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兒~”


    “燒餅,剛出爐的燒餅。”


    “包子,熱騰騰香噴噴的包子。”


    ……


    街麵上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極具時代生活氣息。


    既然來到這個時代,必須得嚐嚐最正宗的美食。


    不過在一個小攤上吃了一口,韓力當即皺眉:“大叔,這,這沒鹵蝦油啊。”


    “哎呦,是我疏忽忘加了,實在對不住您欸。這樣,作為賠罪這頓算您半價,您今後常來。”


    “隻要東西貨真價實,不會讓你吃虧的。”


    韓力自然明白這炸豆腐老板是看人下菜碟,老顧客就給放鹵蝦油,看著麵生就選擇性忘加,反正一般人也吃不出來。


    即便客人吃出缺少佐料,問題也不大,及時賠禮道歉也能圓過去。


    吃著香噴噴的炸豆腐,嗅著空氣中其他的美食香氣,韓力揣著數萬巨款開始了逛吃逛吃之旅,直到肚皮鼓起來才罷休,主打一個有錢任性。


    如果肚子允許,他都恨不得將這條街的美食吃個遍。


    吃飽喝足消著食晃晃悠悠閑逛著,了解這個時代離譜的物價。


    鹽(顆粒大鹽)800元(8分錢)一斤。


    火柴200元(2分錢)一盒。


    白菜30元(3厘(一分錢等於10厘))一斤。


    雞蛋550元(5分5)厘一個。


    豬肉6400元(6毛4分)一斤。


    棒子麵(整根玉米粉碎後的玉米麵)750元(7分5厘)一斤。


    白麵1500元(1毛5分)一斤。


    精米1600元(1毛6分)一斤。


    (二合麵是白麵和棒子麵摻在一起。)


    ……


    這個時代的物價以韓力後世的眼光看來的確是高得離譜,但相對應的,工資也高啊。


    就拿韓山海是窩脖兒扛大包的,一個月也能掙個二十多萬,這可是年薪三百多萬,聽著就很厲害有木有?


    不過在此時的高物價之下,這一個月二十多萬的工資日子也緊巴巴的不好過。


    畢竟在京城生活,油鹽醬醋茶煤炭等一應生活物資,什麽都得要錢。


    正是因為韓山海深知自家這情況連病都生不起,才送大兒子去學醫。


    閑逛一陣後,韓力邊走邊思考自己未來的路,是娶個賢良淑德的媳婦兒,達成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幸福成就,感受時代變遷的風采?


    還是在這個時代打拚出一番事業,活出波瀾壯闊的一生?


    至於訓禽,對韓力來說,也隻是順帶手的事,不配稱之為目標。


    想著想著,韓力好笑搖頭:“果然啊,人餓肚子的時候隻有一個煩惱,一旦吃飽後便有了無數的煩惱。”


    不過在想到韓家一言難盡的衛生條件後,他當即打定主意,先從這方麵入手。


    畢竟韓家糟糕的衛生條件十分糟糕,韓家其他人習以為常,但韓力作為一個有一定程度精神潔癖的人實在無法忍受。


    要知道,韓力可是一個筷子掉水槽裏都不會再用,直接丟垃圾桶的人。


    昨天秦家村後山的山洞也是韓力盡最大努力精心布置過的,底下墊著厚厚的稻草,上邊還鋪著洗過的床單。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這個年代生活對他來說是一場嚴峻的挑戰。


    買好石灰和肥皂後,韓力回去時又買了一串糖葫蘆。


    這自然是給妹妹韓小小買的。


    韓力前世沒有妹妹,牛馬半生未婚,挺喜歡小孩子的,也就對韓小小這個可愛又萌人的妹妹很是疼愛。


    “待會回去,小小看到糖葫蘆肯定笑得眼睛都沒了。”


    然而就在韓力快走到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門口時,就聽到賈張氏極為惡毒的咒罵聲。


