一般,沒有任何征兆。〖雅迪斯〗在那的分部,也不幸被摧毀了!!”


    “事後,無論我們怎麽調查,都再也找不到他們的任何蹤影!”漢斯也有些不甘的咬緊牙齒,那犧牲之中,就有他的朋友。


    趴在窗台的露西,轉過頭,看著那張失落的麵龐,英俊的臉上,充滿了糾結。


    她張開櫻唇,微弱的吐出一口清氣,不語無聲;扭回頭,呆呆的望著窗外,怔怔出神。


    雙眸,始終沒有一絲情緒的流露,半邊臉頰,沉浸在手臂裏,靜靜的一個人待著。


    吉爾達茲瞧著那樣的露西,恍然間,想起了那一天,她也是如此安靜。


    孤寂的夜空下,那綠色的火焰,燃燒著一片夜空,一個單薄的身影,在火海裏,尤為突出。


    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的手腳,被碎石瓦礫紮破,一個個細小的傷口,不停的溢出鮮紅的血液;衣裳襤褸,其中,有一角,掛在不遠處的鐵鉤上,隨風飄蕩。


    吉爾達茲與當時的露西,對眼的一刹那,就懵了,女子的眼中,空洞無靈,那眸子深處,什麽也找不到!他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活潑開朗的露西嗎?!


    他的心在滴血,在疼痛,卻也無法減輕,他的罪孽。


    吉爾達茲知道,從那時開始,露西的心,便死了!


    無論,她再怎麽偽裝,都逃不過自己的這雙眼睛。偶爾的回眸中,那縷憂傷,從未減輕與消逝。


    他能做的,就隻是祈禱,時間,能抹去一切哀傷!


    他不希望少女悲傷,死去的同伴們,也不希望。但誰又能確定,女子的內心,還保有幾塊完好的呢?也許,什麽都不剩了吧!誰知道呢?!


    “這不怪你們,我去過現場,我知道,令人奇怪的,還不止這一點。我從未見過,有誰,能在造下那麽大的破壞後,居然,可以沒留下任何魔力的波動!”


    “這簡直令人無法置信,沒人能做到這麽徹底!除非,那種力量,根本就不是魔法,而是,人類尚未接觸到的某種別的能力!”


    吉爾達茲十指交叉在眼前,抵著下巴,胳膊撐在桌麵,閉上了雙眼。


    一想到,接下來,會遭遇到這種未知的能力襲擊,他就覺得頭疼。


    “人類,所未知曉得不知名的力量麽?!”漢斯也從沒像今天這般,大腦疲累過度,雖然,以前還在暗處做事時,也很累,但因為,不需要考慮太多東西,隻要,耍點計謀就行了。


    哪像今天,這麽精彩,一個接著一個,能威脅到未來存亡的秘辛轟擊而下,令他的大腦,早就不夠用了。


    說到底,還是太年輕,經驗不足。有那麽一瞬,他想起了一件事,關於妖精尾巴的。


    有人說,他們在哪,哪裏,便會有災難發生,還是那種百年難見的級別。


    其實,漢斯也曾懷疑過,他們該不會,真的是什麽掃把星轉世吧!要不然,怎麽什麽事,都給他們碰上了?


    “話說,那邊那位發呆的小哥,你呀?我們在這講了半天,口水都快噴幹了,你怎麽一句言詞都不發表啊?裝深沉,也不是你這麽裝的吧!別告訴我,你隻需露個臉,也有工資拿!”


    吉爾達茲一臉鬱悶的指著那個,什麽事都不用做,還在一邊喝著茶,發著愣的小矮子,突然問道。


    “額!”瑞迪歐左右看了看,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露出,好像是在問‘我呀’的表情。


    他憨憨的笑著,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道:“嘿嘿,不好意思,你們是主線人物,你們的戲份比較重要,我就一個支線……,阿不!過來喝口白開水的,那啥!你們繼續繼續。”


    吉爾達茲又開玩笑的跟他皮了幾下,被露西一個白眼製止。


    漢斯幹咳了幾聲,從中間,將他們倆人的視線隔開,一手搭在瑞迪歐的肩膀上,正色道:“好了,二位,鬧劇到此為止吧!托兩位的福,氣氛被活躍了不少。”


    吉爾達茲和瑞迪歐,互相笑了笑。


    “那麽,彼此就算認識了!在這個房間裏的,都不是外人,不用顧慮太多,呐!”


