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們這裏是偏僻的山區,也沒有完善的司法機關之類的,而且法律意識也都沒有,大家隻知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土道理。


    可是不巧的是,我和爺爺的正前麵正是形色匆匆走來的村長,村民們讓出的一條路,也讓我用餘光看到了中間的慘狀!


    當我看見屍體的那一刻,我的腦袋\"嗡\"的一聲,整條左手手臂都失蹤了,鮮血濺了滿地,還有一些碎肉散落在軀幹旁邊,這是被什麽東西撕咬過了嗎?


    一大片蒼蠅全部圍著周圍打轉,還一直發出“嗡嗡”的聲音,心裏不由得泛起了一陣惡心,便吐了出來,隨後臉色被嚇得慘白。


    後麵不知道爺爺怎麽把我帶回家的,我的腦袋裏一直回放著屍體的模樣,因為死狀奇怪,所以也不敢多看,但是那血淋淋的場麵依舊讓我揮之不去。


    因為年紀尚小的原因,村長如何處理的我是一點都不願意去聽了,更不願意去圍觀了,因為那天的確實被嚇到了,連連續續的做了一個星期的噩夢,都是碎了一地的殘肢……


    隨後不久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流言,說老張是被人用斧頭砍傷,被砍傷後可能夜裏又被某種動物撕咬後才變成那副模樣的。


    可是怪就怪在,屍體的周圍那一堆淩亂的腳印中,似乎有一個明顯的羊蹄。


    這件事之後,我們村總會有人家裏丟牲畜。我們家丟老母雞的事情也不了了之了。直到有一天,村長的兒子楊帆來找我,偷偷的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我看著跟我年紀相仿的楊帆,看了看他真誠的麵孔,陷入了糾結中。


    “東東妹妹,不要怕嘛,你信我的,事情肯定就是這樣的。”楊帆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說道。


    我還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太願意這樣做。


    “東東妹妹,要是你答應陪我一起去,我就讓我爸答應你,多派幾個村裏的人去後山上找你那個失蹤的老爸。”他挑了一下眉毛,稚嫩的臉上透露出驕傲的神色。


    我內心一顫,猛地抬頭對上了楊帆那張驕傲自大的臉,我知道他是村長唯一的兒子,隻要是他開口,那麽事先讓村裏人去後山找爸爸是很大概率的。


    我點了點頭,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不就是……怕什麽,我直接說道:“你答應我的,不許反悔!”


    楊帆笑了笑:“我是誰,還能騙你嗎?”


    我知道,因為我們這一輩出生的小孩子較少,能在一起說得上話的一隻手也數的過來,這就難怪楊帆會來找我的原因了。


    “對了,你剛剛告訴我的事情是真的嗎?”我還是細細的考慮了一下,畢竟答應跟他一起做了,他肯定也會全盤托出的。


    楊帆點點頭:“當時,這可是我爸在跟國慶叔一起講的時候被我聽到的,絕對是真的,毫無半點虛假。”


    國慶叔,是咱們村第二個說話管用的人,按爺爺的話來講,村長就是咱們的土皇帝,說啥咱們聽啥,那國慶叔就是咱們村的宰相,就比村長小那麽一點點,照樣拿捏掌握著整個村子的命運。


    既然是他們兩人在一起的談話內容,那絕對是可信的了。


    “那你再詳細的說說看。”我悄悄的說道。


    楊帆點點頭,畢竟知道我答應了他的要求,咱們兩個達成了共識便講到:“我爸和國慶叔發現死人的時候,旁邊有一個明顯的動物的痕跡,而且經幾方確認是一隻羊留下的羊蹄的印記。”


    我皺了皺眉:“這不是村裏早就傳過了嗎?”


