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賈敏見賈寶玉臉色不好,就有些擔心他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還說要請太醫過來瞧瞧。


    賈寶玉忙咽下口中的飯,擺手道:“不用了姑媽,我沒有不舒服。”


    “你臉色都白了,還說沒有不舒服,可見是在騙我。”賈敏無奈歎道:“我知道,你是怕吃苦藥,澄玉跟你一樣,為了不吃藥,就是不舒服也不說,真真是孩子氣。”


    賈寶玉強顏歡笑,他可與林澄玉這個嗜血無情的閻羅王可沒有半點相同之處。


    賈敏見他如此,隻能叮囑道:“既如此便罷了,隻是有一點,有什麽舒服的就要說,可不能為了不吃藥就硬扛,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


    用過飯後,林澄玉沒有一點要出門的架勢,賈寶玉如坐針氈。


    這個魔頭不走,他想走。


    以後再來的時候,一定要讓人打聽清楚,得等這個魔頭不在家時再來。


    又坐了半盞茶的時間,賈寶玉徹底坐不住了,推脫有事就想走。


    他本來想等賈敏點頭後,拔腿就逃的,可是誰知道,賈敏竟然讓林澄玉送他出門。


    賈寶玉瞪大了眼,有些懷疑賈敏是想害他,手都擺出虛影了,舌頭也差點拐不過彎,“不......不用了,我自己......”


    “哎,怎麽能這麽說呢,你是澄玉哥哥,他送送你是應該的。”賈敏看著林澄玉,說:“好好送你二哥哥出去。”


    林澄玉乖巧點頭。


    賈敏點頭笑道:“乖。”


    賈寶玉徹底無語了。


    乖?這個字也能用在林澄玉身上嗎?他哪裏乖了?明明就比活閻王還要可怕。


    最後,林澄玉和賈寶玉並肩而走,賈寶玉的背影猶如鵪鶉一般,瑟縮又膽小。


    賈敏有些納悶,這孩子原先還不是這樣的,怎麽今天變得這麽畏縮了。


    林府很大,但是這是第一次賈寶玉痛恨這一點,要是那個小一點,三兩步走到門口,他就能快些與林澄玉分開。


    林澄玉突然問道:“二哥哥今個怎麽沒有帶那位過來?”


    他說的那位,指的是沉離,大家心知肚明。


    賈寶玉怯懦地說:“她今日有事。”


    其實哪裏是沉離有事,賈寶玉壓根就沒跟沉離說這事,他一大早起來,誰也沒告訴,騎著馬就來了。


    那日,他帶著沉離過來,就已經瞧出來了,沉離雖然嘴上說的好聽,可是一到正事上,就不願意順著他的心思了,還總是說一堆亂七八糟的大道理,讓人聽了就煩。


    帶著反而礙事。


    所以今天他特意沒有帶沉離過來,就是想好好與林黛玉說一說,好哄著她跟著自己去茜香國。


    沒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賈寶玉暗戳戳瞥了林澄玉一眼,這個林澄玉怎麽總是陰魂不散,總是壞他好事,實在可惡。


    但是這些話他也隻能在心裏嘟囔,半個字也不敢說出來,林澄玉方才的那些話猶在耳邊,就是借他一個豹子膽,他也不敢惹林澄玉了。


    而且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林澄玉竟比他還要高了,賈寶玉與他說話時,還要微微仰著腦袋,本就不強的氣勢變得更弱了。


    “澄玉今天怎麽在家,我還想著你沒在家呢。”快到門口時,賈寶玉不知道在心裏醞釀了多久,最後還是說出了心中疑問。


    林澄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挑眉道:“怎麽?二哥哥專門挑我不在家的時間過來,難道是討厭我嗎?”


    此話一出,賈寶玉就像是個慌腳雞一樣,手忙腳亂地解釋道:“怎麽會?我隻是好奇,隨口一問罷了,你千萬不要多心。”


    其實他就是挑的林澄玉可能不在家的時間來的,沒想到竟出師不利,賈寶玉心中說不懊惱是不可能的。


    林澄玉戲謔一笑,調侃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二哥哥討厭我,不想見我,要真是那樣的話,我就要傷心死了。”


    雖然過了很多天,林澄玉現在還記得那日賈寶玉走的時候,臉上那如釋重負的表情,像是好不容易從煉獄中逃出生天一般。


    既然賈母想知道,林澄玉就將那日的事講給她聽,也是在那日,林澄玉知道了賈寶玉頻頻往林家跑的目的。


    就算是賈寶玉已經走了,他也想再罵一句癡心妄想。


    林澄玉說完後,在場之人神色各異,怎麽都忘不了他說的心肝脾肺腎和腸子流一地的話。


    也太嚇人了些。


    賈母不讚同地說:“寶玉膽子小,你那般嚇他,難怪他回來的時候麵露驚懼。”


    “外祖母此言差矣。”林澄玉一副為了賈寶玉好的模樣,“寶二哥此去茜香國,不比在家裏,要是還是一副膽小畏縮的性子,難保不會被人欺負,我也是為了鍛煉他的膽量才會那樣說的,不然何必拿話嚇他。”


    賈母皺著眉,覺得對又不對。


    林澄玉歎了口氣。


    “我人微言輕,在和親的事上幫不上忙,心中很是愧疚,想著總要幫二哥哥一番,才不枉我們兄弟一場。”


    “後來我想到,要是能將二哥哥的膽量鍛煉出來,對他來說,也算是好事一樁。”


    “俗話說忠言逆耳,雖然那些話有些嚇人,但實實在在是我待二哥哥的一片真心。”


    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賈母還能怎麽說。


    其實賈母也知道賈寶玉性子太和軟,到了茜香國恐怕要受欺負,林澄玉這話聽起來倒是也在理。


    賈母神色緩和了幾分。


    林澄玉又說:“隻是我有一件事想不通,二哥哥為什麽費盡心思要讓我姐姐也去,事關公主沒有小事,二哥哥卻總是攛掇著我姐姐去和皇上說,著實讓人不解。”


    可是他真的不解嗎?


    賈母的臉瞬間又黑了,她本來先發製人,指責林澄玉言語過激,嚇到了寶玉,卻沒想到被這小崽子反將一軍。


    在場之人對賈寶玉的心思心知肚明,心裏對他有些無語,但是麵上隻能裝傻。


    賈母能說什麽,隻能說賈寶玉是孩子心性,不懂事。


    可是在這裏的幾個姑娘小子,除了迎春比賈寶玉大,其餘幾個都比賈寶玉小,也沒見誰整日像他那般。


    “二哥哥年紀小不懂事,我們都知道的。”林澄玉語氣中的嘲諷哪個人聽不出來,“隻是做事太不周全了些,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受牽連的可就不止他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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