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宋鶴不可置信。


    許惑看得津津有味。


    棒打鴛鴦這出戲,實在精彩。


    不過,更精彩的應該是宋鶴的身世。


    許惑的目光落在手術搶救室的門上。


    她沒有算錯。


    宋鶴的親生母親正是保姆何媽。


    他正是他眼中最瞧不的下等人的兒子。


    現在揭發,對宋鶴未免有些太善良。


    她要讓他親自發現這個秘密,惶惶不可終日,每天活在提心吊膽中。在他最風光時,狠狠的踩碎的自尊,碾碎他的傲骨。


    長久的鈍痛才是折磨。


    許惑垂下頭:“伯母,宋鶴可真不像你,有時候我都在想,他怎麽能是你親生的呢。”


    宋母沉了臉:“阿鶴是不是欺負你了,你給伯母說。”


    許惑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薑悅,又乖巧地道:“沒有,強扭的瓜不甜。”


    宋鶴目眥欲裂:“許惑,你還想要汙蔑悅悅?”


    宋母眉毛一揚,語氣拔高:“宋鶴——”


    宋鶴:“……”


    他悻悻地閉了嘴,隻是盯著許惑的目光越發厭惡。


    何媽可真是一心為子的好媽媽呢,許惑笑的意味深長。


    薑悅看著她那張無比惑人的臉,心中危機感頓生,更是緊緊抓住宋鶴的胳膊,竭力表現出兩人親密的樣子。


    宋鶴回握住她的手,兩人仿佛在對抗全世界。


    許惑平靜移開目光,宋母卻氣的手抖。


    這蠢兒子,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苦心?


    恰逢手術室的打開,打破了緊張的氛圍。


    戴著口罩的醫生問:“誰是病人家屬,病人現在需要高位截肢,誰來簽字。”


    宋鶴慌忙上前:“我來。”


    借著這個機會,許惑不顧宋母的再三挽留,找了個借口離開。


    ……


    許惑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四處轉了轉,又買了些毛筆朱砂。


    很快,一通電話撥了過來。


    打電話的人是許偉參,也就是許惑名義上的父親。


    對麵一開口就是質問:“你現在在哪?”


    許惑說了個地標物。


    許父:“好,你在那等著,一會兒我讓人去接你。”


    他說完,就要掛斷電話,卻聽那邊女兒聲音幽幽響起:“許偉參,你把我賣了多少錢?”


    許父音量猛然拔高:“什麽賣不賣的,你亂說什麽呢,爸能賣你?”


    很快,他緩和了語氣:“爸給你找了一門好親事,今天你們見個麵。”


    許惑從善如流:“哦,那就不是錢能衡量的了。”


    “賣我可以,我有兩個條件。”


    “第一,把我媽留給我的財產和遺物全部還回來。”


    “第二,老宅留給我。”


    原主親生母親早逝,許父很快就娶了繼母進門,又為他生了一對兒女,分別叫許琪和許宏。


    許父聲音中有失望和痛心:


    “不要再鬧了好嗎,自從你的那些醜事上新聞後,公司中股票一直在跌,爸也是迫不得已才宣布斷絕父女關係的。”


    “阿惑,你怎麽不理解爸的苦心,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許惑失了耐心:“五千萬,還有我媽留下的珠寶首飾,剩下的財物,就當是還了這段撫養之恩。”


    原主身上財運紅得發紫,身上卻隻有三百萬。


    怎麽可能?


    路上車水馬龍,一輛黑色卡宴正在緩緩駛近。


    許惑挑了挑眉:“接我的人來了,你最好想好了再開口。”


    許父突然噤聲。


    他心頭一緊,這麽快就來了?


