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謹桓拿起桌上她甩下的劇本,大概掃了一眼劇情大綱,說:“你要試鏡女幾號?”


    霍煊又撚了一顆青梅吃了,她不知不覺吃了一大罐,江謹桓蹙眉,忍不住替她牙酸,“少吃點,對牙不好。”


    霍煊不在意的拍拍手,心想怎麽會,分明是芳姨做的太好吃了,她說:“女三號。”


    “荀靈兒?”


    霍煊點頭。


    江謹桓說:“《南華奇俠傳》改編自單機遊戲《南華奇俠傳》,你如果拿不準這個角色,不如自己去體驗一下。”


    霍煊眼睛眨了眨,露出驚喜:“對哦!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江謹桓看她笑了,也抿了抿嘴,輕聲說:“你笑起來本來就好看。”


    霍煊一愣:“你說什麽?”


    “沒什麽。”


    江謹桓狀似無意問她,“你打遊戲嗎?”


    霍煊說:“上學的時候玩兒過,沒什麽興趣,不沉迷。”


    “那你以前網戀過嗎?”


    霍煊覺得很奇怪,“沒有啊,我喜歡現實的感情。”


    說幹就幹,當天霍煊就下載了遊戲,一直玩到晚上,隻通關了三章,卻對荀靈兒這個角色有了更深刻的感悟。


    她還從善如流去網上搜了搜網友對荀靈兒的評價——網遊界的大眾白月光,俗稱,如果你玩網遊卻不喜歡荀靈兒,那我跟你沒什麽好講的了。


    荀靈兒與父親相依為命長大,這一點霍煊沒辦法感同身受,她的成長裏父親這個角色是缺失的,很小的時候老師讓大家寫作文,寫自己生命裏最重要的親人,她寫過母親寫過弟弟,獨獨沒寫過父親。


    她好像也沒那麽期待父親,偶爾會想一想,那是一個怎麽樣的惡人,才會拋棄他們三人這麽多年不管不問。


    荀靈兒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產,被父親帶大,母愛的缺失讓她無法做一個乖乖在母親懷裏窩著的嬌滴滴的小姑娘,後來成為聖女,一言一行都要板正,她在寒冬臘月被父親罰站,長了一手的凍瘡都忍著沒有哭。


    寧逍遙上山,誰都不喜歡他,隻有荀靈兒,因為自己吃過苦,所以為這個師兄撐傘。


    少年人最誠摯的愛情,埋藏在雪夜一起看星星的夢裏。


    再後來,單純的少女第一次下山,沒有任何心計和城府,被山下的有心人欺辱,她開始自我懷疑,覺得自己配不上師兄,當知道師兄有了心上人,她的第一反應是為師兄高興,繼而又為自己難過。


    荀靈兒曾經很愛吃,流產後的她瘦成了一把骨頭,整個人都很病態蒼白,尋死膩活後,她看到父親的滿頭白發悲從心來,決定把餘生獻給南華山,承繼父親拱衛蒼生的誌向。


    再後來,師兄煞氣發作,如果不控製住會危害天下,她又想守護天下又想守護師兄,最終慘死寧逍遙懷中。


    寧逍遙是守護世人的大俠,上官璿是迷人的女神,隻有荀靈兒,她是名義上的聖女,卻隻是個肉體凡胎,她拚命修煉,拱衛蒼生,卻還是有普通小姑娘的七情六欲,她會為了失戀哭泣,會糾結一些小女兒的事情,可是她又那麽堅強那麽勇敢,堅守本心,哪怕去死......


    她的腦子裏逐漸鮮活的出現了荀靈兒的形象,然後撥通了楊姐的電話。


    “下周一的試鏡,我準備好了。”


    荀靈兒不止是傻白甜,她一定可以用複雜的演技,演出荀靈兒的一生,這個角色,她喜歡!


    江謹桓洗好澡裹了浴巾出來,一身水汽朝床邊走,腹肌藏在浴巾下若隱若現,格外誘人。


    “怎麽,還不去洗漱睡覺?你是演聖女,不是演熊貓!”


    霍煊聳肩,“還不一定是我的角色呢,據說試鏡的競爭對手很多。”


    江謹桓脫了衣服躺進被子裏,霍煊親眼目睹,怎麽說呢,這種視覺衝擊對她這種凡人來說還是很有挑戰,她忍住欲望,默念為了孩子清心寡欲,但她突然反應過來,以前他們可不這樣,周末江謹桓回家,兩人在床的兩邊躺下,毫無互動,她也變得清心寡欲,和現在一點也不一樣。


    江謹桓開了口,霍煊被他吸引了注意。


    江謹桓說:“你知道錢武亮是誰的人嗎?”


    這話怪怪的,霍煊聽不懂呢......


