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婁堯合影的那個男人叫婁寰驍,霍煊和他有過一麵之緣,算不得多熟稔。


    岑丹珊也看到了微博上婁堯曬的那張照片,來問候霍煊。


    【曾經有個丹山】:我去,江狗有代餐了。


    【火宣】:嚴謹一點,是低配版。


    【曾經有個丹山】:……你還真是個嚴謹的顏狗。


    【曾經有個丹山】:去挖掘了一下,這位是個創業新星。


    【火宣】:成功人士啊,失敬失敬。


    【曾經有個丹山】:怎麽說,心動了嗎?


    【火宣】:他追過我。


    【曾經有個丹山】:…….


    霍煊大一的時候參加過一個進山區支教的誌願服務活動,為期一個月。


    她是學表演的,也不擅長唱歌跳舞,去支教也教不了孩子們什麽,大部分時候都是擔任其他老師的助教,幫忙維持維持紀律什麽的。


    當時她分配到的是一個海歸英文老師,就是婁寰驍。


    他是在澳洲讀的高中和大學,一口純正的澳洲英語,誰聽誰迷糊。


    至少霍煊沒遇見江謹桓之前,覺得他是說外語最好聽的人。


    霍煊沒有出過國,聽他說了很多國外的見聞,他翻出相冊裏拍的地理風情圖片,霍煊讚歎不已,“真好看。”


    “澳洲真的遍地是袋鼠嗎?”


    “那倒沒有,隻是自然比起我們這兒更加原生態,畢竟他們那裏人少土地多,我們人多土地少嘛。”


    他們現在所處的山林裏也到處都是各種野生動植物,其實風光一點也不遜色。


    霍煊拿著手機拍攝自然美景,說:“那你以後會留在國外嗎?”


    婁寰驍搖頭,“等我畢業了,我也要回國的。”


    “你去國外讀書,應該家境很好吧。”


    在霍煊的概念裏,霍爭鳴那樣的中等偏上富裕家庭尚且不願意送霍顏出國,出去應該要花很多錢。


    她之前問過墨淮,墨淮說出國留學的費用一年小幾十萬算是少的,還隻是讀書生活的費用,沒把玩樂的費用算上呢。


    婁寰驍愣了下,“你想出去嗎?”


    “嗯,挺想出去看看的,我是學表演的,我想去學習外國人的表演技巧。”


    婁寰驍說:“可以出去看看,看過了外麵的世界,眼界也會不一樣。”


    霍煊望向遠方,“我高中的時候,意外結識了一個在m國留學的編程大神。”、


    霍煊托著腦袋,“還挺想見見他的。”


    那次支教在她心裏種下了出國交換的種子,所以後來大二知道學校有交換計劃,她就毫不猶豫報名了。


    霍煊被老師通知報名通過的時候,正好是墨淮熱切追求她的時候回,恰好墨淮也準備去國外深造,才讓她覺得或許可以和墨淮試一試。


    支教對於女孩子來說是比較危險的,之前就有支教的女孩子被賣到村子裏當媳婦的先例。


    霍煊很幸運,她去的那個村子的民風淳樸,大家都對她很好。


    村民給他們煮豬皮湯,小孩子會把自己過年藏的飴糖分給她吃。


    婁寰驍也很照顧她,基本受苦受累的活都沒讓她幹。


    一個月的支教很快就要結束,霍煊要回海城,婁寰驍直接要回國外。


    離別的前一晚他們一起看星星,婁寰驍說:“在城裏可看不到這樣的星星。”


    “有的時候覺得遠離塵囂挺好的,就很自在逍遙。”


    霍煊說:“很難的,我們一生下來,就注定沒辦法遠離紅塵紛擾。”


    幾個孩子在不遠處奔跑嬉戲,他們擁有最無憂無慮的童年。


    “人如果可以一直做孩子就好了。”


    “我特別喜歡彼得潘的故事,他不願意長大也永遠不會長大。”


    這話引起了霍煊的共鳴,她也不想長大。


    長大後一切都變了。


    長大後沒有媽媽的陪伴庇護,萬事隻能靠自己。


    和婁寰驍一起度過的一個月,霍煊光顧著注意支教地區的孩子們了,根本沒有注意婁寰驍的長相,上大巴前,一個小朋友說:“婁老師好帥。”


