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荀攸想來,問題的關鍵在於三個地方:


    一是曹操到底打不打算對聯軍動手?或者說有沒有針對他們的意思?


    這一點荀攸不確定,隻知道曹操想要對付江東軍久矣,並且是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的。


    二是曹操對於麾下各州刺史的態度,曹操有沒有想要一起幹掉四州軍隊的想法存在?這一點荀攸還不得而知。


    三是曹操這麽做的出發點是什麽?是要畢其功於一役呢?還是想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呢?


    荀攸不禁陷入了沉思,現如今的天下風雨飄搖,大漢眼看著已經不行了。


    但在荀攸的心裏漢室大於一切,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投身到曹操的麾下。


    大漢作為明麵上天下的共主,如今秦漢相爭,大秦才是頭號敵手才對。


    這是荀攸認為的,但曹操呢?他是怎麽想的。


    不管是江東軍也好,還是劉裕的漢中軍,亦或者是其他各州的軍隊也罷。


    如今他們都是大漢的軍隊,和曹軍一樣,都是要攜手對付大秦的。


    結果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曹操打算退兵,然後留下諸侯聯軍與秦軍血拚。


    對於這種事情,雖然在荀攸心裏多少有些無法接受,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畢竟作為曹操的臣子,荀攸還是想要幫著曹操一起掃平天下的,關鍵是以後曹操是否願意還政於漢室的問題!


    因此,在想明白一切的關鍵之後,荀攸毫不猶豫地就打算幫助曹操了。


    問題是各州的軍隊呢?尤其是兗州、豫州、徐州的軍隊,他們表麵上也是屬於曹軍啊!


    荀攸左思右想,左右為難,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並不準備告知蕭摩柯了。


    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與其去吃力不討好,還不如去走一步看一步呢!


    最終,荀攸還是選擇了一聲長歎,然後告辭離去。


    隻留下蕭摩柯一人,不知道荀攸為何歎氣,就默默地看著他離去。


    ………


    就這樣又過了五天,夏侯惇、賈詡等人終於帶著大軍趕來了,一起的還有許褚率領的虎衛軍。


    “主公!!!”


    甫一見到曹操,許褚就激動得難以自抑,立馬就施禮參拜。


    畢竟許褚對於曹操那是真忠心,可以說是對曹操最忠心的人了,要不然也不會給曹操當保鏢。


    “仲康、元讓、秒才、子廉!”


    看到這四個最親近的人來了,曹操也很高興,當即上去迎接。


    不遠處的荀攸看在眼裏,對曹操的表現也記在心裏,但卻不動聲色。


    文有賈詡、荀攸,武有夏侯惇、夏侯淵、曹洪、蕭摩柯、羊侃、徐晃、樂進、張合、高覽、蘭欽、王思政、許褚。


    文臣武將濟濟一堂,唯獨少了郭嘉、張繡不在此處。


    等到一眾將領全都寒暄完,時候也不早了,曹操卻沒有下令立即開撥。


    眼下大軍會師,曹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那就是宣布幾件事情。


    “諸位,此次前往偷襲狄道之戰,無疑是一場大敗!此戰,不僅折了張繡的性命,奉孝他也不幸病故了!因此,趁著這個機會,我有三件事情要宣布!”曹操開口說道。


    當一眾剛來的將領聽到張繡、郭嘉死了的時候,都不由得大吃了一驚,尤其是賈詡!


    昔日,張繡和賈詡是上下級,因此二人在曹營內部關係最好。


    而郭嘉和賈詡乃是同僚,同屬於五謀士之一,河北大戰期間二人還從關係不睦到關係友好轉變過。


    如今,驟然聽聞二人先後離世的消息,說實話賈詡的心裏還是很難過的!


    但毒士就是毒士,僅僅在片刻的悲痛之後,賈詡的麵色就恢複了平靜。


    隻不過其他人就沒他這麽城府深了,眾人對張繡的死倒是沒什麽感觸,畢竟將軍難免陣上亡!


    可郭嘉不一樣啊!畢竟是曹操曾經最倚重的謀臣,和眾人的關係也十分友善。


    現在,郭嘉突然就沒了,大家的心裏都十分地悲痛。


    尤其是許褚,作為曹操的護衛,可以說是眾將中和郭嘉關係最近的。


    驟然聽到郭嘉的死訊,許褚當即就痛哭起來,稀裏嘩啦,哭得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夏侯惇、夏侯淵、曹洪三人也十分地傷感,不是他們和郭嘉關係好,而是心裏都知道郭嘉對於曹操的重要性!


    要說在曹營內部,有哪些人對他曹操最重要,那除了他們諸曹夏侯以外,就要屬郭嘉了!


    現在,郭嘉死了,曹操最倚重的謀臣沒了。


    可想而知,當初的曹操會是多麽地悲痛!而就在曹操最需要他們這些兄弟在的時候,他們卻是不在曹操的身邊!


    “主公!郭大人他如何死的?”夏侯惇當即就問道。


    “哎,奉孝他身子骨最弱,經不起折騰,偷襲狄道無疑是一場遠征!奉孝他本該是病故的,但最後卻為了讓我安心突圍,從而用這柄青缸劍自刎在了我的麵前!臨死前,奉孝要我召集大軍,然後退兵!”曹操這一次不再隱瞞,而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都告訴了大家。


    “啊!!!郭大人!!!”


    夏侯惇聽到這裏,再也無法自抑,頓時就痛哭了起來。


    要說郭嘉如果是病逝的,那夏侯惇還不至於這麽悲痛,可問題是郭嘉是自刎而死的!


    一介文人,寧可自刎,這需要多麽大的勇氣!


    眾將一個個都哭得捶胸頓足,但並非個個都是真的悲痛,其中在演戲的人自然也有。


    就比如荀攸,他早就知道郭嘉死了,但現在大家都在哭,他也隻好跟著一起哭。


    曹操看著麵前的眾人,雖然他的心裏早就釋懷了,但看著眾人如此“悲痛”的樣子,說實話曹操的心裏還是挺欣慰的。


    片刻之後,夏侯惇終於反應了過來,然後問道:“嗚嗚嗚…主公,您剛才說要退兵?”


    “不錯!這正是我要告知爾等的第一個消息!”曹操淡淡地說道。


    這一下子,眾人也顧不上哭了,紛紛盯著曹操。


    唯獨許褚還在那裏哭,哭得涕淚橫流,可見他也是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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