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六魂 烽兵禍起


    『時瞑創界·73宇宙』


    意-大-利·彭格列總部


    地下深處,一部電梯,徐徐降行,通至幽暗的盡頭。


    “叮”的一聲,門向兩邊拉開,泄露出一縷縷光亮,照入黑暗的長廊。


    隨著,六道人影的邁出,感應呼引,白燈逐一點亮,照進遠方。


    一路上,遍布角落的監控探頭,跟隨六人的身影,轉向相同的方向。


    紅外射線在他們走過時,短暫關閉又開啟;牆壁後,隱藏的自動機槍,沒有動作,任他們通行而過。


    安全走完全路,六人終於來到了長廊的盡頭,水晶牢獄。


    牢籠通透無色,看似脆弱,實則堅硬無比,堪若鑽石。


    獄室內,關押著一名身著粗製布衣的清秀男子,白色的及肩短發,紫色的瞳孔,左臉頰上,有一個虛淡掉色的倒皇冠印記。


    清秀男子手腳戴著鐐銬,安靜的坐在幹淨的地麵,麵帶微笑的看著牢外的六人。


    “哦呀,是綱吉君!和新來的兩位朋友。是特地來看仆的嘛?真是令人高興啊~”


    白蘭揚起天真無邪的笑容,語含俏皮的打趣道。


    六人中的短發女子墨言,暗自打量著牢獄內的這個白發男人,腦中翻過一段段關於此人的記錄,若不是事先有所了解,真會被他這張天使的外表蒙騙。


    這就是那個差點統治了全73平行宇宙的魔王嗎?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墨言內心頗多感慨,沢田綱吉不為所動,轉頭便要為白蘭介紹這兩人的身份。


    卻先被白蘭的一聲輕‘咦’打斷。


    白蘭狹長的眉角微挑,他一眼掃到沢田綱吉身旁,那名文縐縐的男子腰間,掛著的木牌上,刻著“川平”二字,腦海裏,立馬閃過一個記憶片段,眼底隨之,浮現一抹驚訝。


    “原來是你,就是你略施小術,引走了仆的部下,救走了十年前的彭格列一行!嗯~嗯~”


    白蘭感興趣的多瞧了川平幾眼,然後,勾起嘴角笑道:“果然,不簡單。石榴栽在你的手上,不虧。”


    “哼哼!”白蘭莫名的捂住臉,神經的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


    “有趣啊!這個世界真的太有趣了,它到底還有多少仆不知道、也無法掌控的人、事、物了?!哼哼……”


    “自從仆覺醒了窺知橫向時空軸的能力時,一切都變得不再那麽真實。其他平行世界的仆,所知所想,經曆的人生,全部得到了共享。”


    “那種力量,令仆的意誌迷失在時空的洪流當中,已經分辨不出哪個才是仆原本的世界了。誰才是真正的仆?仆到底是誰?”


    “又或者,一切都是虛幻。”


    “仆對生死、感情、道德、人性逐漸模糊,變得遺世獨立起來,對待任何事情,都是以一種上帝的視角去看待的!”


    “漸漸地,仆將整個世界,當做了一個大型的遊戲。平行宇宙,則是供仆玩耍其他種類的遊戲。而仆就是這眾多宇宙中,唯一清醒的玩家。”


    “當仆在各個宇宙中,攀升到權與力的頂峰時,一時的快感後,內心卻被更多的空虛占據。沒有什麽再能引起仆的注意,前方已沒有了路。”


    “仆在峰頂找尋了很久,才終於,被仆找到了新的玩具。開啟製霸全平行世界力量的鑰匙,‘73’。那是終極的王權,是仆此生,最後的目標。”


    “仆早就知道想得到這股力量的道路很難,但沒想到卻這麽難。所有平行時空的仆都失敗了,隻剩下這個世界,這裏是唯一的希望。”


    “而仆因為力量和生命的衰退,形勢變得更加緊迫起來。”


    “這也是當然,強大能力的背後,不可能一點副作用都沒有,但是,仆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為了仆當下的王權和那未完成的終極目標,仆還不能死,不能就這樣簡單的死去。”


    “所以,仆不惜代價,使出一切手段,甚至,召來過去時空的彭格列一行人,從他們手上奪取在這個時代早被毀掉的彭格列指環。”


    “差一點,就差一點仆就贏了!沒想到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如果,彭格列指環沒有被解封,十年前的沢田綱吉,根本就不會是仆的對手。”五指間隙裏,露出白蘭憎惡的雙眼。


    “可惜,沒有如果啊~”


    “原本,仆以為自己掉格後,最起碼,也能保持終極boss這唯一的身份,沒想到,除了複仇者那群不涉世的怪物外,還有你這樣的bug存在。”


    “哈哈~,天外果真還有天,是仆太小瞧這個世界了!”


    “也對,畢竟,這條世界線,是所有平行宇宙中,唯一將仆的霸業毀滅的存在,它有這麽多變數也是應該……應該……”


    白蘭放開捂著臉的手,垂目靜語,很久後,才幽幽一歎。


    不知,是歎什麽。


    ……


    白蘭收斂了悲傷的情緒,又恢複正常微笑,他轉頭看向墨言。


    “川平君就不說了,帥氣的女人,你也不簡單,從你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那麽,言歸正傳,兩位來找仆,是有什麽想從仆這裏得到的東西嗎?”


    墨言也不拐彎抹角,走到水晶玻璃前,直接施展異能術,將前因後果塞進了白蘭的大腦。


    白蘭稍加整理,理清了頭緒。


    “哈~,這就是你們來找仆的目的啊。嗯~嗯~,有趣。既然,你們告訴了仆這麽有意思的事情;那麽,仆也來告訴你們一件,非常有意思的故事吧!那是仆的親身經曆。”


    他看向沢田綱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綱吉君,你也要仔細聽好,仆的故事,或許,可以讓你們知道,要麵對的是怎樣的邪惡。”


    “ghost!你們還記得吧!”


    站在幾人後排的獄寺隼人皺起眉道:“就是那個沒有實體,隻有靈體,可以無限吸收所有死氣之炎的幽靈混蛋是吧?你的直屬親衛隊,真六吊花的雷之守護者?!”


    一邊的山本武接道:“我記得他好像是你從另一個平行世界,拉到這邊來的自己對吧?因為,穿越時空時,發生了異變,才會變成那個樣子。”


    白蘭輕輕點頭,“你們聽到的版本是不是說,仆為了能將他帶來這邊的世界,不惜毀了他所在的宇宙?”


    笹川了平有了疑惑:“難道不是嗎?將另一個平行宇宙的自己拉來這邊的世界,簡直是天方夜譚。”


    “一個宇宙裏,怎麽可能存在兩個相同的自己?其他外宇宙不知道,我們的宇宙體係,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白蘭聞言,卻感得意,“體係不允許又怎樣?仆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沢田綱吉隱怒不忍:“哪怕代價,是一個宇宙的生命?”