    漢斯飽含深意的看了瑞迪歐一眼,那雙湛藍的瞳孔,銳利無比,就好像,他能將一個人,裏裏外外看個透徹似得,真叫人不敢大意。


    瑞迪歐做出一副恭順的模樣,他不會單純的認為自己身後,有一位‘惠娜絲小姐’的撐腰,便可以橫行無忌。


    說到底,‘棋子’這種東西,沒有重不重要的,關鍵,是看它的價值,如何根據形勢的變化,選擇拋棄,還是保留!


    至於,怎麽用,那就要看,身為棋手的自己,對棋局的走勢判斷了。


    正所謂,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輸。


    身為棋子的他知道,這才是,主人喜歡他的方式。


    你有價值,所以,被需要!你沒有價值,任何人都不會理你,即便,死在某個臭水溝裏,也不會有哪位好心的人,把你給埋了;最多,瞟上一眼,捏著鼻子抱怨自己,今天怎麽這麽倒黴而已。


    被人當做工具使用,最大的好處,便是,你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而是,被人所需要的。相比,不被人理睬,也挺好的,不是麽?!


    “謔哦~~。”吉爾達茲滿是粗糙胡須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那我們算什麽關係?哈,是同伴?還是敵人?”


    漢斯輕輕搖著頭,含笑地張開雙手,看著屋內的每一個人,“我們,既不是同伴!也不是戰友!更不是敵人!”


    “哼哼,真要說的話,隻是,因為各自的利益恰好相合,內心蠢蠢欲動,而聚在一塊的可憐人罷了!”


    “這世上,沒有所謂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所謂永遠的敵人存在;有的,隻是在短暫時間內,獲得各自的利益而已!我一直深信著這點,從未變過。不論,是過去,還是將來!”


    “至少,目前都是吧!”


    三人很認真的品味著漢斯話語裏的意思,瑞迪歐倒是表現的很淡定,反正,他隻要把交談的對話,帶回去複述給小姐一遍就行了,其他的事,不是他該管的,也管不了。


    吉爾達茲的表情,則一如既往的精彩,看不透他在想什麽,隻知道,他的笑,充滿了玩味。


    露西,則很幹脆的撇過頭去,盯著窗外發呆。


    漢斯看在眼裏,臉上不動聲色,依舊,保持著禮儀式的微笑。


    “哈哈,你,很有意思!想要我們做些什麽就直說吧!我不喜歡兜圈子。”


    吉爾達茲凝視著對方的臉龐,開口問道。


    “嗬~,吉爾達茲先生,您還真是直接啊!那好吧……”


    漢斯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無形的波動,自他體內,朝外擴張,空氣,陡然凝結,所有的顏色,被深深褪去,化為了壓抑的灰色。


    他雙眼中,閃過一縷詭異的光,一束黑色的荊棘花,從胸口浮現飄出,定在了半空;那妖異的身姿,纏繞著灰白的煙絲,在虛空中搖曳,甚是詭異;仿佛,還能聽見花蕾裏,傳出的陣陣嬰啼。


    “你……你做了什麽?”三人驚起,露西瞪大圓圓的眼珠,指著窗外不動的鳥兒和行人,驚得無措。


    “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漢斯右手搭在胸間,微微一笑,道。“嘛!嘛~,大家稍安勿躁,不用那麽緊張!”


    “這是,黑色荊棘的秘殺魔法之一吧!”


    “謔!看來吉爾達茲先生,對我們的組織,有著一定的了解嗎!”漢斯禮貌的欠著身子,道:“不錯,這正是黑色荊棘的殺手們,所必須掌握的秘殺魔法之一,‘塵灰之境’!”


