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觀主真傳弟子唐坤,發出挑戰?”


    “可知挑戰的是何人?”


    “那可是元嬰大圓滿啊!宗門多久沒有元嬰期的比鬥了?太罕見了吧…”


    一則挑戰消息,很快傳遍整個黃龍觀上下。


    就連外門弟子也不例外,紛紛參與到了討論和猜測之中。


    “紹安…對不起,我沒能勸動他。”


    “傻丫頭,這怎麽能怪你呢?”


    紀紹安微笑著說道,輕柔的捋了捋張妙婉耳發。


    “如果換成是我,可能也會這麽做…”


    張妙婉眉頭皺起,嘟囔一聲:


    “你們怎麽都這麽自私…”


    “自私?”


    紀紹安愣了愣。


    對啊,唐坤此舉,不正是自私的表現嗎?


    他若不自私,怎麽會不顧張妙婉的感受,提出挑戰呢。


    紀紹安不知如何解答,開始沉默不語。


    捫心自問,若這種情況出現在自己身上,自己真的可以做到放手嗎?


    “咦?這不是那日,被晾在大門口的小子嗎?”


    一聲輕咦打破了兩人的平靜。


    紀紹安偏頭看去,不由苦笑。


    還真是冤家路窄,來人不是風亦翎又是誰?


    不過他身旁還有一人,正是他師父嶽鬆。


    嶽鬆仿佛沒聽到弟子說話,眼神直勾勾盯著張妙婉。


    “此女果然天生麗質,是難得的佳人啊!”


    嶽鬆低語出聲,紀紹安與張妙婉皆是聽的清清楚楚。


    “嶽長老,是不是有些過於放肆了!”


    張妙婉厭惡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出聲道。


    “老朽…本長老確實有些唐突了,還望姑娘莫要見怪。”


    嶽鬆反應過來,連忙拱手作揖。


    見對麵兩人沒說話,他又接著說道:


    “隻因姑娘生的國色天香,本長老行走江湖,從未見過能與你相比較者,這才情不自禁失態…”


    聽起來是在道歉,但嶽鬆眼神絲毫沒有離開過張妙婉,甚至還頗具侵略性的上下打量。


    紀紹安一把將張妙婉拉到自己身後。


    “老頭,看夠了沒?”


    嶽鬆見目光被人擋住,這才正眼瞧上紀紹安。


    “咳…你這娃子好生無禮,你不知此處乃是黃龍觀,不是你地炎宗嗎?”


    他滿含不悅的訓斥道。


    紀紹安被逗笑了。


    “嗬嗬,你還知道這裏是黃龍觀啊?你可知她是誰?”


    “胡鬧,我乃內門俱學峰正式長老,怎能不知她是誰?”


    嶽鬆越說越不高興,不自覺走上前來,眼看就要伸手推開紀紹安。


    “噢?你既然知道她是誰,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僭越!”


    紀紹安眼神中也開始帶著怒意。


    “那個…”


    嶽鬆輕咳一聲,偏頭又看了張妙婉一眼。


    “這位姑娘似乎修為不俗,應該也是哪一峰的長老吧…”


    紀紹安嗤笑一聲,說道:


    “你既然不知,就好好回去打探打探,莫要在此丟人現眼。小心誤了你的前程。”


    “你…”


    嶽鬆聞言,怒從心起。


    不過不等他罵出聲,一旁的風亦翎眼見機會來了,正是好好在師父麵前表現一番的時候。


    他快速祭出長劍,直挺挺朝紀紹安刺了過去。


    “就你這麽個逼玩意兒,還敢辱罵我師尊?不想活了!”


    話音剛落,長劍眼見就要刺到紀紹安眉心。


    卻不想對方一動不動,隻祭出一層護體靈力,就將其擋了下來。


    “什麽?不可能!”


    風亦翎大驚,連忙就要退走。


    嶽鬆也在此時,看清了紀紹安境界,來不及開口,就上前兩步,想要把風亦翎拽回來。


    紀紹安卻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左手袖袍鼓蕩間,隻揮出一片散亂靈力,拍在了風亦翎胸口。


    “哇…噗!”


    風亦翎被拍中,身子直直翻飛出去,就連嶽鬆也沒能第一時間將他攔下。


    “你放肆!”


    嶽鬆眼見自己徒弟被揍,抬手便準備打回來。


    “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位乃是地炎宗長老。你要是動了手,會有什麽後果!”


    張妙婉適時提醒了一聲。


    果然,在聽說對方長老身份後,嶽鬆咬牙切齒的將靈力收起。


    對方若隻是個普通弟子也就算了,就算教訓一頓,地炎宗也不會不依不饒。可對方乃是地炎宗長老,今日貿然出手,後果可就不好說啦。


    他快速走過去扶起徒弟,才惡狠狠看向紀紹安道:


    “地炎宗長老!好的很,有本事接受老夫挑戰!你可敢?”


    “哈?”


    紀紹安感覺太不可思議了。


    自己這是犯了哪家太歲?為何個個都想與自己比鬥一番?


    “哼!不論你是否答應,今日本長老將話放在這。”


    “五日後唐坤公子挑戰結束後,便是你我二人比鬥。你可不要當個慫包軟蛋不敢上場啊。”


    嶽鬆說話時,還不忘給風亦翎喂下一枚丹藥。


    眼見對方說完話就要離開,紀紹安連忙叫住他。


    “喂等等!”


