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李成哲的演唱會結束,岑丹珊在路口等車,跨年夜的網約車很難約,她等了半小時都沒等來一輛,眼看著時間越來越久,她也忍不住著急起來。


    顧麒開著那輛騷包粉的車停在她麵前,“要我送你嗎?”


    岑丹珊剛想拒絕,後座車窗搖下來,李成哲也在。


    “你是顧麒的朋友吧,我們去酒吧,一起去玩兒?”


    岑丹珊本來不想去的,顧麒說:“我估計桓哥和霍煊還在玩兒,你就識趣一點,別去做電燈泡了。”


    岑丹珊:......


    顧麒剛剛結束了活動給江謹桓打電話,得知他和霍煊在清風雅苑,可能今晚上兩人就留在清風雅苑不走了。


    他腦子轉的多快啊,為什麽要帶走岑丹珊,廢話,當然是為兄弟兩肋插刀了!要是讓小辣椒知道他兄弟把人拐帶到家裏去了,不得殺到清風雅苑把霍煊帶走?這哪行!他兄弟都多久沒吃肉了!


    就算他知道他兄弟慫,這倆人一晚上不會發生任何事,但他還是要為兄弟的愛情保駕護航的。


    “走吧,我請你喝酒,晚些時候我送你回去。”


    見岑丹珊還有猶豫,顧麒說:“你放心!你是嫂子的朋友,我能怎麽著你?”


    “我要是欺負你,桓哥都得殺了我。”


    “再說了,我對你可沒什麽興趣,放心,你安全著呢。”


    “你現在大晚上在路邊站著才不安全呢。”


    岑丹珊覺得顧麒說得對,就沒再扭捏,跟著他上了車。


    於是三人去了顧麒的酒吧,巧了,跨年夜的酒吧擠滿了人,冉天城和米輝他們都在。


    看到顧麒和岑丹珊,冉天城還誤會了兩人的關係呢,害得顧麒好一頓解釋。


    顧麒安排了包廂,岑丹珊和李成哲在包廂鬼哭狼嚎的唱歌,李成哲是專業歌手,他的歌聲還不算辣耳朵,相比之下,岑丹珊的聲音雖然沒有霍煊跑調那麽嚴重,但也是對顧麒耳朵的摧殘,他戴上耳塞,實在忍無可忍.......


    就這樣一直熬到了三點多,期間他們還一起喝了酒,顧麒是開酒吧的,自己會調酒,他拿了調酒設備過來調酒,岑丹珊湊過來,說自己考過調酒師的證,非要一起幫忙,結果把材料全潑在了顧麒身上。


    無奈,顧麒,隻能拿了成品酒過來給他們喝,岑丹珊酒品不行,吐了顧麒一身,為了她不去打攪兄弟的幸福,小顧總是豁出去了,聽到岑丹珊要去找霍煊,他皺著眉頭耐心哄她。


    岑丹珊站起來手舞足蹈,被顧麒的腳一絆,摔在了顧麒身上,嘴對嘴的那種.......


    顧麒用力推開她,岑丹珊醉的不省人事,顧麒看了看岑丹珊,又看了看李成哲,無語擦了擦嘴,然後紅了臉。


    淩晨四點半,顧麒把醒過來的岑丹珊送回家,期間岑丹珊一直在給霍煊打電話,電話是關機的,岑丹珊叫嚷著好閨蜜一定出事了,她要報警,但顧麒說了,霍煊和江謹桓在一起。


    岑丹珊不擔心她的安全,這才拖到今早沒去找她。


    當然了,她回到家就睡著了,甚至是倒在沙發上睡著的。


    霍煊怕岑丹珊盤問她和江謹桓的事,這會兒抓住了岑丹珊話裏的漏洞,趕緊反客為主:“所以,你昨天什麽時候回去的?”


    岑丹珊:“我.......”


    一邊的江謹桓說:“顧麒和她在演唱會現場碰到,一起回去的。”


    霍煊哦了一聲:“平安回去就好。”


    岑丹珊說:“你等會兒回來嗎?我在家等你一起吃飯?”


    霍煊搖頭:“我一會兒還有工作。”


    岑丹珊點頭:“好吧,那你忙,注意安全啊。”


    “好。”


    她看向江謹桓:“楊姐說耀文廚具的周總想邀請我給他們的廠房拍一組宣傳片,是不是你介紹的?”