    白蘭斜眼,諷笑他們的無知,“能將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變為現實,那些犧牲又有何妨?”


    “你……”沢田綱吉三人黑了臉,殺氣忍不住散出體外,指向白蘭。


    而白蘭話鋒一轉,有些失望的歎道:“前提是,那是仆做的?”


    墨言眸一動:“看來另有隱情了?”


    白蘭閉上眼,思緒回到那段被封藏在內心深處,不願解封的恐怖回憶裏。


    一些畫麵、一些聲音,陸陸續續浮上腦海,帶他重回那段噩夢當中。


    “ghost的世界,早在仆行動之前,就已被摧毀殆盡。”


    “那個世界,是仆統治的所有平行宇宙中,唯一一個不被仆掌控,隔絕仆意識和靈魂侵入的地方。”


    “因為好奇,仆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自己的意誌擠入那方宇宙中。”


    “而在之後,出現在仆麵前的景象是黯淡無光,紛紛破碎凋零的星辰,毫無生氣的黑暗星空。”


    “死寂的地球,被汙染的能量,狂暴的旋風;雷電交加,赤色一片,如血的天空。”


    “上蒼不斷開裂的縫隙,坍塌的空間裏,流出不祥的黑泥;遍地的屍骸,從未知處湧來的暗紅大霧……”


    “慘死的亡靈,飄蕩在人間哭泣、哀嚎;神秘的戒指反噬戰者、匣兵器暴走吞食主人;詭異的暗藍之火,從淵海而來,焚燒大地、蒼宇和生靈,泯滅了一切。”


    “僅存的人類,被莫名的力量壓製,隻能徒手對付不知從哪裏跑出來的異形怪物。”


    “仆僥幸救下了那個宇宙的自己,他重傷垂死,而仆亦受到詭霾的襲擊,靈魂被重創。”


    “你們要知道,那個時候的仆,實力雖不在巔峰,卻也沒衰弱太多,居然,毫無還手的餘地,隻能被動逃命,勉強帶著另一個自己,狼狽的逃回了自己的宇宙。”


    “而仆愕然發現,那股邪惡的力量,竟然,追著仆往這邊的世界而來,驚懼之下,仆隻能親手毀去了那條時空隧道,將那個世界徹底關閉,不在威脅到此世的安全。”


    “但仆想,擋不了多久,它們便會真正降臨在這個世界。”


    白蘭擦拭著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微微歎道。


    “本來,仆打算盡快統一此界,得到73的終極鑰匙,好有底氣對抗那未知的邪惡。沒想到,世事無常啊~~”


    獄寺隼人懟道:“別說的你很無辜一樣,即使,沒有那什麽邪惡,你的野心也會令你走上毀滅的一途。”


    “哼。”白蘭隻是笑笑,“你們還記得否!真六吊花每一個人手上,都握有兩千名部下和一百名a等級的戰士,一百名a等級是什麽概念,你們比仆更清楚。”


    “曾經,令十年前的彭格列一行吃盡苦頭的偽六吊花隊長,就是a等級的強者。而這樣的強者,每一個真六吊花手上,都有一百名。”


    沢田綱吉不為所動,“用這樣的陣容去對付那未知的邪惡,夠豪華,幸虧最終戰他們沒有來,不然,十年前的我們,未必有這麽輕鬆對上你們。”


    白蘭斂了笑容,沉下了臉,“是仆大意,可又不得不為,應對未來的災禍,這是必須的後手。”


    “說到底,是仆輸了。輸給了你,輸給了彭格列家族。”


    沢田綱吉卻搖了搖頭,“你錯了,你敗給的是十年前的我,而非現在的我。”


    “那個過去的人們,經由穿越,改變了未來。他們已經成了變數,不可預料。”


    “我們也不再是他們命定的未來,你可以分開來,當做兩個世界的我來看待。”


    白蘭挑眉,嘴角翹起:“綱吉君,你要是這麽說,仆就欣然的接受了,畢竟,這個未來,你們確實不是仆的對手。”


    一旁的墨言,若有所思。難道,我要找的人,不是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而是,從十年前穿越到現在的彭格列一行?!


    就在大家思考著怎樣應對那不明的邪禍時,地層上方,傳來一陣劇烈地炸響,轟顫了大地,震動直入地底長廊。


    燈火忽暗,牆壁龜裂,吱啦一聲,崩開數十道猙獰裂縫,霎時,湧出大量石土,擠進長廊。


    沢田綱吉六人,臉色瞬變驚疑,抬頭張望,內心湧起莫名不安。


    而待在水晶牢獄內的白蘭,似有所感,望穿地層,眼神微凝。


    “他們……來了……”


    ——————


    『時瞑創界·銀魂宇宙』


    江戶,一座保留了過去文化和建築,同時,有著現代文明高樓與外星文化並容的城市。


    此刻,籠罩在夜色裏,霓虹遍開,熱鬧祥和,大一統的背景下,是欣欣向榮的和平景象。


    明月高掛,群星點綴,莊嚴的將軍府聳立雲空,靜於黑暗,威嚴得宛如沉默的巨人,任月華撫過龐然的身軀,巋然不動。


    幽靜的樓道內,隻有少許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蒼白的牆壁上。


    扭曲的影子,蠕動著朝將軍府深處而去。浮遊的邪氣在樓道虛集前行,一隻隻無形的手臂探向重地所在。


    黑暗中,隱藏著無數的血瞳,凝望著通道的盡頭,嘶嘶魔語,在寂靜的走廊中悚然響起,逼臨門下。


    當邪霾鬼手叩向木門時,倏然間,昊光大作,近千靈符布滿牆壁,咒言空響,衝散邪霾,隔絕詭禍。


    刺耳尖叫,響徹樓道,黑氣旋轉,浮現一張張淒厲的麵孔。


    無人察覺的影邊,竄出一位棕發藍衣的胡須忍者,攜帶數十苦無雷爆符,撒向黑霧中心。


    頓時,連天爆響,火光一片,焰灼高層,晃動了整個將軍府。


    詭邪慘叫、嘶吼,夾怒挾怨,不甘受死,散去複來,逆危激湧。卻碰到符陣,將它們與火海一起困束,逃脫不得,最終,陣圈縮小,粉碎滅絕,沒留下一絲痕跡。


    火焰散去的刹那,七道人影紛紛踏至門前。


    一者為黑色狩衣長發陰陽師,一者為白色狩衣栗發陰陽師;一者為土黃和服的侏儒老頭,一者為白色製服的刻薄男子;一者為藍發齊劉海的紅瞳少女,一者為女仆打扮的雙麻花辮忍者。


    包括藍衣男子在內,總共七人。


    “你們,將樓下的詭物解決了嗎?”藍衣忍者問道。


    “哎呀呀~,服部桑,你這是在質疑『見回組』的能力嗎?”