    應該是前身對這老虔婆罵街再熟悉不過,瞬間就聽出來了。


    雖然聽不真切,但賈張氏這老虔婆用的可不是什麽好詞,什麽殺千刀,什麽眼瞎,什麽活該窮一輩子等惡毒的詞不重樣。


    在走近一步,聽聲辨位,感覺老虔婆這聲音好像是在自家方向啊,其中居然還夾雜著韓小小的哭聲。


    “瑪德,簡直欺人太甚!”韓力臉色一寒,急忙加快腳步。


    進了四合院,就看到外院站了不少人在看熱鬧,卻沒一個人上前勸架。


    “小小年紀滿嘴瞎話,真是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小畜生……”


    聽著賈張氏越發惡毒的罵聲,韓力趕回家的同時,也從老虔婆的罵聲以及吃瓜群眾的議論聲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是賈張氏路過前院時,見四下沒人就擤了一大坨鼻涕順手就抹在人家晾曬的衣服上。


    本以為沒人看見,卻不曾想被跑到垂花門的韓小小瞧見了。


    後來三大媽發現衣服上那麽一大坨黑乎乎的髒東西,當即開罵。


    看到韓小小在外院玩,以為是小孩子弄的,當即去找李玉梅索賠。


    韓小小隻好把事實說了。


    三大媽可咽不下這口氣,當即去找賈張氏理論,但賈張氏這老虔婆咬死不認,胡攪蠻纏讓三大媽拿出證據來,否則就得賠錢。


    三大媽想都沒想就把韓小小給賣了。


    賈張氏是什麽人?無理攪三分,有理鬧翻天的老潑婦,而且韓家人老實好欺負,正好可以趁機訛錢。


    走近後,韓力便看到了賈張氏這老虔婆堵在韓家門口,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屋內,滿臉惡毒,唾沫橫飛。


    老虔婆越罵越起勁,越罵聲音越大,將屋子裏李玉梅的辯駁聲和韓小小的哭聲完全掩蓋過去。


    “住口!”


    突如其來的暴喝,將賈張氏嚇得渾身一哆嗦,啞火後瞬間向後看。


    見賈張氏又要開罵,韓力搶先開口:“誰往人家衣服上抹了鼻涕就死全家!賈張氏,你如果敢發毒誓,我韓力就給你磕頭道歉,再賠你5萬塊!你敢不敢發誓?”


    這話直擊賈張氏要害,從舊時代過來的人都比較迷信,哪敢發這種毒誓,生怕應驗。


    韓力也是吃準了這一點,即便賈張氏真敢為了磕頭道歉和5萬塊發毒誓,那麽,誰還不會玩個賴了。


    反倒是賈張氏真發了毒誓,將來等賈東旭下線的時候,那就成了賈張氏壞事做盡的報應。


    三大媽也清楚這缺德帶冒煙的事是賈張氏幹的,但她沒有鐵證,也拿人沒轍。


    閻家什麽都想吃,就是不想吃虧,此刻難得有了話頭,她急忙跟著起哄。


    “對啊。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賈張氏,你發個誓就能得五萬塊,這事兒多劃算啊。”


    “我看韓家老大就很有誠意啊。”


    無論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或者一些被賈張氏欺負過的婦女,都跟著起哄架秧子。


    賈張氏自然不敢發毒誓,當即發動胡攪蠻纏技能:順勢往地上一坐,雙手拍著大腿,就準備開始哀嚎。


    但韓力的聲音又一次搶先:“賈大叔啊,你快回來管管你媳婦吧!賈張氏就要把你們賈家的名聲徹底搞臭了啊!”


    賈張氏目瞪口呆:這,這是我的詞啊!


    圍觀婦女當即哄笑出聲,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賈張氏氣得臉色鐵青,惡狠狠的目光死死盯著韓力,怨毒至極。


    她在琢磨著要不要撲上去抓韓力一臉血,但又擔心自己會吃虧。


    因為真動起手來,對方可是有兩個人的。


    其實,韓力也早已做好戰鬥準備,時刻謹記李團長的教誨:講理咱嘴笨,就喜歡打人!挨了打不還手的,別在我二師混!