    “將敵人拉入自己的灰色空間內困殺,此空間裏的時間,隨我意誌調控,我可以讓它比外界的時間流速變慢,近乎停止。也可以讓它的時間加快。”


    “此魔法,可以作用自身,也可以不作用自身,任我選擇。”


    “真是個有趣的魔法!”


    吉爾達茲眼角一動,平淡的說道。


    “哼~,是很有趣,吉爾達茲先生,想親身體驗一回嗎?”漢斯狡猾的附和著。


    “嘖!算了吧,我怕我會不小心,把整個空間粉碎了!那時候,某人的表情就不好了。”


    吉爾達茲很討厭看到,那種,仿佛一切,盡在自己掌中的表情,令人不爽,十分不爽。


    他這樣想著,眼睛,不由的瞟向了,停在半空中的那朵,一隻手掌大小的黑色荊棘花身上。


    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那朵花,妖異的過頭了,那灰白的煙絲,好像,無色的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仿佛,來自地獄的呼喚。


    他有一種錯覺,這花,是有生命的。


    “在這個空間內,外人,是無法竊聽我們的談話的,嗬嗬!”


    漢斯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手撫摸著麵前的書本,皮膚,像抹了層油脂般光滑,從上麵一一劃過。


    纖長的指尖,落在瓷杯的杯口,輕輕環繞。


    “你倒是蠻享受的麽!有話快說,無須再拖延時間了。”吉爾達茲深邃的眸子,慢慢變得冷厲,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


    瑞迪歐坐在一邊,時不時打量著這兩人,對他們的話題取向,摸不著頭腦。


    露西,也跟著緊張起來。


    “哈哈,您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在故意拖延時間似得!”漢斯笑著擺擺手,“我隻不過在考慮著,該怎麽去說?該從哪開口才好?”


    “隻是,想想這些問題,就有些頭暈!”他弓起身子,左手慵懶地撐起下顎,說道。


    “其實,我們想讓您,給我們幫個小忙,去帝陵……拿一件東西出來。”


    “什……”吉爾達茲聞言失色,其餘兩人,皆呆住。


    關於帝陵的傳說,早已隨著二十七年前的‘黑暗勢亂’深入人心,幾乎,每個魔法公會的曆史書中,都有詳細的記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對於,菲歐蕾的人們來說,那是禁·忌的話題,沒有人,會對那段灰暗的曆史,感到興趣。


    那是,血與骨,鑄成的悲劇!


    帝陵,便是那個時代的象征,一切從它開始,也由它結束!


    大多數人,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為了什麽而死的,那裏麵,究竟埋藏了什麽東西,才會引起黑暗勢力的窺探!導致了一場,滅絕人性的慘劇。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想從那裏麵,得到什麽?那裏麵,究竟有什麽?”吉爾達茲難以掩蓋的殺氣,充斥在整片灰色空間內,竟連虛空,都忍不住哢哢嗡鳴,好像,隨時都會崩潰似的。


    單論這沉重的殺氣,就不是常人能抵禦得了的,連漢斯都覺得肌膚生痛,感覺要被撕裂一般。


    “吉爾達茲先生,請您先冷靜一下,讓我把話說完,我們並沒有惡意,隻是,想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


    漢斯麵色發白,趕忙從座位站起,運轉魔力,擋住對方的殺氣,全身衣物,被撕的破爛。


    吉爾達茲這才緩緩,收斂下來,但眼神,依舊銳利。漢斯鬆了口氣,苦笑的看著自己這狼狽的一身行頭,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瑞迪歐小嘴,張開“o”型,啞然:“這大叔,好強!”


    露西直接警惕,不語。


    “你說,你們的東西?是什麽意思?”吉爾達茲逼問道。


    “額!是這樣沒錯!”漢斯甩甩破碎的衣袖,無奈的搖搖頭,歎道:“那件東西,是‘雅迪斯’的底蘊,是無論如何,都要奪回來的寶物!在上一次的黑暗勢亂中,不幸遺失了,我們最近才查到,是掉落在了帝陵裏。”


    “根據消息記載,和二十七年前的那種狀況來看,這條情報,百分之九十九是真的!”


    “不是還有,那百分之一的不確定概率存在嗎?哦哦,好好,換個問題。當時的持有人,是誰?”


