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稟報主公,由於連日大雪,大軍在外耐不住嚴寒,許多將士都給凍傷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麻煩一茬接著一茬。


    涇水凍住已經夠麻煩的了,現在又來了將士們被凍傷,這還得了?


    原本隻是戰略上的劣勢,現在將士們都被凍傷的話,那直接就是全軍失去戰鬥力了。


    我聞言直接一屁股癱坐在了椅子上,這是江東軍出征在外的必備之物,桌子、椅子早就取代了原先的蒲團、幾案。


    “傳令,讓各軍校尉、萬夫長以上將領前來議事!”我說道。


    “喏!”


    ………


    “主公,左軍五萬將士中凍傷者已達兩成,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數字可能還會繼續上升!”鄧艾說道。


    除了鄧艾以外,還有鄧羌、宋謙、賈華、劉辟、龔都,八名萬夫長。


    就連負責鎮守臨涇的陳慶也被我請了過來,一起參與討論,唯獨右軍在黃忠、孫翊的帶領下到涇水鑿冰去了。


    “嚴寒的問題一定要得到解決!否則的話,倘若秦軍到來,與我軍大戰,我軍絕無勝算可言!”我說道。


    “主公,白袍軍,以及無難軍的將士由於鎮守在城內倒是無礙!末將這就下令讓他們把禦寒之物都給捐獻出來?”陳慶說道。


    “將士們禦寒之物都有,口罩、護耳、手套、圍脖早就戴了起來,然而無用!北方的冬天遠比咱們想象的要更冷,為今之計唯有等待後方運輸來冬衣方可!”鄧艾說道。


    “哎,咱們的後勤已經被曹軍給切斷了,眼下別說是冬衣,就連糧草也沒了。我原本以為咱們控製了涇水,隻要熬到開春,長安的王景略就能從水路給咱們把物資運過來,誰成想!”我有些無奈地說道。


    “主公,有些話,末將不知當講不當講!”陳慶說道。


    “但說無妨!”我揮了揮手,然後說道。


    “主公,以末將之見,我軍並不占據天時、地利、人和。倘若與秦軍一戰,我軍絕無勝算,還是固守城池吧?”陳慶說道。


    陳慶之言,並沒有引發眾將們的熱議,看來這一仗其實眾將都不想打。


    “雖然是我有些一意孤行,但爾等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若不戰,我軍此來所為何?恐傷了士氣,這是一。二,秦軍若繞過我軍東進,屆時與曹軍一戰,勝者必將徹底斷死我軍退路,甚至長安也不保!


    眼下,我用反客為主之計控製了長安,不管是曹軍還是秦軍都得投鼠忌器。但萬一他們雙方開戰,在戰後,勝利方必將無所顧忌,順勢拿下長安。


    長安若下,我軍就會被徹底地困死在西涼,而後方荊揚二州又遠在千裏之外。最後留給咱們的就隻有死路一條,因此,我才準備孤注一擲與秦軍決戰!”我說道。


    “………”


    眾人聞言,全都默不作聲了,其實道理他們都懂的。


    打了尚有一線生機,不打反而是十死無生,隻是眾人心裏多少存了一分希望。


    畢竟不打的話,大軍還在,最後終有辦法的。


    打的話,能不能打贏是一個問題,打輸了或者慘勝又是另一個問題。


    畢竟就和陳慶說的一樣,如今我軍天時、地利、人和全都不占,根本沒有勝算。


    北方的冬季,嚴寒,我軍沒有冬衣更沒有戰鬥力。


    安定這邊以高原、平原為主,若是守城戰還行,打野戰的話怎是秦軍騎兵的對手?


    最致命的還是士氣、戰鬥力的問題,不僅是普通將士們,就連將領們也沒有把握。


    這就是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了,就算要打,也起碼要解決其中的一二問題才行。


    我不禁閉上了雙眼,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已經是第四次遇上這類危機了。


    第一次是淮南之戰前夕,彼時曹操、黃祖在側,能不能翻身是我要麵臨的第一個問題。


    好在那時候,我方謀劃充足,又解決了軍隊不足的問題,最後得以開疆拓土。


    第二次是第二次江夏大戰前夕,彼時我軍陸師主力還在南岸,北岸兵力不足卻麵臨著數十萬敵軍犯境的危機。


    最後我一人力挽狂瀾,又與周瑜分工明確,眾誌成城才解決了危機。


    最後不僅成功抵禦了劉裕大軍的入侵,還成功挫敗了劉裕的陰謀,甚至一舉奠定了奪取荊州的基礎。


    第三次是山越反叛的前夕,彼時的江東同樣兵力不足,山越人卻是聲勢浩大。


    危機之中,又是我力挽狂瀾,很快就想到了對策。


    最後,我軍不僅是速平山越反叛,還借此機會練出了數萬精銳之師。


    這一次乃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所遇到的第四次危機,然而這一次的危機不比從前,這一次真的是命懸一線。


    最壞的結果,不僅是二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甚至連我本人的安危也無法得到保證了。


    而這次的危機來源於三個地方:


    一是曹操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提前撤退,並且斷了我軍的糧道和後路。


    二是極端的天氣,嚴寒,導致我軍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了。


    三是隨時可能到來的秦軍,且都是騎兵,來去如風。


    眾人見我不說話,也都一個個遢拉著腦袋,顯得垂頭喪氣地。


    我埋頭思索著,畢竟手下的智囊們都不在此處,要想破解此次的危機就隻能靠我自己了。


    而我今天之所以如此失態,主要是我在前期就已經做好了與秦軍一戰的所有準備,並為此機關算盡。


    結果呢?老天不幫我,反而一次次地對我造成了打擊。


    眼下其實就是兩個問題,一是打的話怎麽增加勝算,二是不打的話又該怎麽辦?


    周瑜已經帶著大軍、馬家軍、四州聯軍在趕過來了,與主力匯合隻是時間問題,因此問題不大。


    若是不打的話,那就隻能堅守,或者撤退了。


    但要是選擇撤退的話,那麽作為偏師的吳才、魏延、丁奉這一路就成了大問題,搞不好就得全軍覆沒。


    甚至我軍一退,等到秦軍來了就必然要追擊,那我軍就真的要完犢子了!


    何況,我軍要撤退,那目的地自然就是長安。


    可從臨涇到長安,一路上必然要經過右扶風,也就是如今曹軍的駐地。


    曹操絕不會放我軍輕易撤退的,這是我軍全軍的共識,因此我軍根本沒有退路了。


    那剩下的就隻有戰或者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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