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鍾的時候,鄭和的手機響了。


    江謹桓和鄭和同步站起來要往外走,霍煊朝他倆看過去,“有什麽秘密不能讓我聽嗎?”


    於是江總就坐下了。


    他點了公放。


    那邊一陣電流聲,然後一個虛弱的男聲傳過來,“江總,能不能救救我.......”


    “他們現在要一百萬,不然就剁了我的手。”


    江謹桓說:“你女朋友呢?”


    “jane......她和他們是一夥的。”


    江謹桓冷笑,“她對你確實挺好的,這都四年了,才把你賣了呢。”


    剛才江謹桓已經把事情的起因經過跟霍煊說過了。


    這個打電話的沈千帆是華國人,但早些年就跟著父母移民到m國了。


    江謹桓在國外讀書的時候,沈千帆是他的本科學弟。


    他做事情很井井有條,所以被江謹桓看重,他在國外創業的時候,沈千帆是他的副手,相當於鄭和的角色,但比鄭和還多一份公司的股份。


    江謹桓回國的時候,想把國外的工作交給沈千帆,那時候鄭和管著國內的事情,沈千帆全權負責國外的事務,成為了江謹桓的高級代理人。


    但在江謹桓回來前,遇上了一件分水嶺一樣的事。


    國外有些地方秩序混亂,沈千帆去酒吧玩,遇到一個女孩兒,那女孩兒長得漂亮性格又好,當即和沒有談過戀愛的沈千帆打成一片。


    她遇到了一夥混混的騷擾,沈千帆英雄救美,兩人隻用了一禮拜就擦出了愛的火花。


    其實明眼人都會覺得這是個仙人跳,但很明顯沈千帆已經陷進去了,別人說什麽他都不聽不信。


    沈千帆沒什麽原則,甚至帶著她去了公司,還留她在辦公室裏過夜。


    然後那女孩兒就認識了江謹桓。


    當時江謹桓對那個女孩兒就沒有好感,在江謹桓看來,這姑娘沒有邊界感。


    她是沈千帆的女朋友,出入沈千帆的辦公室是合理的,但她一直有意無意的往江謹桓這裏跑就是她的越界了。


    而且那時候國外的公司跟其他幾個競品公司有點摩擦,江謹桓有些敏感,很擔心這女孩兒是別的公司的細作,他把自己的疑惑跟沈千帆提過,但沈千帆墜入愛河,跟他保證絕對不會有事,還說如果有事他就自裁謝罪。


    離他回國的時間越來越近,就算再不放心江謹桓也無可奈何,他隻能安排在國外的同事盯著沈千帆。


    他回國著手婚禮那陣子,沈千帆帶著他剛確認關係的女朋友來送上祝福,順便說要在華國旅遊。


    江謹桓那時候在忙婚禮,就讓顧麒幫忙招待他們。


    他們約在顧麒的酒吧裏玩,江謹桓姍姍來遲,拿到了那個女的遞給他的一杯有問題的飲料。


    當時飲料被顧麒酒吧裏的酒保阿森攔住。


    霍煊問:“是加了什麽東西的飲料?”


    “bin毒。”


    他們本來想報警,但考慮到沈千帆,便忍住了。


    江謹桓找機會把這事告訴沈千帆,沈千帆不相信江謹桓,執意認為江謹桓詆毀他的女朋友。


    本來兩人就隻是同事關係,江謹桓好言相勸對方不聽,既然他有此懷疑,兩人最終鬧得不歡而散。


    江謹桓婚前,沈千帆就帶著女友去外地玩了,然後他倆直接回了m國。


    沒多久,沈千帆盜用公司的賬目被m國警方通緝,還是江謹桓找人去保釋他的。


    本來他想留沈千帆幫他打理國外的工作,現在沈千帆在他那裏失去了信用,他隻能讓剛剛入職江睿的鄭和幫他分擔國外的工作。


    沈千帆坐牢是因為公司賬目虧空,俗稱經濟犯罪。


    在國外,如果他能補上這筆賬目他就可以減輕刑罰,看在沈千帆曾經幫他做了很多事又是他學弟的份上,江謹桓讓鄭和跑了一趟m國去保釋沈千帆。


    但他隻做一筆買斷的買賣,自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和沈千帆聯係了。


    沈千帆當初之所以盜用公司錢財,是因為他的女朋友jane被一夥惡勢力綁架,綁匪威脅他如果不給贖金就撕票。


    聽說沈千帆這四年自己開了個小公司,和女友一直拍拖了四年,他一直想和女友結婚,但對方一直找各種借口推脫。


    就在今年年初,他的女友忽然失蹤了,他去找女友的時候遇到了警察局出警,說有人舉報他qiang jian.