    “是黑色荊棘的前輩們,他們負責守護底蘊,不過,在亂戰當中,全部身隕了。”


    漢斯說到這,也有那麽一絲感傷,畢竟,他是從那些人手中,繼承的黑色荊棘的身份。


    “即使,你這麽說,帝陵我又不熟?況且,那裏是王室代代守護的禁地吧!我一個外人,哪能進的去?”吉爾達茲攤開手掌,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不,你們是可以的。”漢斯走向露西,牽起她纖秀且白皙的玉手,俯身在那膚如凝脂的手背上,吻了一口。


    露西雙頰,霎時緋紅,她趕緊推開男子,向後急忙退去,捂著那隻被親的左手,怔怔的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不解。


    吉爾達茲皺起了眉頭,“你在做什麽?”


    “嗬嗬,是不是覺得我剛才的舉動很奇怪?但其實,並不是這樣哦!”


    漢斯衝著他們神秘一笑,“這位美麗的小姐,如果,在下沒有猜錯的話,想必,你就是‘久德·哈特菲利亞’先生的女兒吧!”


    “額?你,認識我的父親嗎?”露西罕見的,出現了一絲動搖。


    這是,過了多少年啊?!父親的朋友,大多都已逝去,這世上,還有誰記得他呢?


    除了,她這個不孝的女兒外!現在,此時此刻,當多年麵對父親死去的事實之下,靜如止水的內心,再次,被一個外人叫出她父親的名字時,她動搖了。


    很傷心,也很高興!原來,這個世上,除了她以外,還有人記得她的父親啊!


    露西一直有個遺憾,就是,沒能在父親去世之際,見上一麵。沒有在他還活著的時候,盡盡孝道。


    沒有陪他,度過最後的時光!沒有對他說,“父親,女兒最喜歡你了!”


    這是,露西一生,最不可挽回的遺憾。


    “抱歉,露西小姐,讓你想起了傷心的過往!但是,我想說,請不用悲傷,相信你父親,在天之上,也會過得很好。”漢斯語氣誠懇的說道。


    “不,我不要緊,已經,沒事了,謝謝!”露西拭去眼角的淚珠,抬頭對上漢斯英俊的臉龐。


    “你認識我父親?”


    “有過一麵之緣,你父親,是個不錯的對手!在我剛接手‘克洛斯’交流所的時候,他是第一個,拒絕我們幫忙,並且,隻身一人,把他所在的商會做大的商人,他很不凡哦!”


    “沒有借助任何外來勢力的幫助,便把他的對手都打敗了,這其中有幾個,還是我們的客戶呢!”


    漢斯苦笑的聳著肩,也不知,該怎樣表達那時複雜的心情。


    “托久德先生的福,我估計,是第一個上任沒多久,便被上司連續痛批好幾次的分部負責人了吧!”


    “說不恨他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敬重,久德先生,值得任何一個商人尊敬!雖說,我隻是半個商人而已!哈哈。”


    “父親。”露西摸著躁動的胸口,抿嘴,淺淺一笑。


    漢斯不願打攪女子甜甜的夢,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的,他猶豫半響,才開口:“露西小姐,據我們所知,你跟你父親,都和菲歐蕾王國的‘翡翠公主’有些交際……”


    他心中隱隱自嘲,我這是怎麽了?走向光明社會後,心都跟著變軟了麽?!


    “那又怎樣!”露西把眼一橫,頓時,警惕起來,冷冷道:“我是不會做出,有損朋友間友誼之事的!”


    “不不,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隻是,想請你和公主說說,幫我們,把寶物取出來,比起外人,公主更相信朋友的話,我們,也不想弄出無謂的紛爭。”


    漢斯委婉的解釋道:“現在,世道這麽亂,指不定哪天,就會有戰爭發生,這時,多一個盟友不好麽!”


    “這……”


    “如果,不是多一個盟友,而是多一個敵人呢!那菲歐蕾,豈不是要完蛋了。”吉爾達茲玩笑的說道。


    “吉爾達茲先生,您真是過慮了!現在,我們的國家遭到外部勢力的窺竊,如果,這時發生內-亂,會是怎樣的一個下場,相信你我心知肚明,就不用我多說什麽了吧!”


