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亞雄絕望的看著這一切。


    任務失敗了,最後之作平靜的躺在車上。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啊!”天井亞雄內心崩潰,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就算現在跑掉也沒有任何意義,反正隻要任務失敗就會死亡,現在已經是絕路了。


    這時的他將槍口轉向了最後之作,窮途末路的人什麽都不會在乎了,隻會無意義的發泄到其他人身上,扣動扳機。


    但是子彈並沒有打到最後之作的身上,而是被一雙蒼白枯瘦的手擋了下來,在觸碰到的一瞬間,子彈反彈回槍管,手槍瞬間被打散成零件,天井亞雄的右手被強大的衝擊震的流血。


    “啊呃!”天井亞雄慘叫一聲躺在地上,抬起頭勉強看清楚前方那雙手的主人。


    一方通行,正扶著車子站了起來,眉心處的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配合那副詭譎的笑容,震撼著人的心魄。


    在子彈剛剛進入大腦的時候恢複反射,子彈帶來的衝擊力爆發力還有溫度瞬間被一方通行的反射擋下,雖說大腦受了傷,但好歹沒有死。


    一方通行搖晃著身體,慢慢走過去:“沒錯,我殺了一萬個妹妹們,但這並不表示我應該對剩下的一萬個妹妹們見死不救。我知道這樣的話很虛偽,我知道現在的我根本沒資格說這樣的話!但是不對!不管我們是再爛的人渣,不管我們有再多的理由,也不代表這個小鬼應該被殺!”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好人,他也沒有承認過這一點,他也不認為拯救了一次「妹妹們」就能算得上是什麽英雄。


    如果明白自己以前犯下什麽錯了,那為此付出代價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天井亞雄顫抖著往後退,而一方通行步步緊逼,在身體重心向前的慣性和還能勉強驅動身體的情況下,一步一步費力的向前走著,抓住了天井亞雄的衣領。


    隻要皮膚觸碰到對方就可以讓血液逆流爆體而亡,隻要輕輕的碰到天井亞雄就可以輕鬆的殺了他。


    但是並沒有做到,一方通行已經撐不下去了,大腦的損傷已經不支持他繼續掌管自己的身體了,就好像被切斷電源的機器人一樣,癱倒在了地麵上。


    沉默了一會後,天井亞雄才慢慢從恐懼中回過神來,呆楞楞的看著地上的一方通行,劫後餘生的他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還……活著……哈哈,我竟然活下來了……到頭來你這種怪物根本就不能成為英雄啊!”天井亞雄病態的笑著,重新裝填子彈,毫不猶豫的對準一方通行。


    砰!槍聲響起。


    但不是來自他手中的槍,而是來自於他的身後,芳川桔梗手的中,那個子彈打到了他的左腰上。


    他不可置信的轉過頭看著,在劇痛的影響下,不知道是清醒還是幻覺的視線下,將槍口重新對準那個女人。


    而芳川桔梗卻沒有做出半點預防措施,隻是慢慢的走在天井亞雄的旁邊蹲下,兩人的槍互相抵住對方的胸口。


    其實芳川桔梗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再補一槍,可以毫發無傷的殺掉天井亞雄,甚至在開第一槍的時候就可以選擇不打中左腰,而是打中胸口或者頭,這樣就不用再擔心什麽了。


    但是她卻不是這種人,芳川桔梗善良但也天真,她從來沒有殺過人,哪怕作為這種殘酷試驗的研究員也沒有想去殺人的勇氣。


    殺人是需要勇氣的,是需要強大的心理負擔的,芳川桔梗並沒有那種一槍就可以去殺人的果斷,如果她有的話,那她當初也不會對「妹妹們」一直被殺的情況下也毫無作為。


    對於芳川桔梗來說,其實真正最好的結局是將天井亞雄勸回來,讓這個人放棄這個想法,她就是這麽天真的女人,並不是因為她和天井亞雄關係有多好,隻是她沒有這種果斷而已。


    所以對她來說,讓她直接去殺人是做不到的,但是任由對方把槍口對準自己,然後就可以在心裏給自己一個正當防衛的理由,隻有在對方的槍口對準自己的時候,她才有去主動開槍的想法。


    槍聲響起,子彈從胸口穿過,血跡從背後的白袍中炸開。


    但是隻有一個人,隻有天井亞雄被子彈打中,芳川桔梗卻毫發無傷。


    芳川桔梗先是詫異,隨後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轉頭看去,是一個橙發少女,手中拿著天井亞雄的槍。


    “你是誰,為什麽要救我?”芳川桔梗收起槍,疑惑的看著對方。


    “你要這麽問的話,那就當我是風紀委員吧。”天川宮笑了笑,隨後轉頭看了一眼最後之作,將一個的袋子遞出去。


    “這是給這個孩子的衣服,一套白色上衣和碎花裙子,如果她醒了就送給她吧。”


    說完這句話,天川宮便離開了,隻留芳川桔梗在原地站著,還有天川宮提前叫好的救護車的聲音。


    在天川宮眼裏,芳川桔梗應該去救,哪怕在原作中她最後沒有死隻是受傷,她也不應該挨著一槍。


    但是一方通行就另當別論了。


    她提前來到這個地方,有大把的機會可以救下一方通行,甚至可以在前幾天就可以聯係到芳川桔梗用學習裝置刪去最後之作大腦內的病毒,讓這次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又或者,在昨天遇見天井亞雄的時候就可以抓起來,從而規避掉一方通行大腦受損的事件。


    但是她並沒有這麽做,甚至可以說,在昨天放過天井亞雄的時候,就是為了讓他打這一槍。


    因為她知道,一方通行應該挨著一槍,作為一個殺了一萬多禦阪妹妹的凶手,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天川宮並不恨一方通行,她其實也是想救的,隻不過在她看來,讓一方通行付出代價才是真正的救他,讓他結結實實挨著一槍才是真正的對他好。


    對於這個背負罪孽的人來說,光是認識到自己錯是不夠的,讓他好好去贖罪,要比救他的命更有意義。


    醫院裏,如同原著的劇情一樣,一方通行前頭葉受傷,失去了大腦計算能力,聽不清周圍的聲音無法正常說話,也無法讓自己站起來,更沒辦法使用能力。


    同樣的,冥土追魂也將連接禦阪網絡的電極項圈給了一方通行,讓其在拄著拐杖的情況下恢複正常人的生活,但如果是使用能力的話,就無法像以前那樣運用自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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