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歸來的消息猶如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小石子,並未在未央城激起太大的波瀾。


    這座繁華都市依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人們似乎對這個曾經聲名顯赫之人的回歸顯得有些漠不關心。


    然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邊境地區那風雲變幻、令人目不暇接的局勢。


    藩王起事,說到底不過是王族內部的一場權力紛爭罷了。可這場看似簡單的家事卻如同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開來,將整個國家卷入其中。


    朝中大臣們在這股洶湧澎湃的洪流麵前顯得如此渺小無力,紛紛被迫選擇站邊。一時間,人心惶惶,朝堂之上也彌漫著緊張壓抑的氣氛。


    而位於邊疆的西域和南涼兩地更是首當其衝地受到了衝擊。那裏的軍隊和文臣們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幾乎未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便輕而易舉地歸順於造反派的麾下。昔日的忠誠與堅守瞬間土崩瓦解,大周王朝的統治根基開始搖搖欲墜。


    隨著局勢的不斷惡化,大周實際掌控的區域逐漸萎縮,最終竟又回到了先帝在位時期的模樣。


    國土淪陷,民不聊生,曾經輝煌一時的大周如今已風光不再。當鄭太尉親率大軍抵達涼州山口,準備與來勢洶洶的敵軍展開殊死一搏時,他才赫然驚覺,大周的真正實力遠非外表看上去那樣強大和光鮮亮麗。


    “到底怎麽回事?大軍都已經開到這裏了,你居然告訴我糧草還未送達?!”鄭霆瞪大雙眼,怒視著身旁那位瑟瑟發抖的副將,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隻見那名副將田豐慌忙跪地抱拳說道:“主帥息怒啊!並非屬下故意拖延,而是戶部那邊確實沒有足夠的糧食可供調配。我們也曾嚐試過臨時緊急采購,但最終還是未能拿到足夠數量的糧草啊。”


    聽到這番解釋,鄭霆更是怒火中燒,他猛地一揮衣袖,大聲質問道:“怎麽可能會這樣?這幾年一直風調雨順,莊稼收成良好,稅收也是逐年遞增,按道理來說國庫裏應該堆滿了糧食才對!為何如今卻連行軍打仗所需的糧草都供應不上?”


    田豐向前一步,微微躬身向鄭霆解釋道:“主帥大人,如今這朝廷可絕非鐵板一塊啊!那些個大家族勢力盤根錯節,平日裏總是想盡辦法要從中撈取些好處,不是要點錢財,就是想多占些資源。


    就說前段時間咱們海軍建造所需的經費吧,不也是靠大臣們自願捐獻才勉強湊齊的嗎?此事想必您應該不會忘記吧。”


    鄭霆聽後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大手一揮,果斷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派人下去收糧。一切都按照市場價格來收購,如果有誰敢借機囤貨居奇、待價而沽,妄圖抬高糧價謀取暴利者,不必囉嗦,直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田豐連忙拱手應道:“是,屬下明白了。我這就安排人手前去執行命令,定當不辱使命,確保此次收糧行動順利完成。”說罷,田豐轉身匆匆離去,著手開始布置相關事宜。


    涼州地處偏遠,與那西涼相鄰相依。盡管曾經不可一世的西涼如今已被打得元氣大傷,但畢竟這個鄰國仍在那裏,成為涼州的一道獨特風景。


    涼州的百姓們大多生性純樸善良,他們以豪爽熱情著稱於世。然而,令人惋惜的是,這裏的人們並不擅長農耕之事。


    由於自然條件和傳統技藝等多種因素的限製,涼州的糧食產量一直以來都遠遠低於其他各州地域。


    這一日,田豐親自帶領著一隊人馬,馬不停蹄地穿梭於涼州境內幾家規模最為龐大的糧行之間。


    經過一番忙碌奔波,眾人最終匯總統計下來,攏共也僅僅收購到了區區三萬石糧食而已!


    要知道,此刻正有一支多達二十萬之眾的雄師勁旅駐紮在此地啊!這點兒可憐巴巴的糧食,對於如此龐大數量的軍隊而言,簡直就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滿足其基本需求。


    “大人啊,小店實在是無能為力了呀!能拿出來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萬豐糧行的掌櫃一臉苦相地說道。


    隻見那將軍麵色一沉,冷聲道:“劉掌櫃,本將軍也不想為難於你。但你應該清楚,我們此番乃是為國家平定叛亂而來。如今前方戰事吃緊,軍糧至關重要,倘若你連我們都不肯出售糧食,那麽剩下的這些糧食便不可再賣給他人了。否則的話,本將軍也隻能將你視作叛國之徒論處了!”