    “我們可不是真選組那群野猴子,答應的事,絕對會完美完成,你說是吧!信女小姐。”高挑刻薄的死魚眼男子,朝身旁的副長搭話。


    “唔~”藍發紅瞳的少女,無表情的抱著一袋甜甜圈,嘴裏不停地咀嚼著,對男子的話,敷衍的回了一聲。


    ‘啪’,扇子一收,長相俊美的白衣陰陽師,打斷對話,環視眾人。


    “人既然都到齊了,那就走吧!”


    他先動,眾人隨之而前,推開了木門。


    今夜,『見回組』局長“佐佐木異三郎”、副長“今井信女”;


    『原禦庭番』首領“服部全藏”;『伊賀流三大忍者家族』代表“百地亂破”;


    『名門劍豪柳生家』前任當家“敏木齋”;『陰陽師一脈』兩大集團頭目“結野晴明”、“巳厘野道滿”;


    『警察廳長官』“鬆平片栗虎”等人,齊聚將軍府,受幕府第十四代征夷大將軍“德川茂茂”之令,共商議事。


    房間正中,正坐著一位儀表堂堂,正氣凜然,身著金橘色和服的年輕男子,他望著進來的七人,臉上綻開溫和的微笑。


    “諸位,都來了!那麽,便請靜坐吧!”


    結野晴明等人分別在將軍左右兩邊各自坐下,德川茂茂看向身旁站著的親信“鬆平片栗虎”,點頭示意。


    灰發大背頭的墨鏡老爺子,伸手抵著嘴,輕咳一聲,進入正題。


    “叔來報告下最近大江戶出現的異狀,這個月以來,共有十幾位高層離奇失蹤或死亡,從發現的屍體來看,身上所留的傷痕,皆不尋常,不像是人類可以造成的。”


    俊美冷豔的白衣陰陽師‘結野晴明’,打開小扇,半掩麵孔說道:“吾去過現場和被害者的私宅,那些地方,都殘留著微弱的邪氣,和吾等剛才解決的詭物所散發的氣息,是同一種。”


    陰沉的黑衣陰陽師‘巳厘野道滿’,淡漠提道:“吾曾施展喚靈術,欲喚回死者的亡靈詢問情況,結果,無一回應,就好像沒有他們的靈魂一樣。”


    雙麻花辮女仆忍者‘百地亂破’也開口:“我等三大伊賀流忍者所看守的各處禁地與陵墓,近日,也紛紛發生異變,死去的遺骸破土而出,有的更是恢複了從前肉身,潛回了原來的故地。”


    “並且,他們似乎自帶幹擾生者記憶的能力,讓活人忘記了他們已死的事實。現在,我們的人正在監視那些複活者的一舉一動,不過,隨著死者複生越來越多,我們這邊很快便會分身乏術了。”


    “這樣未知的危險藏在尋常百姓之間,無人發現異常,真令人毛骨悚然。時間一長,誰又能知道身邊的人,是不是早已死去的亡者呢?”


    德川茂茂感慨不安,心情沉重。


    服部全藏另道:“還有,全國數條龍脈的靈力發生暴動,黃龍門的守護一族,巫女阿音和百音兩姐妹,已經快壓製不住了。需要,趕緊找辦法解決。”


    巳厘野道滿沉重補充道:“以及,除江戶之外的城市,都有發現魔穴開啟的跡象,這意味著不屬於陽間的鬼神,可以隨時出入人世,極為不妙。”


    長相刻薄,頭發卻梳理的一絲不苟的男子‘佐佐木異三郎’,也報告道:“我等見回組管轄下的監獄島,最近,陸續有囚犯被未知的力量邪魔化,肆意傷人,眼看就要控製不住了。”


    三無少女‘今井信女’,放下遞到嘴邊的甜甜圈,說道:“不明的病毒,在北境肆虐,到目前為止,已經死了上千人。我們雖然,隔絕了消息,封鎖了那裏。但還是,有其他城市的人被感染。”


    侏儒老頭‘敏木齋’也謹慎道:“這數天以來,暗夜巡守的柳生家劍士,已經斬殺了十幾波從未見過的邪魔。”


    服部全藏憂心道:“這個世界突然變得如此異常危險,真不知道未來會成什麽樣!”


    “新聞被我們早早控製,但不曉得能瞞多久。”


    “這世界到底是怎麽了?”結野晴明滿嘴愁苦,幽幽歎道:“前幾日,吾還見到蒼穹開裂,有什麽東西墜落向遠方;山穀中,隱約看到另一個世界的虛影。”


    百地亂破也罕見喪氣:“是末日的征兆吧!”


    服部全藏抓了抓厚厚的頭發,疑惑焦慮:“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發生異狀的?”


    今井信女思考一會,答道:“大概是從三個月前,江戶邊界山穀,突然,出現一片碧玉透綠的神秘樹海。就是從那以後,世界逐漸發生了許多超越人知的怪異現象。”


    結野晴明皺眉回憶:“可是吾等在那裏並沒有發現一絲邪氣,反而感到處處充滿了神聖氣息。”


    “要說怪異之處,那就是樹海中自成天地,有著自己的時間流速和結界。怎麽看都不像是自然生成的,而是人造之物,就是不知道原主創造此林有什麽用途?”


    巳厘野道滿不掩猜疑心態,直說:“無論如何,此林和當下的狀況不可能沒有一絲聯係,需要重查。”


    結野晴明想法較為光明,“又或許,這片樹林就是有人特意創造出來給我們做避難所的也不一定。”


    巳厘野道滿冷笑:“天真,晴明,汝這天真的想法什麽時候可以改改。小心為上不知道嗎?”


    結野晴明悠然瞥了他一眼:“吾這也是提出另一個可能的觀點,汝激動什麽!”


    “無可否認,謹慎一點沒有什麽錯。但,經過吾多方調查和實驗,直到目前,仍沒有問題,那麽,它是安全的概率大了不少,很有可能是我們最後的避難所。”


    巳厘野道滿還是冷笑:“吾保留意見,不到最後,誰又能知道那裏是真安全,還是有人故意為之的假象。”


    德川茂茂思考一會,望向其他人,“你們的意見了?”