    江謹桓說:“江睿旗下有專屬娛樂公司,盛世繁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霍煊頓住:“去年拿了金馬的影後秦怡的公司?”


    江謹桓頷首:“錢武亮是公司重點扶持的影視導演,換言之,這部劇是盛世繁花投資的。”


    江總難得一次大發善心:“你真的喜歡女三號?不考慮考慮女一號?”


    反正現在都是資本運作,如果霍煊需要,他完全可以給她女一號。


    他以為霍煊會說女一號已經定下了改不了,但對他來說,不過就是打給電話處理的事,可霍煊說:“不,我無所謂番位,我喜歡荀靈兒。”


    江謹桓歎氣,“好吧。”


    老婆不需要自己,難受,想哭。


    不過如果她喜歡女三號,就幫她把女三號拿下也行。


    可是霍煊又說:“我知道,你肯定擔心我拿不下這個角色給你丟臉,但是你放心,我們是隱婚,沒有人知道我嫁給你了,我不是以江太太的名號去試鏡的,你也不用給我走後門,屬於我的就是我的,如果我能力不夠,我甘拜下風。”


    空氣裏都是他生氣的味道,江謹桓背過身不理她了。


    第二天一早,江謹桓去上班,霍煊睡到十點多起來,簡單吃了個飯,又做了會兒瑜伽,準備去練一練台詞,窗外的鳥唧唧啾啾,她跟著仿了幾聲鳥叫,意外觸發了好心情,結果這好心情沒有保持多久,然後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霍爭鳴叫她回家吃飯,言下之意,最好是能叫上江謹桓。


    霍煊冷笑,這種把戲每個月發生一次,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當然沒叫江謹桓,如果能躲,她自己都想跑了,但她如果不答應,霍爭鳴不會善罷甘休。


    她歎了口氣:“知道了。”


    她想,一個人去應付總行吧。


    霍煊心不在焉的練了會兒台詞,去屋裏喂了金魚,又到樓下逗了逗貓,終於磨磨唧唧到了晚上,她先去了一趟岑丹珊父母家,岑丹珊出差不在家,那魚放不了太久,等岑丹珊來拿都要不新鮮了,霍煊就自己開車給岑伯父岑伯母送來了,他們很不好意思,說她破費了,霍煊說:“自家的,不花錢。”


    岑伯父讓她等一會兒,進屋和岑阿姨翻找了一會兒,非要讓她帶點自己家鹵的豆腐幹走。


    這豆腐幹是土方子做的,芳姨很愛吃,霍煊就想著借花獻佛去了。


    霍煊緊接著自己開車去霍家。


    江謹桓一早到公司,約見了萊森夫婦,還陪著他們一起去海大校園轉了一圈。


    羅德現在在海大任教,對這裏的一切如數家珍。


    在操場看見個學生打球,羅德說:“我那天喝酒,聽小顧總說你的繆斯小茉莉也是海大畢業的?”


    江謹桓說:“嗯。”


    顧麒嘴巴嚴,隻說了江謹桓的老婆也是海大的,沒告訴人家他老婆就是前兩屆的校花。


    羅德神神秘秘拿出一張照片,“我問我們院學生要的,前兩屆校花。”


    江謹桓一愣,“沒收!”


    照片上的人是阿煊,他還沒見過這張照片呢!


    江謹桓下班早,到家才從芳姨那裏知道霍煊去霍家了。


    “少爺要去霍家找少夫人嗎?”


    江謹桓麵無表情:“找她做什麽,他們又不會讓她留宿。”


    他去洗了個澡,接了個電話,就去和顧麒他們聚會了。


    顧麒前兩天去了趟外地,他的遊戲戰隊被他送到國外去培訓了,他過去看看他們的訓練成果,他搞了個公司專門培養年紀小的遊戲高手,這兩年倒是在一些國際性遊戲賽事上得了幾次名次。


    江謹桓讀書那會兒,死黨一共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顧家小少爺顧麒,一個叫秦宇庭,現在在國外某研究所高就,一年不回來幾次,他的父母都是科研專家,在國外有自己專門的研究所,秦宇庭繼承了父母的智力,走的是高端科研路;另一位是隔壁郾城金家的少爺金燕輝,他和江謹桓一樣,生下來身體就不太好,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搬到了海城,於是結交了江謹桓這一幫人,他在國內讀完高中,出國半讀書半療養去了。


    今晚的宴會在顧麒開的會所“滿庭芳”,顧麒說今日老友重逢,一看就是好日子。


    秦宇庭回國拿科研獎,金燕輝轉回國治病加江謹桓成家,都趕上一起了,非常值得一起聚一聚。


    金燕輝一直在接家裏的電話,他自從病了就成了重點保護分子,家裏人說宴會結束了要來接他。聚。


    包廂裏,顧麒大著舌頭:“唉,我說你倆真的不厚道,回來都不讓我們去接機......”


