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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卻說那妙一真人齊漱石,分開了岩漿,下到了地他的修為來說,這地火岩漿雖然熾熱無比,卻也奈何不了他分毫。隻不過齊漱石卻不想把法力白白的浪費在這裏,就見他手上青光一閃,便拋出一道符咒。再看齊漱石周身白光一亮,赫然飛出無數畫符光字環繞而行,將其罩入其中,那熾熱的岩漿地火竟然被生生的推出周身三尺之外不得存進!


    齊漱石大小也是個峨眉掌教,尤其是在長眉真人頻頻幹涉教務之前,他雖然談不上一手遮天,也絕對沒有人敢和他扭著勁幹。就是這樣一個人物,他的身上能帶著次貨嗎?雖然那符咒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在峨嵋派之中也絕對堪稱是護身的至寶。流傳至今數千年,已經跟隨了整整六代掌教,未有一人將其棄置不用,足可見其功能強大,彌足珍貴。


    齊漱石展開了護身法符之後,便向地心行去,任是那岩漿如何灼熱也不能傷其分毫。也不知行進了多深,此時在這茫茫火海之中,恐怕連齊漱石自己也不知道在那裏了吧!隻見滿眼盡是赤紅色的岩漿,那岩漿從開始的金紅色,到現在幾乎紅如血色,其溫低也在幾何層次的提升。


    齊漱石沒有絲毫猶豫,依然向下潛去,又過了片刻,他忽然眼睛一亮,速度陡然加快,急速穿到了一片熔融狀態的灰色岩體旁邊,停住了身形。齊漱石似乎相當高興,喃喃道:“終於找到了!”


    又細細的觀察了片刻之後,齊漱石才揮手幻出一把金色的小劍,向那岩體打去。那權傾天下的峨眉掌教,聞名遐邇的東海三仙打出的飛劍,其中的威力絕對是非同小可。但見那飛劍擊到了那灰褐色的岩體之上,就聽見“噗”的一聲,竟像是刺中了一個柔軟的麵團一般!隻不過那小劍卻未能真正地深入岩體,便被頂了回來。


    齊漱石微微一皺眉。心中暗道:“果然是地心的熔岩,死火的精華,竟然連我的金剛烈火劍尚隻能傷其皮毛,當真是天地之物,人力難及啊!”


    雖然心中感歎未盡,不過齊漱石手上的飛劍卻未停歇,依然是一劍一劍的向那地心的鹽塊切削而下。而那看似堅固無比的灰色岩石其實就是地心死火,隻不過在此處皆是地火之精,尚看不出他們的威力罷了。


    卻說那齊漱石揮劍削下‘死活’卻不任它流動。以大法力將其聚在身邊。待到小心翼翼地湊足了六塊,方才一齊灌注法力,將它們打向上方,通過地眼飛入元江之中。片刻之後齊漱石又聚齊了十數團‘死火’,又是一股腦的放了出去。


    正在齊漱石返回頭想要接著幹活之際,卻忽然聽見有人冷笑一聲,道:“齊漱石!妙一真人!峨眉掌教!想不到你竟然會幹這樣雞鳴狗盜之事。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也不知道天下修士知道了峨嵋派的掌教大人竟然行這陰人之事,不知道會是何感想呢?”


    齊漱石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鄧隱師叔!師侄齊漱石這廂有禮了,卻不知師叔大駕在此。弟子失禮了。”


    被道破了身份之後,那血神子鄧隱也不再隱藏,飛身到了齊漱石的近處。雖然二人中間所隔的皆是岩漿,濃稠熾紅。不能互相看見對方,不過在這種距離上憑著他們的修為,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對方地一顰一笑。


    齊漱石冷笑道:“怪不得剛才奪寶之時沒看見師叔現身呢!原來是早就隱身在此啊!難道師叔此行就是專門等著我嗎?”


    鄧隱微笑道:“怎麽樣?齊漱石,我會在這裏等你。恐怕你也沒有想到吧!”


    齊漱石聳了聳肩,微笑道:“沒想到?當然如果你是這麽想的話,我也不用和你爭辯什麽。不過想必此次元江取寶,師叔不遺餘力地為魔教和峨嵋派牽線搭橋,對付淩渾和乙休等人。之後又在外麵奪什麽血煞,我想這都不是你主要的目地吧!”


    血神子鄧隱微微一笑,擺擺手道:“不不不!如果僅僅是我個人的話,這一次元江取寶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那血煞,結果卻被那可惡地鬼靈給攪和了。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卻是不願意管的,隻不過師兄既然吩咐了,我卻不能不幹啊!”


    齊漱石微笑道:“是呀!說起來鄧隱師叔,你這一輩子活的也真是窩囊啊!萬事皆要聽從師尊地意思,混來混去竟然落得如此天地,讓人看了真是……”


    鄧隱臉色微微一變,冷哼一聲,道:“齊漱石,你不用得意,你可以想想,若是天下人知道你在這幹這種事情,會怎麽想?恐怕身敗名裂,萬劫不複也不足以形容吧!你又有什麽資格在這數落我!”


