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爾摩斯抓著雷穆斯的頭發,迫使他不得已忍著頭皮撕裂的痛苦,仰起頭直視著芙爾摩斯的雙眼。


    “回答我,雷穆斯。”芙爾摩斯的雙眼感受不到一絲人性應有的溫度,在這一刻雷穆斯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仿佛都凍結住一般。


    “神之心……不,厄歌莉婭在哪裏?”


    芙爾摩斯話音剛落,下一秒雷穆斯就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一隻無形的巨手鉗製住,一股窒息感迅速傳遍全身,而他的身體也隨之騰空而起。


    “很抱歉,我、我不知道。”雷穆斯感覺自己在一瞬間仿佛喘不上氣來,那是精神與力量的位格雙雙強於自己的表現。


    “可……我會將自己的全部,獻給你……我不知道您想要的到底是什麽,但、但是……”


    雷穆斯整個人狼狽的摔在地麵上,身為魔神的威嚴在她的麵前蕩然無存,宛如失去武器的凡人一般無助。


    “咳咳咳!我……咳咳咳——”


    魔神雷穆斯強撐著體內的劇痛,再次跪倒在芙爾摩斯的麵前,不顧自尊的向她懇求道∶“『水之王』,我請求你。希望您可以高抬貴手,放過我的子民。他們都是無辜的,他們唯一的罪過,是跟隨了我這個昏君!”


    芙爾摩斯冷眼看著跪在她麵前的魔神雷穆斯,聯想到他所做的和須彌赤王如出一轍的蠢事,心中生不出一絲憐憫。


    芙爾摩斯看也不看她一眼,背過身冷聲對雷穆斯說道∶“我再說最後一遍——我不是『水之王』,至少現在不是……”


    “……”


    雷穆斯一言不發的跪在地麵上,其行為之意芙爾摩斯早已了了。


    芙爾摩斯雙手抱胸,看也不看雷穆斯一眼,背對著他冷聲說道∶


    “你是想喚起我對你的憐憫心嗎?真可惜,早在你不聽我的忠告,建立其這個一眨眼間就由盛轉衰的國度之前。”


    “我就早已預料到,你總有一天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然後不顧尊嚴的跪在我的麵前,乞求我的饒恕,饒恕你的所作所為,饒恕你的子民,並為他們尋求一座庇護之所。”


    芙爾摩斯轉過身看向跪在她麵前的魔神雷穆斯,聲音冷冰冰的,讓人不寒而栗。


    “我欣賞你反抗『命運』的勇氣,但『法圖納』之所以被稱為『命運』,正是因為命中注定,不可違逆。”芙爾摩斯低頭凝視著雷穆斯,冷聲說道,“『法圖納』是主宰萬物普遍現象的【規則】。”


    “你的誕生,你的崛起,你的強大,你的失敗。這些早已在星空中被人記載,你的命運在『法圖納』中早已被記錄。”


    芙爾摩斯輕笑一聲,用輕鬆的語氣對雷穆斯說道∶“那就是為楓丹文明的崛起注入生機與活力,然後你的帝國轟轟烈烈的在楓丹引發戰亂。”


    “接著純水騎士們討伐帝國,胎海心髒厄歌莉婭接受『原初之人』投下的碎片,成為真正的水之魔神厄歌莉婭。”


    “在天理下的這盤大棋中,你便是被天理舍棄的棋子。”


    “棄車保帥?嗬,這隻不過是天理舍棄不重要的棋子,去保護重要的棋子的計劃罷了。”


    雷穆斯忍著劇痛倒吸一口涼氣,抬起頭仰視著芙爾摩斯的雙眼,故作平靜的說道∶“所以,我才想懇求不被星空記錄中的您,能保佑我的子民。”


    芙爾摩斯神色一愣,臉色異常冰冷。


    “你從哪裏知道這個消息的?”


    “是『水國的先主』告訴我的。”


    “……”


    芙尼娜親眼看著芙爾摩斯轉過身低頭思索著什麽,眉頭緊鎖,心情甚是不佳。


    “他……有交代給你什麽嗎?”


    芙爾摩斯回頭看向跪在地麵上的魔神雷穆斯,冷聲說道∶“你最好不要給我耍小聰明,是真是假我一眼便知。”


    “『水國的先主』告訴我,如預言所示建立這座繁榮的國度,然後在帝國覆滅之際……”魔神雷穆斯的臉頰上漸漸浮現出一絲淺紫色的紋路,猶如破碎的傷疤。


    “效忠於您。”


    “……”芙爾摩斯沉默片刻後,皺著眉頭冷聲說道,“為什麽要效忠於我?”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


    芙爾摩斯低首凝視著麵前的魔神雷穆斯,猶如第一次認識這個愚昧無知的家夥時一般,隻是這個蠢貨貌似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如此愚蠢,或許還有一些可取之處。


    “那個老家夥,應該有告訴過你——效忠我的代價,是什麽吧?”芙爾摩斯輕哼一聲看也不看魔神雷穆斯一眼,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向宮殿的大門走去。


    “向您獻出自己的全部,即便是自己的生命。”魔神雷穆斯低眉輕聲說道,“一旦失敗,永世不入輪回之列……墮入深淵。”


    芙爾摩斯的腳步停在身為旁觀者的芙尼娜麵前,她距離芙尼娜也隻有一步之遙,芙爾摩斯轉過身明知故問道∶“即便如此,你也一定要跟隨我嗎?”


    “一旦做出選擇,你將再也沒有退路。如果你背叛了我,我會讓你……”


    芙爾摩斯話音剛落,魔神雷穆斯便再次佩戴好自己的石膏麵具,起身鄭重的跪拜在芙爾摩斯的麵前,冷聲說道。


    “一旦做出決定,絕不後悔。”


    芙爾摩斯看著這個帝國曾經的王者舍棄了他的尊嚴,如今卻跪拜在自己的眼前,與之前截然不同。


    “雷穆斯,你效忠於我。真的是為了你的子民嗎?”


    聽到芙爾摩斯如此問道,魔神雷穆斯仰起頭認真的說道∶“是,我想為我的子民,反抗這個世界名為『法圖納』的命運。”


    “那你親手建立的帝國即將覆滅,你不後悔嗎?”芙爾摩斯雙眼微眯,冷聲問道,“你的國度……”


    魔神雷穆斯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隻要子民還在,那……帝國就沒有滅亡。”


    “畢竟,我建立雷穆利亞帝國的初心是帶領人類,反抗『法圖納』。如果厄歌莉婭能帶領他們比我做的更好,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芙爾摩斯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你確定要效忠於我,對嗎?”芙爾摩斯的語氣漸漸平靜了不少,她輕聲對魔神雷穆斯說道,“一旦踏上這條路,你將再無回頭路。即便這樣,你也要追隨我嗎?”


    “我的子民會在戰亂過後追隨厄歌莉婭,是因為她能比我更適合帶領人們走向未來。而我追隨於您,是因為您可以帶領我們反抗世界的命運,反抗『法圖納』。”


    “星空上的命運絕對沒有記錄今日發生之事,這便是我追隨您反抗命運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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