    “嗯,我確實認識周耀文而且關係不錯,不過這個商務合作是他自己覺得你很優秀,主動提的。”


    霍煊說:“合同簽了,我今天就去拍。”


    江謹桓說:“我送你去吧,我正好和他有些事情要聊。”


    “好啊。”


    昨晚雪小,地上都沒有堆積起來。


    好在這會兒已經雪停了。


    江謹桓把老太太給霍煊買的衣服放在車上,說:“到時候送你回去的時候給你。”


    “嗯。”


    隻是他們剛上車,江謹桓就接到鄭和的電話,是江睿出事了。


    鄭和現在已經趕到江睿去臨時加班了。


    江謹桓說:“阿煊,我現在送你去周耀文那裏,我就得馬上走,我要去江睿處理一些事情。”


    霍煊看他表情嚴肅,說:“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我能幫上忙嗎?”


    江謹桓搖頭:“沒事,我能處理好這些事,你照顧好自己,就是對我來說最大的幫忙了。”


    江謹桓發動了車子,從車內鏡看到霍煊沒係好安全帶。


    “你把安全帶扣上。”


    “哦。”


    “對了,徐嬌陽他們給你的芝麻糖在勞斯萊斯上麵,等我拿到車了到時候送給你。”


    “嗯,謝謝。”


    等霍煊扣上安全帶,車子緩慢駛出小區,過了清風橋地鐵站,拐彎上了高架。


    霍煊拿出手機刷了刷朋友圈,首先看到了江星辰的報喜,她妹妹江星燦在跨年夜生下了一兒一女。


    霍煊趕緊在底下評論,祝賀她喜得貴子。


    “江星燦生了哎。”


    江謹桓嗯了一聲:“奶奶早就讓傅叔送了禮物去了。”


    霍煊打開網頁開始看新聞。


    其實新聞上都傳翻了,霍煊點開熱搜就看到了事情的起因經過。


    #睿智 性侵#


    #音樂老師被性侵自殺#


    #學校音樂老師跳樓自殺#


    #私立學校的辦學製度#


    #警方調查海城睿智私立學校音樂老師墜樓案#


    #跨年夜揭開黑色風暴#


    #江睿財團#


    其他跟江睿有關的詞條已經被羽生緊急公關掉了。


    這事兒如果再不快點處理,隻怕江睿的名聲也要被“睿智”的這次惡劣事件給拖垮。


    江睿旗下教育品牌“睿智”是由江謹奇的父親江戶負責的,各個地區的校區現在都是他們父子在管理,江謹奇現在忙著照顧自己那個得了血液病的女兒,對於工作完全是分身乏術的,他父親一把年紀了要撐著這麽一個不斷“內卷”的部門,壓力也很大。


    教育行當本來就是近些年的熱門產業,“睿智”吃了國內教育業的大部分蛋糕,同行都盼著他們倒台,這件事情就算不是同行陷害,但是風波發展到現在,肯定也會有同行渾水摸魚給他們一刀。


    前陣子江戶去了京城的一個大學做文學講壇,誰知道他才剛走,緊接著旗下品牌就爆雷了,而且還是自家人惹禍,霍煊問江謹桓:“這事是你們家親戚惹的麽?”


    江謹桓嗯了一聲。


    “江戶現在也在緊急處理這件事,說是急得嘴上長泡。”


    “睿智的股票跌了不止兩個點了,換個心髒弱點的人都可以準備跳樓了。”


    江謹桓知道的內幕明顯更清晰,他也不避著霍煊,說:“江戶夫人的弟弟陳銘是睿智旗下私立學校“江學”家港校區的校長,他強暴了一個學校裏的音樂老師,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半年了,這個音樂老師在被侵害後就出現了精神不正常的問題,以為工作期間思想混沌出現了傷害學生的情況後被校方開除,昨晚大家都在欣賞跨年煙火,她給幾個交好的朋友留下遺書,翻門進了校園,從學校教學樓樓頂上跳了下去.......當場喪命。”


    霍煊翻了翻微博,看到那個老師的朋友把她的遺書在微博公開給她討說法,而她的家裏人直接越過“江學”負責人,跑到江睿來討說法了。


    有好事的人轉發了遺書內容,這個老師說她入職了“睿智”後每天都兢兢業業的,那陣子一直加班,是為了培訓學生參加省裏麵的美聲比賽,她甚至為了給學生在放學後開小灶多次熬夜加班,嗓子都啞了,那天她本來下班想去藥房買一點胖大海泡水潤嗓,沒想到遇到了校長,她和校長聊了幾句,一路走到荒無人煙的停車場,校長在那裏露出獸行,在她的車上侵犯了她,當時她拚命呼喊求救,門衛大爺舉著手電筒路過,明明是看到她的,卻對她的求救視若無睹,手電筒的光在她眼前閃爍又熄滅,毀掉了她純潔的夢想。