    百地亂破看著沉默的服部全藏,也不語了。


    敏木齋輕哼:“可以考慮。”


    今井信女神色平靜,自顧自吃著甜甜圈。


    佐佐木異三郎撐著下巴,目光閃動:“如沒意外,碧天玉樹海真有可能,會是我們最後的退路。”


    鬆平片栗虎皺起眉頭,似在糾結什麽,不敢輕下判斷。


    德川茂茂無聲輕歎,心中有了決定。


    “我也曾去過那裏一次,那片碧綠通透的樹海,讓我浮躁的心靈得到了平靜。也感受到少許悲傷的情緒在內,然而,非是惡意。隻是一種,說不上來,與之共鳴的心酸。”


    “那時,在我腦海裏,浮現了兩個字,守護!這種情緒裏,還包含了不屈,與不願向絕望低頭的濃厚戰意。”


    眾人安靜的聽著,沒有了言談。


    年輕的將軍看著眾人迎上來的目光,欣慰一笑:“我相信那時的直覺,那片樹林所傳達出的感情,絕非惡意。”


    “現下,江戶詭異橫生,早非安全所在,所以,我決定,將小妹送去碧天玉樹海避難。而我,會和大家一起留在這裏共進退。”


    鬆平片栗虎聞言大急:“殿下,不可啊!如果,那裏真的安全,就請殿下和澄夜公主一起去避難吧!”


    “夠了,鬆平叔!”


    德川茂茂怒然嗬止:“人民處在空前的危機中,還不自知。很多人會在這場災厄中死去,無法分辨出誰是複活的死者,是我的無能,卻不是我借以逃避的借口。”


    “身為大將軍,我絕不能棄百姓於不顧。”


    話音略沉,德川茂茂苦澀低語:“我非聖賢,我也同樣有私心,隻要,我的小妹還活著,一切罪業由我承擔。”


    眾人皆驚:“將軍殿下!!”


    服部全藏立馬跪首,誓道:“我等必不惜代價守護好江戶和殿下的安全。”


    眾人:“我等誓死保護江戶與將軍殿下!”


    一旁的鬆平片栗虎心酸苦歎,改變不了將軍的想法,隻能放棄。


    “那護送澄夜公主的人選是?”


    德川茂茂笑道:“除了他們,還有誰可信?”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皆笑:“的確如此,除了萬事屋的那三人外,真無人可勝任如此委托了。”


    德川茂茂笑著點頭,又道:“但,暫時不要告訴他們實情,就當是陪澄夜去碧天玉樹林度假好了。”


    佐佐木異三郎應道:“也好,如果,被阪田先生知道原委,不曉得又會鬧出什麽樣的意外!”


    德川茂茂看著眾人:“那就這麽決定了。”


    “是。”


    ——————


    與此同時,太空之上,宇宙星途中。


    剛剛擺脫天道眾追捕的鬼兵隊一行,駕馭著飛船,正遠離太陽係的範圍,朝著星空深處而去。


    船內底層,一處用來關押重犯的牢獄裏,捆鎖著一人。


    他是一個本該早已死去的劍客,一個冷血的人斬,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也是高杉晉助曾經最得力的部下之一,“岡田似藏”。


    如今,這個死而複活的人,卻被關押在鐵牢中,盡顯詭異。


    牢籠外,臉上纏著繃帶的紫發男子,嘴裏叼著煙管,輕輕吐納白煙,魅惑而危險的右眼,靜靜的注視著牢籠裏的犯人,隨意問道。


    “是誰將你從陰間帶回來的?似藏,你的複活,對我來說,究竟是,福大於禍?還是,禍大於福呢?!”


    高杉晉助的身旁,站著一位身著暗綠製服風衣,豎發張撩,帶著墨鏡和耳機,背著三味線,略高他一點的男子——河上萬齊。


    與岡田似藏一樣,是高杉晉助手下的兩大劍客之一。


    河上萬齊看著牢內,被鎖鏈困束的岡田似藏,麵有不安的說道:“晉助,留著他太危險了!他是不該繼續活在人世的逝者,而且,他的心靈,已被邪惡汙染,早非原來的他。無法掌控,對我們來說,隻能是禍。”


    “如果,不是當初那個神秘的黑發女子點醒,我們恐怕至今仍未能從假象中脫離。”


    “要是突然被反捅一刀,就真的是全軍覆沒了。”


    高杉晉助認同河上萬齊的說法,他悠然的吐納著白霧,轉首冷睨著鐵牢裏的人。


    “裝睡的人,該醒了!”


    “哼哼哼哈哈哈~”牢中垂首的散發男子,掩絲下,一雙盲眼,竟露邪態,低語笑聲,逐漸狂大,震耳欲聾。


    河上萬齊莫名心悸,他居然沒察覺到岡田似藏是何時醒的,更感到一絲威脅靠近。


    “你……”


    “爾等,居然對我起了殺心?!失望啊~。不願臣服於罪,那我也無須假作憐憫,廝殺吧!”


    岡田似藏狂嘯一吼,沛然邪力衝出體外,震斷合金鎖鏈和牢獄,雙手化作殷紅的巨劍,斬向牢外兩人。


    河上萬齊瞬身護在高杉晉助身前,拔劍刹那,被劈飛出去。


    劍斷,血灑,重傷,不省人事。


    “哼哼哈哈~~,現在的我,有誰可敵!”


    高杉晉助冷眼放開煙杆,丟在了地上,拔出佩刀,迎著狂亂的勁風,紫發飄舞,衣擺獵獵,木然冷對,毫不變色。


    “你果然入邪了!似藏。”


    岡田似藏猙獰的露出牙齒,盡顯狂態:“高杉大人,你不可能永遠站在我的頭頂,這次,由我將你從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來吧!”


    “謔~”高杉晉助挑眉輕笑,耐人尋味的看著他,“你有這本事嗎?!”


    岡田似藏揚起的嘴角,又緩緩放了下去:“殺吧!”


    咻!


    一瞬間,兩人齊動,三劍迸裂,斬風呼嘯,影蹤飛交,激入頂峰。


    船底的異動,立馬,引來了鬼兵隊的其他高手。


    “高杉大人!”


    慘烈的殺伐之氣,使得在場眾人無法靠近,隻能眼睜睜的望著那二人,在邪氛劍氣中廝殺。


    衝破房間,一路打到了船外甲板上。


    同時,船身一陣劇烈搖晃,來島又子和武市變平太一起走出了船艙,舉目相望,視之色變。


    隻見,不知何時,鬼兵隊的飛船被宇宙中飄來的灰霧籠罩,周邊迎來數十艘破爛的鬼船,堵住了去路。


    幽幽綠火,飛臨開道,帶出一道道鬼魅的身影。


    眾人定睛一看,心神為止一震,恍惚間,不禁道出了部分的來曆。


    “吉田鬆陽老師?”


    “池田夜右衛門!”


    “伊東鴨太郎?!”


    “孔雀姬·華佗!!”


    此刻的他們,從黃泉再歸,雙眼翻白,膚色暗淡,毫無生氣,被莫名的力量操控,如同人偶,向他們殺來。


    高杉晉助纏戰岡田似藏,招招致命,刀劈死穴,謹慎對待間,從容閃避來招。同時,他也在分神關注著周遭的變化,眸光逐漸變得冷漠。


    望著從濃霧中,走向自己的儒雅男子。高杉晉助露出了少有人見的怒容:“你們不該褻瀆老師的靈魂!”


