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尖銳的刺痛感毫無預兆地從蛇形紋身處傳來,仿佛有一根根細針在她的皮肉之下筋脈中穿梭,秦月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刺痛感越來越強烈,如同有一條毒蛇在她手臂的經脈中瘋狂扭動,撕咬著她的血肉。


    下一刻,蛇形紋身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生命般。


    緊接著,秦月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紋身中覺醒,試圖衝破某種束縛,發出無聲的轟鳴。


    與此同時,仿佛有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在她耳邊炸裂開來,一股奇異的念頭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紋身處狂湧而出,沿著她的手臂一路向上,勢如破竹地衝向她的脖頸,最終如同閃電般衝入她的腦海,帶來一陣劇烈的震蕩。


    毒牙!


    這股念頭如同醍醐灌頂般,瞬間在秦月腦海中炸響,帶著一股洪荒氣息,瞬間湧入了她的意識深處。


    這股能量波動之中,竟然蘊藏著一組完整的記憶片段,猶如一部古老的武功秘籍,正在緩緩地在她腦海中展開。


    記憶片段中,詳細地記載著一招名為“毒牙”的詭異武技。


    而這套武技的修煉方法,也隨著記憶片段的湧現,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銘刻在了秦月的腦海之中,清晰無比,揮之不去。


    武技,是一種運用體內元氣的法門,是武者力量的延伸,通過技巧將元氣轉化為強大的攻擊手段,是將體內奔騰的元氣轉化為攻擊利刃的橋梁,是武者在生死之間錘煉出的殺伐之道。


    武者可以通過修煉武技,將自身元氣,甚至是與生俱來的血脈天賦,凝結成千變萬化的攻擊手段。


    這就好比工匠手中的刻刀,賦予了木材千姿百態的可能。


    武技也分為不同的等級,根據武技的威力和精妙程度,共分為黃、玄、地、天、神五個等級。


    越是高等級的武技,對元氣的操控就越發精妙,甚至能將武者自身的血脈天賦融合其中,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恐怖力量,甚至可以輕易改變一場戰鬥的走向。


    但修煉高等級武技絕非易事,武者自身境界必須達到一定的高度,才能參悟其中奧妙。


    就好比攀登高峰,越是接近頂峰,道路就越是險峻,修煉高等級武技所需的條件也更加苛刻,非天資卓絕之輩,不可企及。


    在天脈大陸,武技是所有武者夢寐以求的至寶,其珍貴程度遠超任何金銀財寶。


    各大世家和勢力之所以能夠屹立不倒,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掌握著大量珍稀的武技典籍。


    這些武技典籍代代相傳,成為他們招攬人才、鞏固地位的強大支柱。


    秦月閉上雙眼,開始梳理腦海中紛亂的“毒牙”武技。


    也不知過了多久,腦海中混亂的記憶碎片逐漸被她拚湊完整,她睜開雙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毒牙”共分為初期、中期、大成三個階段,而此刻出現在她腦海中的,僅僅隻是初期階段的修煉法門。


    秦月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失望,這毒牙究竟隻是最低級的黃級武技,還是能夠媲美天階神技的至高武學?


    會不會太過雞肋,不適合她修煉?


    一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讓秦月一時也難以決斷。


    這武技來自於那個詭異紋身,直接以灌輸記憶的方法湧入自己的腦海,來的詭異至極。


    她有些遲疑,難道這紋身還能自動給自己尋找合適的武技?


    可是,這武技來曆不明,萬一修煉了會有什麽副作用怎麽辦?


    而且,這套毒牙武技隻有初期修煉法門,殘缺不全,日後該如何修煉至大成?


    秦月心亂如麻,不知道要不要修煉這個全然不知底細的武技。


    秦家身為暗獄荒原的幾大世家之一,自然也有自己的武技。


    家族傳承的武技,經過了時間和一代又一代的檢驗,威力和修煉方法都經過了驗證。


    按理說,家族傳承的武技才是最好的選擇。


    家族傳承的功法固然穩妥,但這詭異的紋身既然能夠帶來元氣,會不會這武技也是一種機緣?


    心中反複思量著利弊,秦月最終還是決定先嚐試修煉一下。


    或許,這毒牙初期修煉並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麽影響,還能讓她對這詭異的武技有個初步的了解。


    秦月深吸一口氣,按照腦海中毒牙初期運轉方式的指引,試探著調動丹田內的元氣,一點一點地讓元氣按照一種奇異的軌跡在經脈中遊走,最終緩緩匯聚到指尖。


    起初,元氣流動還算順暢,但是當元氣流經手臂上的蛇形紋身時,一股尖銳的刺痛感驟然從指尖傳來。


    仿佛有一根燒紅的細針,狠狠地紮進了她的指尖,讓她忍不住悶哼一聲。


    她咬緊牙關,強忍著劇痛,繼續催動元氣。


    隨著元氣的不斷匯聚,那種刺痛越來越強烈,如同有一把鈍刀在慢慢切割著她的血肉,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皮而出。