    齊漱石笑道:“天下人?!天下人是個什麽東西,天下人又憑什麽對我齊漱石指手畫腳!鄧隱,我不是你,隻會抱著師尊的大腿不放。他隨便說一句話,你就當做聖旨一般!我齊漱石就是齊漱石,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止,便是師尊長眉真人也不行!”


    那鄧隱微微一愣,一時間竟被齊漱石那股子‘千萬人,我亦孤身而往’的一往無前的氣勢給鎮住。過去他隻在師兄長眉真人的身上見過這種迷人的氣勢!鄧隱心中暗道:“真像啊!難道峨嵋派又要出一位長眉真人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


    雖然經過了一瞬間的疑惑,但是歡快鄧隱的眼神又恢複了堅定,道:“齊漱石,你不用花言巧語的與我拖延時間。難道你有護身靈符,我就沒有嗎?我在這地火岩漿之中同樣不耗費一分法力!便是拖延久了,你也沒有半分勝算。想要殺我滅口,就要拿出點真本事來!”


    齊漱石冷笑道:“殺你滅口?我為什麽要殺你滅口,你有什麽口可讓我滅的?鄧隱!我的師叔,想不到這些年過去了,你竟然還和當年一樣天真可愛!不要忘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早已經不再是峨嵋派的鄧隱了,你是血神子鄧隱!你修煉的是魔教血神老人的《血神經》,是魔教的紅花公主的情人!你說我毀壞地脈焚江煮海,誰會相信呢?!誰會相信你這個魔頭的汙蔑直言?人們隻會認為你是對師尊憤恨難舒。更加遷怒峨眉派,遷怒於我!”


    鄧隱不由得身子一陣,雖然心中不忿,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齊漱石說地都是實話。若是他和齊漱石站在一塊,把這話說出去,恐怕十個人中能有一個相信他的就算是不錯的了。說齊漱石要破壞地脈,焚江煮海,禍害天下。恐怕連魔道的人都不信吧。


    齊漱石冷笑道:“怎麽樣?我的鄧隱師叔,現在你還想把我的罪行公布天下嗎?你想要阻止我的話除非在這就殺了我,不過……雖然你修煉了《血神經》不過終究是半路出家,比之血神老人恐怕是多有不及吧!不知道你能不能在我金剛烈火劍之前,取了我齊漱石的項上人頭呢?”


    忽然本該


    鄧隱竟笑了,道:“嗬嗬嗬!齊漱石啊!齊漱石!你看重地弟子,也是師兄選定的掌教人選。果然是不同凡響啊!我承認這些我的確是沒有想過,不過我沒有想過。並不代表沒有人想到。不要忘記了,雖然師兄已經飛升仙府。不過這裏的事情,恐怕沒有一件能夠瞞得了他!”


    齊漱石微微一笑,道:“他知道又能如何?不要以為師尊就真的智慧無邊,算無遺策!若是論算計人。他還遠遠談不上專家。師尊確實是萬年難見的修真奇才,放眼整個修真界,也許也隻有青城派的極樂真人能夠欲知比肩,隻是略遜一籌。餘者皆難望其背項,但是……”


    說到這裏齊漱石地眼睛之中精光閃耀,話鋒忽然一轉,冷聲道:“但是師尊也就是個修真天才罷了!上天之道,皆在大同,沒有什麽全能的天才。既然在修真上有過人地天賦,那必然的就會在其他地方麵有所折損!”


    鄧隱微微一愣,驚道:“什麽!你這逆徒!你竟然說師兄不完美!你竟然說長眉真人任壽不是完美的存在!你竟然我說鄧隱耗盡了一生的精力,追隨崇拜的人竟然不是完美地人!你該死!”


    雖然說的聲嘶力竭,眼中更是殺機重重,不過鄧隱並沒有馬上衝上來和齊漱石拚命,他還在聽齊漱石說話。鄧隱的潛意識告訴他,必須要聽齊漱石說完,這對他非常重要!


    齊漱石微微一笑,道:“完美?完美是什麽?我齊漱石從來就不認為天下間還有什麽東西或者是人可以稱作完美。雖然師尊很強,但是它也不能褻瀆完美這個詞匯!如果非要將他和‘完美’這個詞放在一起作比較的話,我隻能說長眉真人還差地遠呢!單單是剛愎自用這一條就能夠把他轟下完美的神壇。”


    隨著齊漱石的話音落下,鄧隱的耳中卻像是閃出了一道晴空霹靂一般,喃喃道:“原來師兄不完美!原來師兄也不完美!既然他不完美,我又為什麽要追隨他的腳步?我要追隨的是完美,不是長眉……”