    她匆匆一瞥,隻是看到了婁寰驍背著單肩包上車的背影。


    她隻記得支教山區的風,以及婁寰驍很溫柔。


    從那裏走了以後,她還時常給支教的那個山區捐一些書本和衣物。


    再見到婁寰驍,是大三的寒假前。


    他是國外高校的交換生,來海大研學一周。


    霍煊是學生會主席,因為長相周正,剛好被安排接待他。


    那時候她已經嫁人了,再見婁寰驍,因為他長得有點像江謹桓,就對他有些更多的好感。


    因為他們有過那一個月的交流,相處起來就特別像分開了很多年的老朋友。


    一周的時間過得很快,婁寰驍是周六的飛機回澳洲,按理說霍煊應該去送他,但是周六江謹桓要回家,所以霍煊想了想,臨時和另一個學生會主席換了班。


    說起來,他們好像都沒留個聯係方式。


    不過也不重要,萍水相逢,本來就盡是他鄉之客。


    隻是霍煊沒想到,他竟然是婁堯的親戚嗎?


    吃過午飯後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要開始繼續拍攝,李慧說晚上要下大雨,今天必須趕在日落前收工。


    張葳蕤跟著司敬走了,說是要去打卡一家網紅咖啡店。


    “我去探探路,如果好的話推薦給你,後麵休息的時候你可以去。”


    霍煊應下後就去補妝了,手機上突然彈出來一條新聞。


    @海城交警:今早8點28分,高架陵陽南路路段出口發生機動車與非機動車相撞的特大交通事故,“江睿”大廈前高架護欄被撞飛。經初步核實,本次事故已致6人死亡,17人受傷,正在醫院搶救,其中一輛黑色勞斯萊斯轎車受到波及當場撞毀,駕駛位與後座乘客皆當場喪命。


    海城是快節奏大都市,本來就是早高峰異常擁堵的地區,霍煊以前一早擠地鐵,不用上吃奶的勁兒等三五輪都擠不上去。


    這個路段……


    霍煊的心忽然惴惴不安起來,這個時間點,江謹桓如果去江睿上班,應該會由鄭和開車,經過陵陽南路的高架口,在八點四十分左右到達江睿,出事的車是勞斯萊斯,而最近熱衷於和她說早安晚安還要分享一堆有的沒的的江謹桓沒給她發消息……


    她突然覺得腦子暈了暈,供血不足一樣癱在了凳子上,強撐著眼花翻出通訊錄,一邊手抖一邊給江謹桓打電話,聽到的卻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 the subscriber youdialed is power off…….”


    她給鄭和打電話,鄭和的電話也關機了。


    霍煊急得不行,病急亂投醫一樣給岑丹珊打電話。


    “喂,煊煊,怎麽啦?”


    “丹珊,我看了海城交警發的新聞,今天陵陽南路出事故了,一輛勞斯萊斯被撞了……”


    岑丹珊說:“我看了新聞了,說是一輛奧迪的車主涉嫌xi du,下來的時候沒有減速,撞了一輛電動車,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把勞斯萊斯豪車也給撞廢了,死了好多人呢。”


    霍煊越聽越心焦,“江謹桓坐的就是勞斯萊斯…….”


    “啊?你別急,我覺得不是他,你想想,江睿總裁那是多大的咖位啊,他要是出事,這海城經濟得亂一陣子。”


    “早上出的事,現在沒有新聞出來,你基本可以放心,海城開勞斯萊斯的有錢人可不少,江謹桓那個車型尤其貴才是。”


    她說:“不過我放大新聞圖,也看不清車牌。”


    “總之你先別緊張。”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霍煊這會兒整個人都是亂的。


    岑丹珊說:“你現在在幹嘛?拍戲嗎?”


    “嗯,馬上就要開拍了。”


    “那你好好工作,沒事的,別緊張他,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嗯。”


    話是這麽說,霍煊卻並沒有被安慰到。


    她一直在刷新新聞,事件還沒有進展,那個肇事司機已經被刑拘等待下一步盤查,受傷的人還在搶救,而勞斯萊斯的主人的信息還是沒有…….