    秦宇庭說:“謝邀,昨天人還在研究所,今天就在你麵前了。”


    同為理科生,江謹桓總喜歡穿著白襯衫,秦宇庭則是把理工男的花格子襯衫拿捏了。


    江謹桓搖晃著酒杯:“恭喜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國?人工智能這一塊,你是專家,開個價,我想挖你。”


    顧麒是氛圍感大師,當即哇哦了一聲。


    “江總,我們這是朋友聚會,要不要這麽商務啊,我現在給你準備一個商務遊輪,你上去演講吧!”


    秦宇庭笑了笑,推了下金邊眼鏡:“江總盛情邀請,卻之不恭,我確實想回國了,也研究過一些國內的人工智能研發機構,不知道江總有沒有推薦。”


    江謹桓看著他:“火宣科技。”


    顧麒抬眸看了江謹桓一眼。


    秦宇庭愣了下,旋即笑了:“我聽過火宣,挖走了我們研究所好幾個頭部人才,一個才成立四年的公司,已經可以研發出hx-2robot這種全自動機器人,放眼整個人工智能界也是非常炸裂了,你的建議我接受了。”


    他眨眨眼睛,絕口不提早就拿了火宣offer的事情。


    江謹桓高深莫測的一笑,倒也沒多說什麽。


    火宣技術部分兩組,放秦宇庭過去做a組組長,就是為了帶動競爭環境,促成良性發展的。


    這種手段江謹桓不止在火宣用了,也會引入江睿。


    和墨淮不同,江謹桓是純種理科生,大學學的也是計算機科技,研究生讀的是人工智能,他和秦宇庭並非數年不見,他們都在m國harvard 深造,三年前江謹桓畢業回國,但一直和那邊的導師有聯係,偶爾飛過去學術交流,還會和秦宇庭忙裏抽空約飯。


    誰也沒想到,沉醉高新科技的江總會甘心回家繼承家業。


    江謹桓喝了口清酒:“江睿的產業需要革新,從我開始。”


    秦宇庭說:“拭目以待,對了,火宣在研究管家機器人,這事你知道麽......”


    “說真的,這個技術層麵,我倒是希望可以讓勞拉回國,和她華山論劍……不過她估計不願意,江總有機會試試啊,她跟你關係更好…….”


    江謹桓說:“我之前還回了一趟m國那邊,公司出了點事,解決完了又著急趕回來處理江睿的事,跟特種兵一樣。”


    秦宇庭失笑,“是chattat的事吧,能者多勞。”


    江謹桓說:“你說起勞拉,那我就得說程傑。”


    秦宇庭說:“他倆咋回事兒啊,程傑這為了勞拉鑽研科技的勁兒我是比不上…….”


    “說起這個,我得問問你,之前你得獎的那個算法……”


    勞拉和程傑都是江謹桓和秦宇庭在國外認識的人,而且還和他們研究的科技產品有關,金燕輝和顧麒插不上話,眼看這兩人越聊越學術,令周圍兩人無語。


    金燕輝的臉色是不正常的蒼白,家族遺傳的神經基因疾病折磨了他數多年。


    “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幾個人關懷他。


    金燕輝蒼白一笑:“還好,英國那邊的專家給我做過幾次手術,控製住了,難受就難受點,好歹這條命保住了,這次回來,也是英國專家建議,說國內海城市醫院有個神經外科專家,一個叫季梟的,他的研究論文和我的病有關,提出了非常重要的解決理論,並且用細胞培養論證了他的觀點,所以我準備回來求醫看看,其實也是想你們了,想著與其爛死在國外,不如和你們在一起。”


    江謹桓說:“海城市醫院是嗎,我幫你去打聽。”


    金家已經幾乎沒落,近些年起死回生,純粹是因為江謹桓上位一直扶持著,他虛虛握了握江謹桓的手。


    “謝了,兄弟。”


    顧麒笑道:“你們都別急著謝他,這家夥,畢業一回國就悄悄結婚驚豔你們所有人了,連個婚宴都不給我們吃,不得好好罰他?”


    秦宇庭說:“結婚好啊,科研狗都不一定找得到對象。”


    金燕輝也有點落寞:“我身體都不好,雖然從小告訴自己有一天每一天的藥及時行樂,但是我想打籃球家裏人都攔著怕我猝死,就算找對象,我也給不了人家未來,總不能讓人給我守寡吧。”


    江謹桓說:“你別瞎說,等治好了就什麽都好了。”


    金燕輝就笑了,說:“別說我了,一個病秧子有什麽好說的,對了,說到這個,謹桓,小嫂子到底有什麽能耐,讓你剛畢業就想跳入婚姻的墳墓了?”


