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澡是洗地最久的一次,兩人從浴室出來已經快淩晨,季瀟瀟眼皮都在打架。


    顧初晟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模樣,笑出了聲。


    “累了?”


    兩人站在梳妝鏡前,季瀟瀟穿著一件粉色的真絲睡衣,顧初晟穿的灰色的,她抱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像是睡了過去。


    “困。”季瀟瀟嘀咕一句。


    聲線細細的,如同小貓的呢喃,抓得顧初晟心裏癢癢的。


    “頭發還沒幹,睡了會感冒。”顧初晟一隻手穩住她,一隻手去拿吹風機,“閉上眼睛,我幫你吹。”


    “那你不能趁我睡著的時候占我便宜,你今晚已經占了很多次了。”


    “好。”顧初晟笑道,“明天晚上我有個局,你要和我一起去麽?”


    季瀟瀟搖頭,“可我不會喝酒,還是不去給你丟人了。”


    “可是萬一他們都帶了女朋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兒,你不心疼?隻是朋友之間的局,說不定你哥也會去,你就挨著我坐。”


    季瀟瀟用還未清醒的頭腦簡單思考了一番,點了點頭,


    “那好吧。”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吹風機呼呼的聲音,季瀟瀟靠著他慢慢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季瀟瀟被電話鈴聲吵醒。


    是她的手機,她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備注,是季喻打來的。


    “喂,大早上怎麽了?”季瀟瀟話都說不清。


    後者說道,“姐,我有個急事想跟你商量,我……”


    他扭扭捏捏的,明顯心裏有事。


    “有什麽事直說,跟我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不打算寫歌了,我想繼續讀書。”


    昨晚他深夜一個人呆在房間寫歌,按耐不住翻看微博裏的評論和私信,有支持他的,有罵他的。


    後半夜憋不住,一個人駕車出門,結果遇見了私生飯,開了好幾輛車把他堵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裏。


    為首的是一個女生,是他微博的一個超級大粉,家裏很有錢,這次他塌房,她接受不了自己一直喜歡的人是殺人凶手。


    她的房間掛滿了他的專輯和他的照片,每天看著照片意淫,幻想某天能成為他的女朋友,讓所有粉絲羨慕。


    這種變態的愛慢慢變質。


    那個女生當麵將所有的專輯全部焚燒。


    “你寫的歌真的很爛,很難聽,你以為你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女粉,隻是因為你長得帥,並不是因為你的歌,你寫的歌就像小學生寫的作文,記流水賬罷了。”


    回家後季喻想了很久,翻看以前的微博評論。


    她說的是真的。


    所有人都誇他長得帥,身材好,沒有一個人誇他寫的歌是首好歌……


    這麽多年,他以為自己是一個合格的歌手,能帶給人力量的歌手,無數個深夜一個人寫詞,作曲。


    到頭來不過是覺得他長得帥罷了。


    季瀟瀟瞬間清醒了,坐起身問道,“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因為網友的輿論,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不是你的錯,網友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再等等,哥一定會處理好的,我也會幫忙,你不想想太多,在家休息好好休息幾天。”


    季瀟瀟知道音樂對季喻意味著什麽,如果不是特殊原因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從小學開始就把所有空餘時間花費在音樂上,學習鋼琴,吉他,貝斯……


    他盡自己的能力補齊自己的短板,為的就是能有一天將音樂的力量帶給大家。


    她還記得小學一年級的季喻拉著她的手,指著馬路對麵一個撿垃圾的爺爺說道,


    “為什麽沒有人願意幫幫他們?”


    後來有一天他看到電視上,一個殘疾女孩因為一首歌堅強的麵對生活,這顆音樂的種子便開始慢慢發芽。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死寂,許久後季喻歎了口氣,


    “我寫的歌都沒用,不說了姐,我昨晚已經給自己申請了國外一所學校,我已經在機場了。”


    “現在!”


    季瀟瀟沒想到他動作這麽迅速,現在距離飛機起飛的時間隻有半個小時,季喻已經上飛機,趁著最後半小時的時間給老姐打電話。


    季瀟瀟瞬間清醒,連忙起床,簡單用毛巾擦了一下臉,鞋子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直接穿著拖鞋睡衣往機場趕。


    顧初晟在樓下吃早餐,看到跑下來的季瀟瀟,問道,


    “怎麽了?什麽事這麽著急?”


    “現在說不清楚,你現在要去上班?那我自己開車過去。”


    手機電話還是通的,季喻聽見了出聲阻止,


    “姐,已經來不及了,我就是不想當麵跟你告別,你哥和你站在我麵前,我會舍不得,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以一個人處理好自己的事,等我回國,哥一定會為了感到驕傲。”


    “姐,飛機要起飛了,我先掛了。”


    季瀟瀟有些不舍,囑咐道,“到了給我發信息,國內這邊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們會幫忙處理好的。”


    隨著手機傳來一陣嘟嘟嘟的聲音,季瀟瀟虛脫的垂下腦袋。


    季喻真的長大了。


    顧初晟知道她難過,拉起她的手,“你弟很勇敢。”


    “他隻是給自己的人生第二個選擇,你要是擔心他,等我手裏工作忙完了一起過去看看他,嗯?”


    被他這麽一說,季瀟瀟的心情好了許多,“嗯。”


    “對了,你不是要去上班麽?快去吧,我晚點自己過去。”


    顧初晟反複確認她沒事後點了點頭,“好,早餐在桌上記得吃。”


    季瀟瀟準時準點趕到公司,又是新的一周。


    季瀟瀟剛坐下,周任嘴裏叼著一塊吐司,手裏拿著他巨大的革命水缸從電梯裏擠出來,


    “讓一讓,讓一讓。”


    看到季瀟瀟嘴裏的吐司還沒來得及咽下去,開口道,


    “大瓜,大瓜!昨天又有人塌房了,還是個剛出道沒幾年的小歌手,人長得挺帥的,說塌房就塌房。”


    “你知道什麽原因麽?那個歌手叫季喻,聽說家裏超級有錢,她姐被人欺負,雇了十幾個人直接把人家家裏砸了個稀巴爛,吃瓜吃得我別提多爽了。”


    “巧了,你也姓季,你說你們姓季的手裏是不是都拿的爽文劇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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