    聽聞此言,劉掌櫃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求饒道:“大人明察秋毫啊!小的怎敢有半點忤逆之心?其實大部分的庫存早已如數交付給了您呐。而這餘下的些許糧食,那可是老百姓們的救命糧啊!將軍此次大規模采購之後,本地的糧食勢必會變得極為稀缺。若是一點都不留下來,恐怕當地的百姓真的就要活活餓死啦!還望大人開恩呐!”


    田豐一臉狐疑地看著眼前之人,沉聲道:“本將軍向來公正嚴明,從不輕易冤枉好人。待我歸來時親自查驗一番自會見分曉。不過在此之前,你可知道如今何地的糧食最為充裕?”


    那劉掌櫃聞言,不禁麵露難色,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想當年,湖州和河州皆是產糧大區,其糧食產量之高甚至能以低廉價格遠銷至其他各州。然而時至今日,即便是河州,所剩餘糧亦不多矣。”


    田豐眉頭微皺,追問道:“怎會如此突兀地發生這般變化?莫非是有人暗中囤積居奇,操控糧價不成?”


    劉掌櫃思索片刻後,否定道:“依小人之見,此等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所需囤積之數量甚巨,絕非一般私人所能承受得起。如此龐大的數目,又豈是個人之力能夠全部吞下的呢?”


    田豐皺著眉頭問道:“這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


    對麵那人思索片刻後回答道:“我仔細回想一下,好像是從去年過年的時候開始的吧。對,就是當時傳言西北王陳三平謀反那會兒開始的。自那時起,這糧價就已經有所增長了。您瞧瞧,一直到如今,這糧食價格都未曾降下來過呢!”


    聽到這裏,田豐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一陣發暈。


    身為世家子弟的他,對於其中的內情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謂陳三平的謀反,不過是背後的黃雀一手策劃並操控罷了。而且據他所知,陳三平在逃離大周之後並未身亡。


    想到此處,田豐不禁心中一沉,如果這糧食價格從那個時候起就開始不斷上漲,那麽還真有極大可能是被陳三平給暗中弄走了。


    畢竟,以陳三平的實力和手段,要做到這點並非難事。如此一來,事情可就變得愈發棘手了……


    大周軍隊駐紮一個多月,仍舊沒辦法籌集足夠糧食。鄭霆沒辦法,隻能傳信給朝廷,讓皇帝頭疼。


    皇帝效率很高,他采用陳三平的辦法,讓眾多官員幫忙捐贈糧食。出乎預料的是,大臣們捐糧比捐錢更痛快。


    鄭霆身先士卒,率領著士氣高昂、軍紀嚴明的大軍浩浩蕩蕩地踏入了南涼道。


    一路上,他們勢如破竹,連戰連捷,以摧枯拉朽之勢在短短半月時間內就連下三座城池。


    然而,當他們來到第四座城池之前時,前進的步伐卻戛然而止。因為在這裏,他們遭遇了一個強大的對手——威遠侯。


    說起這威遠侯,那可是威名赫赫。他不僅是齊王的外公,更是齊王手中軍隊的最高統帥。其軍事才能卓越,指揮作戰經驗豐富,在戰場上可謂是令敵人聞風喪膽。


    此刻,兩軍對壘,旌旗飄揚,戰鼓雷鳴,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鄭霆遙望著對麵軍陣中的威遠侯,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唏噓之情。


    想當年,他也曾與威遠侯並肩作戰,一同馳騁沙場。那時的他們都是英勇無畏、視死如歸的好兒郎,結下了深厚的袍澤之誼。可誰能想到,時至今日,竟會兵戎相見,成為彼此的敵人。


    盡管心中感慨萬千,但鄭霆深知自己身負重任,不能有絲毫的猶豫和退縮。不過,他並沒有急於下令發動攻擊,而是派出一名親信使者給威遠侯送去了一封書信。


    信中,鄭霆言辭懇切地提醒威遠侯,希望他能夠重新審視當前的局勢,做出正確的抉擇,不要再做這種毫無意義的爭鬥,以免造成更多無辜將士的傷亡。


    威遠侯收到信後,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就這樣,雙方僵持了整整三天。


    眼見威遠侯毫無動靜,鄭霆明白對方心意已決,於是不再等待,果斷地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刹那間,喊殺聲四起,金戈鐵馬相交之聲震耳欲聾,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就此拉開帷幕……