    楊帆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開始搖頭。“你說的確實是有傳言,可是我聽我爸和國慶叔兩個人講,老根爺爺身上確實是有斧頭砍過的痕跡,可是奇怪就怪在了,他的其餘部位就是被什麽猛禽撕咬成那樣的,而且國慶叔以前見過老虎撕咬動物的殘害,說是完全不一樣的痕跡。”


    我腦袋一懵,老根爺爺……全身的汗毛直直的豎了起來。要想我這幾天因為意外看到屍體,夜夜做噩夢,聽到楊帆這麽一講,心底壓抑的恐懼更加劇烈了。


    “怎麽樣,東東妹妹,今晚還一起嗎?”楊帆看著我發懵的煞白的臉龐,原本瘦小的身軀因為聽到這個消息看起來更加的弱不禁風了。楊帆蹙眉,心裏閃過一絲心疼,便出言詢問到。


    我內心逐漸猶豫了起來,可是想到楊帆答應我的事情,我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隨後說到“我去。”


    楊帆看我答應之後,便收起了那驕傲的表情,隨後露出的一臉自信說到:“東東妹妹,你看,可以這麽想咱們這個村裏能有幾家人養羊的?”


    我兩個對視了一眼,羊?


    我們村這麽窮,家裏有羊的也就除了村長家,還有一家……


    我們村最富有的村西邊的楊富家!


    我兩個暗暗的交換了眼神,約好了今晚就翻牆去看看楊富家有沒有什麽貓膩。


    很快到了夜裏兩點,楊帆拍了拍我的窗戶,我從佯裝睡覺的被子裏躡手躡腳的爬出來出來,直接推開窗子一跳,便隨楊帆一同出去了。


    今天的夜裏格外的涼,我和小楊帆都打了個冷顫,隨後都默契的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我們是從小在這個村裏長大的孩子,就算閉著眼睛都可以知道哪條路通向哪裏,所以就算是夜色黑暗,幾乎看不見前麵楊帆的身影,我也知道村西邊楊富家怎麽走。


    而且我為了爸爸,肯定是不會打退堂鼓先回去的。他楊帆好歹是一個村長的兒子,肯定不會撒謊騙我的。


    猛的我好像聽見了身後有什麽聲音,似乎是羊沉沉的叫了一聲,我趕緊拉住了在我前麵走著的楊帆。


    \"楊帆,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楊帆停下了腳步,隨後搖了搖頭,提高了聲調\"大半夜的,嚇唬我呢你,別開玩笑。\"


    隨後把我的手從他身上拍了下來。


    因為夜色黑暗,借著夜光也看不清楊帆的臉,我也不清楚他突然的提高音量是真的不怕,還是因為害怕而故意這麽做。


    我摸了摸自己渾身長滿的雞皮疙瘩的皮膚,咬咬牙,怕個毛啊,真是自己嚇唬自己。


    一轉眼,我倆個便到了村西邊的楊富家門口。


    可是我還沒進門,又聞到了一股股鐵鏽的氣味,怎麽回事?我又想張口跟楊帆說一下這個情況,可是一想到他會不會以為自己太膽小,便反悔不答應同意我的事情。就把剛想說出口的話咽回肚子裏去了。


    別看我身材嬌小,因為家裏窮導致了營養並沒有跟上,所以臉色蒼白,可是山村裏的孩子有幾個不是挑柴砍樹樣樣都行,又加上兩個人因為有經驗經常爬樹去偷鳥蛋,所以不費吹灰之力就翻進了劉福家。


    還沒進屋裏去呢,楊帆就拉住了我:\"東東妹妹,我想上茅房。\"


    我對著他罵了一聲,“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隨後借著月光看見院子的角落裏有一個類似茅房的東西,便指了指那個地方。


    他似乎是看到了我指的方向有一個茅房,楊帆嘴裏急哄哄地說著:“誰沒有三急嘛!”


    隨後聽到他稀稀疏疏的走路的聲音,就知道他去上茅房了,可是我一個人站在原地本來就害怕。陰涼的天氣讓我打了一個冷顫。


    “楊帆,等等我,我在茅房門口等你。”我順著他稀稀疏疏走路的方向跑去,因為自己一看周圍,便想起來前不久才慘烈死去的老根爺爺。便顧不了那麽多,還是跟著楊帆比較安全。


    那個角落的確是一個茅房,楊帆讓我在門口等著,別讓起夜的楊富一家發現咱們兩個半夜闖進別人的家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鬧賊了。


    “東東妹妹,說好了,別刮一點風別亂喊亂叫的,我們這是半夜在別人家裏,若是被她們發現了,整個村裏怎麽看我家,怎麽看你爺爺?”楊帆話中帶有威脅的意思,我明白,他這是怕我壞了事情。


    “我知道的,楊帆。”我淡淡的回了一句,畢竟我家的謠言蜚語的確夠多了,若是讓爺爺背上一個教育出一個偷雞摸狗的孩子的名聲,還不如要了她的命算了。


    我便幫楊帆守著茅廁門,讓他去解決人的三急問題。


    我在夜裏吹著冷風,身上的雞皮疙瘩還沒褪下,一轉頭就看見了一個身影從我旁邊閃過!