    李慧那邊已經在通知拍攝了,她不能耽誤拍攝進度。


    她拿著手機,給鄭和發微信:如果看到了請趕緊聯係我,你和江謹桓沒事吧。


    下午拍的還是馬戲,還好上午的時候霍煊已經跟劇組借來的這匹當地的馬磨合過了。


    這匹馬很溫順,按理說是不會出什麽事情的。


    李慧對霍煊的騎術也很放心,跟旁邊的李詩詩替身交代了一番,那位替身小姐姐先上了馬。


    李慧看霍煊心不在焉的,忍不住出聲提醒,“霍煊,要開拍了。”


    她翻上馬背,整個人晃了晃,差點要摔下去。


    李慧蹙眉,“你這狀態不對啊。”


    霍煊回過神,“對不起,我再來一遍。”


    這場戲,“林樂央”在叢林深處與“阿詩勒”追逐,她四處躲避蠻夷人的明槍暗箭,被阿詩勒逼到穀底,瞧見了那些毒蛇猛禽,命懸一線。


    兩抹紅衣騎裝的身影朝著叢林深處進去了,霍煊一路夾著馬腹,“駕——”


    她束發的簪子被樹枝刮到,長發披散下來。


    身後“阿詩勒”的鞭子朝她卷過來,她仰躺在馬背上躲避。


    饒是霍煊有一些舞蹈功底,做這個動作也是非常費勁的,很費腰。


    她坐直了身子,抓著韁繩操縱駿馬朝前疾行。


    大腦還是混沌的,默念的隻有江謹桓一定要平安。


    馬鬃飛揚,刮在臉上,逼著她回神。


    她恍惚就想起了江謹桓教她騎馬的那個黃昏。


    到底是誰說和喜歡的人一起看落日是最浪漫的事情的,她那時候膽小到都不敢去勾他的手,他走得很快,她著急踩著他的影子,卻踩不住那段流年過往。


    霍煊第一次騎馬,別說上馬背了,她連摸摸那匹馬都害怕。


    教練站在一邊,“江夫人,可以來摸摸這匹馬,這是我們馬場最溫順的馬。”


    那匹馬還在吃草,咀嚼著嘴裏的食物,動作幅度很大,又忽然仰天長嘯,把霍煊嚇得驀得倒退了一步。


    最溫順……就這樣?


    江謹桓換了馬術服,人顯得腰細腿長,鼓勵她說:“去摸摸它,沒事的,不咬你。”


    “而且你和馬建立了感情,才可以駕馭它。”


    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馬頭,又縮回手。


    教練笑了,“茉莉,夫人不喜歡你。”


    小馬挺委屈的在地上跺腳。


    霍煊這才知道這匹小巧的母馬叫茉莉,竟然和自己無意中取的藝名撞了,她對這匹馬就生出了幾分好感。


    “不是不喜歡,是我不懂,我怕自己也傷了馬。”


    江謹桓說:“把茉莉牽回去吧。”


    江謹桓騎的那匹馬叫臨風,是一匹更為高大的汗血馬。


    它都快有霍煊那麽高了,得虧江謹桓身高沒摻水,不然沒有一匹馬高還是有點尷尬的。


    他翻身上了馬,霍煊緊張的四處看,發現教練不在。


    “你等等,等教練教我們。”


    江謹桓輕笑,“我有馬術教練證,不需要教練教你,我比他專業,我讓他走了。”


    霍煊:“.…..哦。”


    江謹桓朝她伸出手,霍煊一愣,“幹嘛?”


    “上來,帶你騎兩圈。”


    霍煊還是有點惴惴的,但江謹桓的手伸出來,他挺有耐心的一直朝她那邊伸著,她就有些猶豫。


    如果是他的話,她是可以相信他的。


    霍煊把手遞過去,被他拉上了馬背。


    霍煊就坐在他身前,聽著他的心跳,和自己雜亂的心跳混為一談。


    江謹桓看著落日餘暉,“別害怕,沒事的。”


    他們在馬場遊蕩到太陽下山,那是她第一次騎馬。


    之後他們又來過幾次,都是江謹桓帶著她騎馬。


    後來他開始給她講解騎馬的步驟,然後就變成了她一個人騎著臨風。


    江謹桓說追風的時候可以忘記煩惱,果然如此。


    臨風真的很乖,吃草的時候哼哧哼吃,摸它的頭會仰頭鼻孔然後蹭著你的手心對著你撒嬌。


    教練說江謹桓的這匹馬很通人性,很少有人能靠近它,霍煊是少數例外之一。


    她就問:“還有誰呢?”


    江謹桓說:“我奶奶。”


    “有的時候傅叔帶她來馬場,她喜歡給小馬駒洗澡,尤其喜歡給臨風洗澡。”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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