    “嗯~,希望你上麵的那些家夥,也是這麽想的。”吉爾達茲喝了一口咖啡,靜靜的審視著對方。


    瑞迪歐齜著嘴,走到中間,揮舞著雙手,趕忙打起了圓場,“嗨!嗨!二位、二位,別動怒,別動怒,有話好好說。”


    “哼!”


    露西深吸一口氣,一步踏前,沒有理會瑞迪歐的一番良苦用心,逼視著漢斯,問道。


    “你們那麽有能力,為什麽不自己找翡翠公主幫忙,而是,要透過我跟公主說?”


    “因為,雅迪斯與王國的關係一向很微妙,他們忌憚我們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會幫我們取回底蘊,增加自己的危險幾率?”漢斯解釋道。


    露西聞言冷哼:“你們也知道自己的德行?誰敢相信你們?”


    “對了,你們不是還有魔法麽?用魔法操控公主,拿回自己的東西不就行了!想來,你們不會做不到吧?”露西語氣刻薄,諷刺道。


    漢斯臉色忽然有些難看,“帝陵自古就有封印,外人無法進入,而且,打開帝陵的入口,必須要公主本人的意誌,外人若要用魔法幹涉或是暗示,也是無效的。”


    “這就是封印帝陵的,上古魔法厲害之處!”


    “如果,翡翠要是不願意了?”


    漢斯看著露西那雙堅毅的眼神,皺眉道:“我相信你們,會替雅迪斯解決的!”


    “你真的認為我們會幫忙!”


    “你會的!我們手上,有能打動你們的東西在。放心,王國內,有我們的人,你們不會有什麽危險。”


    “什麽?!”


    “王國內,有你們安插的人在?”


    “哼哼,看來‘雅迪斯’圖謀不小啊!”吉爾達茲的聲音,再次,變得寒冷無比,殺氣驟升。


    瑞迪歐暗自咂舌,心中盤算著回去後,該怎麽對惠娜絲小姐說,家族選的這條路,真是充滿坎坷與變數啊!


    “別那麽講,人活在這世上,總要留點後手不是麽?否則,是活不下去的,更何況,是一個超大型的地下組織呢!難道,你要我們將自己的腦袋,寄托於王室所謂的仁慈之上麽?!”


    漢斯笑出了聲,比之前笑的更大,隻不過,這笑聲,在別人的耳裏,聽得異常刺觸。


    “自上上代王朝開始,已經,有多少個組織,泯滅在曆史的黑暗中了?存活下來的還有多少?我們還能保持這樣,到什麽時候?”


    他斂起了諷笑,神色,也變得同樣冰冷。


    “我們,也要生存!”


    這一句,簡短的話語,包含了,多少人的願望?多少人的期待?又有多少人,為了它,奮鬥到死,隻這一句,就擁有無限念力的加持,可惜,誰能做到最後?!


    漢斯說出的,不是一句話那麽簡單,而是願望!強烈的要生存下去的願望!


    每個人都一樣,這不關身份和地位什麽事!也不關你有權,還是沒權。


    在那之前,你是一個人,一個活著的人;要生活,要養老。你有親人,有朋友,有著,對幸福的渴望,為了見證自己的未來,你便要活下去。


    一時間的沉默,令人有些焦躁不安,雙方僵持著自身的理念,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瑞迪歐咽了咽幹燥的嗓子,手心冒著冷汗,“這是要戰嗎?”


    “夠了!”露西發出一聲悅耳的輕吒,立在兩人中間,甩起一頭金發,回身瞪住漢斯,眼神狠厲,淡淡道。


    “我們能得到什麽好處?剛才,你也說了,你們手中,掌握有我們想要的東西,那究竟是什麽?不讓我滿意,跟你們合作,就免了吧!”


    “露……露西!”吉爾達茲愣住。


    “嗯!”


    漢斯起先看著眼前,那纖弱的女子發狠時的樣子,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好久,才理清思路,說道。


    “當然,除了,那件東西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麽可以幫助現在的你們,解決難關!”


