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一拍桌子,“糊塗啊,僅憑著她的幾句話,你就信了,還鬧得那般沸反盈天。”


    王夫人咬了咬牙,沒分辯。


    “你聽她那麽一說,不知道先壓著人,找個口風嚴謹的大夫細細瞧了才說,張口就要打胎,惹得寶玉也是要死要活的。”賈母氣極,重重哼了一聲,此時屋內隻有她們二人,說話就更沒了顧忌,又趁機說了好些話來敲打。


    王夫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老太太息怒,都是媳婦的錯,這便讓人去請大夫。”


    說罷,她起身就要去,被賈母厲聲喝住,“糊塗!這會子這麽晚了,你大張旗鼓地讓人請大夫,豈不是惹得眾人生疑,到時就是沒有孩子,寶玉的名聲也沒了。”


    蠢婦!


    若不是看她是貴妃和寶玉的生母,賈母一眼也不想再看她。


    王夫人被賈母訓孫子一樣訓了半晌,懷著滿心怨憤回了自己的院子。


    翌日,趙玉柔搬到了東北角小院,麝月秋紋等人都不明白這是為何,賈寶玉隻說:“玉柔病了,老太太看她平日裏伺候我用心,特意讓她搬出去養病,不許閑雜人等打擾。”


    襲人知道後,找了個無人的角落,無聲大笑。


    真是報應不爽,那趙玉柔不是很厲害嗎?如今那些厲害也無處施展了。


    任她再會裝,難道還能逃過太太的法眼不成,隻要太太出手,任何妖魔鬼怪都無所遁形。


    襲人對王夫人的敬意更高了一層。


    不愧是榮國府的當家太太,就是大太太,也是比不上的。


    襲人暗自決定,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聽太太的。


    隻是有一點,太太素來對這等和趙姨娘相仿的妖媚貨色深惡痛絕,為何沒有直接將趙玉柔趕出府,反而好吃好喝養著。


    難道太太還有後招不成?


    襲人有些想不通。


    東北角小院裏,婆子帶著一個留著胡子的老大夫,從臨街小門悄悄進了院。


    趙玉柔看著他手裏提著的藥箱,神色變了變,退後幾步,警惕地問:“你們要做什麽?”


    這個婆子是賈母的人,一張臉像風幹的橘子皮一般,板著臉時很是嚇人,說起話來更是不講情麵,“你隻要伸出手讓大夫診脈即可,無需多問。”


    趙玉柔心裏擔心這兩個人是來害她的,拔腿就要逃,被婆子一把扯住按在石凳上。


    冬日的石凳何其冰冷,趙玉柔才挨上,就忍不住想站起來,可是婆子的一雙手像是有萬斤之重,讓她動不了半分。


    大夫也不多言,上來就開始診脈。


    片刻後,老大夫點了點頭,示意婆子可以鬆開了。


    兩人來去如風,不等趙玉柔多問半句,就已經走出了院子。


    守門的兩個婆子立即將院門重新關好上鎖,像是看守犯人一般,半個字也不與趙玉柔說。


    趙玉柔也不是沒有想過法子,可這兩個婆子軟硬不吃,銀錢都湊到臉上了,她們也隻當沒看見。


    著實不像賈府的下人。


    趙玉柔反抗無果,隻能坐下細細思量,方才那大夫診完脈,什麽也不說,急匆匆就走了,難保不是誰派過來害她的。


    隻恨她出不去......


    趙玉柔氣得一手握拳,重重砸在石桌上。


    “嘶......好疼。”


    趙玉柔的硬氣還沒有維持半刻鍾,就被這冰涼刺骨的石桌打回原形,抱著砸紅的手嘶嘶抽氣。


    寒冬臘月,趙玉柔身懷有孕,也不敢再外麵坐時間長了,可是方才莫名其妙被擺弄一番,心裏的氣無處發,悶得她胸口疼。


    她環視一圈,隻有守門的兩個活人在,還都板著一張老臉,著實讓人煩躁。


    “哼!”趙玉柔在心裏將兩人罵了一番,這才氣順了些,抬腳回了臥房。


    半個時辰後,院門又開了,一個沒見過的長臉婆子提著一個食盒疾步進來,二話不說跨進趙玉柔的臥房,從食盒裏端出一碗黑漆漆的藥汁,放在桌子上,說:“姑娘將這藥喝了吧。”


    趙玉柔抿了抿唇,看了眼黑乎乎的藥汁,捏著帕子掩住口鼻,嫌棄地問:“這是什麽藥?”


    長臉婆子說:“姑娘胎像不穩,這是大夫給姑娘開的保胎藥,寶二爺親手熬的,姑娘定要一口不剩喝幹淨了,才不枉寶二爺的一番辛苦。”


    趙玉柔放下帕子,端起聞了聞,“好苦的藥。”


    長臉婆子語氣不變,像是被人捏出來的假人一般,“良藥苦口,姑娘趁熱喝了吧。”


    “我會喝的,你不要總是催。”趙玉柔眼神不屑,“你去忙你的吧,等放涼些我就喝。”


    “放涼了就更苦了。”長臉婆子站著不動,“看著姑娘喝了,我也好去和寶二爺交差,不然二爺問起,我沒法交代。”


    趙玉柔氣道:“我說了會喝的,你再多嘴,我就去告訴寶二爺,讓他收拾你。”


    長臉婆子還要說什麽,趙玉柔脾氣上來就要摔碗,她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攔著,連聲告罪:“姑娘別動氣,都是我的不好,我這就走,這就走。”


    趙玉柔用眼角看她,“還不快走。”


    “是是是,這就走。”長臉婆子也是沒想到,寶二爺房裏的這個姑娘,脾氣竟這般大,就是那牙尖嘴利的晴雯怕是也比不上。


    可是心裏到底怕裏麵那位主兒不喝,也不敢走遠,悄悄在牆根底下等著。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依稀聽見裏麵響起呼喊叫痛的聲音,這才放下心,悄悄走了。


    賈寶玉正在王夫人房裏挨訓,晴雯著急忙慌找了過來,看王夫人臉色不好,便不敢說實話,定了定心神,隻說:“二爺,薛大爺打發人進來,說有要事找您,請您過去一趟。”


    王夫人吊著眉,越發顯得刻薄,“可問了是什麽事?”


    晴雯恭敬回道:“回太太,傳信那個人隻說是急事。”


    王夫人揮了揮手,對賈寶玉說:“去吧,我方才說的那些話,你千萬要記在心裏。”


    賈寶玉低著頭,“是,我記住了。”


    “去吧去吧。”


    王夫人知道,薛蟠自己就是個喜好玩樂的,哪裏會有什麽正經事,不過是和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取樂罷了。


    不過,隻要寶玉不去和那狐媚子廝混,喝酒便喝酒,不是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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