    “呀~,晉助,我心愛的弟子啊,好久未見了,你過得還好嗎?!有沒有想老師我呀!”


    蒼白的儒雅男子,溫和的衝高杉晉助笑著,他的手上,卻握著一把沾滿血腥的刀。


    素雅的和服上,賤了大片的汙漬,那是血液幹渴後的痕跡。


    男人麵上純真無害,但他身上隱藏不住的邪氣與殺意,卻令高杉晉助繃緊了神經,不敢大意。


    他連忙揮開岡田似藏,收刀於鞘,念心一體,鎖定吉田鬆陽,在他踏臨劍域一瞬,刀劍不分的至極之招,劈開黑暗,斬向對方脖頸。


    “消失吧!贗品——”


    “給我在地獄,向老師懺悔去吧。”


    ——————


    遼闊的宇宙彼端,隱秘的黑域之中,坐落著一顆機械星球。


    神秘,危險,囊括了人間一切的醜惡。


    此處,乃是宇宙第一犯罪集團,『春雨』的總部所在。


    它之勢力龐大,覆蓋全宇宙所有非法行業,旗下共分為十二師團。


    以第一師團團長“獅嶺”、第二師團團長“三凶星之一”春雨第一劍士,星芒劍王“馬董”、第三師團團長“三凶星之一”操控戰場的機巧師“範堺”、第四師團團長“三凶星之一”春雨第一殺手“猩覺”,(前任)辰羅族“孔雀姬·華佗”。


    以及,最強戰鬥師團,第七師團團長“神威”為首,幾乎橫掃了大半個宇宙中的其他黑暗勢力,坐實了第一的王位。


    其中,十二師團,又以第七師團武力最強,乃是由宇宙最強戰鬥民族“夜兔族”創建。


    創始人為神威之師,夜兔之王“夜王鳳仙”,乃當世站在武者頂峰的幾大高手之一。


    和星海坊主“神晃”,神威神樂之父,並稱為夜兔族雙王。


    如此,強大的組織,卻在今日,一夕破敗,不知何因,隻餘一座廢城,一堆冰冷的屍體,漂浮在太空。


    而在那星骸底端的碎裂建築中,仍有沉悶的激鬥聲,從一片火光深處傳出。


    兩道矯健的身影縱橫往來,手無寸刃,近體搏殺,十分凶險與殘忍。血液像是不值錢的水,撒向空中、地麵和四方牆壁。


    雙方如同最原始的凶獸,不要命的舉著拳頭,轟砸在對方的身上,骨骼不禁發出嗚嗚的哀鳴,那是已到極限的象征。


    卻無一人停手,反而麵露興奮的狂態,攻勢越加殘暴,看得遠方重傷獨臂的阿伏兔大叔一愣一愣的,苦惱喟歎,留下了冷汗。


    “喂喂喂,這是開什麽玩笑啊!那個夜王不是死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是有人假扮的吧?但是,那個恐怖的戰力,卻做不得偽。哎~,真是苦惱啊!”


    “不過,要說苦惱,團長,才是最令我苦惱的那個。他又要控製不住夜兔的瘋狂之血,暴走了!”


    “真是的,淨給我添麻煩!團長,你要是贏了還好說,你要是輸了,我倆都會交代在這。第七師團,隻剩下你和我了,所以,努力吧!為了我們的生機。”


    戰圈內,兩人不停交手,更像是在玩命,一招一式,具是全力,毫無留手的仁慈,打的大開大合,狂傲盡顯。拳風踢擊,打爆了空氣,震碎了鋼鐵大地,一息之間,兩人打出了數百道,坑坑窪窪的窟窿。


    “哢哈哈哈~”橘紅長發的年輕男子衝著對麵的老人猙獰的笑道:“老爺子,我今天好高興好快樂啊!好久好久沒體會到這麽令人興奮的死鬥啦!哢哈哈哈~~”


    “神威。”


    暗沉膚色的魁梧老者,陰冷低語:“你這小子真是完美繼承了夜兔一族的殘暴血統啊,很好很好。如果,我沒複活,你的父親也早早死去,那麽,當世的夜兔族,終將會出現一位新王。”


    “老爺子,我對王不王的毫無興趣,快拿出你的全部實力,讓我顫抖吧!”


    “哈,你還是如此狂妄至極,那麽,神威!你就用你那瘦弱的身體,親自體會一下,昔日的夜兔之王,那無可匹敵的霸者雄威吧!”


    話畢,鳳仙一拳轟去,毫無保留,挾勢撼天,震動乾坤的一擊,掀起萬丈波瀾的狂風,撕碎了整個空間。


    無匹拳壓,打破了神威的防禦,全數傾瀉在他的身上。


    “不夠啊——”


    神威表情扭曲,口嘔朱紅,承受著莫大的苦痛,狂暴反複,硬扛著霸道的拳風,踏疾步衝到鳳仙近前,打出龍蛇共舞的拳影,轟散了對方的拳勁,一招不落的擊打在鳳仙強健的體魄上。


    卻是成效甚微,隻留淺印,不傷根本。


    神威驚疑間,鳳仙又是一拳,打在了神威的腦袋上,將他的頭砸進了地底,隨即,又是一吼,聲浪如狂濤,炸開空氣,震飛神威於數十米外,血灑半空。


    神威倒地一瞬,鳳仙亦至身後,不放過一絲機會,拳拳透著狠勁,把神威再次打進地底,如作沙包,下手無輕,隻把鋼鐵地麵也打的粉碎不堪,濺起片渣。


    拳轟下,勉強保留著一點意識的神威,雙手護住頭部和重要的部位,默默沉受著重擊,找尋突破的機會。


    他的臉色由青到白,轉為暗色,緊閉的嘴裏,止不住的鮮血湧出,擋在最外的左臂骨頭,已經斷裂,側胸骨,粉碎了大半,再這樣下去,他必死無疑。


    “啊~”神威低吼著要撐起身體,卻被鳳仙一次次無情的打了回去,最後一次起來,更被一腳揣進了遠方的牆裏,激起一團塵埃。


    “咳咳……,哈……哈……,你殺……不死……我,你殺……不死我,你殺不死我————”


    陷進牆壁裏的神威,殘喘的粗氣,不屈大吼。


    “神威,你命到終點了!”夜王鳳仙寒聲低喃,一團至邪黑氣,驀然,從他體內噴湧而出,如無邊的魔暗之火,在他周遭燃燒。


    白目化作一片妖異的血紅,此刻的他,如變作另外一個全然陌生的存在,舍棄人性,隻有殺意依舊。


    注視前方瀕危的神威,鳳仙率先踏出一步,整片詭霾黑霧隨之而動,宛如,背負一個龐然大物前行,橫壓了整座空間。


    “神威,諸罪麵前,你無力回天。”


    “哢哈哈哈哈~”神威無懼大笑,“夜兔的血液再沸騰,來吧來吧!來殺我吧!!殺得了,就來殺吧!哢哈哈哈哈——”


    鳳仙眼一凜,踩塌鋼地,縱身殺至神威身前,探出奪命的一手,挾無邊罪力,按向他的頭頂。


    跪伏在遠處的獨臂阿伏兔,焦急喝吼:“住手啊啊啊啊啊!!!!”