    她被侵犯後想保留罪證去警局報案,也寫了舉報信要去教育局舉報校長,卻被校長威脅要毀掉她的職業生涯,與校長狼狽為奸的年級組長多次言語侮辱並用輕浮的舉動傷害她,之後她終日生活在惶恐中,精神逐漸失常,她經過多方打聽,得知學校還有幾個女老師也遭遇了校長的黑手,那幾個老師忍氣吞聲的在學校工作,她想鼓動那幾個老師和她一起去狀告校長,可是她們都不願意,甚至還向校長檢舉,說出她想去舉報校長的行為。


    她長期活在精神壓抑當中,工作也不如以前積極,還經常犯錯,在多次工作失誤後,校長抓住了她的小辮子,授意教務處辭退她。


    她家的商品房還在高額還貸中,她的家人對她失去工作的結果表示了不滿,進而多日言語冷暴力她,之後,作為適齡女性,她的母親不顧她的個人意願,強迫她和多名男子相親,因為沒有相中合適的對象,家裏人也對她進行了言語侮辱......


    在事業和生活的雙重打擊之下,她生出了自殺的念頭,又寫信準備往教育局舉報校長,校長為了息事寧人竟然找到了她的家人,給了他們一筆錢想私了這件事,家人知道她被侵犯的事後的想法竟然不是幫她報仇,而是勸她拿錢去外地躲風頭,於是在心灰意冷之下,她最終走向了自我毀滅。


    人死如燈滅,她的家人又好像開始愛她。


    他們在樓下拉橫幅靜坐,要求學校給她一個公道,她們還找了電視台過來報道。


    ——說江睿包容罪犯。


    江謹桓知道這事的第一反應就是讓“睿智”的相關工作人員報警,一切都等警方調查處理。


    他是這麽認為的,凡事不能隻聽一麵之詞,如果這事是校長和相關人員的錯誤,那他們必須接受法律製裁,但如果不是學校的錯誤,“睿智”的名聲也不能白白被人潑髒水。


    而這件事情最尷尬的地方在於,這個輕生的音樂老師戴明佳的男朋友是港城的一個律師,複姓諸葛,火宣的諸葛延是他堂哥,而且這位諸葛律師細算之下和老爺子還有些親戚可以攀。


    他是老爺子奶奶那裏的親戚,叔叔是國內知名院士,自己在港城開律所,年紀輕輕就是知名大狀。


    顧麒也電話過來了,說這個諸葛一和他哥顧龍是同學。


    後來江浸月也過來哭訴了,真要命,這個小姑娘戴明佳還是江浸月在國外的同學。


    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偏向哪一方都不合適,還真的隻能交給法律去評判。


    江謹桓就人身損害的問題谘詢了顧麒,得到的結果不樂觀。


    他沒想保住這個校長,他隻想保住學校。


    懲治惡魔是每個公民的義務,保住學校是他作為老板的責任。


    他打算把霍煊送到周耀文那裏就直接開車去江睿。


    江戶已經在江睿等著了。


    看樣子今天這事沒個了結,相關人員都別想好好過一個休息日了。


    這件事情一直在發酵,來江學讀書的本來就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現在學校校長都能爆出這種事情,可見上梁不正下梁歪,誰還敢在這地方讀書?


    緊接著就開始有渾水摸魚的人造謠江學的老師lian\/ tong,xin \/qin學生的瓜了。


    江謹桓很快查到這都是白家那裏發出來造謠的,白家作為海城第一書香名門,旗下的教育集團早就視江睿為眼中釘肉中刺。


    新世紀的商戰都是不見血的。


    雖說假的不會成真的,但睿智在各省市有那麽多學校,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存在,在這個風口浪尖,如果被人抓住了把柄,想翻身就難了。


    霍煊看出江謹桓的焦急,說:“你先別急,先想想現階段能做什麽,就先去做。”


    江謹桓抿唇:“很麻煩,現在是元旦假期,節後學生就要上課,但是現在發生了命案,哪個家長敢送孩子來學校呢,那不開學,這個校區怎麽辦呢?”


    “這個校區曾經是華東最好的一個校區,在這裏讀書的孩子基本上都能念重點高中,或者出國讀名牌大學。”


    霍煊說:“我始終覺得,教育的目的是讓孩子做個好人,而不是做個成績好的人。”


    “我倒是覺得,這個案子,也許會成為很多孩子的人生第一課,你可以不做一個有出息的人,但你首先要做個人。”


    “或許,可以拿這個校長開刀,殺雞儆猴。”


    她說話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手抖,她真的厭惡這些搞性侵qiang\/bao的惡臭猥瑣男人。


    江謹桓也發現了她的異常:“你臉色怎麽那麽白?”


    霍煊一愣,發現自己心跳的很快:“沒事,我隻是.....很氣憤。”


    “放心吧,他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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