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風陣中,秦月的身影時而扭曲,時而伸展,時而如靈貓般躬身前行,時而像毒蛇般蜿蜒遊走,詭異的步法變幻莫測,在狂暴的氣流中穿梭。


    她一會兒緊貼地麵,像一隻壁虎般攀爬,一會兒又高高躍起,躲避著罡風的切割。


    她的動作看似怪異,卻充滿了力量和美感,仿佛與狂風融為一體。


    十圈下來,秦月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她隻是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便轉身走進了旁邊一間修煉室。


    她盤膝坐下,深吸一口氣,平複著體內翻湧的氣血。


    然後,她緩緩抬起手,雙指並攏,輕輕一揮。


    隨著她的動作,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在她指尖閃現,漸漸凝聚成一枚尖銳的毒牙虛影,散發著森冷的氣息。


    毒牙虛影似乎感應到主人的心意,輕盈地飛舞起來,在秦月的周身盤旋,等待著她的指令。


    她調動丹田內的元氣,一絲絲地引導出來,如同春蠶吐絲般,在身周形成一張無形的網。


    這張網越來越密,最終形成了一個封閉的區域,周圍的空間仿佛被扭曲了一般。


    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仿佛被灌注了鉛塊,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秦月身處其中,隻覺得周圍的景象都變得扭曲起來,空間的規則仿佛被徹底顛倒。


    她努力穩住心神,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絞殺領域上,想要徹底掌控它。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狂暴的力量突然從領域深處湧出,衝擊著她的心脈,一股嗜血的殺意不受控製地在心中蔓延開來。


    她深吸一口氣,將翻湧的氣血強行壓下,然後控製著自身的意識,像抽絲剝繭般,從絞殺領域中慢慢退了出來。


    與此同時,她纖指輕彈,那道銀色毒牙虛影卻如同一道閃電,猛地紮進了那片混亂的領域之中,消失不見。


    按照既定的元氣運轉規律,毒牙虛影應該迅速向前衝刺,撕裂麵前的一切才對。


    可是,它卻像一隻無頭蒼蠅般在原地打轉,甚至還緩緩後退了幾分。


    怎麽會這樣?


    秦月眉頭微微皺起,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的場景,試圖找出問題所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秦月依然保持著思考的姿勢,絞盡腦汁地思索著。


    終於,她似乎抓住了什麽關鍵,眸中閃過一絲明悟。


    難道說,絞殺領域中元氣的運轉規律與外界不同?


    想到這裏,秦月當機立斷,將原本的元氣運轉方式逆轉過來,再次嚐試操控著毒牙虛影的行動。


    果然,那抹銀白色的毒牙虛影仿佛被賦予了生命,靈活地按照她的意念,在這個奇特的領域中穿梭、遊走,時而盤旋,時而俯衝,就像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充滿了危險的氣息,速度和方向都恰到好處。


    秦月心中振奮,更加專注地控製著元氣的流動,感受著絞殺領域內每一絲細微的變化。


    確認毒牙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行動後,秦月緩緩收斂心神,周身翻湧的元氣漸漸平息下來,原本扭曲的空間也恢複如常。


    絞殺領域消失,修煉室再次恢複了平靜。


    經過這一次嚐試,她心中已經有了判斷,在這個獨立出來的領域中,一切都要和外界的運轉方式相反,仿佛是另一個鏡像世界。


    這兩個月來,秦月幾乎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全身心地投入到“欲之舞”和“絞殺領域”的修煉中。


    每次練習“欲之舞”,對她來說都是一次極限的挑戰,那種痛苦簡直難以言喻,仿佛身體被拆解重組一般。


    她渾身的關節在枯榮血脈的修複下增多了不少,原本僵硬的骨骼也漸漸變得柔韌,能夠做出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動作。


    蛇的蜿蜒,狐狸的靈動,貓的輕盈,這些動物獨有的姿態,如今都被她完美地複刻出來。


    每一次絞殺領域的施展,都像是在進行一場與天地法則的對話。


    起初,她隻是依照著功法口訣,機械地運轉元力,構建領域。


    從最初的生澀模仿,到逐漸領悟其中的奧妙,秦月感覺自己仿佛打開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門。


    那種玄妙的感覺難以言喻,卻又讓她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練習,她對絞殺領域的掌控愈發得心應手,領域的變化也更加隨心所欲。