    “永墮罪淵吧!”


    鳳仙冷判終局,殺掌逼臨一刻,陡生意外,一道灰黃的人影,穿破重重阻隔,撞碎鋼鐵城牆,從天外砸進戰局,橫隔在二人之間,擋下了那必死之招。


    飛揚的塵煙散去,露出一位身披鬥篷頭戴護目鏡的偉岸男子,拿著一把巨傘指向鳳仙。


    “喲~,好久不見了,老友!”


    神威、鳳仙同時失聲驚道:“老頭子\/神晃!!”


    站在他們麵前的,正是宇宙最強的男人,夜兔族另一位頂峰,星海坊主·神晃。


    “那麽,來戰吧!”


    帽子下,那張普通老人的麵孔,終露出了一抹年輕時,才有的霸道猙獰。


    ——————


    此時,另一處星係中,浩大波動震蕩全域,星辰搖墜。無盡生靈發出悲吼,傳出太空。


    翻天覆地的異變,席卷整片星宇,似有另一界虛影降臨,擠入這個世界,蠻橫的碾碎沿途一切。


    駭世爆炸,白光驟亮,數億星辰殘塊飛向四極,劃出道道熾痕,場域覆蓋之下,盡成虛無。


    一艘破爛的飛船,掙紮在毀滅餘波的邊緣,顫顫巍巍飛了好久,終是沒能逃過核能的蔓延,在沸騰的能量中,炸成齏粉。


    但也同時,從飛船內射出的脫離艙,僥幸逃過一劫,向著銀河係而去。


    船艙上,僅露的一個窗口內,映現一張潸然淚下的女子臉龐,那張臉很年輕,充滿了成熟與英氣,以及,悲傷。


    她望著破滅的星係,腦海裏響起了某個男子的聲音。


    “陸奧,快去地球,銀時他們有危險了,替我保護那個笨蛋,拜托了!”


    幾滴淚水滴在身上,女子陸奧顫抖的抱起手臂,咬牙抽泣,怨恨罵道:“辰馬,你才是笨蛋,居然,這樣就死了!給我在黃泉等著,我遲早會去那裏揍你一拳。”


    ……


    地球,東瀛上空,無垠濤起的雲海內,藏著一艘巨大的移動城堡,正緩緩沿著經緯線航行。


    此處,便是神秘莫測的『天道眾』所在。


    當下,在那布滿赤紅光路的廣闊大廳中,有十二根柱子聳立,圍成了一圈,互相對立,每根柱子之上,坐著一位黑袍老者,掩去了非人的外表。


    兜帽下,是一雙雙腐朽陰鷙的老目,閃爍著權欲的邪光,和危險。


    “諸位,最近時空震蕩,越來越明顯了。”


    “外宇宙和此界的聯係,也越加頻繁,這不是好的征兆!”


    “威脅到我等統治的不安因素,需要早作應對。將之抹殺在搖籃!”


    “那些突然出現的界外通道,必須想辦法關閉和摧毀。”


    “高杉晉助等人,還未抓到嗎?”


    “你們又失敗了?令人失望啊!”


    “哈哈,無能如此,真是丟了天道眾的臉。”


    “廢物,不配和我等並立!”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如還是失敗!你們的權利,我等將收回。”


    “哇哦~,掌控全宇宙能源的十二把鑰匙,要回歸幾把了嗎!那給誰才好呢!”


    “住嘴,我們還沒有失敗!”


    “這次,除了直屬於天道眾的殺手組織‘天照院·奈落’外,我等還會請求‘春雨’那幫人幫忙。”


    “春雨?春雨元老院的那群老家夥,貪的很,這次不知道又要什麽了!”


    “能達成目的就行。”


    “希望如此。”


    “既然,決定了,就快點執行吧!外患環伺,內憂需盡早解決。”


    一息安靜,聯係許久的通話,遲遲沒得到回應,這令天道眾的各位,心生惱怒,麵色微沉。


    “春雨的麵子好大!竟然,敢不接我們的通訊。”


    “他們以為是誰給他們在各星域開後門,讓他們安心發展勢力的。”


    “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我等的幫忙。”


    “如果,事後沒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答複,那麽,天道眾的能為,要讓他等後悔如此無禮的舉動。”


    一個看似為首的黑袍老者卻不語,沉思想著為何春雨沒有回複,心中隱約感到一絲莫名的不安。


    他讓人再主動聯係一次,其他老者依舊憤慨春雨的無禮,斥責他等的傲慢。


    就在這時,城外忽生爆炸,萬千警報響起,劇烈的震動,傾覆了天空之城,十二根長柱哢嚓一聲,密集的蛛網裂痕迅速蔓開。


    在眾元老震驚的眼中倒塌,被碎塊波及傷到,狼狽的滾到一邊。


    “怎麽回事?”


    “發生了什麽?”


    “我的手斷了啊啊……”


    “為什麽身體動不了了?!”


    “究竟是誰?敢攻入這裏?!”


    “額……空氣……”


    “無法……呼……吸……”


    天道眾元老們,七巧流出黑血,青筋暴凸,表情逐漸猙獰扭曲起來。


    不知何時,天地突然安靜,視線被黑暗遮住,在他們周圍,升起一片濃霧,有血色的浮影飄過,有不可名狀的手臂向他們抓弄。


    霧海之內,響起縹緲的言語,似魔音、似妖談、似邪曲、似鬼吟,蠱惑著人心,將元老眾的靈魂,一步步引向無光的深淵。


    ——————


    大江戶


    深夜街市,依舊燈火璀璨,人聲鼎沸。


    隻有一輛灰色的麵包車,孤獨的穿過熱鬧的人群,向著廖無人煙的山路而去。


    遠離了色彩繽紛的城市,進入黑暗的林道,借著一點月光和車燈探行。


    開車的人是誌村新八,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是懷揣心事的阪田銀時。後麵幾座,則坐著神樂、澄夜公主、誌村妙、柳生九兵衛和猿飛菖蒲,還有衝田總悟與衝田三葉等人。


    女人們在歡快的聊天,少女們在玩拍手,她們對即將去往的目的地充滿了興奮,像是好久沒去露營的小學生,難耐激動的情緒。


    與之相比,銀時反而異常沉默,沒有往日的搞怪和嬉笑,安靜的思考著什麽。


    萬事屋從接到將軍大人的委托,到被送來的公主,再到大半夜上車離開江戶;說是帶公主去旅遊,但這一連串的行動,快的讓他們來不及拒絕和細問,連行李都沒怎麽打包,就匆匆上了車子。


