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胡正夫以兩根手指輕輕挾住了鋒利無匹的劍刃,那白羽劍便如同被無形之鎖牢牢束縛,再難寸進。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玄鐵劍裹挾著千鈞之勢,眼看就要在西門玉堂的腰間留下一道森然痕跡。然而,西門玉堂反應亦是敏捷至極,他左手迅疾抬起,劍鞘如同活物般貼上了玄鐵劍,內勁透鞘而出,竟硬生生地將那勢不可擋的一擊格偏。


    兩人至此已在第三百七十四招上陷入了僵持,空氣中仿佛凝固了時間,隻聞劍刃相交的細微顫鳴。胡正夫的眉頭緊緊蹙起,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甘與無奈,終是手指一鬆,身形如同離弦之箭,向後掠去,穩穩落地後,他口中不禁抱怨道:“娘的!不比了不比了!”言語間,透露出幾分疲憊與認輸的意味。


    西門玉堂見狀,也是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濁氣,胸口起伏,顯然剛才的交鋒對他而言亦是不小的消耗。“胡兄,若此戰再持續下去,我的內力怕是要被你那玄鐵劍法榨幹了。你的劍法日益精進,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無窮變化,若非我拚盡全力,以內勁相抗,我這白羽劍恐怕早已在你那重劍之下斷為數截。”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欽佩與釋然,顯然對胡正夫的劍法造詣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哎,真是了無生趣!”胡正夫歎了口氣,眉宇間流露出一抹無奈。他緩緩收起手中的劍,目光中閃爍著幾分落寞,“我玄鐵劍法的每一個破綻,都逃不過你的眼睛;而你西門小兒的劍招,我也早已爛熟於心。這樣比下去,就算打上八百個回合,恐怕也難分勝負,真是索然無味。”


    西門玉堂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裏透著一股豁達與睿智。“胡兄啊,你今日總算是悟透了這其中的關竅。五年前,我就曾與你說過,你我之間的較量,從來都不是簡單的高低之分。你的玄鐵劍法,剛猛有力,每一擊都似有千鈞之重,讓人難以抵擋;而我的龍吟劍法,雖然在剛猛上稍遜一籌,但在輕靈多變上,卻也有它獨到之處。”


    他輕輕撫摸著手中的劍鞘,眼中閃爍著對劍道的深沉熱愛,“劍法之道,博大精深,每一種劍法都有其獨特之處。我們之間的比試,更像是一場相互學習、相互啟發的過程。你教我如何以柔克剛,我則教你如何以剛克柔。這樣的較量,又怎能簡單地用勝負來衡量呢?”


    胡正夫聽罷,也是豁然開朗,心中的鬱結瞬間消散。“西門兄言之有理,是我太過執著於勝負了。其實,能有你這樣的對手,實乃我之幸事。今後,我們還需多多切磋,共同探尋劍道的更高境界。”


    兩人相視一笑,那份對劍法的熱愛與對對手的尊重,在這一刻,仿佛化作了無盡的默契與友誼,流淌在彼此的心間。他們知道,無論未來的路有多麽漫長,隻要有彼此相伴,劍道的探索之旅就永遠不會孤單。


    正當胡正夫與西門玉堂收劍談笑之際,一道矯健的身影自半空輕盈落下,正是計小星。他穩穩站定,雙手抱拳,行了一禮,眼中滿是敬仰之色:“今日能親眼目睹兩位前輩的驚世劍招,真是晚輩三生有幸!”


    胡正夫目光銳利,一眼便注意到計小星腰間的兵刃非同一般。他心中一動,好奇地問道:“計小友,瞧你腰間長劍,不知精通哪家劍招?”


    計小星在兩位武林泰鬥麵前,顯得格外謙遜,他微微低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惶恐與敬意:“晚輩才疏學淺,隻是略通皮毛,有幸習得一套天地十字劍。”


    胡正夫聞言,眉頭微挑,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哦?天地十字劍,那可是天山派的劍法。莫非計少俠是天山派的高足?”


    計小星連忙擺手,神色誠懇:“前輩誤會了,晚輩隻是機緣巧合之下,得遇天山派高人指點,才有幸習得這門武學。但晚輩並非天山派正式弟子,隻是有緣學得一二,實不敢妄稱天山派之人。”


    “哎,不管你究竟歸屬於哪個門派,天地十字劍這門劍法,我敢說,也隻有鶴老兒能使出那般的風範與威力。你與鶴老兒相比,又如何呢?”胡正夫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挑釁,卻也飽含著對鶴白翁的敬仰。


    計小星聞言,更是惶恐,連忙擺手:“前輩謬讚了,晚輩與鶴老前輩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相差甚遠,不敢相提並論。”


    胡正夫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似乎想借此機會試探一下這位年輕後輩的實力:“來來來,既然今日有緣,不如你我二人就試試手,看看你這天地十字劍學到了幾成火候。”