    “〖日蝕之門〗,你們,都見識過它的威力,我就不再重新介紹一遍了,我等‘雅迪斯’內部,恰好有〖桀爾夫之書〗的殘章,上麵,正有這一魔法製作的過程記錄,你們,動心了嗎!”


    “你……你……你們有……‘日蝕之門’???”其餘三人此時,都難以說出話來,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掐住似的。


    ‘日蝕之門’,這個令人忿恨又熟悉的名字,這個魔性的字眼,任何人想揮散都不能。


    三年前的那一天,比往常還要漫長,現在的人類,之所以還能夠笑著,都是因為那一晚,菲歐蕾的魔導士們贏得了勝利,即便,是不光彩的慘勝。


    絕望的未來,擺在眾人麵前,為了改變,菲歐雷聚集強大的魔力,打造希望。


    妖精尾巴,被封印了漫長的時光,眨眼七年。


    七年後的回歸,麵對的是物是人非的變化和差距,為了同伴的淚水,向著‘第一’邁進。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受到暗之軌跡的指引,他們重登絕頂!


    但這,隻是厄難的開始,明悟真相的同時,是死去同伴的告言。


    約定!要守護未來!


    希逸的門扉,在他們麵前打開,他們看見了光。


    那浩瀚洶湧的魔力,貫穿了天地六界,人們以為,得到了救贖!卻不知,這是惡魔,對他們開的另一個玩笑,一個卑劣的玩笑。


    當一顆巨大如山的頭顱,從門的那邊伸出時,人們的心,陡然,掉到了無盡的深淵之下,原來,死亡是這麽的近啊!


    七年的準備,蕩然一空,一切喜悅,都被隨之而來的恐懼衝碎。


    綠發的女子,從白日之夢中驚醒,眼前,已然變成了一片廢墟。


    她失聲痛哭,她恨,她變成了魔鬼的幫凶,卻不能挽回什麽,一切,都變成了她的過錯。


    跨越四百年的歲月,曾經,連這片天地,都為之臣服的一群古老生物,再次,君臨昔日的故土。


    碩翼張開萬裏,遮蔽了半邊天穹;粗壯的利爪,跺碎了地基。那山嶽般大小的雄偉身姿,迎空獨立,體表堅硬的鱗片,在月光下,散發著一股殺戮透骨地冰冷。


    每一頭,都站在不同的地方,不予群居;個個傲然絕世,散發著龍的壓迫,無論是誰,都不能讓它們低下高貴的頭顱。


    隨後,它們齊齊朝著天空咆哮,龍威浩蕩,三千世界,也不禁一顫。


    萬物生靈,在這一刻,全都哀萎臣拜,仿佛,歌頌王的歸來!它們肆意宣泄心中的情緒,散播著恐懼和絕望,嘲弄世間一切的生命。


    ……


    “那東西,有多麽危險,你不知道嗎?”露西聲音顫抖,臉色變幻不定,鬢發間,滲出朵朵汗珠。


    “當然,我們當然知道。拜托!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這魔法,可是目前,唯一能幫助你們度過難關的東西!你們應該感謝我們才對。”


    漢斯平靜的說道,“怎麽,連使用這種魔法的覺悟,都沒有嗎?”


    “你……還要我們感謝你們?”露西表情僵硬,怔怔的直視著對方。


    “我記得‘日蝕之門’有兩個使用方法對吧!”吉爾達茲安然的坐在椅子上,伸出兩根手指。


    “一個,是作為強大的武器使用;而另一個,則是使人回到過去!我說的沒錯吧!”


    “過……去……”露西下意識,喃喃道。


    “哼!對,沒錯。這可是,唯一能救活你們同伴性命的魔法哦!怎樣,願意幫助我們了麽?”


    漢斯狡獪的勾起嘴角,言語中,無不在蠱惑著女子。


    “可以……救活……大家……,救……活……納茲……”


    露西捂著嘴,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那個……打斷你們的對話,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一個疑問,‘日蝕之門’那什麽的魔法,不是要聚集很強的魔力麽?單靠吉爾達茲先生,他們兩個人,能行嗎?”