    以後遇到打人的,不管他官大官小,先捶了他狗日的再說!


    賈張氏又拍著腿撒潑咒罵:“挨千刀的小畜生欺負我一個寡婦,你個小畜生不得好死啊……”


    人群中的一大媽看不下去,上前將賈張氏攙扶起來,勸慰說和。


    因為易中海認了賈東旭當徒弟,這不管也不合適。


    賈張氏知道繼續鬧下去也討不了好,準備離開,臨走前放下狠話:“小畜生,你給老娘等著,今天這事兒沒完!”


    這時,哭得鼻涕泡都出來的韓小小跑出來:“大鍋,嗚嗚……”


    見妹妹被嚇得不輕,韓力心疼的將她抱起,溫聲安慰:“小小,別哭了,你看看大鍋給你買了什麽?”


    當韓小小看見糖葫蘆時,哭聲瞬間止住,驚喜道:“糖福祿兒!”


    “謝謝大鍋。大鍋,你七。”


    “大鍋七過了,你七。”


    看著妹妹破涕為笑的樣子,韓力幫她擦拭淚痕時才發現,她小臉上和頭發上都有被老虔婆吐的唾沫。


    韓力是又惡心又膈應被氣得不輕,不自覺攥緊拳頭:“對禽獸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啊!”


    之前他本想著用老實人人設暗中陰人當老六的,現在看來,軟柿子是人是鬼都想來捏一捏。


    人不狠,站不穩哪!


    可以預見,這下算跟賈家結了仇,等媽寶男賈東旭下班,肯定要為他媽出頭,又免不了一場鬧騰。


    韓力覺得必須要好好謀劃一番,給賈家來個狠的!


    將訓禽計劃提上日程,讓院裏人再不敢拿韓家當軟柿子捏!


    讓韓家,自此立起來!


    見母親李玉梅愁眉不展,韓力笑著寬慰:“媽,你不用擔心。在鄉下這種糟心事兒我見得多了,知道該怎麽處理。”


    隨即,他便轉移話題:“媽,燒一鍋熱水,我買了肥皂,趁今天天兒熱給小小洗洗。”


    “成。”李玉梅很欣慰,感覺兒子長大了,便準備去忙活。


    這時,韓小小將糖葫蘆遞過去:“媽,你七糖福祿兒。”


    李玉梅正要拒絕,卻聽大兒子說:“媽,你也嚐嚐吧。不然等小小長大了都以為你不愛吃甜的呢。”


    韓力頓了下,繼續道:“我在鄉下就聽過這種事。說是,過年時,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碗裏都是肉,他爸媽的碗裏卻都是清湯寡水的白菜。


    有親戚上門時看到就好奇詢問,你和你爸媽咋吃的不一樣呢?那小夥子理直氣壯的說,我爸媽他們又不愛吃肉。”


    韓力疼妹妹,但也有度,一味的溺愛隻會害了她。


    他也想掰正一下韓家付出式教育的習慣,否則沒準會將韓勇和韓聰培養成下一個斯丹康包國維。


    李玉梅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分得清好壞,知道兒子說的很有道理。


    她也沒再拒絕,吃了一顆糖葫蘆,入口的那一刻,甜得她直想哭。


    是幸福的味道!


    隱約記得上一次吃糖葫蘆好像還是在剛結婚那會兒。


    “小小,你快吃吧,媽媽去燒水給你洗香香。”


    看著母親李玉梅滿是補丁的衣服,韓力隻覺一陣心酸,記憶中這身衣服應該穿了快十年了。


    完美詮釋了什麽叫,新三年舊三年,新新舊舊又三年。


    韓力暗自歎息一聲,看向月亮門,目光期許的呢喃道:“但願許伍德那邊別出什麽岔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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