    與此同時,整條手臂的肌肉也瞬間繃緊,像是拉滿的弓弦,隨時可能斷裂。


    一縷縷銀白色的元氣能量竟不受控製地從指尖溢出,如同絲線般在空氣中緩緩流動,最終逐漸匯聚,形成一個尖銳如毒牙般的虛影。


    血液在血管中奔流,但這股突如其來的變化並沒有讓秦月感到慌亂,反倒讓她更加冷靜,仿佛融入了周圍靜謐的天地間,氣息冰冷異常。


    她放緩呼吸,調整著自己的氣息,心跳平穩有力,雙眸中沒有任何感情波瀾,隻有冰冷的殺意在湧動。


    此刻,在茂密的樹葉的掩護下,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隻有目標清晰地映照在她的眼中。


    她就像一條蟄伏的毒蛇,靜靜地等待著,搜索著獵物,隨時準備給予致命一擊。


    一會兒後,伴隨著一陣踩踏枯枝敗葉的沙沙聲響,兩道人影嘴裏罵罵咧咧,慢吞吞地從前方走來。


    這是兩個人同樣是趙誌遠的親信,平日裏對待趙誌遠最是殷勤。


    他們衣衫淩亂,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和煩躁。


    “那小婊子不知道跑到什麽鬼地方去了!呸!”身高體闊的武者粗聲咒罵了一句,朝地上狠狠啐出一口濃痰。


    他滿臉的絡腮胡子隨著咒罵聲一抖一抖的,顯得粗俗不堪:“媽的,讓老子在這裏白白浪費了這麽長時間,老子還要回城裏有事呢,操!要不是為了那點辛苦錢,誰他娘的願意來這鬼地方受罪,晦氣!”


    他一邊罵罵咧咧地抱怨,一邊不耐煩地用手中的刀撥開擋路的樹枝。


    “張平,你小點聲!?”另外一名武者神情警惕,他走路的時候不像旁邊的壯漢那樣橫衝直撞,而是每走一步都會先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樹叢和灌木,似乎在提防著什麽危險。


    他繼續說:“那小丫頭片子既然敢殺我們趙家的人,肯定有兩下子,小心陰溝裏翻船了。”


    “怕什麽!她都是偷襲的。”叫張平的絡腮胡子不屑地撇撇嘴,“要是麵對麵,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老子一隻手就能把她捏死!”


    “小心駛得萬年船,”另一名武者並沒有因為張平的話而放鬆警惕,“別忘了,那小婊子可是殺了我們三個人,說明她下手狠毒,絕不容易對付。”


    “知道了知道了,真囉嗦!”張平不耐煩地揮揮手,“放心吧,你我都在元氣境中期,怕什麽?”


    張平臉上滿是不屑,對著同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我們走在一起,那婊子要是膽敢冒頭,就讓她看看我們的厲害!”


    張平說到這裏,語氣更加囂張,直接在林間大聲咆哮起來,似乎是想用聲音將秦月逼迫出來。


    “嘿嘿,也是,那小娘皮再厲害還能對付我們兩個不成?”那個謹慎的武者似乎也來了興致,低聲抱怨道,語氣中充滿了猥瑣,“真不知道冷小姐和少爺到底看上那婊子什麽了……要我說,直接把她抓回去,先讓少爺享用,再讓我們兄弟們爽快爽快……”


    “冷小姐的心思誰猜得透,嘿嘿,不過少爺嘛……那肯定是看上那丫頭的臉蛋了,嘖嘖,那小模樣,真是水靈啊。少爺估計饞很久了。?”張平猥瑣地笑著,臉上的橫肉擠成一團,仿佛秦月此刻就站在他麵前任他打量一般,語氣裏滿是淫邪。


    另外一人又壓低了聲音:“少爺也就在這城外能過過癮,這要是在城內,被柳小姐知道了,那還得了?柳小姐那脾氣,嘖嘖,到時候,少爺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謹慎武者口中“柳小姐”三個字,仿佛帶著一股莫名的寒氣,讓張平臉上的淫笑瞬間凝固,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壓低聲音,用一種近乎敬畏的語氣說道:?“可不是嘛,柳小姐那可是天上的鳳凰,咱們少爺啊,也就是仗著家世背景,才高攀得上她做未婚妻。”


    他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畫麵,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話說柳小姐那氣場,嘖嘖,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少爺也是個狠角色,居然敢求娶她。”


    他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聽說柳小姐修煉天賦極高,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元力境極巔的強者了,少爺雖然最近突破了,可是一個是元力境初期,一個是元力境極巔……那可是差了一個大境界呢。”


    他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歎:“不過話說回來,柳小姐的手段也真是夠狠辣的,我親眼見過她出手,嘖嘖,那場麵,簡直比妖獸還恐怖。”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所以說啊,少爺在城外的其他事情,可千萬不能傳到柳小姐耳朵裏,否則……”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臉上滿是驚恐之色,“你我腦袋都得搬家!”


    兩人臉上的神色都變得有些敬畏,腳步也不自覺地放慢了些,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秦月所在的方向走來,渾然不知危險正在逼近。


    茂密的樹葉間,一雙冰冷的眼睛正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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