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大嫂的情況怎麽樣?”


    侯母剛回到家,葉小鯉睡夠了,揉著眼睛從房間走出來,侯東旭早就醒了,正在外麵給她搓衣服。


    看見寒冬臘月小兒子給兒媳洗衣服,侯母不是不心疼,但小夫妻倆剛領了證,正蜜裏調油的時候,她也不好多說些什麽。


    而且兒媳婦喊她媽,別說,真好聽。


    “你大嫂她流產了,不過不關你們夫妻的事兒,都是光駿太調皮,你們不用放在心上。”侯母笑眯眯道。


    “那就好。”葉小鯉心大地打了個哈欠。


    侯東旭蹲在那裏張了張口,到底沒說什麽,但對大嫂還是有點愧疚的。


    本來隻是想給光駿一個教訓,讓大嫂流產並不是他的本意。


    侯母餘光瞥見兒子的表情,心底沉了沉。


    看來事不宜遲,今晚就要跟老伴商量商量,那件事還是趁早告訴小兒子比較好,省得他真對大哥一家掏心掏肺,將來再委屈小兒媳和他自己,那可不是他們老兩口想要看到的。


    於是,當晚,侯司令跟侯母商量之後,就把侯東旭叫進房間,由侯母親自對侯東旭說了當年的實情。


    “……你大哥是我這輩子的恥辱,但當年好多人都傳言你父親戰死沙場了,他的存在,好歹避免了讓你奶奶死不瞑目……”


    當年婆婆因身體不好,隻給老侯家留下侯司令一條血脈,而侯司令娶了媳婦兒沒幾天又立即上戰場了,婆婆很害怕哪天兒子死在戰場上,老侯家因為她而絕了後。


    所以,那段時間,侯司令的死訊傳來,婆婆也纏綿病榻,整天愧疚不安,夢中囈語也在向死去的丈夫道歉。


    聽到自己懷孕的消息,婆婆那段時間簡直如枯木逢春一般,整個人都精神了。她實在不忍心告訴婆婆那個殘忍地事實。


    特別是她生出來的是個兒子,婆婆當時更是抱著侯北望笑著哭了。


    “侯北望”這個名字還是婆婆起的呢。


    之後不到一個月,婆婆就很快被抽去了生機,她臨終前都看不見了,還在床上拉著自己的手對自己道謝,一遍又一遍。


    當晚婆婆就走了,笑著走的。


    反正因為這,他們夫妻對侯北望的感情有點複雜。


    “但一碼歸一碼,我們把他養這麽大,怎麽算我們都不欠他的,你以後就把他當做熟悉的陌生人就好了。”


    侯司令如是對侯東旭道。


    侯母也是這個意思。


    侯東旭想起這些年父母對大哥和他的態度,那些怪異之處總算得到了答案。


    因為一般家庭都是對老大寄予厚望,對小兒子寵溺一些,但他家裏分明就是爸媽從小對他嚴格教導,對他哥就一副放任自流的態度。


    小時候不懂事他還短暫羨慕過哥哥。


    沒想到爸媽對他們區別對待的背後,竟然藏著如此隱情。


    他平複心緒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對坐在床上,一臉茫然的葉小鯉道:“小鯉,你願意給我生個孩子嗎?”


    雖然爸媽沒有直說,但媽著重強調了奶奶因為看到哥哥出生含笑九泉,想必是在暗示他要給侯家留個後,也就是在催生了。


    以前他一直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現在他作為人子,也不得不考慮下爸媽的心情。


    當然如果小鯉不願意生孩子,那就算了。他以前沒媳婦兒,爸媽催了幾次沒結果,不也沒說什麽嗎?


    本以為葉小鯉需要想一想才會給他答案,但沒想到她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我當然會給你生孩子了。


    笑話,我將來的孩子他爺爺是司令,他爸爸是年輕有為的團長,這樣我還不生個孩子,這麽好的條件不就浪費了嗎?”


    侯東旭聽到葉小鯉的理由啼笑皆非。


    原來不是因為愛他才想給他生孩子,他剛才有一瞬間,真的有點自作多情了。


    “那既然如此,我們……”侯東旭坐在床邊,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軍裝外套最上麵的風紀扣上,眼睛盯著葉小鯉,暗示意味兒十足。


    禁欲撩人。


    “嘿嘿,我來幫你!”葉小鯉早就眼饞這人了,女流氓一樣上手……


    半個月後,韓素芬出院。


    這半個月侯北望基本住在工廠宿舍,以示對侯司令夫妻的不滿,侯光駿見了葉小鯉就瞪她,她以為韓素芬一回來肯定要跟她鬧。


    誰知道韓素芬卻當著全家的麵,率先向她道歉:“……弟妹,都是光駿那孩子被我慣的,沒輕沒重,這個結果也是我該受著的。


    反倒是弟妹,因為出了這事兒,跟小弟連個像樣的婚禮都還沒辦吧?”


