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岑丹珊提著相機包出門,差點撞上一堵人牆,她摸著鼻子驚悚抬頭,誰能想到那位壯士還在,甚至給霍煊準備了豐富的早餐。


    中餐西餐都有,應該都是去高檔餐廳打包的,西餐有雲腿吐司、香腸滑蛋三明治、西班牙土豆餅和華夫拚盤,中餐有小籠包奶黃包雲吞麵和豆漿燒麥,直接擺滿一桌,還很體貼的都準備了兩人份,應該是把岑丹珊的份也給算進去了......


    霍煊:......


    她當然沒吃江謹桓讓人準備的東西,本來想把它們都摔在地上,想了想不夠尊重糧食就算了。


    “拿走,我不吃這些,你擺這也浪費,遲早進垃圾桶。”


    滬寧垂頭不語,霍煊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讓滬寧出去,滬寧就一言不發往外走,也沒走遠,就站在過道,大高個杵在那裏紮眼的很,霍煊揉著眉心覺得太尷尬了。


    “你進來吧。”


    滬寧又跟進來。


    “霍小姐做自己的事情就好,我在一邊站著就行,您不用管我。”


    霍煊:.......我也沒想管你。


    岑丹珊去工作了,她想著在家躺著也無聊,準備去趟圖書館借本書看看,畢竟如果要接古裝劇,需要學習的曆史知識很多,不如趁現在休息的時候給自己充充電。


    霍煊挎著包出了門,滬寧緊跟其後,她到樓下打車,滬寧攔著她,非要給她開車,霍煊被他煩著了,當著他的麵給江謹桓打電話。


    江謹桓已經等了一天了,就等著她來電話,這會兒看到來電顯示,他挑了挑眉接起電話,手勢示意身邊正嘰嘰喳喳不著調的顧麒閉嘴。


    “喂,阿煊。”他語氣輕快,還帶了幾分討好。


    霍煊叉著腰,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讓江謹桓的耳膜震了震:“江謹桓!”


    “在!”


    霍煊又氣又委屈“......我不是來問候你的,我們已經離婚了!讓你的狗滾!我沒有在開玩笑!”


    她嗓門太大,明明平日裏都是和風細雨的,江謹桓微微把聽筒拿遠了一點,離婚兩個字飄進了顧麒耳朵裏,顧麒敲著桌子做著嘴型:“離了?”


    江謹桓煩的不行,下意識說:“我們本來就是假離…….”他突然發現這事不能讓霍煊知道,緊急殺了車。


    霍煊說:“假什麽!證都在我抽屜裏放著!你是假的證都不可能是假的!”


    江謹桓揉著額頭,盡量裝得無所謂,一手敲著桌麵,“阿煊,我們是離婚了,但是我們離婚離得太草率了,我什麽都沒給你,你錢夠用嗎,我這兒有張卡讓鄭和給你送去。”


    霍煊冷淡:“劃清界限,我不需要。”


    江謹桓耐心跟她講道理,“讓滬寧跟著你,我才比較放心。”


    霍煊說:“我又不是瓷娃娃,離了你安全的很!”


    “茉莉離開你不吃草了。”


    “這馬是你自己養的,你去想辦法!”


    顧麒在電話那頭調侃,“小嫂子這是吃了槍藥啊。”


    她哐當一聲把電話掛斷,江謹桓愣愣的坐在桌前,顧麒湊上來,“真離了?”


    江謹桓蹙眉,“沒有!”


    顧麒聳聳肩,“我看你這有的煩了,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霍煊掛了電話後又等了一會兒,滬寧沒走。


    她皺著眉頭,思考要怎麽趕人,滬寧說:“您就讓我跟著您吧,就當免費多個苦力。”


    霍煊思考著甩掉他的概率有多大,滬寧緊接著開口道:“我是特種兵退役,最擅長偵查和反偵察,夫人還是不要想著逃跑了好。”


    霍煊咬緊後槽牙,給江謹桓發微信:算你狠!


    然後把江謹桓拉黑了。


    實話實說,滬寧是個人狠話不多的人,讓人很有安全感。


    他開著車帶霍煊去書店,路上說起他和其他幾個保鏢。


    “江總本來想讓大家都來的,但是考慮到夫人會生氣,隻選了我。”


    霍煊說:“為什麽隻選了你?”


