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我的病真的治好了,那真的可以考慮領養珂珂,一個孩子如果沒有父母,她就難以理解真正的愛與親情,而且珂珂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我也挺喜歡她的。”


    周銘話鋒一轉,作為丈夫,無論如何也會考慮江琴的想法。


    “真的嗎?那珂珂可要跟著你姓了,周珂珂,不錯,不錯,非常不錯。”


    “你不問問孩子的意見?”


    “珂珂,你……”


    “願不願意讓我們做你的爸爸和媽媽。”


    ……


    事後,周珂被送回了孤兒院,周銘江琴夫妻二人見到頭發花白急得差點報警的老院長,也等到了匆匆趕回的老師們與幾名年紀普遍不小的保安。


    院長當麵教育了導致珂珂出跑的那名老師,隨後嚴肅地告知周珂外麵的危險,直到周珂睜著純潔明亮的大眼睛保證不再隨便離開孤兒院後,臉上的皺紋才有所舒展。


    看得出來,院長的確很擔心孩子出現意外,抱住周珂的雙臂都不受控製地顫抖,顯然還沒從害怕中緩過神來。


    “孤兒院的孩子們都是我一直看著長大的,最喜歡聰明聽話的周珂,幾乎當成了自己的孫女,但之前因為臨時有些事得辦……”


    “唉,要是當時我就在珂珂身邊,事情也不會如此發展了,總而言之,還是謝謝你們二位,謝謝你們。”


    院長鄭重地向周銘,江琴鞠躬道。


    “老先生言重了,實在是言重了。”


    周銘上前扶住院長顫巍巍的身體,原本,他還擔心珂珂住在孤兒院裏,說不準會受到不太好的照顧,不過,在見到老院長本人後,相似的疑慮完全打消,反而是徹底放下心了:


    他是個真心愛孩子的慈祥老人。


    “沒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的話,那我們也要走了,院長……和姐姐說再見,珂珂,以後有機會,我們一定會來看你的,到時候給你帶好吃的。”


    還有其他要事傍身,江琴隻好有些不舍地與小女孩道別,但她心裏始終記得,在2030年的十月二十三日,認識了一個乖巧懂事的可愛孩子,和她度過了段不錯的愉快時光。


    “叔叔,姐姐再見,等珂珂下次重新畫一張畫送給你們,珂珂一定會認真學畫畫的。”


    江琴露出了溫柔的微笑,得到周珂回應的瞬間,覺得酥酥麻麻的,簡直恨不得立刻將孩子抱走。


    ……


    “他們和我道別後就離開了,我卻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我去問過院長,院長也是搖頭,但我始終記得那個約定,並把它記了二十多年。”


    “也多虧了你,我才想起來這麽多。”


    “嗬嗬。”


    當雯欣蘭開始對某個人知無不言,無話不說時,哪能是好情況,簡單地講,類似於發出張寫著笑話的死亡通知單,她咧嘴低笑,把表情埋在胸口。


    “刺啦!”


    “嗯?”


    還沒開始動手,怎麽那惡心家夥開始主動尋死了,奇怪,真奇怪,殺過太多的白癡,白癡得過頭的還是頭回見。


    雯欣蘭手臂一輕,糾纏束縛在上麵的繩索被匕首劃斷,自然也就脫落而下。


    她活動活動僵硬的關節,當見到道道清晰勒痕時,剛剛被疑惑壓下的極端情緒一次眨眼後充斥瞳孔。


    而女人動作繼續,也不知哪根神經出現問題,竟連固定在椅背上的鐵環也取下解開,隻見到原本白皙精致的脖頸處亦然留下擠壓後浮出的血色。


    “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我受不了,現在你完全自由了,想做什麽都行,要是想反過來折磨我,隨你便,反正我對你了解得很,比那個姓白的混蛋更了解你。”


    說完後,女人徑直將摘下的鐵環扣在自己的身體上,隨後撿起散亂的斷繩,張嘴咬住,並攏肢體裝模作樣地纏繞幾圈,明顯是沒打結收緊,卻還要專門抬起來向雯欣蘭展示展示。


    “如果我真有姓白的腦子,也不至於活得不清不楚了,你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我估計也就沒有弄死你的心思了。”