    這一切,無論怎麽看都不大對勁,太奇怪了,處處透著詭異。


    車子行駛在幽靜的林道,隻聞少許的鳥叫和蟲鳴,讓人莫名一顫,感到寒意。


    新八也不知是他自己害怕黑暗,還是擔心有鬼竄出,總覺得後頸涼涼的,有陰風吹過。


    但好歹車上熱鬧,內心的害怕,始終減少了很多。


    車影漸去,朦光消散,黑暗又複最初。


    他們走後不久,塵風卷沙,拂過林道,深邃的黑暗裏,數道無形的詭影掠出,沿著空氣中,殘留的靈魂痕跡,急急而追。


    突然,一道藍色屏障橫亙在前,擋住了詭影的去路,戰火,在一瞬間爆發。


    第一影,暗劍迅出,劈在結界上,留下一道犀利的劍痕,散發著凍人心肺的寒氣。乍然,十幾根尖刺憑空幻化困住了詭影劍者。


    同時,有人從另一個方向趕來,分化虛身,讚掌襲向林道暗處,轟的一聲,雙方各自震撼,又有強大的詭影被逼出現身。


    影者遽然四散橫衝,兩位男女跳進,憑借一傘雙刀,合擊一式,擋下一影。


    忽然,第三道影,閃現在他二人身後,黑霧遮掩下的手,拔出一把閃爍血紅光澤的漆黑之劍,往前一揮,轟出一道巨大光柱,刹那間,已臨身前。


    二人驚恐睜目,來不及反應,倏然,一麵灰色次元壁,在他們中間升起,吸納所有光能,轉移到百裏之外,斬斷了一座山頭。


    幾人不遠處,一名騷粉男子帶著一名金色長戟大兜蟲外表的機甲騎士加入了戰場。金色騎士,提著一把重醒劍,纏著十三張花牌之力,一劍破退第二位詭影劍者。


    然,戰勢未完,第四位詭影壯漢狂化,一身殺氣震懾全場,兩拳轟碎地脈,激蕩的能量撲騰八方,衝擊四野,草木為之折斷,山河皆被毀去,抹成一片狼藉的平原。


    “結!”


    清亮的少年音,陡然響徹遼闊的空間,巨大的藍色結界圍進方圓,將一切烽火拘禁在此,不露外跡。


    又有幻術相幫,異術隔音,內外分離,無人察覺此地異樣。


    兩道青澀的身影落在結界上麵,固守一方。


    騷粉內衫的男子,也在這時,撩手召出極光幕\/次元壁,請出十八位身穿各異機甲的騎士,與他和重劍金騎並立迎敵。


    對麵,黑暗裏升起詭霧,輕顫一刻,又現數道身影,與回歸的詭影重合。


    它們中,有高好幾人個頭的巨漢、有同時散發黑氣與火焰的恐怖強者、有手拿赤光劍的威嚴王者、有冷煞嗜血的劍者、有露著大眼珠轉動的隱者等等。


    並且,在黑霧深處,仍有一雙充滿壓迫感的邪眼,垂望對麵的騎士與上方。


    “結界師?異世界的誌村新八與神樂?!還有,平成假麵騎士一眾!”


    “嗬~,好大的排場。不過,憑你們,還擋不住本罪的去路。這個世界與天命者,注定要葬送在本罪的手上,你們也不例外。”


    誌村新八握拳大吼:“為什麽你們要這麽做?這對你們有什麽好處?世界毀滅,你們不也一樣要死!”


    “錯了。”


    黑霧內的存在,發出奚落的笑聲:“罪,本是從創造與毀滅和殺戮中誕生力量,也可以說,是萬物存在的負麵根源。吾等的存在,就是為這世間帶來災厄。”


    “死,對吾等來說毫無意義,隻是從一個形態,一種能量,回歸最初之母,根源的懷抱。吾等下次,會以全新的麵貌再次回歸。”


    “生靈之死,世界毀滅,可以造就無數的罪業,那是吾等的食糧,亦是吾等的兄弟,可以讓吾等更強,也可以讓吾等獲得更多的同胞。”


    “罪由眾生來,自當由眾生承受。”


    “所以,你們,死無可避。”


    騷粉男子門矢士搖晃著腦袋,輕諷一笑:“那便來戰吧!”


    他隨意從極光幕裏,拿出白色的方形驅動器腰帶,戴在腰上,從左側卡盒裏,取出一張牌,插進了驅動器正上方的卡槽裏。


    “變身。”


    伴著一語男性的電子提醒音,“kmen ride!decade\/帝騎!!”


    瞬間,周身出現十九道虛幻的機甲騎士,與他重合。


    灰光一逝,一位品紅色的騷氣身影隨即出現。


    正是,世界的破壞者·假麵騎士decade\/帝騎!


    門矢士囂張的衝對麵勾了勾手指,歪頭翹起了嘴角。“來呀!”


    嘭————


    山林再起驚天戰火,可這一切,都被藏在界中,無人可知了。


    ——————


    『時瞑創界·73宇宙』


    突然的爆炸,震蒙了地下長廊的六人。


    沢田綱吉率先反應過來,帶著三名守護者,急忙趕回地表。


    川平瞟了一眼身旁不動的墨言,自己亦跟了上去。


    而單獨留下的墨言,盯著牢獄內的白蘭,眼底下了某種決斷。


    看懂她眼中意思的白蘭,詭異的笑了。


    沒過多久,通向地表的電梯門打了開來。沢田綱吉走在最前麵,第一個出來。


    他踏出的身影,因所視之景,而僵住;隨後,跟來的四人,皆駭然止步,不知所措的望向前方。


    隻見,原本存在的雄偉城堡,竟變為一片廢墟,被灰霧籠罩;滿地的屍骸,躺在血泊中,早無了聲息。隻有一雙驚恐凸起的眼珠,怔怔看著上方,不知見到了什麽。


    蕭瑟的風聲,似哭、似泣,嗚咽低語;卷動的霧海,沒有灼熱的硝煙味,隻有,凍徹心扉的寒。


    提醒著來者,死神,未曾離去。


    “藍波、一平!”