    他依舊是花錢擺平了麻煩。


    沈千帆發現女友被人控製,他跟蹤女友,去了賭場,發現自己的女友深陷賭癮,但jane本人並不是富家千金,她賭輸了沒錢了被人綁了,沈千帆為了救她,就自掏腰包幫她付錢,一次兩次三次,他的錢也被掏空了。


    他決定跟jane分開,而jane卻突然洗心革麵,她說他們拍拖了四年,她已經考核了他的真心,準備和他訂婚了。


    沈千帆為她舉行了盛大的求婚宴,然後jane提出要帶他回家見父母,他沒有設防,然後就被綁架了。


    jane那夥人已經逼著他爸媽傾家蕩產的抵押了錢財,現在沒人能救他了,他就找到了江謹桓。


    “一百萬他們會放了你嗎?”


    沈千帆沉默了一會兒。


    江謹桓說:“我不是慈善機構。”


    “沈千帆,我對你不薄了。”


    沈千帆咬牙,“你救我一次,我不想死在這裏。”


    江謹桓啪嗒一聲把電話掛了。


    霍煊:“你不救他嗎?”


    “別被騙了,我不信。”


    “我和他多少年不見麵了?他這麽篤定我會救他?他要是真有事,難道我是他填的緊急聯係人啊!”


    “還有,那個女的在他身邊四年,他說自己毫不知情,那他肯定不是我學弟。”


    “為什麽?”


    “你以為智力低的可以進我們學校嗎?”


    霍煊:……


    “那個女的可以拿到那種東西,你覺得沈千帆現在是什麽人?”


    霍煊有些害怕,“什麽人?”


    “反正是我們別去招惹的人。”


    霍煊說:“我以前在小說裏看到有那種為了女人鬧掰的兄弟,最後洗心革麵,回到一起再繼續幹事業。”


    江謹桓冷笑,“他背叛過我,不需要。”


    “這麽說吧,如果我救了他,再把他留在我身邊,我口口聲聲說相信他,你覺得他會相信我嗎?”


    豪門圈子裏這種事情屢見不鮮,昔日因為理念不合鬧翻的兄弟又回到你身邊,最後給了你致命的一擊。


    “信任是很珍貴的,因而也很難。”


    “隻能給予值得信任的人。”


    在江謹桓來說,能信任的人也不多。


    江謹桓說:“我爸年輕的時候也被背叛過,他比較幸運,他的夥伴最後是值得信任的。”


    “相比之下,那次我們看音樂噴泉遇到的那位厲霆琛厲總,他的哥哥被自己的夫人和手下背叛,差點毀了厲氏。”


    “要不然也不可能是厲霆琛上位,把親侄子給打壓下去了。”


    可能是正好聊到了這個話題,鄭和說:“江總,方銘馬上要出來了,應該就在過年期間。”


    “之前我去看他的時候,他說希望有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江謹桓沉默了一會兒,“你安排吧,他背叛過我,就算要用,也隻能安排到基層去了,”


    “好的。”


    霍煊問:“方銘是誰?”


    “我高中的學弟,當初我來江睿空降的時候,曾經也對他委以重任,但是他跟著江謹奇坑我。”


    “後來我反手舉報他讓他蹲號子三年去了。”


    霍煊愣住,“那你怎麽還敢用他?”


    “他的情況和沈千帆不一樣,他是因為媽媽病了,江謹奇對他施以援手,威逼利誘才被迫背叛我的。”


    “相信經過三年的反省,他的選擇會比以前理智清醒。”


    這個電話好像很快被他們拋之腦後,江謹桓讓鄭和隨時跟進沈千帆的事情。


    “我看你這人就是嘴硬心軟。”


    江謹桓臉色不自然,“我就是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被綁了,還能給他收個屍。”


    “嗬嗬。”


    江謹桓說:“其實也不是,我想的也比較簡單,不管怎麽樣,也算是認識一場。”


    鄭和說:“而且江總想的是,如果沈千帆有問題,我們掌握了證據,也可以提交給警方,為社會作出貢獻。”


    霍煊:“......格局這麽大的嗎???”


