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蠻摸了摸鼻子。


    許惑看著他:“哦,這是那位千年鬼王。”


    頓時,房間內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幾名警察齊刷刷地舉起武器,對準了戴蠻,手指緊扣扳機。


    老李更是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閃爍著幽光的法器:“許道友,您……您沒開玩笑吧。”


    戴蠻的臉上綻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他的嘴唇竟緩緩裂開,一直延伸到了耳後跟,露出森白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


    他輕輕一揮手,就像是在戳破幾個皮球一般,幾名舉著武器的警察和特工竟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他一一戳倒在地,手中的武器“哐當哐當”散落一地,場麵一度失控。


    戴蠻呲著牙:“你看我像玩笑嗎?”


    地上躺著的人連連搖頭,戴蠻這才“哼”了一聲,變回原樣。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鄭父的暴嗬:“夠了,你們殺了我兒子還不夠,還要一起演戲來騙我!你當我是傻子嗎,我告訴你們,如果不能給我個交代,我就要和你們同歸於盡!”


    鄭母癱坐在地上,雙手掩麵,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


    許惑:“鄭先生,請冷靜,我沒有騙你,這一切都是真的。你若不信,我可以……”


    話未說完,鄭父已猛地一拳揮向許惑,卻被一隻突然出現的手牢牢握住。


    戴蠻已經有些惱了,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說什麽都不信。


    許惑歎了口氣,把戴蠻拉回來:“鬆手,你借著人家的人皮出來就欠了對方一份因果,怎麽還這樣沒禮貌。”


    在師姐麵前,戴蠻還是很乖的,他低著頭,對鄭父說:“不管如何謝謝您。”


    鄭父隻是狠狠的瞪著他們,許惑看了看他,說:“自從一個月前,鄭風是不是就不回家了,也很少聯係你們。”


    剝皮鬼不需要和鄭父鄭母聯絡感情,父母都是最了解孩子的,接觸的越多,被發現的可能就越大。


    鄭父呼吸一滯。


    許惑接著說:“你可以看看你們給他充的飯卡,還有多少錢,死人不吃陽間飯。”


    鄭母顫抖著手,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滑動,打開了校園卡充值界麵。


    “這……這怎麽可能?”鄭母喃喃,抬頭望向鄭父,鄭父一把奪過手機。


    的確,那餘額數字在一個月內幾乎沒動過。


    鄭父:“那這也不能證明什麽!”


    許惑說:“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玄黃觀的道士,我能推算出你兒子屍體的大概位置,法醫根據屍體的腐爛程度,也能判斷出鄭風的死亡時間。”


    鄭父幾乎是吼出來的:“你……你們這些騙子!我兒子他……他隻是去外地實習了,他隻是忙,沒時間聯係我們!你們休想用這種荒謬的借口來騙我!”


    鄭父還是不肯接受這個說法,或者說,他知道,許惑說的可能是真的,但他不能接受兒子死去的事實。


    就在這時,還是鄭母按住悲傷,她站了起來:“這位小姐,就按你說的來,拜托了。”


    許惑席地而坐,手中華章九算飛出,當著幾人的麵開始演算。


    其實,她已經知道了鄭風屍體的位置,隻是為了增加可信度,才現場演算。


    “上乾下坎,人多火旺之地,離水源極近,西北方位,深陷於底。”


    許惑報出卦象,接著解釋:“往西北方位找,是人員密度特別高的地方,鄭風或許在水底。”


    江市這個地方屬於內陸,河流不多遠在荒郊,去的人也很少,所以一下排除了很多地方。


    警察迅速做著筆錄,眉頭緊鎖,思考著許惑的話,突然他靈光一閃:“會不會是學校?我記得江大校園內有個不小的人工湖,那裏人多,又是水源,完全符合許惑所說的條件。”


    ……


    下午四點。


    警方封鎖現場,抽湖。


    人工湖的水被一點點抽出,這件事也鬧大了,江大的學子在警戒線外觀望。


    隨著水位下降,一具腐爛程度極高的屍體率先露了出來。


    警方趕緊拍照取證,隨後將屍骨撈出來,送去化驗。


    不過根據警方的初步判斷,這具屍體應該也有四五個月了。


    沒多久,池水見底,又出現了另一具屍體。


    這一具屍體的腐爛程度明顯輕一些。


    兩具屍體的相同點是他們都沒有皮。


    化驗室中,結果公布。


    腐爛程度高的那一具屍體是學校四個月前失蹤的學生,而腐爛程度低的屍體則是鄭風。


    鄭風的死亡時間在十一月二十日,也就是一個月前。


    而這段時間,許惑還在國外走秀,正好是大秀那一天。


    這一下,許惑的嫌疑被排除在外。


    學校方麵緊急調取監控,走訪學生,不眠不休盯了三天,才終於發現了些蛛絲馬跡。


    有人發現,在一個月前,也就是第一個死者失蹤當天,鄭風的身影曾出現在人工湖邊的小樹林旁。


    人工湖這邊是沒有監控的,所以隻能從旁邊的監控入手。


    而夏雋,作為鄭風的室友已被警方叫去問話。


    得知鄭風的死訊後非常意外。


    他不是跟著許惑走了嗎?


    夏雋經曆過東皇山的事,想瞞的話根本瞞不住,而且會讓他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警方就把實情告訴他,夏雋久久都沒回神,回想起剝皮鬼的種種,冷汗不由自主的下來了。


    剝皮鬼不止一次趴在他身上,深深的嗅一口,夏雋本來還覺得有些奇怪,給裏給氣的,但剝皮鬼解釋說他覺得夏雋的沐浴露味很香,他就沒放在心上。


    感情的不是因為他沐浴露味香,那是剝皮鬼看上他的皮了!


    夏雋突然回想起那天回宿舍,他踹開廁所的門,隨意一瞥看到的黃色的很像是皮膚的東西。


    夏雋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警方。


    而其他舍友或多或少都察覺到了“鄭風”的不對勁。


    但大學的舍友,關係說不上多親近,也沒人去多嘴。


    而且一個被從湖中挖出的學生,生前也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這證明,剝皮鬼首先是用他的人皮活了兩個月,最後又換上了鄭風的人皮。


    種種慘狀,讓人頭皮發麻。


    所有證據也擺在眼前時,鄭父鄭母難過的不能自抑,他們倒是寧願是人殺的鄭風,這樣殺人凶手還能受到法律的製裁。


    可,殺人的是隻鬼,鬼本來就是死人。


    許惑私下單獨找到他們,問:“想不想再見到你們兒子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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