    葉小鯉意外地挑了下眉梢:“還沒,爸媽說要好好籌備一下,爭取辦個盡可能盛大的婚禮,到時多邀請一些人,熱鬧。”


    韓素芬麵容扭曲了一瞬,從提包裏拿出一串鐲子,對葉小鯉笑著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定會幫媽一起替你籌備的,這是我之前出嫁時我媽送我的好東西,送你做見麵禮吧。”


    聽韓素芬這樣說,侯司令夫妻麵色都比較和緩。


    葉小鯉定睛一看:“呀,這不是麝香鐲子嗎?戴了之後沒懷孕的永遠別想懷上,剛懷上的莫名其妙流產,這可不就是個讓人不孕不育的好東西嘛?”


    “我爺爺是個木匠,對木頭這些方麵,他跟我說過一嘴,大嫂鐲子上這個香味兒,就是麝香無疑了。”


    她多解釋了一句。


    “什麽?”侯東旭噌地站起來,從韓素芬手裏搶過那串麝香珠鐲子。


    “大嫂不愧是書香世家,文化人,懂得就是多。”


    他犀利的目光盯著麵色慘白的韓素芬,諷刺道。


    “爸,媽,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韓素芬渾身哆嗦著,靠在同樣麵色慘白的侯北望懷裏,她以為侯家是泥腿子出身,葉小鯉也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村姑。


    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絕了侯東旭的子嗣。


    永遠不會有人識破她的陰謀。


    但沒想到自己費心尋找的,能夠讓葉小鯉不孕不育的麝香鐲子,竟然被一眼揭穿。


    “不、這不是麝香,就是普通的木頭。”韓素芬語言蒼白的辯解。


    “老大的,你是跟這個毒婦離婚,還是跟侯家斷絕關係?”侯司令陰沉著臉問侯北望。


    侯北望眼神閃爍,拉著韓素芬噗通跪下:“爸媽,求你們再給素芬一次機會啊,看在她剛失去了孩子的份上。”


    侯母失望道:“她剛失去孩子跟小鯉沒有任何關係,卻奔著想害了小鯉一輩子啊!”


    侯北望還想再求情,韓素芬猛地站起來,盯著侯司令夫妻神情有些癲狂:“我就不跟侯北望離婚,你們能拿我怎麽樣?反正你們說是麝香就是麝香吧,我又不懂,我隻是想把好東西給弟妹而已。”


    “我就不信了,你們還能強行逼我們夫妻離婚不成?”


    韓素芬這樣一說,侯北望也沉默地站了起來。對啊,隻要咬死了媳婦兒沒錯,他爸就算是司令,也沒資格逼他離婚。


    “臥槽?”葉小鯉在心裏直接臥槽了。


    她感覺自己的空間蠢蠢欲動,又想吃人了。


    前麵的幾個人,由於侯東旭去村裏那幾天她不需要進空間拿吃的,也忘了給裏麵的人幾個人投喂,所以裏麵的柳清霜他們就先後餓死了。


    後來葉小鯉找時間進去一趟,把他們都就地掩埋了,現在空間裏一點人氣都沒有。


    一想到空間裏沒人等她,她都不怎麽願意進去玩了。


    這個大嫂,葉小鯉倒是很願意把她送進去籠子裏做客。


    葉小鯉正思考著呢,韓素芬像個打了勝仗的公雞,雄赳赳氣昂昂拉著侯北望就準備回自己房間,經過葉小鯉還輕蔑地朝她冷哼一聲。


    把侯司令和侯母氣個仰倒。


    結果還沒等侯司令發作,侯東旭就默不作聲地跨前一步,一腳踹在侯北望的後背,那力度直接給他身體踹成了“c”形。


    侯北望身體被踹飛,重重落在地上。


    然後不等他起身,侯東旭追上去一拳一拳往他臉上揍,一拳比一拳狠:“你今天要是不跟這個女人離婚,我就揍死你,我寧願脫了這身軍裝進監獄,我今天也要打死你!”


    “別啊!”葉小鯉趕緊拉住侯東旭,後者立即住了手。


    葉小鯉走到被嚇成鵪鶉的韓素芬跟前,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照著她臉上吐了一口唾沫,笑著道:“你不跟大哥離婚也行,我以後天天這樣弄你。”


    她又一口吐在韓素芬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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