    瑞迪歐小心翼翼的問道。


    “對……沒錯呀!光靠我們,那要花多少時間啊!”露西被一語點醒,狠狠的瞪住漢斯。


    漢斯似笑非笑的瞟了眼瑞迪歐,轉頭說道:“魔力方麵,我們來負責!這下總行了吧!我的執事大人。”


    瑞迪歐縮縮脖子,不敢看他的眼睛。


    “哦~,既然,你們有這麽大的能力,那幹嘛不自己用,反而給我們?難道……”


    吉爾達茲敏銳的抓住其中的關鍵,問道。


    “這……”漢斯一時間,有些尷尬,掙紮了一會,才說。


    “不滿你們說,我們得到的‘桀爾夫之書殘章’是不全的,所以,並不能倒回去太久的時間,最多也就,一年半年左右。”


    “而且,因為所要的材質稀少,製造成本太高,也不能保證能否成功等諸多因素存在,對我們來說,它的可用性不高。”


    “就是說,成功的概率很小就對了,不管怎樣,你們到最後,都是贏家!可惡,竟敢耍我們。”吉爾達茲咬牙怒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但組織,還沒有到最後的地步,所以,不願輕易動用,這是你們唯一的一次機會,要不要用,隨你們!”


    “我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被一個大勢力盯住,可不是什麽好事。”


    “你答對了,那為了,我們的未來!合作愉快。”漢斯詭笑的遞出手。


    “哼!”吉爾達茲憤憤的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不再言語。


    啪!


    漢斯笑了笑,隨手,撤掉了‘灰域’,房間,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光,依舊溫暖,隻是,稍顯暗淡,也許,是臨近黃昏的緣故。


    窗外的行人,越來越多;夜市,即將到來。


    樹葉飄零,鬆鼠與鳥兒,一個接著一個回窩;天空上,一片赤霞雲海,漸漸稀薄,向著遠方移動,一天,很快便要過去了。


    瑞迪歐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身上的壓力,瞬間散去,今天,聽到的事,實在是平身未聞,這令他感覺到,身上的擔子,又重了許多。


    正當他想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時,大腦深處,一道陌生的指令,霍然響起,瑞迪歐的雙眼,倏然黯淡,茫然的望向窗外。


    一隻嬌小的麻雀,對上了瑞迪歐的眸子,二者眼中,皆浮現出一縷飛鳥紋路,閃著妖媚的紅光。


    然他的紋路,逐漸與麻雀的紋路,重合在了一起,直至消失。


    瑞迪歐虛脫的倒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上麵,麻雀拍拍翅膀,飛走了。


    他的雙眼,恢複清明,傻傻的抓著頭,忘了剛才發生了什麽。


    “瑞迪歐,有必要這麽誇張麽?我的灰色空間,可沒這麽強的效力哦!嗬嗬。”


    漢斯隻當他是被剛才的言語交鋒,給折磨的精神疲倦了,笑著搖了搖頭。


    “是太累了,太累了!”瑞迪歐憨憨的附和道。


    吉爾達茲瞟了瑞迪歐一眼,又深沉的望向窗外天際,那飛遠的黑點,眼底,閃過一道精光,淺聲自語。


    “是之前,感應到的那股詭異的魔力,準備把消息,帶回主人的身邊嗎?今天,真是奇怪,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勢力,隱藏在周邊?難道,這裏有著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情況存在嗎?你,又是屬於哪一方的呢?麻雀老兄。”


    ……


    這時,以克洛斯交易所為中心的另一處方向,兩個豆大的黑點,高速飛來,一路橫衝直撞,路人皆避退,指著他們罵罵咧咧;有的,在看清楚他們的樣子後,被嚇得魂飛魄散。


    “要堅持住啊!!!!一定,要堅持住啊!!!!”


    “咳咳咳……再……再快點……,咳咳……要告訴他們,必須,要告訴他們……”


    “咳咳咳咳……魔法評議院……危險了,這個國家……的……人民……,一切……一切……都要完了……”


    “咳咳……預言……預言之日……,將……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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