    然而,西門玉堂卻在這時插話進來,他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胡兄,計兄弟年方二十,正值青春年華,潛力無限。你我可都是經曆過無數風霜的老江湖了,若是一個不小心,傷了這位武林新秀,豈不是罪過?依我看,今日還是以交流為主,切磋之事,還是留待日後吧。”


    西門玉堂的話語中充滿了對計小星的保護與期待,他深知胡正夫一旦戰意盎然,便難以自抑,生怕這位越戰越勇的老友會一時失手。


    “嘿,西門小兒,你這話說得可就不中聽了。”胡正夫佯裝不悅,嘴角卻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我與這位小友不過是友好切磋,互相學習,怎能說是欺負呢?你未免太過小心眼了。”


    計小星見狀,也是笑容滿麵,他拱手向西門玉堂道:“西門兄,我也正有此意,想借此機會領教領教胡前輩的高招,看看自己能在前輩手底下走得過幾招。此乃難得的學習良機,還望西門兄成全。”


    西門玉堂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卻也為計小星的勇氣與豁達所折服。他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們二人都有此意,那我又怎能掃興呢?不過,既然要比試,不如我們添點彩頭,讓這切磋更有趣味。”


    胡正夫眼睛一亮,拍手叫好:“對對對,西門小兒,還是你點子多!不如這樣,我先與計小友過招,然後你再與他過招。我們看誰對招最少卻能獲勝,如何?這樣既能考驗我們的武功,又能看出誰對劍法的理解更為深刻。”


    西門玉堂的目光溫柔地落在計小星身上,那眼神中既有前輩對後輩的期許,也有對計小星勇敢應戰的讚許。他微微頷首,仿佛是在默許計小星參與這場特別的切磋。


    計小星感受到西門玉堂的鼓勵,笑容更加燦爛:“真是有趣,能與二位前輩切磋,是我計小星此生難得的榮幸。”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即將到來的挑戰的期待。


    胡正夫見狀,也是豪情萬丈,他高舉手中的玄鐵劍,劍身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好!計小友,你盡管使出全力應招,不必有所保留。放心,我會點到即止,不會真的傷了你。”


    然而,西門玉堂卻在這時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胡兄,你這可就不妥了。我雖然不會直接妨礙你們切磋,但你那玄鐵劍法威力巨大,一招使出,想收住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萬一……”


    他話未說完,但其中的擔憂之意已不言而喻。西門玉堂深知胡正夫的劍法沉力,一旦出手,很難控製力道,他生怕這位老友一時興起,傷了計小星這位新交到的朋友。


    胡正夫聞言,哈哈一笑,拍了拍西門玉堂的肩膀:“西門小兒,你未免太過小心了。我自有分寸,不會真的傷了這小兄弟。不過,你的提醒也有道理,我會更加小心的。”


    “好好好,你們就放手一搏吧,別讓我這旁觀者礙了你們的手腳。”西門玉堂微笑著退到一旁,眼神中滿是對這場即將展開的切磋的期待。


    計小星輕輕放下手中的竹籃,輕聲細語地對籃內的小家夥說道:“貂兒寶,先去林子裏找點吃的,填飽肚子再回來。”說完,他輕輕拍了拍竹籃,一隻毛色烏黑發亮、眼神靈動的小貂便從裏麵竄出,迅速消失在林間。


    胡正夫目光銳利,一眼便認出了這小家夥的來曆,他驚駭地叫道:“黑魔貂?!”說著,他豎起大拇指,對計小星讚道:“能養這玩意兒,你小子真是個奇才!”


    計小星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謙虛地笑了笑,隨即抽出腰間的斬月劍。那劍身通體透著淡淡的寒氣,劍尖輕輕顫抖,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他將劍橫在胸前,神色凝重地說道:“晚輩劍法平庸,但擅使一套名為‘星雨飛花’的暗器手法。待會兒切磋時,晚輩會遠投近影,前輩您可要多加留意了。”


    胡正夫嘴角含笑,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訝異:“你這位小友倒是多才多藝,居然還會使‘星雨飛花’,莫非你與萬毒門有所淵源?”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與好奇。


    西門玉堂在一旁微微一笑,目光中滿是讚賞:“計兄弟真是博學多才,不僅劍法出眾,連這等偏門暗器也有所涉獵,實乃難得。”


    計小星聞言,神色依舊沉穩,他輕輕抄起地上的兩枚石子,手指一彈,石子便如同流星般劃破空氣,穩穩落在不遠處的草地上。他目光堅定,凜然道:“前輩誤會了,晚輩與萬毒門的淵源說來話長,今日有幸在前輩麵前獻醜,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胡正夫見狀,哈哈一笑,道:“好小子,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星雨飛花’到底有幾分火候!”


    說著,他身形一晃,已擺開了誌在必得的架勢。計小星則深吸一口氣,斬月劍在手,劍光如星,準備迎接這場前所未有的挑戰。


    西門玉堂站在一旁,看著兩人誌在必得的架勢,心中暗自為計小星加油。他知道,這場切磋不僅是對計小星的一次考驗,更是對他心態和應變能力的一次鍛煉。無論結果如何,這都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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