    看霍煊神色恍惚,江謹桓說:“顧麒要搞青訓班了。”


    前幾天的友誼賽給了小顧總發家致富的啟發,打遊戲職業賽的最佳年齡是18到24歲,所以搞青訓班培訓新鮮血液正合適。


    而顧麒選拔青訓生的辦法是挑選戰隊裏的優質成員和青訓生進行對抗賽。


    顧麒在群裏說他挖到一個很優秀的苗子,居然ko了他的組員。


    【羽皇boss】:真的太小了,才十二歲,跟桓哥情竇初開一樣小。


    【江謹桓】:…….


    【羽皇boss】:而且他好酷,我把他約來公司談,一個住青年旅社的小東西,三句話不離咩啊。


    【秦宇庭】:廣東人?


    【金燕輝】:靚仔啊!


    霍煊說:“他真的很喜歡打遊戲吧,丹珊也喜歡打遊戲。”


    “難怪他倆針尖對麥芒的,打遊戲的都是這個脾氣。”


    “對了,說起這個,顧麒上次還跟我吐槽,說岑丹珊這個名字是怎麽來的?”


    “哦,這我知道,華阿姨懷著丹珊的時候一直在看《西遊記》,她的胎教電視劇就是《西遊記》,西遊記九九八十一難裏麵有火焰山、花果山、鳴沙山,阿姨懷著她的時候孕吐很厲害,說這小猢猻以後肯定折騰人,就叫她丹山,寓意第八十二難,然後去登記名字的時候為了好聽,改成了珊瑚的珊。”


    “沒想到這名字還挺有內涵的。”


    “丹珊應了這個名字,從小就是混世魔王,不過也是托了她的福,她真的照顧了我很多。”


    “你讓顧麒少欺負她!”


    “好,我一定轉達。”


    江謹桓很鄭重的在群裏@顧麒,讓他看見岑丹珊繞道走,小顧總:完了,已經遇上了,咱這主打一個冤家路窄。


    他倆是不知道,顧麒還真的和岑丹珊遇上了,在4s店。


    顧麒喜歡車,車庫裏各種車不重樣,今天開著他的保時捷帕拉梅拉去做了保養,沒想到遇到岑丹珊在貴賓區喝水。


    “呦,小辣椒,沒想到你還開豪車上下班啊。”


    岑丹珊差點被一口水嗆死,她一直在咳嗽。


    等平複了呼吸後,她說:“不是我的車。”


    “我老板的,我隻是跟老板出去談業務,正好他送車來保養,我就跟過來喝口水。”


    果然沒過一會兒楊健康就過來了。


    上次楊健康和顧麒見過,笑了笑,“你好。”


    顧麒看到他手裏的車鑰匙,說:“寶馬7?”


    楊健康說:“車子隻是個代步工具,對我們企業人來說用來跑業務衝門麵的。”


    顧麒說:“那車子對我來說可不一樣,就像鞋子和襪子,每天看著心情搭配衣服開。”


    楊健康說:“看來您是大家公子啊。”


    顧麒在外從不露富,“一般一般。”


    岑丹珊嘖了一聲,“莫謙虛啊,江謹桓都是你朋友了,你能差到哪裏去啊,福布斯有你名字不?”


    顧麒:……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我再牛逼,我也上不了福布斯啊!”


    “哦,那我誤會了,我以為你牛逼到世界第一呢!”


    這火藥味蹭得一下就上來了。


    顧麒:“!!!小辣椒!!!”


    “有何貴幹?”


    小顧總是很想挑釁她,然後想起自己那個沒出息的兄弟,咬了咬牙。


    “我忍!為了江謹桓,我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兄弟我真的為了他…..我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了!!!”


    今天霍煊沒出病房,晚飯是鄭和拿過來的。


    江謹桓和霍煊麵對麵吃快餐,然後看到鄭和拿著手機進進出出,好像比江謹桓還忙。


    他似乎有話要說,霍煊抬頭瞅了他一眼,“你到底有什麽事?別再轉悠了,你轉得我頭疼。”


    鄭和看了看江謹桓,欲言又止。


    江謹桓說:“家裏的事情?”


    “嗯。”


    “你媽身體不舒服?要請假趕回去?”


    鄭和搖頭。


    “那是什麽?你爸出事了?”


    鄭和還是搖頭。


    江謹桓放下筷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鄭和垂下頭,“是我弟弟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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