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景出了老師辦公室,心裏想著許瑜的事,剛轉過轉角就撞到了人。


    “小景,你怎麽了?”原來是許瑜。


    許瑜一把抓住初景的手,看到初景魂不守舍的模樣,將人帶到一邊,關切地詢問:


    “發生什麽事了?是老師跟你說什麽了嗎?”


    初景看著眼前的許瑜,有陽光穿過樹蔭,斑駁的散落在他身上。


    他的手仍舊帶著微微的涼意,整個人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飄渺的薄紗,美好到看來不像是真人。


    初景攥著許瑜的手,有些用力。


    她想了想,將辦公室裏聽到的關於十五年的那個許瑜說了出來,“我剛剛聽到辦公室的郭老師說,十五年前有個叫許瑜的學生,獲得了國際數學競賽一等獎,是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學生。”


    許瑜聽了,失笑道:“你確定你不是在說我嗎?”


    初景心中先是咯噔一下,然後又很快反應過來許瑜是以為她在開玩笑。


    “我當時聽到也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我問了郭老師,他說十五年前確實有一個跟你同名同姓的人。”


    許瑜似乎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半開玩笑地說,“看來叫這個名字的人都很有學習的天賦啊。”


    說完,許瑜似乎想起什麽,他打趣道:“小景難道覺得十五年前的許瑜跟我是同一個人嗎?”


    初景確實這麽懷疑過,但被許瑜直接說出來,仿佛她的懷疑是多麽的荒謬。


    許瑜帶著些感慨,“十五年前啊,算算時間,應該是個中年人了吧。”


    初景見許瑜看起來完全不知道十五年前那個許瑜的事情,更不知道那個人許瑜已經死了。


    她稍稍放下懷疑。


    可是她忘了,正常人又怎麽會想到她在懷疑自己是十五年前的人呢?


    回家的路上,初景又忍不住去想這件事。


    她仍舊感到不安,將一直隨身攜帶的平安符拿出來看了看,心中得到少許安慰。


    她再次問係統,希望係統能說點什麽,“這個許瑜跟十五年前的許瑜不是同一個人對嗎?”


    09:“......不是吧。”這個許瑜根本不是人。


    09換了個問題:“你打算怎麽辦?你現在懷疑許瑜不是人,你決定要除掉他來完成任務了嗎?”


    初景卻並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她說:“十五年前的許瑜是死在了欺淩和暴力之下。”


    09:好的,明白了。


    當晚,初景又做了個一個噩夢。


    夢裏前一刻還在陽光下溫柔笑著的許瑜忽然變得陰沉沉的,血從他的額前流下,像是一道血紅色的遮麵淌滿了整臉,隻露出一雙黑洞洞的眼睛,和血紅的大口。


    他似乎毫無所覺,還朝著初景伸出手,“小景,過來呀?”


    初景害怕的退後了幾步,許瑜也很快失去了耐心。


    血從流到了肩膀,一寸寸染紅了校服。


    他站在原地,黑洞般的眼睛裏滿是憤怒,他逐漸變得抓狂,“小景,你不是答應我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嗎?”


    “過來!讓我們永遠都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許瑜血紅的大口裏滿是鋸齒狀的牙齒,像是要將初景拆分吃之下肚一般。


    “你怎麽不過來!”


    初景轉身逃跑。


    許瑜大叫:“難道你要反悔嗎?!”


    “我要吃掉了你!嘻嘻嘻,這樣我們才能永遠都在一起,隻有你變得跟我一樣,我們就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血不知道何時流了一地,以飛快的速度朝著初景腳邊蔓延過來,紅色的血下有什麽東西湧動著,冰涼的東西攀附上了她的腳踝。


    密密麻麻的刺痛傳來,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撕咬著她的血肉。


    “不!不要!”初景驚恐的喊叫著,從夢中驚醒。


    未熄滅的床頭燈發出泛黃的暖光,給了初景一些安撫。


    她從枕頭下摸出平安符。


    平安符完好無損。


    隻是一個噩夢。


    “九兒!”


    09的聲音很快響起:“我在呢。”


    初景並沒有什麽話想說,隻是喊它一聲,來獲得些安全感。


    良久,初景仍舊對夢中的場景心有餘悸,她說:“我很害怕。”


    09:“別害怕,有我在。”


    初景:“你上次還說不會幫我。”


    09沉默了下,說:“如果我力所能及的話。”


    初景攥著平安符,手心滿是汗水,好在她之前就塑封過了。


    半睡半醒之間,初景無意識喃喃叫道:“九兒......”


    09看著初景已經緩緩閉上的眼睛,放緩了聲音應:“我在。”


    要是早知道這個世界崩壞成了這個樣子,它就不會現在讓初景過來了。


    居然出現了鬼。


    崩壞的任務位麵什麽樣的變化都有可能發生,這是它在進入位麵之前無法預測到的。


    不過它並不擔心初景。


    初景是個韌性很強的人,並不會因為害怕鬼而選擇退縮不前。


    本持著此許瑜非彼許瑜的念頭,初景仍然像之前那樣和許瑜相處。


    但同樣她也在尋找有關十五年那個許瑜的事情。


    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學校裏清楚這件事的人也不多,就算知道對方也未必願意說出來。


    好在初景打聽到學校的檔案室可能還保存著當年跟許瑜相關的文件。


    初景立刻使出了鈔能力,成功賄賂了一位負責檔案室的老師,同意讓她進去尋找這份文件。


    老師讓初景找了個放學的時間,並且一再叮嚀囑咐:“記住文件你隻能在檔案室閱讀,不能帶任何一張紙出檔案室!”


    “你要找的檔案太久遠了,並不一定能找到,我隻能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這次找不到你就隻能下次再找機會了。”


    “檔案室裏的檔案都是按照年份歸類放好的,好了,你快進去找吧。”


    初景進了檔案室。


    檔案室大概有八九十平米,是個狹長的長方體,從門口一直向裏延伸,過道兩旁緊密的排列著一個個兩米來高的木製架。


    在煞白的燈光下,每個架子上都滿滿堆積棕黃色的文件袋。


    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的紙墨味,還隱隱帶著一股淡淡的潮濕發黴的氣息。


    初景按照櫃子外側標記的年份一個個找過去。


    在有的架子間隙,靠牆的地上甚至都堆積著些文件。


    初景走到最裏麵的兩層,終於找到了存放十五年前檔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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