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芙尼娜猶豫片刻後,摸了摸芙卡洛斯的腦袋微微一笑道,“我再也不會了。”


    “嗯!”芙卡洛斯用力點了點頭,淚水奪眶而出。


    “但你也答應我一件事,芙卡洛斯。”


    芙尼娜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芙卡洛斯的腦門,微笑道∶“放棄犧牲自己拯救楓丹的計劃,我們一起活下去。”


    “誒?不、不行!”芙卡洛斯用力搖了搖頭,用怎麽說也不聽的語氣向後連退三步,對姐姐說道,“隻有讓那維萊特恢複完全的古龍大權,才能讓他赦免楓丹人的原罪。如果我放棄的話……”


    芙尼娜微笑不語的望著她,沒有支持更沒有反對,芙卡洛斯低下頭攥緊了拳頭,她無法做到無視姐姐的眼神,所以她轉過身雙手抱胸說道∶“唯有這件事不行,絕對不行!”


    “現在的我是楓丹的水神大人,我不能對他們坐視不理。”


    芙尼娜望著芙卡洛斯那倔強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然後無奈一笑道∶“這就是你的選擇嗎,芙卡洛斯?”


    “沒錯!”芙卡洛斯回眸看了姐姐一眼,然後心虛的快速躲開,急忙解釋道。


    “事已成定局,姐姐你現在全部的力量都在我這裏。”


    “你現在什麽都做不到,更別說想要阻止我了……”


    什麽都做不到,我聽不懂……


    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跟上一句大古的名言?


    芙尼娜麵色古怪的在心底嘀咕了一句,然後不禁在心裏暗自發笑。


    “哼,真是長大了啊!芙卡洛斯,想不到你現在竟然已經如此膽大包天,甚至到和姐姐叫板的地步了!”


    芙尼娜輕輕一笑,從芙卡洛斯身後繞到她身前來。


    芙卡洛斯原本還在疑惑姐姐在幹什麽,卻忽然看到姐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芙卡洛斯嚇得手足無措的一連後退幾步,警惕的看著芙尼娜。


    那動作,那表情,是認真的嗎?


    也許是因為芙爾摩斯小時候也曾經用這種方式欺負過她吧?


    在沒有接受芙爾摩斯剩下的記憶前,芙尼娜是不會在心裏承認她們是同一個人的。


    除非,如果可以逗一逗這個小芙卡洛斯的話……


    “也是呢,畢竟現在的我——既沒有非同尋凡的力量,也沒有超乎常人的智慧……”芙尼娜捂著頭,在芙卡洛斯麵前不禁暗自神傷道,“我果然還是什麽都做不到啊!”


    “姐、姐姐?”


    芙卡洛斯被芙尼娜忽悠的有些迷糊,一時間不疑有他。


    “到頭來,即便是用了犧牲自己的笨方法,也還是沒有守護住芙卡洛斯啊!”


    芙尼娜捂著臉頰,淚水不自覺的從眼眶內滑落,豆大的淚珠從臉頰上滾落,打濕了雙手和袖口,甚至滴灑在地板上。


    “那我迄今為止,到底是為了什麽呢?”芙尼娜雙腿無力的跪倒在地麵上嚎啕大哭著,淚水像不要錢一樣從眼角滑落。


    “我、我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我到底還能做到什麽?”


    “姐、姐姐,我……”


    芙卡洛斯神色有幾分動容,她看著嚎啕大哭的姐姐,心中也有幾分難過,但她不能這麽做,她的身後還有楓丹的人民……


    “對不起,芙卡洛斯!”芙尼娜雙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內擠出,“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讓你不得不犧牲自己……”


    “不是的!姐姐,這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這些事,跟你無關……”


    芙卡洛斯急忙蹲在芙尼娜麵前,慌張失措的試圖用手抹去姐姐的眼淚,但看著嚎啕大哭的姐姐,她的心裏也有幾分難過。


    “可、可我舍不得你,芙卡洛斯……”


    芙尼娜忽然一把抱住呆愣住的芙卡洛斯,嚎啕大哭著。


    芙卡洛斯聽著姐姐哭泣的聲音,雙手微顫。


    她想要說些什麽,但發現自己什麽也做不出來。


    “芙卡洛斯,你能和我一起走嗎?”


    芙尼娜雙手用力抱住芙卡洛斯那柔弱的身軀,在她耳邊哽咽的說道∶


    “你知道我找不到你時,到底有多害怕嗎?我真的,再也不想離開你了!我害怕,再也看不到你……”


    “姐姐……”


    芙卡洛斯伸出手什麽都沒有說,她隻知道姐姐離開自己時,自己的眼睛都已經哭腫了,那時候自己才是真的感到絕望。


    “芙卡洛斯,我有一個心願,你能幫我實現嗎?”


    姐姐的……心願?