    滬寧的聲音孔武有力:“我力氣大,可以幫您扛東西,如果您逛街暈倒了,以我的力氣單手就可以把您抱起來,還可以幫忙提東西,我在戰隊的時候保持了整整三年的一個人對抗一個連的散打記錄,可以保證您任何時候的安全。”


    霍煊嗬嗬兩聲:“我不是國家要員,沒人會費盡心思刺殺我,真有人刺殺我,你又不能徒手接子彈。”


    滬寧:“您放心,我們的合約條款裏有這條,如果遇到生命危險,我會優先保證您的安全。”


    霍煊:.....那倒也不必,眾生平等哈。


    滬寧說:“我也可以做一些偵查的活。”


    霍煊起了心思:“那你幫我查查......”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頓住,滬寧是江謹桓的人,她跟滬寧說什麽,他肯定都會傳達給自己的主子,那她不是毫無秘密可言。


    滬寧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說:“您放心,江總不會過問您讓我做了什麽。”


    “為什麽?”


    “江總說他惹夫人生氣了,他在哄您。”


    霍煊在喝水,聞言差點嗆著了。


    滬寧要停車靠邊給她順氣,霍煊擺手拒絕。


    “不用,既然你這麽說,我相信你,你幫我查查,威亞事故,是不是人為?”


    這件事情一直是她心頭的一根刺,不管怎麽樣,她要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她下意識撫摸小腹,閉了閉眼,感受著淚水悄然滑落。


    下車的時候滬寧在停車,她看著滬寧的側臉,突然覺得很眼熟,她在腦海裏搜索了一番,想出一張報紙剪影。


    之前娛樂記者好幾次拍到江謹桓和喬雅萱約會他都在。


    “你之前是保護喬雅萱的?”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她去過問,可是反正都離婚了,該不該的也不差這一句。


    她想的是可能是喬雅萱人失寵了所以滬寧被調走了?


    滬寧:???夫人,喬雅萱是誰?


    霍煊現在注意力都在新聞上麵,根本來不及關注他對自己的稱呼,把手機懟到他眼前,“你看。”當時她還專門把新聞拍下來了。


    她指著照片上濃妝豔抹的女人,“喏,這就是喬雅萱。”


    滬寧看了看那張圖,半晌,說:“她儀態不好。”


    滬寧說:“我是江總的保鏢,除了被派來保護過您,隻派給過江老夫人,這個小姐我不認識,但我能認出來這是什麽活動。”


    “我隻知道那次是個很重要的跨國經貿會議,當時江總還上台發言了,我作為隊長在台下維持秩序,會後有個晚宴,聽說是需要帶女伴出席的,鄭特助還問了江總,說需不需要跟夫人說一聲……”


    “江總說他問了家裏的保姆,說夫人今天和朋友逛街去了,然後說公司最近力捧的藝人就是喬雅萱,帶她上晚宴也可以幫她提升一些知名度。”


    霍煊聽他這麽說,突然有了印象,好像之前有一次,她和岑丹珊出去玩,在店裏買了幾件衣服,購物購的很開心,回家芳姨說江謹桓打了電話回來問她在家嗎,她就說霍煊出去玩了,江謹桓就說自己最近很忙,都不回家,原來是在忙跨國會議嗎?


    滬寧好像想起了什麽,有些不高興,說:“那個女人跟在江總旁邊不太老實,老是動來動去的,其實江總已經跟她說過不必跟著了,她又非要跟著,影響我的安保工作。”


    “而且江總晚上去拜訪一個客戶,她也要死皮賴臉跟著去,好像那個客戶對她有點意思,江總看他倆眉來眼去,就順水推舟那麽,慫恿他們進房了唄,江總後來談完業務就走了,鄭特助還問了怎麽處理這位小姐,江總說喬小姐自願的,如果能幫公司拿個業務也是好事,我當時還覺得,江總真冷酷啊,但我是保鏢,又不能多說什麽,這也確實是人家自願的。”


    “後來我和鄭特助送江總回了竹裏館,江總說最近太忙了不回家,還讓鄭特助拿了外國客人送的吃食到清風雅苑去。”


    “隔天鄭特助偷偷跟我說這個女人竟然還找人偷拍,說什麽和江總一夜情,簡直胡說八道,我看著江總進的竹裏館,房裏可沒有別的女人,她明明是跟那個地中海一夜情!”


    霍煊徹底愣住了,沒想到她看到的新聞會是這種幕後故事。


    她不信一個保鏢會扯謊騙她,她和江謹桓已經離婚了,完全沒這必要。


    她突然想起一些被遺忘的細節,這個新聞是半年前發生的,後來媒體爆料喬雅萱疑似懷孕,然而那天她看到喬雅萱的驗孕單隻有一個月......


    但是江謹桓和喬雅萱都有情侶裝了,這還能是假的?


    她又有底氣了,拿著手機翻出了喬雅萱參加活動的衣服,對比著清風雅苑的那件衣服,說:“你看這個,他不就是拿喬雅萱的衣服放在家裏惡心我嗎?”


