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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雨樓在晴川河,花柳巷邊,倒是不難找。


    陸虎和楊子強一路問人過來,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兩人很快就尋到了出處。


    一棟方圓幾畝地的大宅院,水榭花紅,三層高的大樓上笙歌燕舞,蕭樂齊鳴,門前是個水塢,停泊著大小不一的幾艘畫舫,偶爾也有三三兩兩的人影從煙雨樓中走出,進入到畫舫中,點起大紅燈籠,開動船隻,向晴川河中劃去。


    陸虎站在門口觀察了一陣,心中已明白這裏就是書中所說的煙花柳巷了,是男人們來尋歡作樂的地方。


    隻是他和楊子強從來都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兩人站在門口看著那些拉客的風騷女人,羞得滿麵通紅,遲遲不敢踏進一步。


    “平陽郡主是個女子,沒有想到會把自己的堂會挑選到這種地方。”陸虎搖了搖頭。


    其實自古文人騷客中也不乏風流之輩,詩仙李太白就是其中的代表了。這些王公子弟的品味倒真是特別。


    為了赴平陽郡主的堂會,兩人都特意定製了一身錦服,一經過梳理,比起平日都要精神了好幾分。


    陸虎履平了衣服,用扇子一拍楊子強的手臂,說道:“我們還是進去吧。”


    門前早有引路的豪奴,見到兩人衣著光鮮,立刻迎了上來。說著恭維的話兒。


    陸虎在書中也看到過這樣的場麵,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掏出了十兩紋銀,丟了過去。


    見到兩人出手闊綽,那名豪奴笑逐顏開,問清楚了兩人要去的去處,便帶著兩人走進了左邊的院子。


    中間竟然是涼亭水台,繞了好大一圈,才看到一間兩層高的閣樓。上麵用紅漆寫著三個大字,天香閣。


    大門敞開著,裏麵燈火通明,從外往裏看,竟然能看到四張大大的桌子。每張桌子旁都圍著好幾人,一群群歡歌笑語,陸虎都看得透徹,這些人雖然行著酒令,打著詩謎,不過都會時不時的翹首張望的看向二樓的扶梯。


    “咦,陸虎你來了,怎麽不進來?”一名穿著白衣,瘦溜肩的大眼少年微微一笑,拍了拍扇子,款款走了過來,大聲說道。一邊手拉著兩人,走進了廳中。


    進到陸虎進來,大廳中頓時熱鬧起來,一群公子哥中除了極個別的,都停了手中的玩意,和陸虎打著麵首。


    陸虎也一一拱手回禮,讓眾人落座。


    “咦,陸虎這是你朋友嗎?他這身材跟哈雷可是像極了。叫什麽名字?”平陽郡主身著一身男裝,嘴裏也說著豪放的話,並沒有半點小女兒姿態。


    陸虎介紹完楊子強,平陽郡主便把他請到了哈雷的身邊坐下,自己邀著陸虎坐到了一張椅子上。


    哈雷和楊子強都是武癡,又都是鬥戰巔峰的實力,兩人身材一般,一下子就打成了一片,猶如一對親生的兄弟。


    “郡主,今天為何這般熱鬧?我看你們剛剛都翹首以盼,也不知道在盼些什麽?”陸虎問道。


    “陸虎,你沒有來過這煙花之地麽?”平陽郡主稍稍咦了一聲,顯得有些驚訝,突然微微一笑,又故作神秘的說道:“過會你就知道了。”


    “是麽?”陸虎看她一副神秘的表情,臉上微微一笑,心中猜測了一陣,問道:“在這煙花之地,還能看什麽?無非就是些煙花女子罷了,難道有那位女子如此特別,竟然能夠博得這麽多公子的青睞?”


    “陸虎,這你就不知道了,這煙花女子也有不一般的,今日的這位可是這煙雨樓的頭牌,也是位清館人。前些日子和我有緣,相談甚歡,如果不是出生不好,倒真可以和她結為了姐妹。”平陽郡主一雙眼睛圓溜溜,談笑生風的說著。


    “哦,能博得郡主青睞的,而且也是位女子,那果真就有些不一般了。”陸虎心想道。


    “何止是不一般,詩詞歌賦、曆史地理、玄理武學無不精通呢,而且聽說當今皇……”平陽郡主一邊拍著扇子一邊湊到陸虎身邊說著。


    突然,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出來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這群人竟然同時齊刷刷的站起,全都眼巴巴的望著樓上,屏住了呼吸。


    隻有平陽郡主依然是麵露微笑,用手拍打著扇骨,啪啪的聲音在大廳中有節奏的一響一響。


    “各位公子好,翩翩來遲了,還望各位公子……小姐贖罪。”人未到,聲先動,這女子的聲音不膩不淡,柔柔中如同水波,又如同明珠落在玉盤一般,叮咚作響,讓人聽在耳邊,如沐春風一般,暖洋洋的。


    那人見到下麵一群公子,首先道了聲歉,似乎又見到了什麽,想到了什麽,後麵半句話帶著一絲絲笑意,加了句小姐。


    陸虎隻見平陽郡主聽到她後麵加了句小姐,臉上酒窩一現,扇子一拍,打開了,在自己麵前搖晃了幾下,心領神會一般的笑著。


    那女子說完,才走了出來,卻在麵前罩了一層麵紗,讓人看不到真實麵目。


    眾人本是懷著期盼的心情而來,卻見到這名女子竟然還故弄玄虛,欲擒故縱,見了眾人卻又在麵前遮了一層麵紗,讓人始終不能一窺究竟。頓時中人群中一陣噓生,歎起氣來。


    “翩翩小姐既然身在青樓,賣藝不賣身。我們是極敬佩的。我們也不是那些虛浮浪子,今天過來也隻是想目睹下翩翩小姐的芳容而已。沒有想到翩翩小姐竟然故作矜持,連臉都不露一麵麽?”人群中突然一名身著麒麟錦繡團袍的男子走了出來,出言譏諷道。


    “對啊,爺們幾個都是出了錢的,竟然連臉都看不到一麵,這就是你們煙雨樓的規矩麽?”在那名男子走出來後,另外一名男子也跟著說道,言語之間粗俗了很多,不留情麵的質問道。


    “各位,真是對不住了!”樓上突然一聲清脆平淡的聲音再次響起。


    “翩翩感謝各位對翩翩的厚愛,今日之事,情非得已,翩翩雖然身在青樓,卻也還是個清白身子,雖然身份低微,卻也懂得潔愛自重,紅顏薄命,翩翩在這煙雨樓雖然錦衣玉食,不過在翩翩來說卻如同牢籠一般,今日得遇有心人替翩翩贖身,翩翩無以為報,隻得以身相許,翩翩已當著恩人的麵發誓,從今日起便隻在他麵前揭開麵紗,隻為他一人展顏。今日如果不是平陽郡主的堂會,翩翩也不會來和諸位公子一聚了,為了給各位賠罪,翩翩就替諸位彈上一曲吧。”那女子聲音婉轉悅耳,說到中間動情處,倒是淒迷感人,讓在場的眾人又是惋惜又是替她高興,一時間,都靜了下來。


    那叫翩翩的女子,果然彈得一手好琴藝,一首曲子如同她剛剛的話中語境,纏綿悱惻,讓這些在場的公子們聽了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滋味。


    咚咚咚,突然樓外有人大喊一聲,失火了……緊接著就聽到一大片哭天喊地的聲音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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