    這場激烈的戰鬥已經持續了漫長的大半個月之久,但令人驚訝的是,雙方竟然都沒有能夠占據明顯的上風,局勢始終處於膠著狀態。


    此刻,在周軍的大帳之中,鄭霆與一眾將軍們圍坐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愁容,顯得十分頭疼。


    \"這該死的護城河!它距離城池實在是太遠了,我們的火炮就算火力再強大,也根本無法觸及到城中啊!這樣一來,就完全沒辦法對敵人形成有效的壓製。\"其中一名將軍滿臉無奈地抱怨道。


    他身旁的另一位將軍緊接著附和道:\"可不是嘛!而且更糟糕的是,這護城河周邊的土地異常鬆軟,想要在這裏架設火炮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即便勉強架起來了,也根本無法瞄準目標。如此一來,咱們原本擁有的最大優勢就這樣被白白浪費掉了!\" 這位將軍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拍打著麵前的桌子,以宣泄心中的不滿和焦慮。


    鄭霆目光如炬,突然開口問道:“諸位可知,當年那西北王究竟是如何一舉拿下這座堅不可摧的城池的?”


    話音未落,隻見一名身材略顯矮小但英姿颯爽的小將軍霍然站起身來,向著鄭霆恭敬地行了一禮後朗聲道:“回主帥,此事卑職恰好知曉。想當初,卑職有幸隨西北王一同征戰於此。


    那時,西北王足智多謀,他先是派遣一支精銳部隊佯裝在城東發動猛烈攻擊,吸引敵軍主力前往增援。而與此同時,另有一隊人馬趁著夜色悄悄渡過河流,迂回到城西。


    待得時機成熟,這支奇兵便對城牆發起突襲,並成功利用火藥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緊接著,西北王親自率領主力大軍從正麵猛攻,敵軍被打得措手不及、首尾難顧,最終隻得無奈投降。”


    就在眾人皆為這段傳奇故事所震撼之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田豐卻緩緩搖了搖頭,憂心忡忡地道:“主帥啊,如今時過境遷,情況已然大不相同。昔日西北王的大軍擁有強大的火炮作為攻城利器,故而能夠勢如破竹。可眼下敵營中的火炮數量絲毫不遜於我軍,若強行進攻恐怕難以奏效。依末將之見,不如另尋他路,繞道而行或許更為妥當。”


    鄭霆聞聽此言,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田將軍此言差矣!若是我們舍近求遠,選擇繞道去攻打第五城,那麽威遠侯定然會趁機率領其麾下鐵騎前來偷襲我方後路。如此一來,我軍必將陷入腹背受敵的險境之中,屆時不僅前功盡棄,甚至還可能遭受重創,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大人,以末將看來,我們仍然可以故技重施。咱們可以選擇槍法準頭好的人偷偷渡河,然後讓他們在城牆附近騷擾敵軍。咱們趁此機會將火炮運送過河。隻要過了河穀,咱們就能碾壓這些守軍。”


    鄭霆微微頷首,表示讚同,沉聲道:“嗯,此計甚妙。火槍隊便交由你來統領指揮吧。田豐,你速速帶人佯裝發起攻擊,務必給鄭平做好掩護工作。”


    田豐抱拳應道:“遵命,主帥!末將定當不辱使命!”言罷,他轉身離去,迅速集結手下士兵,準備執行任務。


    此時,城外炮聲隆隆,震耳欲聾。無數火炮猶如一道道耀眼的流星,劃破漆黑的夜空,帶著淩厲之勢呼嘯而來,不停地砸向城池。


    那炮彈落地時發出的巨響和爆炸產生的火光,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撕裂開來。


    城中的守將們麵對如此猛烈的炮火襲擊,根本無法抬頭還擊。他們隻能蜷縮在城牆上,苦苦支撐著。無奈之下,守將隻得下令讓守備軍的火炮也開始還擊,與城外的敵軍展開激烈的對射。


    一時間,雙方的火炮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夜空中綻放出一朵朵絢麗多彩的火花,遠遠望去,恰似一場盛大而又驚心動魄的煙花表演。


    然而,這看似美麗的景象背後,卻是生與死的較量,每一發炮彈都可能帶走鮮活的生命。


    而在護城河的上遊,河道窄小的地方。一隊人將槍支彈藥用油紙包裹,頂在腦袋上鳧水過河。


    就在他們上岸準備換裝時,緊湊的箭矢如雨落下。火槍隊大部分人就此變成了刺蝟。活下來的人來不及換衣服,撒腿就跑。


    隨著一聲聲的爆炸聲,河邊多了幾個大坑,活著的人隻剩下不到十人,被齊王軍全部俘虜。


    消息傳回周軍大營,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戰爭一下開始膠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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