    沢田綱吉看到不遠處的斷壁上,有兩個年輕的身影,被銳器洞穿胸口,釘在了牆麵;一身的血液,流落腳尖,滴在了地上,染紅了一片。


    兩人,早已沒了生息。身為家族裏最年輕的成員和守護者,沢田綱吉的心,仿佛,被撕裂般疼痛。


    獄寺隼人更是咬破了嘴唇,捏著顫抖發紅的雙拳,衝了上去。


    山本武與笹川了平也一起跟上,心頭沉重的拔去二人胸口的銳器,丟在了一邊,小心翼翼的將他們放在了地上躺平。


    藍波和一平,是他們看著長大的,比起叫做同伴來,更像是他們自己的弟弟妹妹。


    因此,二人的死亡,對沢田綱吉等人來說,是非常沉重的打擊。


    獄寺隼人強睜著濕潤的紅眼,指甲陷進肉裏,握緊的拳頭,陣陣發青,他嘶啞的低吼道:“我絕對要……宰了凶手!”


    “走吧!”


    沢田綱吉等山本武與笹川了平脫下外衣,蓋住藍波和一平的屍首後,他冷凝著霧海深處,目光陰沉,換上拳套,雙手噴出熾熱的火焰,騰升飛向隱約傳來戰鬥聲響的地方。


    獄寺隼人、山本武、笹川了平,三人同時,點燃戒指,打開迷你匣子,召出了各自的武器,駕馭赤色、藍色、金色三種火焰,緊隨其後,縱天而去。


    被留下的川平,沒有急著行動,而是,轉過身,看向電梯兩邊的牆上,原本,在外待機的兩位切爾貝羅的女子,如今,卻深陷牆內,血濺四方,橫屍當場,猶如,破爛的玩偶。


    看的川平真不好受,嘴邊輕歎,施手救下她們的屍身,躺放在剛清除灰塵的一方地麵,親手給她們擦去臉上的汙漬,整理好儀容,蹲在兩女身邊,合手默默禱告。


    許久,才起身離去。


    ……


    嘭!嘭!嘭!


    霧海另一邊,三聲爆響連發,急促而短暫,預示著戰鬥的凶險,已進入最後的關頭。


    血腥的味道,改變不了命定的結局。


    有人怒吼,有人悲狂,亦有,生命在凋亡。


    染紅一片的血霧裏,是殘酷的景象。


    咚!


    重重一聲,梳著大背頭的威嚴老者,撫著胸口的窟窿,雙目失了色彩,無息的倒在血泊中,死去。


    “維斯康迪——”


    重傷斷去左肢的九代目老人‘蒂莫特奧’,老淚縱橫,嘴唇哆嗦,抬起唯一一隻手臂,想去抓住老友,不願相信,他就那麽走了。


    內心揪起無法忍受的悲痛,心神受到巨大重創,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悶哼一聲,吐出一口淤血,雙眼失暗,仰頭昏倒。


    其餘九代守護者,皆忍住悲意,守在九代首領身邊,欲將他帶離此地。


    突然,雲海異動,翻騰之間,隱約,傳出大海浪濤之聲。


    離水域甚遠的山林之中,忽聞海浪拍響,這很不正常,甚至是詭異莫名,令人忍不住後脊發寒,渾身打顫。


    接著,一抹森邪的暗藍之火,竄上天宇,將一方天空燒成灰藍冷色。


    再聞,潮聲大響於天地,異樣波動四方具起,壓向負傷的九代眾。


    這時,雙色卷發的帥氣大叔,九代雷守‘伽納徹’,豁命點燃指環,召出雷之火焰,交織出密集的電網,將眾人覆蓋,擋住了那詭異藍火變化而成的海浪。


    殊料,詭火中,還夾雜著一道劍光,迅疾而至,鋒芒萬丈,染白了世界,瞬間,斬破伽納徹的雷火電網,連帶本人一並削首,灑出一片血雨。


    然,這還沒完。


    冰冷的劍影,如星芒點綴,穿過一滴滴血珠,直刺九代老人的眉心。


    其餘人見狀,頓時,目眥欲裂,爆開自身的火焰去阻擋,可身體還是跟不上反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無數的劍芒即將洞穿九代老人的腦袋。


    眼見九代老人殞命一刻,一縷清澈純藍的劍芒,從相反的方向襲來,凝滯劍雨,一斬劈開,隨後,顯現一位強大的短發劍者。


    正是當世彭格列家族兩大劍帝之一,十代雨之守護者『山本武』。


    他的及時出現,化消了這致命的一劍。


    而暗藍火霧中,也同時隱現一位孤傲的劍者殘影,與他遙相對視。


    山本武莫名感到心中一緊,手中劍,下意識擋在身前,嘭的一聲,虎口發疼,他被震地倒退數步,體內氣血止不住的躁動。


    麵色一沉,眸光凝在對方身上。山本武沒想到,剛才被無形巨壓襲身,一時大意,遭了暗算。


    “這是……劍意?”


    而這劍壓似是沒有止境,不停地加注在山本武的身上,終是超過了他的承受力,噴出一口淤血,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


    同一時間,冷殺劍芒挾帶詭火浪潮直撲眾人而去。


    轟!


    金色拳光突兀出現,轟爆全場,暗藍詭焰,登時,受挫,被阻在外,一輪耀陽從海麵升起,蒸發萬域博海,激起塵霧千丈,悍威四野,雲流炸散,清出一片空境。


    然,變化又起。八荒邊境,出現一股股無形吸力,如深淵黑洞,纏住山本武和笹川了平的四肢,將他們拉向未知遠方。


    兩人死命抵抗,釋放出體內所有火焰,形成防護罩,仍如,大海中一片扁舟,受盡風吹雨打,搖搖欲墜。火焰,隨時,可能熄滅。


    嘭嘭嘭——


    奇響!爆響!驚響!


    突然,在眾人耳畔炸開,大腦震蕩,隻見,包裹著五色火焰的子彈,穿過空間,呼嘯而過,像是神明的箭羽,鋪襲向詭火霧海的深處。


    然而,預料的景象並沒有發生,一麵幽藍的火牆徒然浮現,凝結了彈道,熄滅了五色火光。又一股無匹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收縮,擠壓成一點後,將至全部粉碎。


    “山本、了平——”


    遠方殘牆上,舉著死炎火炮,半蹲著的獄寺隼人,眼見攻擊失敗,心急的吼出他們的名字,卻無能阻止兩人將被吸入詭火漩渦之中,驚慌下,他的臉上失了色。


    嘭!


    橙黃清火乍現眼前,鋪天蓋地,逆染穹空,所過之處,無不淨化,詭藍火海不禁大受壓製,連連消退。


    整個世界,都變的澄澈起來。


    山本武與笹川了平也被順利救下,獄寺隼人激動地望著那道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修長身影,雙手拖著火焰,飛在半空,凝視著詭火另一邊,放出上位者的威壓,製衡對方。


    “我來了,你還不露麵嗎!”


    靜——


    詭霧火海內,一時凝滯,隨後,七道扭曲的影子逐一浮現在火牆上,看不清麵孔,隻隱約憋見一隻妖邪的瞳孔在笑。


    一張猙獰的嘴角上揚,無言的低語,似是在嘲諷沢田綱吉的到來,也不能改變絕望的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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