    芙卡洛斯臉色微怔,她從未聽姐姐提起過。


    “姐姐,我、我會盡己所能,幫你實現的。”芙卡洛斯看著姐姐,輕聲安慰道。


    “好,那你還記得你最初的心願是什麽嗎?”芙尼娜用袖子擦幹淨了臉上的眼淚,看著芙卡洛斯的雙眼輕聲問道。


    “我的……心願。”芙卡洛斯微微一愣,然後莞爾一笑道,“我當然記得,我的夢想是和姐姐一起幸福的生活在楓丹廷。”


    “嗯。但現在的我已經感受到幸福了,可你……”芙尼娜無奈一笑,然後看向芙卡洛斯說道,“你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麽進入諭示裁定樞機的嗎?”


    “【將神格的我從身體與精神中分離出來,從而誕生出像白紙一樣的芙寧娜的意識】。”


    芙卡洛斯自然記得,芙寧娜的身體就是她自己的,舉一個形象例子就是芙寧娜就是失去神格記憶的芙卡洛斯。


    “嗯,我想讓你跟我們一起體驗正常的生活。”芙尼娜遏製住激動的心情,輕聲對芙卡洛斯說道。


    “和姐姐……一起生活嗎?”芙卡洛斯呆滯的望著姐姐,她猶豫了好一會兒,但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輕聲問道。


    “可我還需要收集律常混能……”


    “律常混能,隻有在審判的時候才能收集吧?”芙尼娜輕輕牽住芙卡洛斯的手,微微一笑道。


    “比起待在冰冷的諭示裁定樞機內,倒不如和我們一起體驗生活中的柴米油鹽,等到了審判的時候,再去收集如何?”


    “我、我……”芙卡洛斯被芙尼娜說服的有些心動,但她不能,至少不應該。


    因為她害怕幸福的生活,會讓她舍不得死去……


    “沒事的,畢竟還有五百年的時間呢!”


    芙尼娜輕輕撫摸著芙卡洛斯的腦袋,試圖撫平她腦袋上的呆毛,但剛壓下去又立馬翹起來,就像現在倔強的芙卡洛斯一樣。


    芙尼娜也隻能一點一點的用語言去改變芙卡洛斯的想法,好讓她回心轉意。


    “這沒什麽好猶豫的,芙卡洛斯。今後,和姐姐一起生活在楓丹廷吧!”


    “畢竟,這是你和我的願望嘛!”


    芙尼娜用手指輕輕挑起芙卡洛斯的下巴,迫使對方不得不仰頭望著她。


    芙尼娜的臉上始終掛著恬靜溫柔的微笑,她的聲音就像富有魔力一般,盡數鑽進了芙卡洛斯的耳中。


    芙卡洛斯呆滯的望著她,淚水不自覺的從眼眶內滑落。


    “嗯!”


    芙卡洛斯用力點了點頭,心中一直以來的悲傷與痛苦被激動與喜悅所代替。


    終於……她的心願,終於能夠實現了!


    沒有戰亂,沒有紛爭,自己可以和姐姐一起生活在楓丹廷內。


    她曾想過姐姐可能有讓自己沉浸在幸福的美好中,忘掉楓丹預言的想法。但她真的太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姐姐了,她隻想和姐姐待在一起一小會兒。


    如果隻是一小會兒的話,應該不會出事吧……


    芙卡洛斯抬起頭看著姐姐,而芙尼娜正恬靜溫婉的看著她。


    芙卡洛斯鼻頭一酸,什麽都沒有說就撲進了姐姐的懷裏。


    芙尼娜神色微滯,但她還是用手輕輕拂過芙卡洛斯的白色長發,盡可能去填補芙卡洛斯這段時間內的傷痛。


    ……


    諭示裁定樞機內,剛剛哭過鼻子的芙卡洛斯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芙尼娜,還是不禁出聲問道∶“姐姐……”


    “嗯?怎麽了,芙卡洛斯?”


    芙尼娜打著哈欠回頭不解的看著她,據芙卡洛斯所說,外麵的時間應該已經快天亮了,也不知道芙寧娜剛才是怎麽獨自離開諭示裁定樞機的。


    “那個,姐姐……”芙卡洛斯猶豫片刻後,還是不禁問道,“你對我和芙寧娜是怎麽想的?”


    “你和芙寧娜?”芙尼娜思索片刻後,輕輕一笑,不假思索的說道,“你們都是我的翅膀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芙卡洛斯有些氣惱的瞪了芙尼娜一眼,但她卻又拿自己這個時而調皮的姐姐沒有辦法,隻能半推半就的說道∶


    “我是想說,姐姐你是怎麽看待我和芙寧娜,這兩個相似又不似的個體的?”


    芙尼娜微微張大嘴巴,臉色有些許詫異。


    芙尼娜轉過頭望著黑漆漆的舞台下麵,即便明知下麵根本沒有人,她還是忍不住看向那邊,對著下麵輕聲笑道∶


    “你們都很努力哦,倒是我這個姐姐做的有些差勁了!”


