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煊說完這話後就沒再看墨淮一眼。


    她也不想和在場的其他人說話,拿出手機緩解尷尬。


    這個時間段沒有人找她閑聊,估計大家都在等吃晚飯,隻有一些群聊還挺熱鬧。


    她往下翻了翻,翻到被她屏蔽的小學同學群。


    這還是那次淩子軒幫她澄清沒有整容的時候無意建的呢。


    群裏一共才十個人,有一個人是剛才被淩子軒拉進去的,好像小學同學永遠是最聚不齊的那幫人。


    那個年代信息網絡還不發達,很多同學畢業之後都沒了聯係,再加上不像更早的年代大家都是一個地方的人,很多同學的父母是外來務工的,就造成了人員的漂泊流動,想要聚齊一個班的同學那是很難的。


    微信閃爍帶了1的小紅點,剛才有個人加她好友。


    她點開一看,備注是:小學於川。


    她對於川有些印象,她是劇團團長的女兒,霍煊按了通過。


    小學同學群裏就熱鬧起來。


    於川說:咱們小學那會兒,社會實踐都是去劇團打掃衛生。


    她@了淩子軒:還記得那時候,你總是搶著幫霍煊幹活,還說你胖你力氣大。


    霍煊笑了笑,回複:有這事兒嗎,我怎麽記得是我們打掃完了你忽悠團長給我們買冰棍呢。


    於川說:有嗎?哈哈哈哈。


    淩子軒和於川都是小學同學裏家境比較好的那種,他們倆後來去了同一個私立初中,好像一直有聯係。


    他倆通過共同的同學有了聯係,淩子軒和她加上了微信,把她拉進了小學同學群。


    淩子軒說:於川在越城上的大學,找了個土著老公,去年已經結婚了。


    霍煊趕緊說:恭喜恭喜。


    於川說:哎,也要恭喜你啊,聽說進軍演藝圈了,請一定要帶著我們南鑼鼓巷一班的誌向走向國際。


    她又說:也祝我們淩總在英國大展宏圖,以後我要是混不下去了你多少得顧著往日情分給我個打掃衛生的位置吧。


    淩子軒說:哪能啊,你來了起碼做我們副總。


    看來淩子軒出國後混得還不錯,大家都挺未來可期的。


    群裏就他們三個人聊得火熱,淩子軒還@了其他人,估計都在忙,等了會兒也沒有回應。


    霍煊翻到了群成員頁麵,盯著大家五花八門的頭像,有些人的id也和自己的大名風馬牛不相及,完全對不上小時候的號。


    霍煊歎了口氣,其實從前又能剩下多少呢,從媽媽離世之後,她就告別了那段過去了。


    淩子軒說:以前小時候還去李叔的燒烤攤吃燒烤,他現在還賣燒烤嗎?哪天回國了要去看看他。


    霍煊說:賣的。


    淩子軒說:我記得你在燒烤攤幫忙,有一次我在燒烤攤吃東西後落了書包在那裏,第二天你幫我提到學校去,然後我跟老師說作業沒寫,為什麽呢,因為書包不見了,老師還罵我了,說我找借口也不找個智商正常一點的........


    霍煊想了想,這些以前的事情她已經記不太清了。


    她的記憶容量好像不大,記不了那麽多人和事了。


    於川說:我一會兒化妝出門跟我老公接我爺爺奶奶去,帶他們在越城轉轉。


    於川雖然也是劇團成員的孩子,但她有爺爺奶奶帶,不像霍煊,經常跑到劇團跟著媽媽。


    霍煊問:團長還好嗎?


    於川說:好啊,退休了,現在全國各地跑呢。


    霍煊沉默了一會兒,如果她媽媽還活著該多好。


    她退出聊天框,餘光關注到有個人從電梯出來,劃著輪椅朝著露台過來:“謹桓。”


    來的是江謹桓的大哥江謹恪。


    他後頭跟著的是仆從江夜。


    江家別墅裏安了電梯,就是為了江謹恪上下樓方便特意造的。


    江謹恪說:“換衣服費了點功夫。”


    他今天穿了一身英俊斯文的中式馬褂,“樓下熱鬧得很,你們都在這裏躲清閑。”


    他過頭,看到了霍煊:“弟妹也在,今天的裙子很漂亮。”


    “謝謝大哥。”


    江謹恪說:“老遠就聽見浸月叫喚,又有什麽事不順你的意了?樓下都是客人,你也不知道收斂一點。”


    江浸月噘嘴,“大哥,你又出來拉偏架。”


    江謹恪說:“我不是拉偏架,是你又在惹事,今天那麽多客人,你要讓人看笑話嗎?”


    不遠處老太太那裏還有曲聲傳來,他說:“你也不怕擾了奶奶的壽宴。”


    江浸月對大哥還是有點犯怵的,她聳聳肩,“那好吧,我給大哥麵子。”


    她瞅著霍煊,“我才不是怕你咧。”


    江浸月看著墨淮,“墨淮哥,我們去看奶奶吧。”


    墨淮和江浸月上了樓,江謹恪說:“謹桓,你和小煊也下去吧,馬上就要開宴了,都躲在這裏做什麽,我倒是不知道露台的風景什麽時候獨好了?”