    隨著鄧隱的自言自語,他眼中的厲色也漸漸的消退了下去,似乎對齊漱石也沒有了敵意。但是鄧隱那漸漸的清明了起來的眼神卻忽然一變!整個身子也隨之震顫了起來,麵容也開始痛苦的扭曲,表情猙獰,眼珠更是紅的如塗了血一般,每一根毛細血管全都漲到了極限。


    齊漱石也沒有想到鄧隱會出現這種異狀,不由得微微一愣,立時將法力灌到手上,隨時準備應付突變。雖然齊漱石自信不會輸給鄧隱,但是相鄧隱這樣的人卻要時時提防,不可鬆懈。


    再看那鄧隱竟然有些癲狂之態,口中喃喃的嘟囓著什麽,初始聲音很小,根本就聽不清楚。隨著他的聲音漸漸地正大,齊漱石才聽見鄧隱說道:“長眉真人非常完美!長眉真人的話不容懷疑!……”隨著鄧隱自語的聲音越來越大,他眼中的瘋狂和虔誠的顏色就越來越濃。


    齊漱石也感覺到了鄧隱的不正常,心中暗道:“嗯?鄧隱這時怎麽回事?難道是被人下了什麽魔障不成?否則怎會有如此嚴重的心靈暗示!不過憑著他的修為又有誰能夠給他下套呢……”


    想到此處齊漱石不由得渾身微微一震,心中驚道:“難道會是師尊嗎!無論是修為,還是機會,也隻有師尊有機會和能力,能夠在鄧隱的心中種下這種心靈暗示!”


    想到這裏齊漱石不由得豁然開朗,為什麽從三百年前鄧隱就開始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他為什麽會和魔教的紅花公主勾搭成奸;他為什麽會陷害申無垢;他為什麽好好的峨嵋派的大長老不幹,偏要去修煉那該死的《血神經》……這些事情,舉不勝舉!原來齊漱石還有些想不明白,但是此時他已經明白了,這也許就是身不由己吧!


    現在齊漱石唯一疑惑的就是,這些年來鄧隱到底是怎麽想的?隻不過這個問題恐怕他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吧!除非以後鄧隱也出一本回憶錄。雖然長眉真人為什麽要如此迫害他這位鄧隱師弟,也是一個惑人的謎,但是顯然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


    正在齊漱石漸漸地露出了戲謔之色的時候,他卻忽然臉色一變,心中暗道:“既然師尊能夠在鄧隱的身上種下這中手段,那我呢?!若是論地位,很顯然我這掌教的地位要比鄧隱要重要的多!”雖然齊漱石自信憑他的八世修行,絕對有自信他自己沒有中什麽控心的法術,不過他沒事並不代表他的親人也沒有事。


    此時齊漱石最擔心的就是他的妻子荀蘭因。齊霞兒從小就在百花山潮音洞隨同優曇大師修行,應該沒事。而那靈雲和金蟬年紀幼小,修為又低,便是控製在手中也沒有什麽用。而荀蘭因身份既重要,修為也不弱,正是牽製齊漱石的最佳人選。而且在長眉飛升之前還曾經刻意為荀蘭因曾加修為,若是那時候想做什手腳,還不是小菜一碟!


    想到了這些齊漱石不由得愈加心慌,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地籠罩了他的心頭。齊漱石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不停的在心中告訴自己要冷靜。心想:“齊漱石!你不要自己先慌了神!此時還沒有到最關鍵的時刻,便是蘭因真的中了什麽手段,也還沒有時候發作呢!隻要沒有走到最後一步,總歸會有辦法的補救!”


    雖然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但是此時齊漱石心中的怒火卻已經再也壓製不住了。龍有逆鱗,有人嬰之,則必殺人!而妻子正是齊漱石的逆鱗之一,如今僅僅是懷疑,便已經如此震怒。若是真的證實了,那便是不共戴天之仇!


    這時那狂躁的鄧隱忽然微微一頓,再一次恢複了看似正常一些的狀態,冷笑一聲,道:“齊漱石,你也不用花言巧語誆騙於我,反正今日我是不能讓你成功。你自以為行事隱秘,豈不知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在師兄的預料之中。


    齊漱石冷笑一聲,道:“也罷!我和長眉師徒一場,他卻不顧念師徒之情!哼!難道他了解我,我又何嚐不了解他呢?行了,多說廢話無益,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此時齊漱石也沒心思和鄧隱再廢話了,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大戰一場,稍稍舒緩一下心中壓抑的心情。而且若是在此處大戰,逸散出來的能量定然會將那地心的‘死火’切削下來,隻要稍微一引導,自然能夠升上地麵。


    “鄧隱接招!”話音一落,就見齊漱石手上的金剛烈火劍一亮,直向鄧隱攻去。而那鄧隱麵對齊漱石也不敢大意,雙手齊揮,幻出兩道血光接駕相迎。二人相聚本來就不遠,兩相出招,轉瞬即到!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未發現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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