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首?你是說陛下的屍首?!”秦芮上前抓住淩思昱的胳膊,臉色蒼白。


    淩思昱低下頭,沒有甩開他的手,“是的。那具屍首旁還有另一具屍首,應該是鎮遠侯的。”


    秦芮驀地鬆開他的手臂,一個踉蹌往後退去。


    楚月急忙上前扶住他。


    “秦將軍,節哀!”


    淩思昱的話讓秦芮臉色越發蒼白。


    “淩右相確定查的沒錯?”二皇子顯然沒有秦芮那麽傷心,“那真是皇上和鎮遠侯?”


    淩思昱回答,“若是從外形和服飾上看,確實沒錯。”


    二皇子悠悠地道:“這麽看來,皇上是被鎮遠侯害死的?”


    “二皇子殿下這是什麽話?!”秦夫人氣得滿臉通紅。


    鎮遠侯已經不在了,二皇子居然還如此誹謗他!簡直太可惡了!


    “皇上之死是否與鎮遠侯有關,無人知曉,本宮如今也隻是猜測而已。秦夫人不需如此激動。”


    “我們秦家世代忠良,保家衛國從無怨言,殿下卻如此懷疑我們,這真讓我們無比寒心!”秦夫人對著四周的眾人朗聲道,“各位,難道都覺得皇上是鎮遠侯害死的?”


    “此事沒有證據,自然不能隨意猜測。”淩思昱淡淡地道,“何況,鎮遠侯一心為國為民,為人正直,確實不是那種會害陛下之人。”


    淩思昱的話讓二皇子有些難堪。


    “淩右相所言有理。本宮也隻是說出一種可能而已,並非真的怪罪秦家。”


    “沒有此種可能!”秦芮盯著二皇子,目光冷然,“殿下一直對我秦家之人有所懷疑,是何道理?”


    二皇子道:“秦將軍誤會了。這並非本宮的懷疑。本宮說的這種可能性,隻是因為之前有人如此質疑過。當然,這主要也是因為,當時皇上的身邊隻有鎮遠侯一人。這的確很容易讓人產生懷疑。”


    “簡直胡言亂語!”惠親王生氣地質問,“二皇子怎麽不說鎮遠侯是在保護皇上呢?”


    “皇叔這話也有道理,是本宮欠考慮了。”


    “殿下,如今皇上已不在,應考慮的是後續之事,而非鎮遠侯與秦家。”淩思昱瞥了秦芮和楚月一眼,對二皇子道。


    他這話讓二皇子很高興,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淩右相所言極是。如今最該做的,的確是後續之事。”二皇子道,“不管鎮遠侯是否懷有異心,至少鎮遠侯已經身亡。本宮便暫時不追究秦家。”


    二皇子對兵馬司的吳大人道:“你們退下吧。”


    吳大人恭敬地行禮,然後命令手下放開秦家家眷。


    “娘!”秦萱立刻撲到秦夫人懷裏,哭得稀裏嘩啦。


    秦夫人安慰著她,給了秦芮一個眼神。


    秦芮對二皇子道:“臣希望取回家父的骸骨。”


    此時二皇子心情不錯,聽他這麽請求,很樂意地揮了揮手,“去吧,這件事交給淩右相。”


    秦芮對著淩思昱抱拳,“麻煩右相大人。”


    “秦將軍隨我來。”


    淩思昱帶著秦芮去收取骸骨,楚月則和秦夫人帶著其他秦家人回了鎮遠侯府。


    二皇子則匆匆忙忙地帶著一幫人回了皇宮。


    楚月對著二皇子的背影眯了眯眼,心下明白。


    如今皇帝駕崩,二皇子成為最有希望繼位之人,自然得趕緊抓住機會。


    回到侯府,秦夫人心情低落地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想說。


    楚月明白她心裏難受,也不好安慰,隻得默默地立於一旁。


    秦家幾個姐妹雖然心情也不好,但都安靜地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過了一會兒,秦夫人幽幽地道:“月兒,你不用陪著我。”


    楚月扶著秦夫人肩膀,“沒關係的母親,我也沒什麽事。”


    秦夫人歎了一口氣,“想不到夢境不但成真,連你父親都不在了。”


    “母親,節哀!”楚月跟著歎了一口氣,“母親,咱們還是得考慮一下未來。”


    “嗯。”秦夫人微微點頭,“咱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京城。”


    將近亥時,秦芮才回到侯府。


    當他把裝好的骸骨遞到秦夫人麵前時,秦夫人直接淚奔。


    “芮兒,咱們離開京城吧。”


    如今,待在京城,待在侯府,秦夫人便見物傷情。她此時特別想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好。”秦芮知接下去秦家肯定還會有很多麻煩,不如趁著二皇子等人爭奪皇位之際離開這是非之地,“我明日就上表。”


    第二日,秦芮果然提出離開京城、去往封地,原因就是想讓秦夫人離開京城這個傷心之地,換個環境生活。


    二皇子得知後,專門找了淩思昱商議此事。


    “淩右相覺得,秦將軍這提議,是否應該被采納?”二皇子如今對淩思昱特別看重,非常希望得到他的支持,所以有什麽事都會詢問他的意見。


    淩思昱道:“既然鎮遠侯夫人留在此地太過傷心,不如就讓他們去封地生活。反正他那封地離京城遙遠,也不是什麽富裕之地。”


    二皇子還有些擔心,仍然猶豫不決。


    淩思昱道:“如今正該讓天下人看到殿下的胸襟,讓天下人明白殿下不是那種愛記仇之人。”


    “淩右相的話有理。”二皇子不住點頭,“確實應該如此。”


    由於二皇子沒有阻攔,秦芮的請求很快得到準許。


    “趁現在京城還比較亂,咱們趕緊收拾好了便離開。”楚月早已趁著空閑時間,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收到了空間裏頭。


    秦芮決定把鎮遠侯的骸骨帶回封地下葬,所以在京中逗留的時間並不多。


    最後,秦家人決定,在三日後啟程前往封地。


    臨走前,楚月把一切生意交待好,並請惠親王妃幫忙照看一二。惠親王妃自是欣然應允。


    隻是惠親王妃對於楚月離開京城一事,顯得有些難過。


    “月兒,你們這一走,不知何時還能再見麵。唉……”


    “王妃不用難過。”楚月安慰她,“有機會咱們肯定還能再見麵。”


    “確實。”惠親王妃低下頭歎氣,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對著楚月微微一笑,“或許,咱們不用很久就可以再見麵了。江南可是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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