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近四萬荊州軍就在岸邊,原本寄希望於魏延、孫處的偏師,在成功截斷江東軍的糧道後,他們便會渡江與曹軍匯合,一起消滅來犯的江東軍主力。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極其殘酷的。江東軍主力確實來了,但卻沒有等來魏延和孫處的捷報,反倒是太史慈率領的武裝艦隊也來了。


    那一刻,荊州軍上下全都心如死灰,太史慈艦隊的到來,這裏麵的含義不言而喻!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計劃失敗,一萬偏師全軍覆沒了。


    這讓徐庶的一番苦心謀劃付之東流。


    荊州軍上下,尤其是和魏延、孫處交好的人,在這一刻都恨上了徐庶,認為是徐庶害死了他們!


    這一次失敗,也讓荊州軍本不富裕的兵力再一次雪上加霜。


    然而劉裕並沒有怪罪徐庶,並且認為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反而還出言安撫了眾人。


    然而太史慈的到來,不僅代表著葬死了一萬偏師,意味著計劃的失敗,還在今天上演了一場屠殺。


    這是荊州軍上下完全想不到的。


    劉裕原本以為,憑借兩萬五千曹軍,江東軍要想勝之,怎麽也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結果沒想到的是,隻憑借一百艘武裝艦船,和上麵裝載的數百架投石機和床弩,就輕易地撕碎了由曹仁布下的八門金鎖陣!


    要知道這個陣,就連徐庶、韋睿在看過之後也是稱讚不已,認為江東軍無法破之。結果江東軍輕而易舉就破了,甚至不廢一兵一卒!


    親眼目睹了這一慘狀的荊州軍,士氣直線暴跌,比之安陸之戰的時候也不遑多讓了。


    江東軍實在是太強了!唯有避其鋒芒,向漢中、巴蜀發展,才能有一線生機。


    這是此時,劉裕心裏唯一的念頭。


    “主公,守住襄陽即可,大軍還是退吧,退到西城去,那裏是麵對漢中的最前沿,咱們打漢中去!”徐庶無奈地建議道。


    曹軍大敗後,荊州軍也退了。


    劉裕留下部將胡藩,以及自告奮勇的韋睿父子一起,率領一萬大軍留守襄陽,然後帶著剩下的三萬大軍,往西而去。


    另一邊,曹軍殘部終於逃進了樊城。


    剛剛的那一幕慘劇,簡直把曹仁嚇傻了,江東軍不講武德!怎麽可以這樣破陣?這可是他曹大將軍辛辛苦苦布下的陣法啊!


    進了城中,曹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痛哭起來。這裏的曹軍完了,樊城要完了,整個南陽也要完了!


    這時候,死裏逃生的羊侃也進了城。剛剛的慘劇,同樣震懾了他的心靈,打了十幾年的仗,沒想到仗還能這麽打?


    羊侃進城後,同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餘悸,直到隱隱約約聽見哭聲。


    羊侃環顧四周,隻見有一大將正坐在地上痛哭。定睛一看,不是曹仁還能是誰?


    “子孝將軍。”羊侃爬起來,垂著腦袋來到曹仁身邊,然後一屁股坐下。


    “祖忻,是我對不起丞相啊!”曹仁看到羊侃,哭得更厲害了。


    “將軍,事已至此,還需幫助荊州軍守住樊城!”羊侃勸說道。


    “還能守住嗎?我軍已經喪膽,而敵軍已經兵臨城下,又有水師相助,如何能守?”曹仁搖了搖頭,說完話又繼續哭。


    就在這時,一員大將迎麵而來。


    “堂堂曹軍大將,竟如此作為?”此人一臉怒容,對曹仁的表現感到十分失望。


    “汝乃何人?”羊侃問道。


    “我乃滎陽毛德祖,是劉荊州委任的樊城守將!”那人說道。


    “原來是毛將軍,失敬失敬!想必剛剛就是毛將軍下令打開的城門吧?若非將軍,恐怕我軍已經全軍覆沒!“羊侃感念毛德祖的救命之恩,於是說道。


    “羊將軍說得是哪裏話?我等兩軍乃是盟友,互相幫助乃是理所應當,倒是曹子孝將軍還請振作!江東軍已經兵臨城下,還需貴軍幫助,方可守住此城!”毛德祖說道。


    “哎!子孝將軍受到了打擊,還是安排他去休息會吧!有我組織可戰之兵,與毛將軍一起防守城池!“羊侃說道。


    “那就有勞羊將軍了!”毛德祖抱拳說道。


    曹仁被帶進了縣府,深受打擊的他一進門,就倒在了床上,兩眼死死地注視著天花板,出神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在送走曹仁後,羊侃將進城的潰兵全都收攏起來,傷員都被帶下去救治了,可戰之兵不過萬人。


    這些曹軍皆已喪膽,縱使羊侃磨破嘴皮子也鼓舞不起士氣來,氣得羊侃差點要殺人了。


    就在曹軍喪膽之際,還是毛德祖力挽狂瀾,率領著區區三千人,組織起了城內的防禦,否則的話,城池就要被攻破了。


    此時,城外的攻擊還在繼續。


    漢水之上,太史慈率領著艦隊還在對城池進行著轟擊,不停宣泄著弩箭和石彈,如同不要錢一般。


    東邊,我正帶著五萬大軍在城外三百步處嚴陣以待,並沒有攻城,還是命令五萬大軍在朝城內喊話,勸說裏麵的人投降。


    區區言語攻擊,並沒有對城內毛德祖的三千守軍造成任何地影響,唯獨萬餘曹軍剛剛經受了心理上的創傷,所以已經很難愈合了。


    任憑羊侃說破天,曹軍們也是塌拉著腦袋,眼神渙散,直直地望著地麵。


    說到最後,羊侃也跟著灰心了。


    剛剛,他確實在陣中。他所在的陣壁並沒有直麵弩箭和石彈的攻擊。但在大陣亂了以後,他還是親眼目睹了弩箭和石彈的可怕!


    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剛剛還站在那裏,下一秒就成了一堆碎肉,或是一攤血肉。


    若非身為大將,久經沙場,否則的話,就連羊侃也經不起這種心理上的打擊。


    但就算如此,眼見勝利無望,將士們的士氣也恢複不過來,羊侃也有些喪氣了。


    “哎,隻可惜,臨死之前還沒有與太史慈分出個勝負!”羊侃歎了口氣道。


    注:毛德祖(365年~429年),字德祖,滎陽郡陽武縣人。


    本是劉宋開國功臣,南朝宋名將。


    晉朝末年,從本鄉南渡。投入北府軍將領劉裕麾下,追隨劉裕南征北伐。


    先後參與平定盧循、征討荊州及攻滅後秦的戰役,屢立戰功,頗受劉裕倚重。


    宋武帝劉裕稱帝後,長期鎮守虎牢。


    景平元年(423年),誓死抵抗北魏入侵,最終城破被俘,至死不降。


    元嘉六年(429年),客死在北魏,時年六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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