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四爺明確告訴反映問題的婦女。


    “辦身份證,我都是親自複核,拿戶口簿或者舊身份證一一驗證,然後才登記辦理的,怎麽會辦錯。”


    中年婦女看看四爺認真的樣子:“小兄弟,別急,這事說來話長。”


    “我叫王桂英,我有個好朋友,用現在年輕人的話說叫閨蜜,她叫陳玉蘭。”


    “年輕時俺倆關係很好,當時我在村裏小學教學,是民師。”


    “我教了幾年學,看工資實在太少,就不想幹了,然後跳槽進工廠打工。”


    “我走時,學校沒人,臨時讓陳玉蘭頂了幾天,說找到人了讓她走。”


    “當時已經經濟搞活,找人不好找,陳玉蘭一直頂著我的名教學,頂著我的名拿工資。”


    “幹了一段時間,她竟然喜歡上了教學,也沒別的人代替,就這樣,她開始了教學生涯。”


    “因為我已經教了幾年學,她如果以她的自己的名字教學,工資太低,以我的名字,每月工資多領五元錢。”


    “當時一月總共三四十元,這五元錢可不少啊!”


    “於是,陳玉蘭就和我商量,用我的名字繼續教學,我當時已經去工廠打工,不打算再進教育係統,就同意了。”


    “陳玉蘭為什麽要和我商量呢,因為教育局經常讓填各種表格,她需要拿我的戶口本,當時還沒有身份證。”


    “後來國家開始身份證管理,她就拿著我的戶口本,用我的名字辦了身份證。”


    “我辦身份證時發現這個問題,她給我說好話,讓我用她姓名辦了證。”


    “這樣,我倆互換了名字。當時關係好,我也沒法說,就這樣糊糊塗塗過了好多年。”


    “前段日子我倆鬧矛盾了,我就想要回我自己的名字,她一直不給我,村幹部說了幾次,也沒說好。”


    “所以今天我來找你們派出所反映這個問題,我要恢複我自己的名字。”


    四爺一聽,這不是多大問題啊,把名字互換過來,各辦各的身份證不就行了。


    “你等等,我給內勤反映一下,把問題給你解決了。”四爺說著,給李冰打電話說了這個問題。


    “小白,這個事我知道,沒有她說的那麽簡單,她倆的官司已經到法院了,你讓她還找法院反映吧。”李冰看來對這件事很清楚,立即就答複了四爺。


    四爺聽了說:“這麽簡單的事,還用去法院打官司?”


    李冰沒再言語,掛了電話。


    四爺扭頭對王桂英說:“你反映的事到法院了?”


    “嗯,我到法院把她告了,還有教育局,我也告了。”王桂英情緒明顯有點激動。


    聽了王桂英的話,四爺知道這事有點麻煩,能把教育局也告了,可不簡單。


    “你和陳玉蘭的事,怎麽又把教育局告了。”


    “我去教育局反映陳玉蘭頂替我名字的事,教育局說陳玉蘭這些年一直在教學,她們隻認人,名字叫啥他們不管,這不明著包庇她嗎?”


    王桂英越說越激動,就差罵教育局的人了。


    “教育局為什麽要包庇她呢?”四爺有點不解。


    小楊在一邊拉拉四爺:“白哥,快登記吧,我把相照完了。”


    四爺看看王桂英,抱歉地說:“你先回去吧,現在我工作正忙,等我回去了,把你反映的情況給領導講講。”


    說著,四爺打開登記本,開始登記下一個人名。


    “你反映也沒用,陳玉蘭有錢,早把人都買通了。說半天,你也向著她,我給你反映了你也不管。”王桂英說著,很不高興地走了。


    小楊把相片照完,看看身邊沒啥人了,對四爺說:“白哥,這個王桂英你可別招惹她,你不知道,她告狀都告一圈了,粘上誰告誰,說不準哪天把你也告了。”


    “怕啥,我又沒做啥對不起她的事。”聽了小楊的話,四爺一點也不在乎。


    “白哥,你可別小看這些人,你一句話說不對,都能告你半年。”


    “再說,她也不是啥好人,村幹部,鄉調解員,法院,哪個部門沒給她做過工作,哪個她沒和人家吵半天。”


    “就說她和陳玉蘭之間的事吧,我給你講下,你看怨誰。”


    “王桂英和陳玉蘭前期是閨蜜不錯,她倆的矛盾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一切都是利益惹的禍。”


    “陳玉蘭喜歡教學工作,盡管工資低,她在學校堅持教學,一直沒有離開。”


    “前幾年國家教育改革,推出了教師轉正的政策,陳玉蘭經過考試成功上岸,成為一名正式的公辦教師。”


    “身份的轉變,給陳玉蘭帶來了物質上的利益。她的月工資大大增長,遠超民師的工資,陳玉蘭心裏十分高興。”


    “王桂英聽說後,前期也為陳玉蘭高興,畢竟兩個人關係很好嘛。”


    “王桂英兒子結婚,陳玉蘭過去就封了個大禮,一改以前出手摳索的形象。”


    “朋友們都說,陳玉蘭是鳥槍換炮,一下子改變了人生。”


    “從此,陳玉蘭穿衣戴帽,吃喝住行,都和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變,人前人後也變精神起來。”


    “看不得你富,瞧不起你窮。”


    “看著陳玉蘭用著自己的名字,領著大把大把的工資,王桂英開始對昔日的好友嫉妒羨慕恨起來,慢慢地,她的心態也不再平衡了。”


    “人前人後,王桂英放出風聲說,陳玉蘭用她的身份賺錢,是個白眼狼,忘恩負義之類的話語。”


    “風言風語傳到陳玉蘭耳朵裏麵,她托村幹部和王桂英說和。”


    “陳玉蘭願意一次性拿兩萬元買斷王桂英的姓名權。”


    “王桂英白得兩萬元,當然很高興,在村幹部的調解下,兩人很快達成協議。”


    “從此王桂英和陳玉蘭之間有了隔閡,兩人之間的交往逐漸少了。”


    “王桂英花完那兩萬元,看著陳玉蘭的工資還在不斷上漲,心態又不平衡了。”


    “她找陳玉蘭說,一次性給她十萬,以前給的兩萬太少了。


    “陳玉蘭當然不同意,兩人的姓名權糾紛,先後經過村鄉兩級幹部的調解,一直鬧到了教育局。”


    “教育局的領導對陳玉蘭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這個老教師經驗豐富,兢兢業業,在教育上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看著王桂英不停的鬧事,教育局明確表態支持陳玉蘭。”


    “她倆之間的事傳開後,大多數人對王桂英表示不滿。”


    “人家陳玉蘭憑真本事考的公辦教師,你有什麽可眼紅的?”


    “背地對王桂英指指戳戳的人越來越多,王桂英落了個裏外不是人,幹脆破罐子破摔,陳玉蘭告到了法院。”


    “在法院,陳玉蘭提出兩點要求,一:恢複其姓名,把兩人的身份證件上的姓名換過來;二:自己成為教育局的公辦教師,繼續教學。”


    “這就是她倆矛盾的由來,截止到今天,法院還沒有對他倆的事判決。”


    四爺聽了暗歎不已,再好的關係,也經不起利益的考驗啊。


    小楊照相,接觸的人很多,看的人也很準,他對於王桂英的判斷並非危言聳聽,果然,縣局督查隊通知四爺,說有人舉報四爺違規辦理身份證,幫助別人弄虛作假。


    四爺一聽,就知道舉報的人是王桂英,這都什麽事啊?


    給李冰打了個電話,四爺說了這個事情的經過,然後就準備去督察隊說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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