    滬寧認真看了看,“雖然我不懂女人的衣服,但是這個衣服和那一件,差別很大啊。”


    霍煊放大了看那衣服的細節,也是一愣,除了都是黑色排扣的,確實沒有一點像的地方。


    江謹桓給她買的是一件牛仔排扣,喬雅萱那件是真絲排扣。


    霍煊:…….


    滬寧似乎是終於對號入座想起喬雅萱是誰了,說:“我聽鄭特助說過這個女人,她很不老實,她是導演馬安的情婦,之前跟什麽張總王總都有來往,鄭特助偷偷跟我吐槽,說這女的還想往江總身邊湊,也不怕自己得病了,江總之前也差點把她封殺了,但還是看她能賺錢,就沒跟她計較這些瑣事。”


    霍煊簡直三觀被震碎。


    她的表情有些別扭,“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你不能告訴江謹桓。”


    滬寧舉著右手發誓:“如果我說出去,我五雷轟頂!”


    霍煊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喬雅萱懷孕了,能不能幫我查查,她之前流產那個一個月的孩子的爹是誰啊?”


    滬寧犯了難:“這,我不擅長,要不我給您找個私家偵探?”


    霍煊也覺得打聽人隱私有點尷尬,說:“算了吧。”


    反正孩子都沒了,也不是很有必要知道這個,顯得她多變態似的。


    滬寧撓撓腦袋:“沒想到我還上了雜誌,這咋辦啊,我們這行是不能上報紙的!”


    他確實答應了霍煊不把事情告訴江謹桓,不代表不會說給鄭和聽,當天晚上,鄭和就跟江謹桓匯報,“滬寧說,夫人很介意您之前和喬雅萱一起上報紙的事情,還提到了什麽喬雅萱懷孕一個月流產的事情,她想知道孩子父親是誰......”


    江謹桓正在試飛無人機,聞言扭過頭,說:“喬雅萱懷孕,她那麽關心做什麽?”


    鄭和覺得自家總裁真是蠢得心大,但凡把玩無人機的心思分一點點到談戀愛上麵……他說:“夫人,是不是懷疑您和喬雅萱......”


    “對了,滬寧說夫人認為您和喬雅萱有情侶裝。”


    江謹桓:???


    他幾乎咬牙切齒,“她這麽不相信我?“


    夫妻之間沒有信任是最為可怕的。


    他看了看鄭和發來的照片,心煩的不行。


    江謹桓突然想起和霍煊吵架的時候阿煊發泄出來的那些內容,她好像不止一次懷疑他婚內出軌,她那個朋友也這麽罵過他。


    去年的時候阿煊還提過一次,直接質問他是不是出軌喬雅萱,那陣子他忙著國外的業務,著急趕飛機,就隨口應付她說她想多了,讓她沒事幹就去找點事幹不要胡思亂想。


    江謹桓頓住腳步,忍不住扶額,問鄭和:“我記得我那陣子想讓阿煊去盛世繁花拍戲,然後讓你給她發郵件來著,後來事情太多我忘了,你有沒有把加入盛世繁花能給她的優勢條件全都列上去?”


    鄭和一愣,“江總,我……”


    他是把事情給辦了,但是因為太忙了,隻記得把盛世繁花的招聘ppt發在霍煊郵箱了。


    江謹桓:“…..你是豬嗎?”


    鄭和心想你們夫妻倆的事情自己不會關上燈說,全指望我啊。


    江謹桓說:“那後來她有說過什麽嗎?怎麽她簽到星芒去了?”


    鄭和說:“夫人沒說什麽。”


    他哪裏知道霍煊直接把那條郵件刪了,而且刪掉了就聯係楊寒直奔星芒去了。


    江謹桓皺眉,“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扶植盛世繁花,本來就是給她拍戲用的…….”


    鄭和:…..不必多說了,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江謹桓說:“喬雅萱的事情你去查查,阿煊想知道什麽就讓她全都弄明白。”


    如果真的是鄭和說的那樣,他可不想不明不白背個鍋。


    其實根本不用細查,喬雅萱一直來往的老總就那麽幾個,最近她拿了個輕奢的代言,很容易就查到了上上個月的開房記錄,鄭特助很牛,甚至查到了那晚上房裏用了幾個小雨傘。


    江謹桓說:“不用跟我說了,查清楚了你去找一趟霍煊,你跟她說。”


    這種東西他聽了髒耳朵,也不知道霍煊怎麽會感興趣的。


    鄭和說:“這麽好的機會,您不親自去解釋?”


    江謹桓歎氣:“我嘴笨,去了添亂,這事交給你,別給我辦砸了,就算將功補過。”


    鄭和想了想,行吧,自家總裁還算自我認知正確,可能就是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優秀的助理為總裁分憂解難包括家庭問題,他咬牙接了這個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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