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平也很意外。本來遇到獅子大開口,他覺得這店鋪買不買無所謂,這口氣得出,必須懟回去。簽約純屬意外!


    這酒樓需要好好整改,陳三平心裏自己已經把裝修圖準備得差不多了。


    酒樓裝修需要不少時間,陳三平特意去找了人牙子,買了兩個有廚藝的下人。讓翠微好好培訓,既然開酒樓,特色菜必須新鮮。就憑王晨對美食的熱愛,這酒樓想不火都難。


    另一家店,計劃中是做酒的。王晨給他準備了多種釀酒的配方,陳三平決定還是先在家裏練練手。


    釀酒的準備器具都好買,陳三平要做的都是果酒,主要賣個新鮮。


    陳大禮閑著無事,跟陳三平一起研究大半個月,還真讓他倆給倒騰出來了。


    弋陽縣的水果種類還是比較多的,陳三平釀酒用了幾種。橘子味,蘋果味,草莓味,荔枝味,杏子味。


    陳家人自己喝完覺得跟米酒度數差不多,而且還有果味。主要還是香甜。陳三平釀酒是沒少加糖。


    果酒在冷飲店裏一經推出,便收到了富貴人家的追捧。前期產量少,每日都能賣光。一時間,送禮拿著果酒都成為了流行。


    待產量提升,賣酒鋪子開起來後,果酒的供應量多了起來。


    鋪子都是由自己買來的人運營,陳三平心裏也不踏實。所以,經常過去巡視。好在這幾人都算老實安穩,不曾陽奉陰違。


    雖然都是賣身的下人,陳三平還是給他們開了比正常高出不少的月錢。如果這都不好好幹活,被發賣了,陳三平也不會愧疚。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陳三平每天不是巡視店鋪,就是監督裝修進度。不知不覺到了七月份。


    重新裝修後的酒樓名叫望海樓,它不能真正的看到海,隻能看到一條流經縣城的大河。


    望海樓分三層,一樓就是普通待客的地方。為了增加一些私密性,陳三平特意弄了不少綠植盆景,將桌位隔開。


    二樓清一色的雅間,要麽臨著街道,要麽臨河。


    三樓隻有一個宴會廳,是留著聚會用的。不僅房間寬敞,還配有單獨廚房,觀景露台。


    望海樓距離弋陽書院不遠,陳三平不想錯過這群學子,這可都是有錢的主兒。


    思來想去,陳三平在開業時留下幾句詩,若是對的工整可以打九折。如果在酒樓做出轟動縣城的好詩,下次光臨可以免費。


    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弋陽書院自然不能忍!


    羅玉,是弋陽書院的學子,已經是秀才多年,他苦心研學便是為了早日考上舉人。


    弋陽書院也不全是住宿的學子,像羅玉這般家裏條件不好的,會選擇時不時外出接一些抄書之類的活。賺點辛苦錢。


    羅玉回家的路上剛好看到望海樓的開業,對於那些折扣優惠,他一個窮書生他自然不感興趣。


    不過,開業前三天,陳三平許諾對續寫詩文優秀者獎勵五兩銀子。這可是窮學生兩個月賺不到的巨款。


    羅玉很自信,擠在人群中,想要一展身手。


    題目是已經寫好的十句詩文,被張貼在一樓大廳各處的柱子上。


    羅玉好不容易看到一道題目,愣在了原地。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這詩怎麽續?這景色可以想象定然是極美的,自己寫不出來啊。還是找找別的簡單的題目吧。不多時,在另一個柱子上,羅玉再一次愣住了。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這一次倒是說了,寫的雪景。羅玉不甘心,繼續尋找。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


    一句句的看過,羅玉心態崩了。


    望海樓內,羅玉呆立良久,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回到弋陽書院,羅玉還在想著望海樓內的詩句,渾然不知他對著一顆大樹發呆許久。


    “羅兄?可是家裏遇到什麽事了?”


    羅玉這才注意到身邊的好友。


    “不是家裏的事。”


    “羅兄,咱倆是不是好兄弟?是好兄弟,遇到困難怎麽能掖著藏著,不告訴我呢!”


    “秦兄,謝謝。我隻是突然發現自己才疏學淺,讀書這麽多年一事無成!”


    秦奎驚訝道:“羅兄,你可是咱們書院前十的秀才,你說這話讓兄弟我如何自處啊?”


    “唉,秦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秦奎拉著羅玉問道:“你小子遇到什麽事了?”


    羅玉組織一下語言道:“我在回家路上遇到一家酒樓,他們有個遊戲。店家出了十句詩文,讓人續寫一首詩。寫出來可以打九折,寫得好獎勵五兩銀子。”


    “嗯,這看起來就是那群商戶拉攏讀書人的遊戲。然後呢,你寫了幾個?”


    “唉,兄弟無能,一個都沒寫出來!”


    ”不可能吧,你都寫不出來?難道要舉人來寫?咱們縣城舉人還真沒多少啊。那詩你還記得麽,給我說說!”


    羅玉想了想,在紙上快速默寫下十句詩文。秦奎拿著紙張,看了很久,最後也沒寫出一個字。


    當別的學子看見羅玉和秦奎對著夕陽發呆詢問後,一個又一個的學子沉默了。


    道心不穩啊!


    弋陽書院的白夫子是專門教授秀才們應試的,也是弋陽書院舉人兄學問最高的。


    白夫子進入教室準備上課時感覺太詭異了,一個個的大好青年全都死氣沉沉。


    “怎麽回事?你們還想不想讀書了?一個個的哭喪著臉,能學的進去?!”


    “秦奎,到底發生了什麽?”


    秦奎無奈道:“夫子,我們嚐試給詩文續寫全詩,然後發現,下不去手!”


    才夫子鬆了口氣,是為了學習那就可以原諒。


    “什麽詩句,我瞅瞅!”


    秦奎將詩句遞給白夫子。學子們看到白夫子的麵色變化很大,從瞪眼到微笑再到張大嘴巴,最後愣神!


    “這是誰寫的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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