    江謹桓還沒說話,霍煊提著裙擺轉身走了。


    二樓露台那裏好像恢複了安靜,江謹城帶著周馨兒從暗處走出來,舉著酒杯和她碰了碰。


    “你說咱們也算是青梅竹馬,我追了你這麽多年,你就滿眼都是那個不解風情的江謹桓?”


    周馨兒說:“我就是喜歡他。”


    江謹城冷笑,“真可惜啊,江謹桓看不上你。”


    他又說:“不過如果我是他,我也喜歡霍煊,男人都是視覺動物,誰不喜歡漂亮的女人呢。”


    周馨兒皺眉:“你想說什麽?”


    江謹城湊近了周馨兒,“你是個很聰明的人,你懂我話裏的意思。”


    周馨兒拉開和他的距離,“三少自重吧。”


    江謹城伸手觸碰到了周馨兒的紅唇,“我這人,偏生不懂什麽叫自重。”


    周馨兒的目光追隨著江謹桓離去的方向,而江謹城順著她的目光,眼神落在了霍煊身上。


    他忽然忍不住幻想,江謹桓喜歡的女人,玩起來是什麽樣的呢?


    他勾了勾嘴角,滿眼算計,“我有個計劃,你說,如果霍煊在這裏失了身,江謹桓還會要她嗎?”


    “如果這一計成了,你我都收益,你得你的江謹桓,我........”他當然也能得到一些甜頭。


    周馨兒看向他,半晌,憋出來一句:“夠狠。”


    江謹城笑了:“我是江家人,富貴險中求這個道理,沒有人比我更懂。”


    “你別引火燒身,你的計謀我不參與,別害我。”


    江謹城大笑,招來一個酒保。


    “計謀是個好計謀,是要對不住我妹妹了。”


    江浸月拉著墨淮去了老太太那裏,老太太正跟梅老唱得起勁,一見她就皺眉,“剛才老遠就聽見你叫喚,沒大沒小的嚷嚷你嫂子。”


    江浸月急了,“奶奶!他們離都離了!”


    老太太嚴肅起來,“好了浸月,你是真的看不明白你哥哥的心思嗎?”


    江浸月不服氣,“我不喜歡她,我才不要她做我嫂子。”


    老太太被氣得夠嗆,“好了,今天是我的壽宴,我也不想跟你在這發脾氣,走吧。”


    江浸月急了,“奶奶,我帶著墨淮哥來給你拜壽的。”


    老太太看了墨淮一眼,墨淮趕緊說:“老太太好,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樣的祝壽詞老太太聽了無數遍,已經沒有什麽心思了,她說:“你要真想我好,就把這丫頭帶走,我是真的看著她心煩。”


    墨淮也是無奈,他也不想和江浸月糾纏。


    江浸月嘟著嘴,“奶奶!這戲天天聽也沒聽膩嗎?我們下去看看嘛,去樓下轉轉,看看年輕人都喜歡什麽……..”


    老太太說:“我這把年紀了,就喜歡安靜,你去吧,不要鬧出事來就好。”


    江浸月不高興了,“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說我鬧事。”


    江老太太歎了口氣,似乎的真的沒眼看。


    江昭從屋裏出來,“要鬧下去鬧你媽去,給你阿爹好婆留點清靜吧。”


    江浸月不高興,恨恨的跺了跺腳下樓去了。


    她到了樓下,那幾個姐妹團立刻圍上來,看見墨淮在她旁邊,又識趣的都讓開了。


    霍煊到了樓下,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著,看自己的手機。


    小學群裏幾個沒什麽印象的同學問淩子軒在國外做什麽。


    淩子軒說:我移民了,現在在倫敦一個貿易公司上班。


    同學們又七嘴八舌問他移民是不是很貴,然後他是不是不怎麽回國了。


    淩子軒說:我高中就出國了,沒參加國內的高考,和家人一起移民的,海城的房子還在,應該有空的時候還是可以回去小住的吧。移民的費用還可以,家裏沒什麽壓力。


    幾個同學說起他們還沒有出國的護照呢,言語中透露出對淩子軒的羨慕,說著說著話題就偏了,不知道怎麽就有人說到了以前有個同學也去了外國讀書,遇上了海嘯喪命了。


    霍煊心想這都是概率事件,還有人去遊樂園結果坐過山車遇到事故去世的呢,本來就是概率事件,遇上純純算你倒黴。


    可能這話說的不太妥當,反正後麵淩子軒沒有回複了。


    她切出去,想換個軟件衝浪,岑丹珊的消息過來了。


    【曾經有個丹山】:姐妹!社死了!上班摸魚被老板發現了!


    【火宣】:???


