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窪子這邊,小山被救上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神誌不清,身子都已經軟啪啪的了。


    “哎呦,這娃子怕是不行了。”


    一個老頭看著小山青紫的臉色和發軟的身子,不忍心的說。


    “是啊,這孩子怕是不行了啊。”


    “這多好的孩子啊,可惜,可惜了啊。”


    “這大過年的,爹媽都沒在跟前。”


    “造孽啊真是。”


    周圍圍觀著的村民們也跟著說。


    “小山,小山啊。”


    大隊長不敢置信,撲過去在小山的身上就是一陣拍打。


    試圖能直接把他打醒。


    “爸,你讓開,我來。”


    大隊長的小兒子原本在朋友家,這會兒聽說出事兒了,也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


    一扒開圍著的人群就見侄子就這麽生氣全無的躺在地上,他爸正拍拍打打的叫人。


    他趕緊衝過來,掰開了侄子的嘴,見他口鼻裏都沒有什麽異物又趕緊讓孩子趴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不斷的震動自己的腿,用手拍著小山的後背。


    想把他嗆進去的水給控出來。


    “哎呦,孩子都這樣了,這樣還有啥用啊。”


    “是啊,這孩子肯定是掉下去的時候嗆水了,這都已經好幾分鍾了,還能緩過來嗎?”


    “誰知道了,這群皮小子,咋還跑這來了?”


    “前頭的時候剛撈了魚,這兩天肯定也有人來接著撈,這冰麵天天打洞,肯定還沒凍結實呢。”


    “在家都叮囑了八百遍,不讓往這邊來,這群皮小子,也不聽話啊。”


    圍觀的村民一個個交頭接耳的,都感覺小山這孩子怕是不中用了。


    “老高啊,都是命啊,趕緊給老大去消息,讓他回來吧。”


    已經開始有人給大隊長幫忙出主意,讓他通知小山的父母趕緊回來操辦。


    “小山啊,這不是要挖我的心嘛。


    都賴我啊,原本他媽要帶他回他姥家的,我舍不得孩子大老遠的折騰硬是留下了。


    都是我這個老不死的害了孩子啊,要不孩子哪能有這一遭啊。


    我就不該灌那貓尿,要是好好陪著孩子,哪能有這個事兒啊。”


    大隊長捶胸頓足、哭的老淚縱橫,恨不得能替孩子去了才好。


    “咳,噗~”


    就在這時候,小山突然嗆出水,發出了輕微的咳嗽聲。


    “醒了,孩子好像醒了。”


    正觀望著的村民第一時間發現了小山的異樣。


    趕緊大聲提醒。


    “醒了,真醒了。”


    大隊長正哭的撕心裂肺,一聽見有人說小山醒了趕緊回頭去看。


    一見小山真的醒了,大喜過望,上前就要去抱孩子。


    “爸,趕緊送醫院。”


    大隊長的小兒子見他爸要抱孩子擋了一下,還不知道具體情況,不敢來回換手,萬一在出點啥事兒就遭了。


    趕緊就讓他爸找人把侄子送醫院。


    現在還不是放心的時候呢。


    “對對對,趕緊送醫院。


    快去開拖拉機。”


    大隊長一聽兒子的話,趕緊找人,去把大隊上的拖拉機開過來,送孩子去醫院。


    大隊長的小兒子背著小山,在原地不斷的溜達,等著拖拉機開過來。


    小山這時候已經能呼吸了,臉色也好多了,隻是受了這一嚇,渾身無力,整個人都有些精神萎靡,蔫蔫的趴在老叔的背上,不言語。


    拖拉機開過來,大隊長跟兒子帶著小山去了醫院。


    另一個掉下去的孩子小樹,因為及時被救上來了,隻是有些嚇壞了,也凍壞了。


    讓他爸媽帶回家觀察去了。


    其餘的人見兩個孩子都走了,一哄而散。


    其中幾個不知輕重的孩子還在拿今天的事兒當樂子講。


    讓他們家長教訓了一頓,也不言語了。


    小虎子,也跟著爸媽回家了。


    “虎子,聽說是你回村找人的?”


    小虎子的媽摟著嚇壞了的兒子問。


    “嗯,我看見山哥和小樹哥掉下去了,嚇壞了,就跑回村找人來了。


    剛到村口看見倆人,她們說能救人,我就給她們帶回去了。”


    小虎子靠在他媽身上,也顯得蔫蔫的。


    才不過五歲的孩子,親眼見著有人掉冰窟窿裏,還是挺受驚嚇的。


    “就你自己回去了?


    那麽多孩子,咋沒多回來幾個?


    你還找了倆不認識的人去救人也挺危險的。


    要是這倆人是壞人,把你拐跑了咋辦?”


    小虎子的媽是原來到這個村裏下鄉的知情,這來了許多年眼見著回城無望,也在村裏結了婚生了孩子。


    她就想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孩子,就他兒子一個人回村報信兒了。


    萬一那倆人是壞人,兒子都得讓人抱跑了。


    “當時大家夥看見有人掉下去,都嚇壞了。


    小峰哥當時就說,趕緊回村找人來。


    是大牛不讓。


    他說,要是大人們知道他們來這邊砸冰撈魚肯定得打死他們。


    隻要想辦法把他倆救上來就沒事了。”


    小虎子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應該就是這回事兒。


    當時事發突然,山哥和小樹掉進去,小峰說回村找人,大牛不讓,其他孩子也都覺得大牛說的有道理,聽大牛的。


    小峰想回村,讓幾個孩子攔著不讓他走,還說他們這麽多人,肯定能把小樹他倆救上來的。


    他也就沒再堅持了。


    還是自己看山哥好像快要堅持不住了,而且他們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啥好辦法救人。


    他怕山哥真掉下去,就偷偷跑了回村去找人了。


    至於為啥找了那兩個人。


    他也不知道。


    就是遇見了。


    她們裏頭有個大人,還說能救人,自己就給帶回來了。


    “這個大牛,這都多少回了,從前孩子們總跟他玩的,都受過他的欺負。


    就當是孩子小不懂事,這都不計較了,這回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也攔著不讓回來找大人。


    這孩子,我看就是本性壞了。”


    小虎子他媽一聽兒子說的經過,氣呼呼的跟他男人說。


    “是啊,這大牛是讓他媽給慣壞了。


    這都多大的孩子了,學不好好上,成天就知道帶著村裏頭的小子們瞎胡鬧。


    趕明兒,可真得讓大隊長找他爸媽好好教育教育這孩子了。”


    小虎子他爹也讚同的點點頭。


    這大牛小時候也就是皮了點,這越長大越覺得這孩子怕是心思有點不正。


    “還有,是他拿了炮仗說要把冰窟窿凍的不是跟厚實的地方炸開。


    但是他不敢去,就鼓動著讓山哥和小樹哥去的。”


    小虎子也跟著點頭。


    就從他不讓人回村找大人救山哥這點上他就看出來了,這大牛不是啥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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