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通遼又問此次約請的都是什麽能人。


    朱大誌說:


    “我自從和天狐王鬥法敗了以後,知道現在普天之下,能勝過我的人還有很多,而天主更是我等的大對頭。便撇了門人妻兒不要,獨自去了極南之地,靠金重武老哥之助,煉成一頭天魔女。我這魔女與你們一般煉的不同,無論仙凡,隻要被它看上,一旦上身,至多七天七夜,便會精元枯竭而死。”


    阿通遼見他隻誇自己本事,忍不住問道:


    “天魔女再厲害,也隻能對付一般仙君,而且還有九天神雷和陽火可破。”


    朱大誌聽了,先瞪他一眼,然後才不屑地說:


    “天界隻有九天神雷能破我的魔女,陽火可不行!而修成此神雷的,都需要有通天徹地的本領,哪一個不是三十三天外的逍遙仙?現在各天界都在忙於煉製寶物,積累力量準備仙界大破滅的到來,沒有人管我們元洞天界的。”


    聽到這裏,母鼠妖王插嘴問道:


    “豬賊,大破滅不是還有萬年才到嗎?”


    朱大誌見她也不知道,心中得意,說道:


    “我也是聽王天奇說的,他的夫人可是赤清天李仙王的孫女。據李仙王說,頂多五千年,天地大變就將開始!”


    接著,他又神秘地說道:


    “王天奇這次在本天界中並未約請太多人,除我外,隻約了些仙君中的能手。”


    他這話剛剛說完,忽然一道黃煙在地下冒起,煙散處現出一個打扮奇怪的蠻夷老人。


    就見他笑著說道:


    “嘉客到此,為何還不請進府中敘談,卻在此地閑話?難道怪我等主人不早出迎麽?”


    來人身材高大,聲如洪鍾,正是蠻王阿骨朵。


    阿通遼一見到父親,不由心頭酸起,叫一聲:


    “爹,我這些天過得好辛苦!”


    “遼兒,是這隻母老鼠欺負你嗎?”


    阿骨朵眼中凶光閃爍,張開大手,便要抓過去。


    而女妖王尖聲叫著,幻出元神大手,就要迎擊。


    她遁逃之術無雙,雖說隻剩元神,但並不懼怕一般仙王。


    朱大誌見二人剛見麵便要衝突,忙伸左手,舉起黑幡迎風一晃,發出一團愁煙慘霧,把兩人隔開。


    那煙霧中鬼哭啾啾,眾多骷髏一齊生出血肉,瞬間變活過來,擁著一個赤身美人,各張大口,露出長舌與獠牙,往外直噴黑煙。


    他指著母鼠妖王罵道:


    “你這潑婦生來就是這麽小氣,不問親疏黑白,一味賣弄你那貪吃本色。既知天狐王厲害,當初就不該自己去。去那裏吃了虧,不怪自己本領不濟,卻來怪我沒能跟上,虧你自己羞慚遠遁,還好意思怪我百年不找你!”


    說到這裏,他看一眼阿骨朵,又說:


    “我朱大誌在此說下,連阿骨朵仙友也算上,從今日起,我等三人應該聯成一氣,互相幫忙,誓同生死,以圖仙途上更進一步,能免得人單勢孤,受人欺侮。你的肉身,自有我和阿老哥幫你找有根基的來用。若是不聽我言,再這那般任性妄為,休怨我不講情麵了!”


    母鼠妖王聞言自然不快,但朱大誌同自己情厚,不至於相害。


    而且阿通遼確實受了自己不少調戲,他的父親蠻王成名多年,並非易與之輩。


    所以雖然朱大誌出言專橫,自己正有用他之處,而且他所說之言也未嚐不是維護自己,便樂得借此收場。


    就聽她吱吱笑道:


    “豬賊你倒說得對,會做人情。我並非自己吃了仇人的虧,而去埋怨朋友的人。他的兒子是我幫他接骨還原的,隻要他肯給我個上佳肉身,我們自然兩清。”


    阿骨朵見兒子還在對方手上,而且自己也正是用人之際,便早早收了手。


    等聽到此言,立時哈哈大笑道:


    “謝謝仙友救助小兒了。蠻荒也有人口數十億,根骨上佳者不知有多少,任你挑選就是。”


    母鼠妖王正要答話,朱大誌已然走了過來,把阿通遼“牽”了過去,暗地裏就把元神上的束縛給他解了。


    讓其上前去與阿骨朵父子交談,他才轉身對女妖王說:


    “無心,如今事情說開,皆是天狐王害你如此,我們無須彼此問難。且等戰敗天主那廝,將元洞天奪下以後,上天入地都跑不了那頭老狐妖,咱們到時候再殺了他便是。現在我們同進仙府,去見王天君,看看赤清天能否來人,然後給你找具好肉身,我們再秉燭夜談吧。”


    母鼠妖王聽了最後一言,不由白了他一眼,卻也不再吭聲。


    阿通遼也催著說有話到裏麵去再談。阿骨朵為了表示歉意,親自在前引路。


    王天奇移來此地不久,阿通遼尚是初次獲準進入他的寢宮。


    眾人先是走進一處山穀內,見山石土地一片黑紅。


    走了百十丈,隻見前麵黃霧紅塵中隱隱現出一座仙府。


    仙府門前立著四個身材高大的持戈武士,見四人走近,一齊俯伏為禮。


    又聽一陣金鍾響處,仙府內走出一排十二個妙齡天仙女,各持舞羽法器,俯伏迎了出來。


    那仙府原是晶玉結成,又被林天奇用法術極力經營點綴,到處金珞瓔花,珠光寶氣,襯著四外晶瑩牆壁,宛然身入琉璃世界。


    阿通遼看了一眼,心中就暗暗慚愧:


    “自己與父親久處蠻荒,隻願意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就算與女子交合,也不管不顧,幕天席地也是經常。王天奇一個天君就這般享受,那天主的奢華可想而知。若真的我父王奪下天主之位,我一定把極樂飛宮重新裝飾一番。”


    他這裏妒恨交加,心中難受,母鼠妖王見著左右侍立的這些仙童仙女,早不禁笑開了花,靈舌亂伸,饞涎欲滴。


    朱大誌知道她的毛病,又見王天奇夫妻遠遠走來,忙扯她一下,讓她收斂下狂態。


    他們為什麽對仙君巔峰的王天奇如此客氣?


    這裏麵有王天奇身懷至寶,真正戰力比他們不差的原因,也有王天奇的夫人在赤清天有後台的緣故。


    王天奇搶步上前,深深施禮,把麵上功夫做足,寒喧過後,眾人進入府內。


    廳堂中落坐,母鼠妖王暫且收了狂態,表示隻要有具好肉身,便可以以死效命。


    然後阿通遼又對其父說起自己的遭遇,言說在裂天穀附近遇見幾個不知來曆的男女,以及自己被打到身殘誌屈之事。


    蠻王阿骨朵聞言,怒道:


    “照你描述說來,定是王老弟在天主城的那個仇人了。”


    阿通遼道:“爹我看那些人未必都是那通淵澗中的毛賊。我開始遇見的兩個年輕賤婢,騎著一隻大鳥青鸞,異常神駿,本領也是非同小可,竟然能闖出我的魔火,道行稍差的人,決難製服收為坐騎。”


    王天奇聽到這裏,忽然開口道:


    “那青鸞本是北天君麻七姑的坐騎,後來賜給她的一名出色後人了。”


    朱大誌一聽皺眉:


    “麻七姑可不能小覷,若是她鐵了心保天主,我們可要小心。”


    王天奇點了點頭,回應他道:


    “我那麻四妹自己不肯嫁給秦公凱,但有意讓她這後人去陪侍於他。”


    元洞天天主秦公凱,據說修行至今才數千年,比王天奇他們四個還小一些。


    這時,朱大誌又問:“王老弟,東、西兩府的天君又是什麽態度呢?”


    “東天府張家和天主秦家實為一家,而西府李家...”


    王天奇對於西天君李大勇忌憚很深,但更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很多人都說老西天君還沒有死,正在某個犄角旮旯裏瞧著呢!


    “我和麻四妹都是保了秦公凱而來,張家本就是秦家埋在元洞天的暗線。隻有李家是這裏的土著,根係紮得極深。”


    他們正在說話之間,一道光華如神龍夭矯,從洞外飛入。


    王天奇連忙起身施禮道:


    “夫人回來說姑姑早就動身,如何今日才到?”


    話音剛落,來人已然現身出來,回答道:


    “我走在路上,想起一樁小事,便去妖國走了一遭。和那頭老猿爭鬥了一場,倒是沒分出上下。我知道他自負秦公凱之下第一人,怕他出來生事,又許他些條件,讓其看住天狐王,所以來遲了一步。”


    蠻王阿骨朵聽了還好,朱大誌、母鼠妖王卻心中一凜。


    妖國真王有二,天狐王和大猿王!


    他們連忙站起身來,等王天奇引見。


    “兩位仙友,這是赤清天新月仙王,也是內子的姑姑。”


    來人正是新月仙王李新月,李家是赤清天五大王族之一,族中隻仙王就有三位。


    幾人一聽,都連忙上前拜見。


    仙王李心月身姿適中,寶光遮麵,誰也看不清容貌,微微回禮後,自去了主位落坐。


    等大家也落座後,正要談話時,忽見一名氣宇軒昂的年輕仙君從外麵進來,朝在座諸人拜見之後,衝王天奇說道:


    “孩兒奉命到南龍河請姑姑前來,她說有許多不便,不願來見父親。隻願意到紅樹林暫住,做個先鋒,打上一陣,就回南龍河去。她再三囑咐,不許驚動您,孩兒怕姑姑遇禍,才偷偷跑來複命。”


    原來王天奇有個胞妹,叫王乾玉,性格暴烈如火,人倒是非常正直,看不慣兄長所為,所以隱居在南龍河穀中。


    而這個年輕人是王天奇最疼愛的兒子,也是唯一一個進階仙君境的後輩,名叫王爭鋒。


    聽了兒子的話,王天奇略微有些尷尬,偷偷看眼主位上的人,見她目注王爭鋒,隱有憐愛之意,心中一動,連忙示意其子上前拜見。


    實際上王爭鋒並不是李夫人所生,但根骨佳、人材好,自然會受到長輩愛護。


    果不其然,等王爭鋒上前叩頭參拜後,李新月仙王不僅言語上鼓勵幾句,而且還送了件不錯的至寶出來。


    而大家被吸引了眼光,一時不去談論王乾玉的事了。


    要知道此女落去紅樹林中,而葛楓他們也在裏麵隱匿,能不碰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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