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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玉等了半天,那苦行頭陀竟然沒有反應,明顯是把他敦到那了。若是旁人畏懼那東海三仙的威名,多會不敢亂動,僵在那裏,不知所措了。或者有些心思聰明之輩,自可開口叉開話茬,糊弄過去,別把事情弄僵了。


    但是易玉本就任性之極,不怕有事,就怕事小。他更非是那顧全大局,委曲求全之人,怎會受這等委屈。一見那苦行頭陀不應,也不再等他應辭,徑自起身,都沒正眼看那苦行頭陀一眼,一抖白袍下擺,仰頭而走。臨走竟是還輕不可聞的冷‘哼’了一聲,隻是那三仙二老的名頭豈是吹出來的!皆是聽得真切。但是那朱梅依然是眉開眼笑,未覺得徒弟的行為有何不妥,顯然是要護犢子。而那玄真子則是眉眼向下,如若未見,看不出是什麽心思。隻有那苦行頭陀,雖然仍是笑意盈麵,笑容卻有些僵硬,眼中冷光大盛。


    易玉走到紀登、陶鈞之下的空位站定。自上次易玉和陶鈞大戰之後,這個原來屬於裘元的位置就已經正式的屬於他了。這個位置也代表了易玉在此代青城弟子中的第三號人物的地位。青城派的規矩本就是如此,非是論資排輩,而是實力。師兄也未必有發言權,地位也不一定就高。此時方才能看出這殿中一個個弟子的地位高低。易玉的下手是陳太真,再下麵依次是尤璜、羅鷺、呼延顯、狄勿暴等等。而楊勇則是在中間片後,不太顯眼的位置。


    雖然若要單說修為那作為長春山的二公主的虞南綺比之陳太真之流尚要高出一些,況且她家學淵源不淺,法寶又多,實力自是更強。隻是自裘元失蹤之後,她已無心爭盛,又是女子之身,便自動的退到了後麵,與楊映雪、狄勝男一眾女弟子為伍。隻是最近她們的小他媽的裏多了一個新麵孔,就是新近方才成為內門弟子的雨辰。雖然雨辰的修為和資曆皆是不入流,但她是易玉的人。便是這些對於政治比較遲鈍的女子,也明白這個如今風頭最勁,最得寵愛的師弟所代表的意義。非但沒有排斥雨辰這個修為低微的師妹,反倒是處處扶照,相處的極是融洽。


    其實剛才易玉也非是要得罪那苦行頭陀,但是看那老賊禿不可一世的架勢,再加上前翻和笑和尚的舊事,怕是不想得罪也得罪了。而易玉從來都是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經得罪了就來個徹底。世事總有兩麵,易玉讓這苦行頭陀吃癟,自然就有人高興,而此時最高興高興的自然就是朱梅。況且便是日後苦行頭陀找麻煩,還有朱梅頂著,朱梅頂不住還有李靜虛呢,怕他做甚!那苦行頭陀本就是理虧在先,而且此時也未見朱梅喝止,暗道“若是再與這小流氓糾纏下去,隻怕出醜也是自己。”隻能暫時忍氣吞聲。


    雖然有些許不太和諧的聲音,但是朱梅和玄真皆是老奸巨猾之輩,絲毫不以為意,肉麻的互相客套、吹捧了半天。那玄真子方才言道:“我業已收到了掌教的飛劍傳書,齊師弟也是非常讚成朱道友的提議。稱今次鬥劍乃是青城數百年的盛況,若是能夠共襄盛舉,實是峨眉之幸。如此便依朱梅道友之策,三日之後鬥劍爭島。無論勝負,此事便了,不得再提!”


    朱梅聞言微笑道:“道友所言甚合我意。你我峨眉青城本是同氣連枝,早年更是共同抵抗魔教,本不應為那身外之物傷了兩家和氣。隻是如今誤會已生,卻要及早冰釋方才是正理。”雙方又客套一番,便各自散去。隻是易玉卻看懂了紫心的暗號,自去會那美人了。


    暫且放下易玉和紫心的小別重逢,卻說三日之前。


    東海三仙的玄真子同苦行頭陀,隨行十數名弟子達了青城山金鞭崖。朱梅身為青城掌教,對於剛剛在東海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之後,這個強大的盟友的突然訪問自然不能怠慢。打開中門以最高禮節相迎,當然東海三仙的身份和修為也配得上這繁複的禮節。


    那玄真字、苦行頭陀和那朱梅本是故人。隻是這百年來朱梅身為掌教,教務繁忙,而他們倆隱逸東海,見麵的機會才少了。三人親切敘舊半日之後,那玄真子首先開言,道:“朱道友,此番我和師弟到此卻是專程向道友道歉來著。”