    而在這個過程中,她也越來越深刻地體會到,地級武技的強大,不僅僅在於其恐怖的威力,更在於其中蘊含的天地至理。


    秦月端坐在那兒,昔日白皙的肌膚如今布滿了細密的傷口,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好在這些傷口都不深,隻能隱隱從她尚算完好的麵部輪廓判斷出她到底是誰。


    以前在地球的時候她早就想這麽幹了,但那時候,姣好的麵容是她行走娛樂圈的通行證,她不得不為自己的“美麗”付出代價。


    而如今,實力才是她在這個世界立足的根本,她自然不必再為了那些虛無的東西而束縛自己。


    修煉室的門被緩緩推開,秦軒臉上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緩步走了進來。


    他走到秦月麵前,意味深長地說道:“曾家家主曾展席來了,還有他們家那個曾梓笛也跟來了,那小子指名道姓要見你呢。?”


    曾家和秦家同為暗獄荒原四大世家之一,兩家向來交好,經常互通有無。


    聽說兩家祖上是生死之交,因此定下了世代交好的約定。


    所以,兩家經常有晚輩互相來往走動,關係十分密切。


    曾家的血脈天賦是“青木血脈”?。


    “曾梓笛?”秦月複述了一遍這個名字,腦海中隱約浮現出一個青澀少年的身影,隨意地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便直接朝著修煉室門口走去,“哦,我知道了。走吧!”


    “月小姐,你身上……”秦軒看著秦月滿身的傷痕,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提醒道,“你身上傷這麽多就算了,好歹也梳洗打扮一下吧?”


    “打扮什麽啊……”秦月停下腳步,回頭瞥了一眼秦軒,不以為然地說道,“曾梓笛那小子要見我,我又不是去相親,打扮什麽啊……”


    曾梓笛也算是暗獄荒原的名人了,他比秦月小半歲,從小就覺醒了曾家的青木血脈,修煉天賦極高,是難得一見的天才。


    想當初,秦家和曾家有意結為親家,在他和她還沒出生的時候,就給他們定了娃娃親。


    可是等他們出生後,秦月比曾梓笛大了幾個月,再加上秦月遲遲沒有覺醒血脈天賦,這門親事也就被擱置了。


    但曾梓笛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又早熟又一根筋,始終對這段兒時的約定難以釋懷。


    這不,時不時地,他就又會跑到秦家來,說是拜訪,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就是來找秦月。


    在秦月定下婚約的當天,曾梓笛像是瘋了一樣,在曾家大鬧了一場,哭喊著要去秦家搶回他的新娘。


    要不是他爺爺曾展席攔著,他估計真的會提槍殺到秦家來搶人。


    “月小姐,不是我說你啊,曾梓笛那小子除了比你小半歲以外,真的沒什麽不好的了。你想想啊,他長得一表人才,修煉天賦又高,才十五歲,就算每天玩玩鬧鬧的,也已經修煉到元晶境後期了。”秦軒咂吧著嘴,一邊搖頭一邊說道,“以前你沒有血脈天賦,和他確實沒戲,但現在不一樣了啊,你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就這等修煉天賦,整個暗獄荒原的年輕一輩裏都找不出第二個來!就連女帝昭曦,當年也是十六歲的時候才進入元晶境的,而且,女帝昭曦修煉起來,那可是出了名的刻苦勤奮,從不懈怠啊!”


    秦月沒有說話,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


    曾梓笛的天賦和實力,毋庸置疑,他的確是暗獄荒原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原主對曾梓笛的情感,她現在還無法完全理解,但對她來說,二十五歲的閱曆和十五歲的曾梓笛之間,橫亙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在她眼中,曾梓笛就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充滿了少年人的衝動和天真。


    想到這裏,秦月不禁在心裏暗暗搖頭,她實在無法將自己和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聯係在一起。


    “我知道他是天才,”秦月拉長了聲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我也知道他爺爺是大帝境的強者,就連皇室的老祖宗都在他手上吃過虧,隻要他有心,曾家早就不是如今的地位了……”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眼角瞥見秦軒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神色,這才接著說道:“怎麽,你覺得我應該對這位天才少年動心?”


    秦軒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一聲:“你既然都知道,就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人家曾梓笛對你可是一往情深,這麽多年,始終如一。”


    “那小子啊,”秦月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揶揄,“恨不得從出生就對我一往情深了,他的心思我還能不清楚嗎?我心裏有數。走吧,別讓客人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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