    一番古怪操作過後,竟然真的驅散了雯欣蘭難以遏製的瘋狂。


    她翹起腿徑直坐上桌麵,伸懶腰舒展脊背的同時順手從旁邊拆封後的巧克力棒中抽了幾根,從唇角伸進,用舌頭卷住,任由濃鬱的醇香沁入口腔,倒吃得很自然。


    “我能知道多少呢,而且也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你的那隻跟屁蟲馬上又要趕過來,快些準備好去救過去的你吧,我躺在地上就挺好的。”


    女人作勢要躺下,還沒等屈腿,便感受到腦後傳來的力量,為避免長發拉扯產生的疼痛,隻好順從地跟隨著,直到雯欣蘭將她如法炮製地死死固定,半身弓起,坐在冰冷的鐵塊上,難以動彈。


    “喂,瘋女人,說你那,你簡直比我還要過分!我現在要怎麽離開,不,別走,別走我求你了,剛才就是跟你開了個玩笑。”


    “拜托,至少待會通知下別的什麽人,好來救我,好吧,好吧,我指不定得待多久呢,說不準三五天的……”


    女人比雯欣蘭更清楚,她不可能掙脫束縛的,以至於在發現後者有離開的意圖時,語氣趕忙軟下,苦苦哀求道。


    “和你的巧克力棒一塊待著吧,呸,真是難吃,苦的要死。”


    “砰!”


    昏暗的房間內,唯一一扇鐵門重重關閉,從時間方麵來講,雯欣蘭應當已經徹底恢複到完全狀態,現如今,能真正阻攔她的可不多。


    “哦,您的身體還完整呢,我感知到您意識蘇醒,快馬加鞭地爬過來了,嘖嘖嘖,真是不幸中的萬幸,還好受傷不重,不對……”


    紅瞳以蛇群的形態在屋頂倒立爬行,它如同一團從地獄逃脫的惡魔血肉,蠕動間,張牙舞爪地揮動鎖鏈,沿途頂燈盡數熄滅,無一盞幸存。


    “您剛才,是不是在裏麵進行不可告人的奇怪遊戲了,怎麽能在肩膀往上腦袋往下留下傷痕,像是戴了個……”


    好奇地偷偷伸出尖錐,試圖挑開緊閉的鐵門探個究竟,卻被雯欣蘭的眼神製止,從衣擺下依附至陰影內,完全蟄伏。


    “女孩在哪,帶我去。”


    有點奇怪,心裏莫名空落落的,總覺得好像少了些很重要的存在。


    “不可能是他出問題了吧。”


    “它?”


    “是哪個誰。”


    ……


    “哢,砰!”


    修長的手指在扣住鐵環的瞬間,便將其揉捏得變形,雖說,野蠻的拆卸方式可能會加劇壓迫與窒息感,可總是有人不在乎痛苦。


    女人在確認了雯欣蘭離開的腳步後,輕易從椅子上掙脫,先是取走了曾經遭到嫌棄的零食,後撫摸酸澀的肌肉,指尖搭在下巴,緩慢向麵中移動,純黑色的濃墨滲出皮膚,叢生的毛發在混亂中顯露。


    都是發生在幾秒內的過程,飛濺的水花向四周擴散,驟然伸出張狼吻,雙目下沉消失,兩隻靈活的三角耳忽而翹起,利齒開合間,又吐出壓抑陰沉的言語。


    “我得仔細想想,在拿到了犧牲之後,要給我們可愛的小寵物設計些怎樣的遊戲情節呢,紅瞳的出現,真是個始料未及的麻煩,到底是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雯欣蘭怎麽和楊戩攪在一塊了。”


    “唉,如果我當初也能早早取代楊戩得到紅瞳,也不至於活得淒淒慘慘,乏味無趣了,嘖嘖嘖,聽說紅瞳背地裏喜歡講講冷笑話,也許符合我的口味呢。”


    “切,連黑巧都接受不了,天天抱著那孩子吃的糖,她真不如我,我早戒掉了。”


    “哢嚓!”


    “哢嚓!”


    “哢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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