    【曾經有個丹山】:我今天在公司開了一局遊戲,誰懂啊,還沒來得及切屏幕,老板在我身後,就是我們那個囉嗦的唐僧,他說我打遊戲厲害,那我當然覺得他在誇我了,我就提出和他一起比一局,誰懂啊,他連遊戲賬號都沒有,那還比個屁!


    【火宣】:然後呢?


    【曾經有個丹山】:然後就是他把我拉到辦公室,講了一個小時的遊戲防沉迷係統設計的意義,總而言之一句話,怕我傷眼睛。


    【曾經有個丹山】:放屁吧!!!還能有比熬夜修片更加傷眼睛的行為嗎!


    霍煊不厚道的笑了,然後再一次吸引了一些客人們的注意。


    江夫人和顧夫人她們開了一局牌,她今天的手氣不好,本來就心煩,聽到了霍煊的笑聲更加不滿,偏生江謹桓還非要護著這個小蹄子。


    顧夫人錢韻看出她心情不好,說:“江夫人,這一局結束,壽宴也該開場了吧。”


    陸妍點點頭,“剛才老太太說了,她就不下來了,年紀大的人不喜歡熱鬧。”


    錢韻左右看看,沒看到在家的老三,拿出手機給顧麒打了個電話。


    顧麒就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江謹桓去哪了,他一個人不想應付這些人情世故,躲到了江家的小花園裏,又被他媽一個電話召喚進屋。


    “媽,什麽事?”


    錢韻說:“給我倒杯水。”


    顧麒:“......這不是有傭人嗎?”


    “怎麽了,你媽差使不動你了?”


    顧麒認命給他媽倒了水,吐槽,“媽,你也就差使我,大哥二哥誰也拿捏不住。”


    “嘿,你個小兔崽子!”錢韻作勢要打他,顧麒躲開了,無意中看到了陸妍的牌。


    “江夫人,出這個,不然這副你要輸啦。”


    顧麒從小就比江謹桓會來事,幾乎每家的長輩都喜歡他,除了陸妍。


    陸妍誰都不喜歡,包括江謹桓。


    顧麒隨口一句,她就黑了臉,“我打牌從來不輸。”


    顧麒聳聳肩,心想反正輸的不是你自己的錢你不心疼唄。


    錢韻沒有牌癮,推了一局就下來了,換上了韓太太,韓先生這會兒正跟江謹恪聊金融呢,她笑著奉承江夫人,“還是江家家大業大,這海城王的排麵啊。”


    江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就因為商業版圖大被稱為海城王,後來有了薑家老爺子那事,他最討厭這個名字。


    但陸妍很受用。


    韓太太對陸妍擠眉弄眼,“不是離了嗎,你兒子還真是惦記那姑娘,不過話說回來,這霍煊長得是漂亮。”


    陸妍啐她,“漂亮有什麽用?狐媚子!”


    周太太手氣好,眼看這局又是她贏,她招呼王太太過來坐莊。


    顧麒撇嘴,他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江謹桓,卻看到了霍煊,就擠到了她旁邊去。


    “嫂子,幹啥呢?”


    霍煊說:“跟人聊天呢,怎麽了?”


    “你也跟我聊聊天唄,怪沒意思的,聊五塊錢的。”


    霍煊想了想,調出支付寶收款碼,“可以。”


    顧麒癟了癟嘴,掏出手機掃碼付賬,截圖給江謹桓。


    “桓哥,為了你,我花了五塊錢,這友誼真是感天動地。”


    消息到了江謹桓那裏,他在一樓小書房和秦宇庭說一些人工智能方麵的事情,金燕輝百無聊賴的看著書房架子上的書。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笑了笑:知道了,給你報銷。


    顧麒收到了江謹桓轉來的五塊錢,咽了咽口水,心想真是摳門夫婦,多一毛手續費都不行。


    他揚起一個笑看著霍煊,“嫂子…….”


    “別瞎叫,我單身。”


    “好的單身嫂子。”


    霍煊:…….我看你有一種腦幹缺失的美。


    “嫂子。”顧麒托著頭,“我就是想問你,你覺得桓哥是個怎麽樣的人啊?”


    霍煊想了想,“男人。”


    “具體一點。”


    “壞男人。”


    “再具體一點。”


    “悶騷壞男人。”


    “再具體一點呢?”


    “跟你一丘之貉的悶騷壞男人。”


    顧麒:……這天沒法聊了。


    “嫂子,但是你有沒有聽過有句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


    “不好意思,我是那個例外。”


    顧麒:“………其實我是想說,桓哥他今天,本來想為你……..”


    他拖長了語調,故意調霍煊胃口。


    霍煊卻說;“沒興趣知道。”


    顧麒:…….


    “行吧,你沒興趣,他一直都暗戀你,前些年做的事情那可瘋了去了,他還去你學校偷偷調查你…….”


    “你說什麽?”


    “不好意思嫂子,五分鍾到了,要聽後麵的請給我付費。”


    霍煊:…..滾吧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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