    朱梅聞聽故作驚詫,問道:“哎!玄真道友,此話怎講?我倒是聽糊塗了!”朱梅說罷卻是看看苦行頭陀,他素知這和尚脾氣急躁,最易發火。此種場合都是玄真子說話,卻是故意逗他,怎奈苦行頭陀根本也不看他。


    玄真子笑道:“嗬嗬!前翻青城、峨眉兩派,門下弟子因為東海的一處島嶼,發生了些誤會。在那東海比劍爭島,隻是這刀劍無眼,卻傷了道友門下的弟子狄勿暴,當時貴派的天殘子道友也在。我等也覺得此事大為不妥,今次特來說明。免得因為這些許小事,結下因果,豈不得不償失!道友以為如何?”


    朱梅聞言撚須一笑,道:“玄真道友此言詫異!據我那不成器的天殘師弟回來敘述,此事絕對不是貴派的錯。所謂天才地寶有德者居之,我那徒兒學藝不精,無福無德,卻貪圖那地脈靈山。受了些許教訓,不但不怨,反倒是要感謝峨眉的同道。今番是遇到了峨眉同道,方能保住性命,若是遇了……”朱梅一頓,看了看苦行頭陀,接道:“若是遇了什麽歪魔邪道,怕是永遠也回不了這金鞭崖了!”


    玄真子和苦行頭陀聞聽麵色一僵,心知朱梅影射那笑和尚截擊裘元之事。但是之前裘元之事,確實是峨眉理虧,也不能不讓人家說呀。玄真子道:“朱道友,我峨嵋在東海已有了琅琊別院,也不缺這仙島。而貴派的師侄卻因那仙島而傷,所以……這島便讓與貴派,權作賠禮。”


    朱梅聞言一笑,他是個多精明的人啊!從來隻有朱梅算計別人,沒有人算計得了矮叟。朱梅小眼珠一轉便已想通了原委。這峨眉好毒的計策,這齊漱石好響的算盤!將那仙道拿出來做香餌,誘青城來吃。若是青城收下這嗟來之食,非但是拿了你峨眉的東西,手短了,而且天下修士,正派的同道會如何看待此事?說的好聽是峨眉大度,不欺同道。說得不好聽就是打一巴掌,給一根骨頭啃!狠狠的打擊了青城的聲望。若是青城不收,則峨眉不但毫無損失,更顯出了這天下霸主的雍容大度,不以勢壓人,不以力欺人。


    玄真子見朱梅猶豫,不願讓他多想,催促道:“不知道朱友以為如何?”


    朱梅笑道:“齊掌教和二位道友的拳拳之意貧道心領,隻是那仙島乃是貴派光明正大的比劍而得,如何能說送就送呢?此事不妥!”本來那玄真子也不同意這齊漱石的計策,並不真想送出仙島。如今聽到朱梅婉言拒絕,剛想順坡下驢,打住此事,卻不想朱梅比他還快。隻聽朱梅接道:“不過既然道友和貴掌門如此盛情,我青城如此謝絕,卻有些不近人情了。正巧我派要舉行青城山鬥劍大會,我瞧峨眉今次來的幾個弟子個個人中龍鳳,不若大家切磋一番,勝者便得那東海仙島,二位道友以為如何?”


    玄真子聞聽卻是有些猶豫,青城派絕對不弱,上次東海鬥劍僥幸完勝,隻不過是青城派真正的好手沒去而已。想到此處,玄真子不由得想起了那朱梅的大弟子紀登。他們下邊這一代若說資質,良才美玉是數不勝數。但是若是說到刻苦,也許峨嵋派中以刻苦著稱的諸葛警我都比不上紀登。那紀登無論是修煉還是打架,幾乎可以說是瘋狂,心無旁騖,一心修持道法,當年更是有個‘小風魔’的外號。隻是這數十年,他少下山行走,方才不顯威名。


    玄真子思慮片刻,道:“既然是友派盛會,朱道友又盛情相約,本不該拒絕。不過這也應該知會掌教一聲,方能應下。”玄真子也是心中明白,什麽鬥劍大會啊!青城派好幾百年都沒有什麽鬥劍大會了,怎麽我們峨眉一來就有了,還就在這幾天,這不就是給咱們準備嗎!


    玄真子和齊漱石飛劍傳書一商量,立刻就應下了這鬥劍之事。與此同時齊漱石為保必勝,更是讓大女兒齊霞兒趕奔青城山,為師弟師妹壓陣。此番爭島鬥劍,峨眉、青城兩大正道魁首下一代精英弟子盡出,最直接的碰撞!會爆發出何等的璀璨的光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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