    許惑口中的珠寶小女兒十分喜歡,放在自己首飾櫃中,寶貝得不行。


    想起小女兒,他心頭一片柔軟。


    於是他說:“你媽留下的那些首飾也不值錢,你是姐姐,要懂得謙讓妹妹,妹妹喜歡就留給她吧。你乖乖聽話,我給你買新的。”


    忽地,他聽到對麵少女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


    “好,那你就一分不少的,給我完完整整的,吐出來!”


    許父的聲音冷了下來:“阿惑,你的卡我給你停了,等你什麽時候學會了尊重父親再來找我。”


    說完後,他徑直掛斷了電話。


    這大女兒,現在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許惑:“……”


    最後的三百萬也沒了。


    可惡,出門之前應該給自己算一卦的。


    掛斷電話後,黑色加長卡宴正好停在許惑身前。


    車門打開,下來了個六個黑衣保鏢,其中一位拉開車門,六人依次排成兩排,齊聲道:“許小姐,請。”


    那架勢,像是許惑不願意,分分鍾就要把她綁走。


    許惑不動:“稍等。”


    為首的黑衣保鏢沉聲道:“夫人在等您。”


    這就是變相的拒絕了。


    許惑卻不言語,隻是歪著頭,打量著眼前的卡宴。


    保鏢們見她遲遲不動,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們仍舊保持著恭敬的姿態。


    他們再次齊聲道:“許小姐,請!”


    就在此時,許惑突然邁步向前,卻在即將觸及車門的一刹那,她身形一轉,迅速從腰間抽出剛買的毛筆,蘸上朱砂,在車門上飛快地畫下一個符號。


    朱砂猩紅刺眼。


    符成之際,卡宴的警報聲驟然響起,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緊接著便是一股燒糊了的焦味,車的底盤下方似乎有什麽東西落地,發出“哢噠”一聲脆響。


    許惑收筆入懷,“好了,上車。”


    幾人遲疑著對視,有人彎腰將那東西撿起。


    看清的東西後,保鏢壓低聲音驚呼:“是微型炸彈!”


    幾人汗毛倒豎,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更是用看怪物似的目光盯著許惑:“你怎麽會知道!”


    許惑微笑:“我說,上車——”


    她語調拖長,透出一股危險的意味。


    保鏢幾人失聲。


    這是將他們剛才的威脅又丟了回來。


    一位方臉保鏢見狀,乖順的打開車門,殷勤的接過許惑的粉色愛馬仕,九十度鞠躬:“小姐,您請。”


    許惑輕輕嗯了聲,踩著細高跟上了車。


    車內。


    比牛還壯的黑衣保鏢如雞崽子般縮在一起,一聲不吭。


    這女孩太詭異了。


    許惑卻沒顧及他們,隻盯著指尖的沾上了一點朱砂皺眉。


    髒了。


    方臉保鏢猶豫著,從懷中掏出一包濕巾,打開雙手遞了過去。


    許惑看了他一眼:“你子女宮晦暗,且有雜紋塌陷,有子女緣卻無子嗣,尊夫人近日生產時要注意些。”


    似想到什麽,她從懷裏抽出張符紙,沾上朱砂,下筆一氣嗬成。


    她將符紙折成三角,輕輕放單方臉保鏢掌心:“讓她貼身帶著。”


    隨後,她才抽出一張濕巾,細細地為自己淨手。


    方臉保鏢怔愣。


    她怎麽知道自己老婆要到預產期了?


    說話間,車已經停下。


    許惑施施然下了車。


    身後,那方臉保鏢將符紙妥帖地放入口袋。


    其他保鏢有些羨慕嫉妒:“讓我看看!”


    方臉保鏢打開他的手:“屁屁,離遠點。”


    這可關乎到他媳婦的安危,可不能弄壞了。


    不過這位,還真的是有真本事的大師。


    “這麽說,老板有救了?”


    “不行吧,大師一般隻管畫符驅邪,不能治癱瘓吧。”


    “況且,大師是準備嫁給咱老板衝喜,不是來治病的。”


    “……”


    好像不太對啊。


    幾人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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