    江謹桓思考了一會兒,說“你們都見過她的。”


    顧麒一臉故作高深。


    隻有秦宇庭果然智商高超:“是不是燒烤攤的那個女孩子?你說她像月宮仙子的那個?我記得顧麒提過,說你說自己可能以前去過那個攤子,說不好以前你就見過人家但忘記了。”


    “要不然能第一次見麵就偷偷點歌送給人家嗎?”


    “可惜啊,等了這麽多年人家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當年他們還在高中,正是學業最緊張的時候,一起偷偷溜去顧麒選的燒烤攤尋求刺激,在那裏,有個做兼職的女孩子弄髒了江謹桓的襯衫,那個潔癖居然沒有把那個女孩子的手帕丟了,還收了起來,這其中一定有故事。


    江謹桓看了他一眼:“科研工作者就是心細。”


    他喝了口酒:“她叫霍煊,我一直在找她,當時回國,聽說她在海城b大讀書。”


    顧麒插嘴:“就為了人家道歉的時候叫了他一句哥哥,不是,你缺妹妹嗎?江浸月是死的啊?”


    “江浸月送你了。”


    顧麒嘁了一聲,“拉倒吧,你想丟一個妹妹再領一個妹妹啊。”


    江謹桓說:“滾,我才不想當她哥哥!”


    “我懂,想當情哥哥嘛。”


    顧麒說:“我就不明白了,十幾年前就知道她家住哪了,你為什麽非要等到她大二去人家手裏搶,不能先下手為強嗎?”


    金燕輝說:“他那會兒人在國外。”


    江謹桓搖頭,“不是,我在等她長大。”


    顧麒熱衷於吐槽江謹桓,“然後等人家長大了,聽說人家有男朋友了,還要一起出國去,他急得要死,就怕自己等了十幾年的鴨子飛了,回去求老太太半路截胡。”


    “可惜人家姑娘好像沒多喜歡他,最好笑的是,人家姑娘那個妹妹還給他下藥,想爬他床上去……..”


    秦宇庭噗嗤樂了:“哎呀,不管怎麽說,恭喜兄弟,改天帶弟妹出來吃飯。”他比江謹桓大,這麽說也沒什麽不合適的。


    說到這裏,江謹桓的眸光暗了暗,他拿起手機,霍煊沒給他打電話,也對,霍煊從來不給他主動打電話。


    他們幾個人看他心不在焉皺著眉頭看手機都不明所以,顧麒這些年幾乎混成了讀謹機,說:“他就是糾結他老婆為什麽不理他,唉,可好笑了我告訴你們,有些人表麵是鑽石王老五,背地裏四年沒讓老婆愛上自己。”


    顧麒喝了點酒就大著舌頭,“你還記得你剛出國那會兒,托我去找霍煊,我不是去她兼職的小店了麽,別說小姑娘還真努力,我偷聽到她和朋友晚上要去網吧,就鬼混到那裏去打探,看到她居然會打遊戲,偷了個賬號出來給你,你就加上人家了。”


    “為了打好遊戲去找你們學校那個叫什麽段勳的學,練好了自己的技術,然後發現小姑娘很菜,辛辛苦苦帶妹上分,結果人家不沉迷遊戲,倒是沉醉和你聊天,說起了自己過得不開心,你就一直跟個情感大師一樣去鼓勵人家,還幫她去修教育係統bug就為了給她報名,她每天隻打半小時,你每天陪半小時,好不容易想學人家網戀去奔現表白了,姑娘下線準備高考了,還拒絕你了,她說她不網戀,喜歡現實的感情,很感謝你是個聆聽者哈哈哈哈哈哈哈,被玩弄了感情哈哈哈哈……..”


    金燕輝說:“後來對方不打遊戲了,他失望了,由加上那陣子懈怠被導師說了,就把賬號給我了。”


    顧麒總結:“我就知道,把自己當成女神的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就是這樣,他還在國外遠程遙控我一次次去偷偷看她,真是放心我不會愛上她,要不是我盯著,她藝考準考證沒了,差點都沒辦法參加考核,他們學校又不放假,他偷偷跑回來,專門去看她藝考,還錄視頻,完了以後嫂子身體不舒服暈過去了,他還裝熱心市民給人送到醫務室,然後確定她沒事後讓醫務室聯係她朋友來領......”


    “霍爭鳴改嫂子的高考誌願,他就自己飛回來處理。”


    顧麒捅了捅江謹桓,“你說她畢業典禮那會兒你人都在學校了,偷偷裝作暗戀者送一束花就跑了,你是不是慫的?”


    幾個人笑作一團,仿若高中時期打完籃球一起躺在地上喘息著暢想未來的那段時光。


    隻有江謹桓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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