    “誒?”被突然誇獎的芙卡洛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的說道,“我隻是學著姐姐的樣子,努力去做罷了!”


    “不,你很棒的,芙寧娜也是。”芙尼娜轉過頭摸了摸芙卡洛斯的小腦瓜,微笑著說道,“你和芙寧娜都沒有十分強大的力量,卻敢做神明都有可能放棄的事,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姐姐……”芙卡洛斯羞澀的低下頭,隱隱覺得自己問題的答案好像不應該是這樣。


    “你和芙寧娜都是我的妹妹,這沒什麽不同。”芙尼娜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輕輕一笑道。


    “芙寧娜因為缺少閱曆,更像是不諳世事的孩子。但她其實和你一樣很聰明,隻是她缺少力量,不能給予她自信而已。”


    “但你比芙寧娜擁有近一千年的閱曆,所以你做事看起來更加成熟有把握。”


    芙尼娜轉過身,雙手掐住芙卡洛斯的小臉蛋,微微一笑道∶


    “真要來一個更為合適的形容的話,芙寧娜被欺負時會急得跳腳,卻又拿我沒什麽辦法。”


    “你被我欺負時,卻會生氣的朝我呲牙,然後……我會興致勃勃更加想要欺負你!”芙尼娜壞笑著說道。


    真要分出個不同的話,她們兩個生氣的話,芙寧娜“可能”會像個小孩子一樣拽著你的衣角朝你撒嬌。


    而芙卡洛斯可能是因為長大的緣故,有些抹不開麵子,隻能將自己偽裝成一名大人一聲不吭。


    不過,她們之間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是羞惱的樣子看起來很好笑吧!


    “你、你!姐姐,壞——”


    芙卡洛斯憤憤不平的伸手打開芙尼娜的手,扭頭看向一邊生著悶氣,但嘴角的笑意卻掩蓋不住她內心的喜悅。


    果然,比起芙寧娜,姐姐其實更加喜歡我吧!畢竟,我和姐姐待在一起的時間更久!


    “芙卡洛斯,你笑了!”


    “我、我沒有,姐姐你看走眼了!”


    “什麽嘛,明明我都看到了!芙卡洛斯,你笑起來的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


    “不、不要再這麽說了,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


    芙卡洛斯又羞又惱的轉過頭去,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心裏為何會忽然出現這種想法。


    隻是單純看到姐姐,內心就不自覺的湧現出一種像小孩子一樣的占有欲,就忽然想在姐姐更喜歡誰的方麵,私底下和芙寧娜分出一個勝負。


    即便隻是姐姐哄她開心,她也依然會感到很滿足。


    芙尼娜輕輕一笑,在心底不自覺的想道∶“當然,在我心裏芙寧娜和芙卡洛斯是一樣的。”


    這種事無非更加喜歡誰,我隻會將自己全部的愛都分給你們,然後希望你們將我對你們的愛,互相分享給彼此。


    芙卡洛斯閉口不言,默默的看著她。


    隻是這一眼,芙尼娜就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芙尼娜臉色一黑,隱隱覺得芙卡洛斯私底下可能和芙寧娜一樣,都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我的意思是,現在的你並沒有身體,所以要不要先試著和我用同一具身體呢?”


    “誒?”


    “在預言來臨前,和身為姐姐的我一起……”芙尼娜微微一笑道,“作為普通人生活吧!”


    “好……”


    芙卡洛斯呆呆的看著芙尼娜,微微點了點頭。


    芙尼娜嘴角微微上揚,寵溺的摸了摸芙卡洛斯的腦袋,臉上始終帶著溫柔恬靜的微笑。


    剛才芙卡洛斯已經和她說過了,自己體內的深淵詛咒隻有很小一點,最多也隻會讓她做噩夢而已。


    真正的深淵詛咒,還在她原本的身體裏,而那具身體還被封印在那個海底遺跡裏。


    芙卡洛斯說,在她離開後封印自動關閉,將她那被深淵之力占據的身體關在地牢之下。


    她讓芙卡洛斯和自己共用一具身體,同時便能使用芙爾摩斯傳遞給芙卡洛斯的那份,純水精靈芙爾摩斯那股濃鬱純潔的水元素力的力量。


    “對了,芙卡洛斯。你曾經有偷偷從諭示裁定樞機中跑出去過嗎?”


    芙尼娜看向芙卡洛斯,不禁疑惑的問道。


    “怎麽可能?”芙卡洛斯十分詫異的看著芙尼娜,開口說道,“現在的我隻是一縷意識而已,沒有身體的話怎麽能夠偷偷跑出去呢?”


    “這樣啊!”


    芙尼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不禁在心中暗自疑惑道∶“那……之前出現在沫芒宮的【小偷】,是誰呢?”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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