    “哼!你是怕了嗎?”


    嶽鬆露出一抹不屑。


    紀紹安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在聽到對方這般鄙視後,自然不會承認。


    “怕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小爺我一輩子,也不可能怕了你這老王八蛋。”


    “哼!那我們走著瞧。”


    嶽鬆說完轉身便走。


    “你可知唐坤挑戰的是誰?”


    張妙婉擔心紀紹安到時應付不來,連忙出言想要挽回,卻被紀紹安一把拉住。


    “算了,一個也是打,兩個也是打。不礙事的。”


    “你…我師兄可是元嬰大圓滿,他甚至還能越階戰鬥…我知道你實力不俗,可你畢竟隻有後期的修為…”


    張妙婉著急的說道。


    不過不等她說完,紀紹安便抬手打斷了她。


    “無妨,隻要能贏下你師兄,這狗屁老頭不在話下。你就放心吧。”


    “可他也是元嬰後期啊…”


    “老匹夫而已,同等境界下,我絲毫不懼。”


    張妙婉見他說的這般認真,知道勸也沒用,於是長舒一口氣沒再勸了。


    嶽鬆回到俱學峰,為了籌備五日後的比鬥,幹脆直接閉了關。


    剛好,當兩場比鬥的雙方,慢慢被宗門上下知曉時,他卻依然不知,與自己比鬥的,竟也是唐坤要挑戰之人。


    五日後,黃龍觀內門,宗門廣場上。


    占地頗為寬闊的廣場,熙熙攘攘圍起了很多人。


    黃龍觀能與地炎宗平起平坐,其實力自然與之差不多。


    宗門上下同樣有萬餘人,不過外門與雜役弟子居多。


    內門上下三四千人,幾乎能來的都來了。


    不為別的,隻因為這是多年不曾見到過的,元嬰期修士之間的比鬥。


    況且比鬥的三人中,還有觀主的得意門生唐坤。


    不論是出於何種目的,又或者身在何職,自然都會前來為唐坤呐喊助威。


    紀紹安早已猜到會如此,不過當他的身影出現時,廣場上響起的一陣陣噓聲,還是讓他極為不自然。


    “客場作戰,心理一定要強大啊…”


    他不斷告誡著自己。


    高台上,張文鶴兄妹早已等候多時,張妙婉同樣被拉著坐在旁邊觀戰。


    “妙婉,不用擔心,既然紀小友答應了,為父相信他一定會贏的。”


    張文鶴看見自己女兒擔憂的眼神,輕聲勸說道。


    “爹,就不能讓他們別打嗎?”


    張妙婉委屈巴巴的看著他問道。


    “這是男人之間解決問題的方式,你不懂。為父也沒有辦法呀。”


    張文鶴雖然這樣說,不過還是搖了搖頭,身影一閃,出現在下方紀紹安麵前。


    周圍的長老弟子們,見觀主親自下場,連忙拱手作揖。


    張文鶴絲毫沒有理會他們,他看著紀紹安,輕聲說道:


    “紀小友,若是為難,你可以拒絕比鬥。至於我那徒弟,我會敕令他去閉關,等你們成婚之後再出來,你看可好?”


    “嶽父…前輩,若是你今日站在我的位置上,還會退縮嗎?”


    紀紹安不再糾結自己喊錯了稱呼,畢竟這也是信心的體現。


    張文鶴沒有思考,直接搖了搖頭。


    “既如此,你自己小心一點。我那徒弟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多謝前輩提醒。”


    唐坤站在比武台上,將兩人說的話聽了個真切。


    張文鶴轉身離開時,認真的看了他一眼,卻並未有什麽交代。


    幾息過後,紀紹安從高台另一邊走了上去,站在了唐坤對麵。


    “這這…怎麽會是他?”


    台下的嶽鬆,見到上台之人乃是紀紹安時,莫名心下一緊。


    對於唐坤,他是有些了解的,其實力就算不敵分神初期修士,也至少可以與之周旋一二。


    敢答應他上台比鬥,看來這位名叫紀紹安的家夥,自身實力也不俗啊…


    隻希望他倆交戰時,能將這小子打個重傷才好,這樣子第二場與自己比鬥,再將其輕鬆拿下,豈不是能踩著觀主弟子的聲望上位?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又不經意看到了高台上的張妙婉。


    “她…怎麽會坐在觀主身邊?莫非…”


    一個極為驚人的猜測,頓時浮現在他腦海中。


    悄悄與周圍那些人詢問了一下,果然與自己猜測一致。


    “完了…我居然調戲了觀主閨女?”


    “還要不要比?”


    “不對…現在已經不是要不要比鬥的問題了,而是…要不要跑路?”


    嶽鬆後背的冷汗,唰的一下流了出來。


    不過考慮到之前,自己也確實不知道她的身份,料想對方不會這般小肚雞腸。


    又懷著打倒紀紹安、問鼎武學高峰、今後受宗門上下敬仰的想法,他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比武台上,唐坤脫掉外套,雲淡風輕的說道。


    紀紹安活動著筋骨,同樣淡然回答道:


    “不,我的女人,我絕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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