    因為天色太暗了,我似乎是看見了一個站立行走的,像人一樣!用腳走路的山羊,迅速消失在我眼前!


    那是什麽???


    對了!我剛剛好像聽到了山羊的叫聲。而且楊帆跟我明確講的就是,老根爺爺屍體的殘骸旁邊就是有一個明顯的羊蹄。


    顧不上別的,肯定是那個拿著斧子的凶手在裝神弄鬼,我便向著那個奇怪的身影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用盡全力,一直往外麵跑去,當時忘記了害怕,隻知道若是自己能看到那個人的臉,老根爺爺在下麵也會安息了,自己也不會天天夜裏夢到老根爺爺的屍體了。


    看著村裏的泥巴路上麵的印記,來到了一個分岔路便跟丟了。因為前幾天夜裏都沒有下過雨,留在地下的痕跡肯定不會明顯。自己便懊惱道:“若是自己再跑快一些,肯定不會讓他逃了。”


    我分析了一下,這個分岔路兩邊,一邊是通向墳山,另外一邊是通向村西……村西楊富家的路!


    肯定不會折回那個地方,那就是往墳山跑了。我環顧了四周,什麽嘛,幫我引到墳山幹嘛,大晚上的是想用鬼怪之說嚇我,不讓我追上去,好讓凶手逃之夭夭嗎?


    我偏不信,就要進去看看,反正這裏葬的人我幾乎都認識一些,就算沒見過的也是一個村的,我跟他們沒仇沒怨的犯得上出來找我索命嗎?


    我便大著膽子的走進了墳山。


    我繞了一圈,實在是太陰森了,半夜三更的走墳山,真是夠刺激的。但是墳山上麵確實很安靜,沒有一絲聲音。


    而我跑了半天還把這個凶手跟丟了,那個凶手真是夠狡猾的。


    突然,我拍了拍頭,老天!我出來這麽久楊帆還在楊富家茅房裏呢!我怎麽把這件事給忘了,趕緊轉身退出了墳山,往楊富家趕去。


    我還沒跑到,就看見楊富家裏燈火通明,裏外三層都擠滿了人,而且人手幾乎都抬著火把。


    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難不成是……楊富起夜上廁所在茅房裏發現楊帆了?


    我想往裏麵擠進去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大喊,“東東回來了!”


    所有人轉頭看著我,人多口舌雜的,什麽聲音都有。


    “東東啊,你沒事吧?”


    “是啊東東,聽楊帆講你失蹤了一段時間了。”


    “楊帆真可憐啊,年紀輕輕的就……”


    “是啊東東,聽楊帆講你好像看見凶手了,然後被凶手帶走了…”


    我冷靜了一下,便說道:“楊帆呢?他沒事吧。”


    “楊帆他啊,手斷了一隻,現在還在昏迷呢。”不知人群中有誰告知了我一聲,我猛的往裏麵擠進去。


    誰知我還沒擠進去,爺爺便從人群裏看到了我,焦急的把我摟在懷裏:“東東,你可嚇死爺爺了,若是你真的……”


    隨後我也沒有擠進去,也沒有看到昏迷的楊帆,就被爺爺帶了回去。我全程臉慘白,因為身體原因看起來更像是被嚇懵的模樣,爺爺便在床邊陪了我整整一天。


    聽爺爺從外麵回來後講,等楊帆第二天緩了過來,便跟他爸講了,這壓根不是哪歹徒殺的老根爺爺,而是一頭長著羊臉的怪物殺的,就是一個變異的怪獸!


    而村長以為楊帆被嚇瘋了,便想帶他去城裏去看病,但是想到昨夜一同前去的還有我,便把我叫到了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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